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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乱臣(穿越重生)——归我庭柯

时间:2023-09-06 20:38:45  作者:归我庭柯
  “果然。”他嘴角微微地上挑了下,把信取了下来。
  原先院子里刀刃相接的声音正以一声活人的惨叫收了尾,一把刀“晃荡”落在了地上。陈玄在院子里埋伏了一天,才终于等到了那射箭的人,他一刀伤了那人手腕,半拎着将他拖到了孤树下边。
  “不出公子所料,抓住了这人。”陈玄微微垂眸,夜里一身的灰袍让人只能以声音辨出他的方向来,手中的刀还横在那不速之客的脖子上,映出了些微的烛光。
  手提灯笼的人轻轻“嗯”了一声,抬起手中的灯笼往刀下晃了晃,入眼的人正戴着个面具,面具做得极为扎眼,惨白的底色上绘着黑色的花纹,全然不像是掩人耳目的做派,夜里见了还平添几分诡异。
  这般独特的面具鲜少有人见过,陈玄看着皱了皱眉:“这是……”
  提灯笼那人却轻笑了声,他拿着先前从树下取下来的信,对面具人声音和缓:“有劳你替你家主子送了信来,只是我已等候了几日,你却偏偏挑在今天,陈玄不知礼数,难免对你多有得罪。”
  面具人仰头看不清那人的脸,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他话里似是多有误会,可拿刀的陈玄一点也没动,全然不像是“不知礼数”。
  “送信而已,不想横生枝节。”面具人忍着手上的伤,沉着气道:“特意等到院子里舞刀的那位出了门,就是不想多加惊扰,没想到还是惊动了旁人,但想来阁下定是颇有气度。”
  男子听了好话,似乎心情不错,说起话来云淡风轻,“气度自然是有的,只不过……”
  他话音微微一转:“……南朝的探子光明正大地来了我的院子,恐怕对我的名声不利。”
  面具人尚且不明状况,只压了压心底的火气,“阁下何意?”
  男子笑了笑,“我就是好奇,你家主子为何要你们戴着这面具,倒是有些碍了我的眼。”
  那男子话音刚落,陈玄颇懂他的心思,手起刀落得十分利落,那人脸上的面具恍惚间就碎成了两半,“哗”的一下落在地上。
  面具下露出个尚且年轻的面容,男子隔了灯笼也没看他,只道:“听闻你们面具下藏了毒药用来自尽,你年纪轻轻,犯不着因为落在我手里就了结了自己。”
  “……”那话里似乎是要对他多加逼问,面具人眼里突然现了凶光,图谋已久似地从胸口抽出把短匕首来,不由分地朝着男子扑了过去。
  陈玄本就怕出了什么差错,正时时防备着,长刀动得极快,面具人手上刚受了伤,对上陈玄那一刀震得他虎口差点见了血,来回间很快便失了胜算,陈玄弹飞了那人手里的匕首,旋着刀利落地用刀把往那人胸口上撞去,直将他后仰着按倒在了地上。
  目睹一切的男子嘲讽地笑了笑,“你家主子养了二十年的暗卫,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躺在地上的暗卫差点撞昏了头,似是醒了醒神才道:“我应该……没有冒犯阁下。”
  男子偏头想了想:“倒也未曾……但我也并未说过要杀你,乃是你自行往刀口上撞。”
  “……”
  见那人许久没有回话,男子往前走了两步,直叹了口气:“无趣。”
  说道他将那从箭上取下的信凑到灯笼下边,“你见着我的名字,竟不知道我是何人?”
  淡淡的灯笼光照在暗黄的信封上,四个墨黑的大字还算清晰,正正写着——“孟凛亲启”。
  孟凛厌恶地看了眼那信上的字迹,刚劲的笔力孟凛认得清楚,正出自当今南朝的明亲王爷——孟明枢。
  那暗卫咬了咬牙,“在下眼拙,不知……”
  孟凛叹了口气,像是有些失望,“你竟然真的不认识我,我还想孟明枢的暗卫何时这么不懂礼数了,竟然敢对我动手。”
  “既然如此。”他对着那暗卫一脸的诧异淡淡一笑,“那我便与你说道说道。”
  孟凛像是不紧不慢地说起了闲话:“二十年前如今的南方皇帝朱殷起兵造反,要图谋大宋的江山,那江南巡抚孟明枢抛妻弃子也要插上一脚,给自己挣了个明亲王的名号,还娶了朱殷的亲妹妹,儿女双全。”
  “只可惜少有人知道他从前的妻儿乃是死于战乱,只有一个临产的素夫人跟他去了南朝,如今……这个素夫人也不知道作古多少年了。”
  “四,四……”那暗卫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震惊道:“你是……”
  “没错。”孟凛睁着笑眼同他道:“我正是你家四公子呀。”
  “可惜了,孟明枢连这个都不告诉你。”孟凛又有些惋惜似的,“显然便是没把你的性命当回事了。”
  孟凛一脸怜惜的模样摇了摇手里的灯笼,他斜着一下松了手,那微弱的烛光遇了外面那层油纸,突然就着了起来,正巧来了阵不大的风,加了把柴似的燃出片火焰。
  寒风里焰火还带着热度,孟凛蹲下身去,就着火暖了暖手,他眼里映着火光,蹲着同那暗卫道:“孟明枢没告诉你我的身份也就罢了,你不妨现在猜一猜,我既是你家四公子,为何没住在王府上,你家明亲王爷,又为何要千里迢迢喊你来送信?”
  那暗卫后脊爬上阵冷意,他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孟凛不笑了,竟在火光下还显着阴沉,“那自然是因为……”
  他指尖轻点了下那孟明枢送来的信,随即将那信点燃了边角,扔进了火里,“我与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往来的交情。”
  那暗卫睁眼看着那信燃起了火,心底的尽忠职守同后脊的冷意一时冲撞起来,他伸手想去补救,却又退却了,嘴里不禁道:“我不过……不过送信,你……”
  孟凛像是没有听到,他站起身来,朝着陈玄使了个眼色,“打晕他。”
  陈玄立刻一掌拍在他后颈,松手让那暗卫倒在了地上。
  陈玄直起身来,问道:“公子要如何处置他。”
  地上的火刚熄了,院子里被夜色笼得密不透风似的暗,孟凛负手淡淡道:“把他带回去吧。”
  他若有所思,“就……他既是南朝孟明枢的人,那就想想法子问他,只莫让他死了残了,要是从他口中问出点南朝之事,那就算是不堪大用。”
  “但若是问不出。”孟凛有些兴致道:“那便给我留着。”
  陈玄:“是。”
  “今日之事……”孟凛平白轻叹了声,“你可与少主说说,但明天常叔回来了,今后都莫要向他提起。”
  “……是。”
  “没几日我大概便要启程去京城了,你回去之后直接去京城寻我,这几天,就不必在院子里守着了。”孟凛想着望了望黑乎乎的天,入冬以来除了刮风就是下雨,却没下场雪来,孟凛心道:又到了要去京城的时候了。
  陈玄一向只听话办事,他将刀入了鞘,道:“属下告退。”
  来送信的倒霉暗卫和陈玄一齐离了院子。
  院子里静得如水,一阵风从地上刮起了燃过的纸灰,里边竟还藏了火星子,只是燃不出什么名堂,昙花一现似的灭得极快。
  孟凛看着火星子发了下愣,眼前恍惚闪过火把燃成的虚影。
  一场大雪的冬至恐怕他这辈子也难以忘记,他在刑部大牢里听风雪悲鸣了一个晚上,那亘古长夜里的黑暗与寒冷让他对冬日再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但孟凛如今又能对着这火星笑出声了——因为他重生了。
  孟凛从院子里移步,冬日的风刮得人从头到脚淋了凉水一般,可他受着这冷意,却切实地觉得他还活着,他不仅没死在刑部大牢里,时间还莫名其妙地往前移了,他竟回到了当初。
  他进屋关了门,里头的烛光照到孟凛的脸上,他如今尚且弱冠之龄,生了俊秀端正一副模样,五官像是细细雕琢过,那双桃花眼生得尤为好看,里边藏了弯秋水似的,笑起来温柔多情,也能清冽得像冬日里的寒潭。
  但他脸色似乎有些过于白了,不像天生的肤白,像是生了病,少了些血色。
  孟凛从小便是体弱多病,如今没到入狱那会儿一般沉疴入骨,却也是日日喝着药的。
  几日前他还没敢相信世间竟有重生之事,以为自己不过死后做了场大梦,可这梦未免太过真实,仿佛他前尘的那些往事才是梦境一般。
  孟凛前世虽死得声名狼藉,生前却有如绚丽烟火,入京不过几月便在梅花宴中写出佳作,为人传道为当世才子,本朝少有人能连中三元,他金榜题名骑马横穿半个长安,也曾自诩过少年意气风发。
  而这些如今都还没发生,他住在淮北的祁阳小县里,刚成为淮北州试发解试的解元,正要去京城赶上来年的春闱。
  上一世正同今日一般,有人给他送了信来,他那八年没半点瓜葛的南朝父亲就这么找上了门,可从前他死在刑部大牢里,这位明亲王爷可是出了好大一份力,若他如今还能对这个名分上的爹有什么好感,那才算是不长记性。
  孟凛不觉骂出了声:“谁想给他当便宜儿子。”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累了,早就是入夜的时辰,孟凛没吹熄屋里的蜡烛,直接入了眠。
 
 
第3章 归家
  孟凛竟在寒夜里梦见了从前。
  “我等皆为明亲王爷而死——”一帮戴着黑白面具的黑衣人高喊了声,咬碎了面具下的毒药,齐齐像是断了线的偶人,倒在了破庙铺着稻草的地板之上。
  刀剑齐刷刷地在四周拔开,剑拔弩张地对着个病弱的男子。
  门外正有人去禀报:“将军,里边贼人大多自尽,但贼首尚且还在。”
  年轻的将军得了消息马上赶到城西观音庙,带着一众羽林军前来抓捕通敌叛国的贼人。
  那贼人还站在观音像前,四周都是亮晃晃的刀剑,他手里却毫无兵器,只紧攥着手抱着个木盒子。
  周围冷铁的光多得实在有些晃眼,但似乎齐齐都映进了那贼人的眼里,映得他眼里像冬日里的寒潭,冒着冷意,他明明孤身一人,却冷漠得像那刀剑不是对着他一般。
  四周的官兵忽然让出了条路,那年轻将军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将军少年英才,只是向来不爱笑,遇上抓捕贼人,更是一身的冷意。
  而那冷意比起贼人似乎更甚,竟凝成道冰刃似的,突然戳了那贼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贼人居然原地愣了片刻,他也不知何意,竟顾自冷笑了下,用那余下上扬的嘴角喊了声那小将军的名字:“白烬。”
  “……”
  “白烬!”
  孟凛正喘着粗气从梦里醒来,他心跳地厉害,竟是梦见了上辈子入狱的场景,他这个贼人遇着小将军,人证物证俱在,入了刑部大牢,还把命都搭在了里边。
  睡前燃的蜡烛似乎燃完了,周遭正一片黑暗。
  孟凛头昏脑涨,他坐起来微闭着眼睛,下意识往胸口侧摸了摸那道难愈的伤,竟什么也没摸到,才突然又想起自己重生这回事,这才把心定了回去,稍安了心神。
  忽然一股清淡的香味飘了过来,孟凛向来警觉,“谁?”
  四周毫无动静,那香味却继续混入孟凛的鼻息之中,他正要屏息,清甜的味道一下像是全凑到他的鼻子下边,味道像抽人魂魄,孟凛脑子里突然一滞,又昏睡了过去。
  他往下倒时突然被双手接住了,那人动作轻缓得像是接着片羽毛,慢慢扶着孟凛又躺了下去。
  那人止乎礼似的沿床边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床边,却没马上走,像是直直地望着孟凛,目光许久也难以离开。
  过了会儿那人才缓缓移步,孟凛房里的蜡烛早先被他吹灭了,他又一支支点上,才出了门去。
  ***
  翌日。
  冬日里多是阴天,孟凛一觉醒来已是不知时辰,他起身时看了下屋里的蜡烛,已燃尽了,一夜睡得还算安好,前半夜梦到些不大愉快的往事,后半夜倒是安眠。
  整个院子里就剩了他一人,忍着冬日里的冷意,孟凛不情愿地披着衣服去了厨房。
  身娇体弱的孟凛前世刚在京城里过惯了舒服日子,这会儿他生了许久的火,竟发觉怎么都点不燃,他搓了搓冻僵的手,干脆不弄了,他无奈地想:常叔怎么还不回来。
  如今连陈玄也不在了,往日里他的生活起居都是吴常照顾,常叔本是他母亲的人,母亲殒命,便跟了孟凛,孟凛一向把他当亲叔看待。
  吴常骑马去淮北已经几日,乃是为孟凛取入京的路引,为着他此次入京考取功名之事。
  孟凛走到满是枯叶的院中,刚伸手拿了扫帚,便听到了“吁——”的一声,他欣喜地丢下扫帚:早饭有望了。
  敲门声一响,孟凛便开了门,如今的他遭了次大难,对着身边的亲近人越发亲近了些,他开门便温言软语道:“常叔回来了。”
  归来的的确是吴常,他年过不惑,向来不善言辞,眼里像沉了块巨石,纹丝不动,他从前混过江湖,乃是拿刀的身手,只不过年轻时失了右臂,如今右手衣袖里空荡荡的。
  吴常说话一贯的平静,神情却好似带了丝波澜,他轻皱着眉道:“白小公子回来了。”
  “谁?”一丝波澜在平静的湖面上总会恍惚出惊涛骇浪的影子,孟凛耳力不算太差,却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小公子……
  白烬?
  虽说白烬与他同出一乡,但从前这个时候白烬应该是刚去了京城半年,如今正是呆在羽林军中,皇帝赏识,皇子结交,正是大好的前程,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回到祁阳。
  吴常不爱多说话,他偏了偏身子,往右走了一步,后边还站着个白衣的男子。
  男子气质清冷,正像初冬的寒山,一眼望去岿然不动又清尘脱俗似的。
  “……”孟凛仿佛回到了昨夜梦里,周围冷铁环伺,冷冰冰的将军带着杀意走到他面前,孟凛干巴巴地开口:“白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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