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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无声(近代现代)——五杯酸奶

时间:2023-09-07 07:25:16  作者:五杯酸奶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还瞒了我这么久呢。是你爷爷直接安排的还是你自己选的?”
  “就,从他给的里面随便挑了一个。”储谦衡坐到落地窗前,靠着床沿望向窗外夜景,想起冬至那晚的大雨。过年这几天大概都会是晴天。
  “你应该也清楚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吧?现在已经传得五花八门把你退路都堵死了,以后想离婚都离不成。
  “再怎么样都不应该拿婚姻做交易,又不是在过家家,开什么玩笑。就算你觉得无所谓,只是领个证,被你随便选中的那个Omega怎么办呢?你那群亲戚以后肯定会借着欺负他来背地针对你,难道你要一直让他躲着,一直用钱来补偿吗?”
  阖家团圆的热闹背景音逐渐变轻,叶锦岩似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越说越激动,第一次这样强硬地责备储谦衡,认为他自私软弱,字里行间满是愤恨与失望。徐瑛来喊他去院子里帮侄女点鞭炮,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等储谦衡解释。
  这片别墅区居住的人不多,夜空中相继绽放的烟花很渺小,噪声像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被更加密集嘈杂的手机铃声盖过。消息红点数疯狂攀升,各路人马都来借着祝福的幌子打探虚实,储谦衡将手机设置成勿扰模式,进浴室洗澡,不同的情绪被铁链锁进囚笼乱序摆在狭小空间,他不知道应该先释放哪一种。
  最后他忽视了愤怒、厌烦,也逃避了后悔、愧疚,选择了最不合时宜的庆幸。庆幸顾兆宗应该没有透露祝锦枫的具体信息,庆幸叶锦岩应该短期内不会再想见到自己,不会提出要他带祝锦枫一起吃饭。大多数人都知道储谦衡和叶锦岩关系亲密,顾兆宗大概也觉得过于上不了台面,怕被人耻笑,只能呈些口舌之快。
  冷水澡加上头发未吹干,储谦衡躺下不久就开始头疼。顾锋的嘲讽和叶锦岩的责备滞后地化作钝刀趁虚而入,沿着骨肉和神经的脉络没有规律地反复切割,他忘记带药,在床上痛苦地辗转反侧,等勉强缓过一阵,犹豫再三后下了楼。
  一楼的客卧在书房对面,储谦衡站在门前抬起手,又迟迟不敢敲下去。
  要不今晚还是算了,储谦衡想,他不应该一个多月内连续搞砸三个节日。正要转身离开,房门开了,祝锦枫吓了一跳,抱紧水杯警惕地抬头瞪他,发现他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神情又逐渐柔和。
  “你怎么啦?”祝锦枫小声问。
  “……我房间电路坏了。”储谦衡发现自己在编造离谱借口方面有点天赋。
  “啊……那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没收拾过,不能住。”
  祝锦枫眨了眨眼,没有继续跟他较真,把房门完全敞开让出了通道。
  “你去哪儿?”储谦衡见他要往外走,慌张地攥住他的胳膊。
  “我、我找水喝……”祝锦枫晃了晃水杯。
  储谦衡松了口气但没松手,拿过他的水杯带他去厨房。祝锦枫确实不知道要去哪儿倒水,便乖乖跟着储谦衡走来走去,在他身侧偷偷打量他的异常状态。
  “你身体不舒服吗?”祝锦枫想储谦衡应该早就忘记自己说过不要多管闲事,毕竟他最近先频繁打破了规定。
  “没有。”储谦衡生硬地否认。闻到Omega身上的药香味后,疲倦与烦躁确实减轻了不少,但递过水杯的手仍在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水接得太满,有点洒出来了。
  “好吧。”祝锦枫从床中央转移到边缘,把遥控器交给储谦衡,“你不看春晚的话关掉好了,我就是听个声音。”他裹上毯子继续用平板画画,没再追问他的身体状况。
  储谦衡愣了一会儿,故意加重加速了呼吸,立刻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祝锦枫关切视线的回归。
  “你是哪里不舒服?”祝锦枫收起平板,稍稍凑近了一点。
  “不知道,就是难受。”这句不算撒谎。
  祝锦枫的沉默似乎代表着他识破了这个蹩脚伎俩,但他还是又靠近了一点,伸手碰了碰储谦衡的脑袋。
  “你是不是没吹头就睡觉了啊。”
  “可能吧。”
  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储谦衡装傻不动,祝锦枫先败下阵来,去浴室拿了吹风机递给他。见他还是没反应,祝锦枫只好亲自为他服务,揉头发的手法故意粗暴了些,头皮都快要薅下来,并且没有附赠梳理项目。但客户没有投诉的打算,配合地任他摆布。
  储谦衡的头发比嘴巴柔软很多,被祝锦枫吹成了鸡窝,横七竖八地一簇又一簇互不相干。祝锦枫没忍住笑得差点后仰摔倒,储谦衡不明所以地盯着他,想这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开心,也不由自主跟着扬起了嘴角。
  视线猝不及防相撞,祝锦枫立刻收敛了笑,低头卷好电吹风的线,回到双人床的另一边继续画画。储谦衡不知道又有哪里出错了,扭头怔怔看着他,嘴角慢慢沉下去。
  哦,他的初恋。他以前大概也为他吹过头发。
  卧室暖气开得很足,储谦衡把被子都推到祝锦枫那边,背对他躺下,试图尽快入睡。疼痛卷土重来,在心口烧杀掠夺,这次他是真的喘不过气,但祝锦枫没有再凑近关心,很快就关掉电视和灯,正式的新年还有两小时才到来。
  还是搞砸了。
 
 
第16章 
  初一他们吃过早饭便回去了,祝锦枫恹恹地缩在车门旁,浑身酸痛,心里骂了储谦衡千百遍。
  在信息素的诱导下,昨晚他们无可避免地抱在一起睡了。储谦衡似乎做了噩梦,用力抓着祝锦枫不放,推也推不开,他只能任他束缚,裹在被子和他怀里,像一只在真空包装里的奶油瑞士卷,睡眠质量受到了严重影响。祝锦枫在凌晨才浅睡了一小会儿,等醒来时储谦衡已经端正地躺在床的另一侧装睡,两人之间还能再塞下两人,他没能抓住指认的机会。
  努力找蹩脚借口接近他的储谦衡总是让祝锦枫想起从前的他,产生不应该的短暂的错觉,以为他没有改变,像荧幕里经常上演的桥段那样,即便失忆了也会再次爱上他,至少已经有了好感,把当初亲口说的“互不干涉”忘得一干二净。但祝锦枫不敢冒险试探。
  进入市区后车流量多了起来,前方路口突然窜出一辆违规转弯的汽车,司机猛打方向盘踩下急刹,顺利避开,有惊无险。祝锦枫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扭头发现另一边的储谦衡抱着脑袋蜷缩起来,身体抖得厉害,像是严重的应激反应。
  “祝先生,麻烦您暂时照顾下储总,这段路不好停车。”司机很是愧疚,脸色也吓白了。
  祝锦枫慢慢挪到储谦衡身边,听清了他夹杂着呜咽的艰难喘息声。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背,储谦衡猛地反手抓住他,眼神从恐惧和警觉逐渐转变为毫无防备的脆弱,泪水摇摇欲坠。
  “好了好了没事了……乖……” 祝锦枫抱住他轻声安抚,哄小孩一般又是揉脑袋又是拍背。他被储谦衡牢牢箍住,本就酸痛的筋骨几乎要散架,后颈敏感的肌肤在他急促的灼热的气息喷洒下快烧起来。
  储谦衡很快恢复平静,疲倦地靠着祝锦枫的肩膀,面色惨白,双眼紧闭。祝锦枫坐在后排中央,看前方会和在后视镜里和司机撞上视线,又不方便左右转头看窗外风景,只好低头沉思,心情复杂地盯着他和储谦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十指相扣的手。
  司机开车及其平稳,从来不超车、抢黄灯,而储谦衡永远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五分钟的路程也要严格系上安全带,受伤的手指、天差地别的性格,还有对常见交通意外的过激反应,基本锁定了储谦衡忘记祝锦枫的最合理的原因。祝锦枫忍不住心疼,也再一次摇摆不定,偷偷妄想他的顾谦衡也许是可以回来的,他可以回应现在的储谦衡笨拙的示好,可以再做一点尝试。
  “储总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只是再怎么小心也没法避免其他车造成的意外……”到家后司机帮忙把储谦衡搀扶进主卧,在走廊小声拜托祝锦枫照顾储谦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一般休息一会儿就自己会好了,我先去联系温助理。”
  祝锦枫回到卧室,费力地帮储谦衡脱掉外衣盖好被子,打算给他擦擦身上的冷汗,手背碰到他额头,却发觉体温有些高,潮湿的信息素也弥漫开来,波动紊乱。
  Alpha怎么还能惊吓过度发烧了呢,像小孩子一样。祝锦枫慌张地摸摸他的脸再次确认体温,想回自己房间把医药箱拿过来,刚起身却被用力拽了回去摔到储谦衡身上,额头撞到一起,疼得他眼冒金星。
  “别走……”储谦衡也痛得眉头紧皱,眼睛还没睁开,仍然固执地攥紧了祝锦枫的手腕,似乎还陷在恐慌里。
  祝锦枫完全挣不开,自暴自弃地钻进同一条被子,别扭地侧身面对他,轻轻拍打他的胸口继续安抚,药香渐渐冲淡了潮湿腐烂的气味。储谦衡松了些力度,身体不再紧绷颤抖,但祝锦枫的困意慢慢涌上来,他一边轻声哼着摇篮曲打拍子,一边连打好几个哈欠,在储谦衡睁眼前,他的眼皮先合上了。
  这一觉差不多把昨晚缺失的都补了回来,祝锦枫悠悠转醒,想舒舒服服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又和储谦衡抱在了一起。Alpha似乎因为他的挣扎也刚醒,他们距离近得祝锦枫的睫毛几乎快扎进他眼里,嘟个嘴就能亲上。
  从前祝锦枫和顾谦衡挤在宿舍一米宽的单人床上午睡,头碰头脸贴脸,严丝合缝地黏在一起,刚醒时深情又纯情地对视。但青春期的Alpha性欲旺盛,一点就着,祝锦枫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又被他连哄带骗地弄。尽管他们刚刚那一觉就是事后休整。
  此刻他们也一动不动对视着,呼吸变得谨慎,储谦衡的掌心贴在祝锦枫背后,指尖隔着衣物轻轻摩挲,慢慢向腰侧移动,信息素也悄悄交缠在一起。祝锦枫的肚子却在暧昧氛围即将满格时发出了饥饿的呐喊。
  已经快下午一点,张玉梅来过一趟做了午饭,客厅还多了个大包裹。祝锦枫愁眉苦脸地把菜从保温柜里取出来摆好,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尴尬堵塞。储谦衡坐在餐桌对面一言不发,看起来还有点憔悴,有气无力地扒拉筷子。刚刚在床上没憋住笑的时候倒挺精神。
  “你现在还难受么?”祝锦枫小声关心,眼神给了碗里戳得稀巴烂的土豆。
  “还有点。”储谦衡如实回答。
  “哦……你不用吃药什么的吗?”
  “不用。”
  对话瞬间结束。祝锦枫又戳烂了一块土豆,想起主卧衣帽间凭空多出的衣物,继续问:“你这几天要住在这里吗?”
  “嗯。那边水管爆了。”储谦衡熟练地撒谎,盯着祝锦枫的头顶,“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别的地方。”
  祝锦枫怔了怔,抬头撞上他稍显脆弱的眼神,别扭地移开视线:“没关系啊……这里本来就是你的房子……”
  话题再次终结。祝锦枫体会到了储谦衡前几次努力没话找话的艰辛,放弃尝试第三次,埋头吃饭。十八岁从岑江回到宁城后,他本就不多的外向因子很快消失,更何况他和储谦衡现在是比陌生人更尴尬的关系,接下来几天他可能得选择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半夜再来厨房觅食。
  和小年那晚一样,储谦衡饭后仍留在餐厅直勾勾盯着祝锦枫收拾碗筷,仿佛马上又要开口叫祝锦枫陪他说说话。祝锦枫擦干了手先发制人,凑近碰碰他的额头,以他还在发低烧为由,催促他继续卧床休息。
  “那个快递是给你的。”储谦衡没有遵循祝锦枫的叮嘱,生硬地转移话题,眼神依旧黏在他身上,似乎希望他当面拆开包裹,还轻轻抓住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坐着的储谦衡没比祝锦枫矮多少,但此刻抬着眼眸静静期待的样子很像心思单纯的大型宠物犬,从前顾谦衡偶尔会故意用这招哄他多来几次。祝锦枫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如他所愿去客厅开箱。
  快递单上的发件人是卖西瓜抱枕的那家店铺。葡萄、橘子、哈密瓜、牛油果……甚至还混进了一只长腿水煮蛋。沙发很快被占满,祝锦枫活动活动酸痛的筋骨,哭笑不得地转头看储谦衡,后者慌张移开视线抓起餐桌上的小摆件,假装没在关注。
  今天天气不错,祝锦枫叹了口气,把这些体积不小的抱枕一个接一个转运到阳台晒日光浴。阳台瞬间变成了蔬果开会场地,仿佛下一秒就会叽叽喳喳吵起来。祝锦枫想着等把手头的稿件清完后就以此画个条漫,惬意地笑着伸了个懒腰,后退一小步却撞进了储谦衡怀里。
  说不清楚是受哪种因素驱使,祝锦枫吻了储谦衡的脸颊,呆滞几秒后在Alpha错愕又惊喜的注视下落荒而逃,一溜烟躲进了卧室。
  储谦衡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姿态回的主卧,一路上又是撞上落地窗,又是被茶几绊倒,魂不守舍地钻回被窝汲取Omega残留的信息素,浑身发热,心跳加速,仿佛又出现高烧。祝锦枫的主动亲昵让他手足无措,像从天而降的彩票头奖,无尽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灯,他未敢设想过的和他有关的未来隐约有了雏形。
  昨晚顾锋的嘲讽没有错,叶锦岩出于私情的过激责备也是正确的,储谦衡的确从未考虑过祝锦枫在这段虚假婚姻关系中会受到无可避免的伤害。但他已经做不到重新撇清关系互不干涉,如果顺势假戏真做,现在的祝锦枫应该会愿意吧。
  勉强克制住情绪,储谦衡打开邮件查找温诚之前发给他的祝锦枫的基础资料,却想起来上一次定期清理时似乎将那一封当做不重要文件一起删除了。他直接打电话让回邻省老家过年的温诚重新发一遍,又问他原本要作为生日礼物的那款手链还能不能买到。祝锦枫皮肤白,戴上一定会好看。
  温诚不知为何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储谦衡将那一页比求职新人的简历还要简洁的资料翻来覆去研究了好几遍,发现祝锦枫只是一个从来没离开过宁城的普通Omega,在正常情况下几辈子都不可能和他产生交集。
  储谦衡抱着祝锦枫睡过的枕头在搜索引擎不停输入各种关键词,构想春节这几天应该如何按照他的喜好安排日程,从现在开始和祝锦枫有关的事都不必让温诚代替操办。半个点子没想出来,他的思绪又飘到阳台上的那一吻,忍不住继续细细回味。
  可祝锦枫似乎吻的不是他。
  储谦衡没能高兴太久就发现了端倪,酸涩的失落从心口扩散,左脸柔软的触感变成滚烫烙印。祝锦枫的眼神和在度假村湖边时一样,将悲伤换做深情,专注地凝望他,眼里只映着他一人,却更像在透过他想念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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