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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古代架空)——无麻全痛嘎腰子

时间:2023-09-06 20:33:57  作者:无麻全痛嘎腰子
  ……也不好问时旭东现在的感受。
  好像显得自己很关心一样。
  沈青折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页,这一页的字都像是被肢解成了横折撇捺,甚至构不成有意义的文字。
  他还能清晰地听到时旭东呼吸的声音。
  就在自己背后,气息绵长均匀。肺活量很好。
  所以接吻的技术虽然差,时间却很长。
  沈青折心烦,把炭笔一扔:“我去趟大相国寺。”
  他下了矮榻,趿上软履,走到门边的时候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时旭东没跟上来。
  他站在门槛边,阳光刚好撒到脚尖前,再往前一步就要走进暮春灿烂的阳光里。
  沈青折犹豫着要不要回头。如果去看时旭东有没有跟上,好像显得自己很在意一样……
  他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也不知道时旭东为什么走路都没声音。或许是因为地上铺的厚茵褥。
  “青折,”他的呼吸喷在颈肩,又抱着自己埋头撒娇了,“我……我跟他不一样,我只有你,只要你。所以也不会找什么替身。”
  沈青折:“……”
  精神受到重创的情况下还坚持攻击情敌……时小茶是真的有点东西。
  大相国寺原本叫建国寺,北齐年间所建,在本朝年间改为现名。算算改名的日子,也只过去了六十多年。
  沈青折挑中大相国寺,主要是冲着——它地方大。
  不然没办法容纳那么多人。
  他跨过门槛的时候,和一个人擦肩而过,沈青折似有所觉地回头,只看见来往人流,还有时旭东的脸。
  “怎么?”
  “不知道,好像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有点像鱼总。
  鱼总是大众脸,丢进人群里就找不到了……估计是错觉吧。
  他不再多想,随着人流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感觉还要再设几个牌子,分流一下。博彩下注的……只能靠引导,要不开福利博彩,所获捐给悲田院……”
  悲田院,也就是古代的慈善机构,主要收留救治病人、孤儿和乞丐。有官方的悲田使负责管理,但具体事务是由僧侣操办。
  余闲走出去很远,连连擦着头上的冷汗。
  差点就被认出来了,还好自己长了张大众脸。
  “余老板,怎么了?”于柳儿关切地问。
  余闲说:“没事没事,太阳晃眼睛。”
  他的处事哲学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苟一天是一天,能躺就躺。
  虽然大家都是21世纪老乡,但像沈青折那种腥风血雨的体质……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而且怎么背后还跟着一个纪委啊,大唐派出纪检组吗?
  想到这里,他又嘱咐了一遍:“柳儿,还有大良,你们可千万不要勉强,到了场上以身体为先。”
  随便踢踢得了,晃一圈让大家知道余氏商行就行。
  如果万一得了奖,那就得由沈青折颁奖,而且幕后老板也要出席,到时候一照面,气氛多尴尬……
  说不定还会揪着自己去干活。
  那自己过去好几年不就白苟了……
  卞大良有些感动,立刻睁着不大的三角眼保证:“余老板放心,我等常年行商,身体好得很!保证为余氏香行拿下蹴鞠状元!”
  柳儿也连连点头:“对对,余老板就放心吧!”
  余闲两眼一黑:“不用不用!你们就随便踢踢!身体为先!”
  “余老板真是太心善了,”卞大良更感动了,“某一定好好踢!”
  不光是为了任务,更是为了余老板的善心。
  于柳儿用袖子拭了拭眼角,居然生出一些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感慨:
  “余老板,我等今日便开始练球!”
  余闲想死。
  他怎么拉了这样一支卷王队伍?
 
 
第126章 醋精小狗
  沈青折带着自己家狗在大相国寺遛了一圈,在刚刚平整出来的马球场地遇到了哥舒曜。
  暮春时节,天气日渐暖和起来,但还没有到穿薄衫的程度,哥舒曜却只着了一件浅色薄衫,汗打湿了薄薄的衣料,勾勒出紧实的肌肉轮廓。
  他正骑着马在场地边缘游走,手上还抄着一根打马球的球杖,有点像曲棍球的球棍,偃月一样的击打端刻着异兽,着了色,状如猿猴,白头红脚。
  沈青折正在辨别是不是朱厌,眼前多了道身影。
  时旭东又站到了他前面,挡住视线。
  “小气。”沈青折说。
  他戳了戳时旭东的后腰,被他反手攥住,怎么都不松手。沈青折只好往前迈了一步,和他并肩站站在围栏边。
  手就那样被他紧紧攥着。
  哥舒曜像是已经看到了他们,跟场中打了个招呼,然后催马踱到了他面前。
  时旭东这才松开手,冷眼看着他翻身下马,把那匹马拴到了柱子上。
  哥舒曜略过时旭东,对着沈青折说话,一开口就让他两眼一黑:“你不会专门来看我的吧?”
  时旭东很不高兴,硬邦邦丢下四个字:“我们路过。”
  哥舒曜看了看时旭东,觉得他太可怜了,像沈青折这样的负心汉肯定是不会当面承认的。
  怎么说呢,自己真是个蓝颜祸水。
  他叹了口气,把打湿的秣首摘下来拧着,一边压了声音说:“李希烈没动静啊。”
  “你是不是闲得慌,哥舒将军,”沈青折的声音也不大,维持着只有几个人能听到的程度,“要不要我给你找点事?”
  哥舒曜四下看了一圈,围栏边有不少的围观者,有些是来大相国寺上香的香客,还有些是专为了马球而来的。
  人很多,而且他姘头就在旁边,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要求。
  他问:“什么事儿?”
  “给我把猪喂了。”
  哥舒曜:“……”
  沈青折为了吃红烧肉,又在汴州搞了两头猪,特地骟了,正在城外大营里养着。
  哥舒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有病吧?”
  “我有啊,”沈青折说得理所应当,“昨天还在发烧。”
  这倒让哥舒曜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愣了愣,把抹额往围栏上一搭,手撑着不高的栏杆就翻了过来,热烘烘的气息逼近,让沈青折往后退了两步。
  时旭东伸手扶住了他的腰,沉默地隔开他们。
  “我是说,”哥舒曜继续压低声音说话,“李希烈真的没动静吗?我世叔那边有没有新消息?我看大楚报最近的风向有点不对劲。”
  大楚报。
  他最近倒是忽略了那份周晃在敌营办的报纸。
  沈青折问:“怎么个不对劲?”
  “说不清楚,”哥舒曜挠了挠头,“就是……直觉。让我觉得不太对劲。”
  沈青折思考了片刻:“李希烈最近没有再发动战役的可能。但其他的小动作没有断过。”
  “就那个蹴鞠队的事儿吧?全都是奸细,正好一网打尽。”
  沈青折笑了笑:“不用抓,留着钓鱼。”
  “还有一件事儿,”哥舒曜忽然变得神神秘秘的,“你今晚有空没?我请你喝酒。”
  时旭东的眼神瞬间钉住了哥舒曜。
  沈青折一愣:“我不喝官酒。”
  去年刚刚施行了榷酒制度,不许民众酿酒,只准酒业官营——也是小德敛财的法子之一。
  垄断市场的结果就是酒水品质直线下降,不光是掺水,混浊有泥,还有腥味。沈青折记得元稹就写过,“院榷和泥碱,官酤小曲醨”……元稹现在几岁?可能刚刚出生?
  元稹家在洛阳——得找机会去一次,以后还能吹大诗人小时候还被自己抱过。
  等他长大了再要十篇八篇的诗文,不过分。
  “保证不是官酒!”哥舒曜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揽住他的肩膀,“也不喝花的……”
  等等,那么多豪壮汉子,对沈青折来说可能是花的。
  哥舒曜转念一想,那沈青折随便移情别恋一个,自己不就解脱了?
  莫名还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要不就不让那些人来了。
  哥舒曜力气大,沈青折被他揽着,挣扎不动:“放手放手放手!”
  从旁边伸出来一双手,掰着哥舒曜的肩膀把他从沈青折身上撕下来。
  “叫你放手。”时旭东说。
  他的眼神沉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哥舒曜松了手。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那晚上板桥店见,别忘了啊,城西板桥店,叫三娘子酒肆。”
  说完又翻了回去,打了个呼哨,重新抄着马球棍上了马。
  时旭东帮沈青折理着袍衫上的褶痕,满脸不高兴:“我讨厌他。”
  沈青折无奈:“有你喜欢的人吗?别雄竞了。”
  “我喜欢你。”时旭东说,“……你晚上不要去跟他喝酒好不好?”
  “我怕他真的有事,不好现在说,”沈青折跟他解释,“臭脸猫很多时候都很离谱,但直觉还是很准的。”
  他勉强点了头,依旧闷闷的样子。
  沈青折心累,握住了他的手臂往下拽了拽,示意他低头。
  时旭东低头,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话,红色立刻从耳根蔓延上来。
  他红着脸小声问:“真的吗?”
  真的能……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沈青折点头,也小声道:“怎么还这么纯情?装模作样。”
  时旭东不敢反驳,只会点头。
  他又靠近了一些,眯着眼,声音压到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你都不会操腻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时旭东红着脸,认真道,“我……我觉得还没够。”
  “……”他松开时旭东,“我还是趁早嘎了你吧。 ”
  时旭东抿着嘴笑,像是个纯情男大学生——现在也确实是大学生的年纪。他继续试图勾住沈青折的手:“你再哄哄我吧。还想听。”
  直到坐到酒桌上,沈青折都在后悔。
  哥舒曜最好是有什么正事大事,要是给龟儿子过满月酒或者结亲这种离谱的事情,都对不起他哄了醋精狗一下午。
  三娘子酒肆是家门脸不大的酒馆,但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天地,主要是卖酒,兼卖些吃食。哥舒曜专订了一间房来招待他。
  哥舒曜等他落座,亲自给他倒满:“我自己带的,不是店里卖的官酒。”
  “确实不是,”沈青折拿起杯子,凑在鼻端嗅了嗅酒味,一股浓郁的香气,“春暴。御赐的酒。哥舒将军倒是舍得拿来招待人。”
  春暴,秋清,桑落和酴醾,都是御酒。沈青折只在小德那里喝过酴醾,一种米酒,喝不醉人。
  又被他挤兑,哥舒曜非常不爽——这是对心上人的态度吗?
  但现在有求于人,他只能强忍着情绪靠近:“这不是有件事儿……”
  时旭东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说话归说话,挨这么近是干什么?
  沈青折的余光扫到时旭东,感觉他无形的狗耳朵又竖起来了,于是伸手把哥舒曜往后推:“就这么说。”
  哥舒曜恼羞成怒:“你以为我……谁愿意挨着你一样!”
  “不愿意不愿意,”沈青折立刻道,“快说什么事。”
  “我劝你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请你喝酒也只是有求于你,没有别的意思,”哥舒曜振振有词,“我们突骑施族一惯忠贞,我要为未来的娘子守身如玉,绝不可能答应你!”
  沈青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噢。”
  完了,他不高兴了。
  但他又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委身于沈青折,绝不!
  是沈青折喜欢他,又不是反过来,他得硬气起来。
  他说:“沈节度,尝尝这杯春暴,陛下只赐了某一壶,都没舍得尝。”
  “你叫我什么?沈节度?”
  他从来没有叫过沈节度这类尊称。也没自己谦称过“某”。
  沈青折觉得好笑:“哥舒将军不说明白,这酒我便喝不下去。”
  哥舒曜恼羞成怒:“爱喝不喝吧,惯的你!”
  “谁说不喝了?”
  沈青折也好奇春暴的味道,刚要尝尝,时旭东伸手挡住他的杯子,不让他入口。
  时旭东看哥舒曜就跟看潘金莲一样,对小叔子说“你若有心,就吃了我这半盏残酒”。
  而且沈青折酒量差,之前喝剑南的烧春都能喝醉,更不用提清冽浓郁的春暴。喝多了酒,胃也受不了,按照沈青折那个破烂身体肯定要难受很长时间。
  虽然老婆喝醉了确实可爱……
  就是因为太可爱,不能让外人看见。尤其是哥舒曜这种讨厌的人。
  沈青折被他拦住,也是一愣,随即把酒杯递给了时旭东,笑了下:“时都头替我喝。我酒量差,免得哥舒将军说的什么我都忘了,酒醒了不认账。说吧。”
  哥舒曜自己也斟了一杯,吞吞吐吐:“那个……某从将士里组了一个马球队,能不能给我,走走后门……”
  沈青折一挑眉:“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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