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也点点头。
“让我经纪人来吧,他的身材很瘦,后期修一下就行了。”
我真是五雷轰顶!替身也就算了,还是替个女的,替个女的也就算了,还是替床戏,还是和宋雷!
我转身要跑,没成想化妆师迅速围了上来。假发戴上,换了丝绸的女款连衣裙睡衣。我双手抱胸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别紧张,配合我就行了。”
我能怎么样?挣钱不容易!
“action!”
宋雷的手很热,他入戏很快。我还在缓神的间隙他的吻像暴雨般落下,心里想着拍戏还来真的?
我们的唇剥离开时我以为结束了,谁知道这才刚开始,后来才知道,这叫长镜头。
宋雷的衬衫退去一半,宽宽的肩膀漏在外面,小腹的的肌肉若隐若现在最后几颗扣子内。
我们的下半身盖着被子的,毕竟是要上映的电影,一定不会很过火。可放着大家的面,宋雷的一条腿已经骑在我的大腿根处。
他轻轻啃咬我的耳垂,那是我最敏感的地带,见我略略有反应,他愈发兴奋,不停地舔着耳朵周围。
这场戏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宋雷把搭在我身上的腿落在我两腿中间,试探着向上顶。
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回应着,双手环住宋雷的脖颈。
我抬起头迎上去时,他躲开了。
“可以了导演。”
自己清醒过来时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回程时我开车,宋雷和粉丝合照后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兴奋吗?”
“你这是在耍我吗?”
“拍电影而已,是你太入戏了。我说过,你不能主动碰我。那么多人面前居然还兴奋了,呵呵。”
我从倒车镜里瞪了他一眼,心里的火都是被可观的工资浇灭的!
这时突然来了短信,居然是王楠。
“回家吃饭吧,今天我出院了,做了你喜欢的菜。”
车子行驶在繁华的都市,霓虹灯闪烁,拥堵的天桥车灯连成线。偌大的城市中心里突然有了归宿,只想快点回到家里。
到家时已是凌晨,王楠披着外套穿着睡衣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我轻轻地拍拍他。
“王楠,去床上睡吧。”
医院每天都会输液激素,住了一段时间让他胖了不少。可是这样的王楠还是第一次见,原来是鹅蛋脸,肉肉的脸颊,笑眼蒙蒙。
他对我笑着,替我摆好碗筷,一桌子的家常菜。
“都是我爱吃的!”
“就等你回来了。”
“对不起,工作太忙没接你出院。”
“没关系,现在也没什么事儿,自己可以的。”
王楠帮我盛了满满一碗的米饭,我像饿了好几天的孩子一样狼吞虎咽。
其实我并不饿,只是喜欢现在的气氛,喜欢王楠笑的样子。甚至无暇顾及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也许是想开了。
“慢点儿吃,别噎着,又没人和你抢。”
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伸手摸摸他的酒窝。
“你还有酒窝,之前都没见过啊。”
“可能是因为胖了吧,嘿嘿。”
我突然眼睛模糊,泪水不住地下落。儿时记忆里的母亲也有一对甜甜的酒窝,也会做一桌子爱吃的菜。
为什么一切想要珍惜的都会溜走。我拉着王楠的手,大声哭喊,像个耍赖的孩子。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第21章 废墟
每天回家成为我唯一的期待,王楠变得温暖了,我变得顾家了。可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异父异母的兄弟……
虽然这样说还是有人理解,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却纠缠在一起,全是因为父母的原因。
今天宋雷破天荒的给我放了几天假,我总算可以不用见到他那张说变就变的脸。
和王楠约好回老家看看。
我和王楠踏上返乡的火车,他挨着窗边,日益没了精神头的他却也比从前可人。
窗外熟悉的山还是一成不变,熟悉的白桦林却被一座座工厂代替。黑色的浓烟从高耸的烟囱里往外冒。只在新闻上看过报道,说家乡被改建,百姓都发财了。原来是大面积建厂,说不定这些厂子中的老板就有同村的。
王楠眯着眼看着车窗外入神,我用肩膀轻轻推了一下他。
“看什么呢?”
“哦,你看那些白桦树,越来越少了。”
“是啊,建了很多工厂。”
“你猜这些工厂都是谁的?”
“后院的老李,嗯,肯定有他,小时候总听他天天吵着要开厂子。”
我们同时沉默了。
我所说的这个老李,就住在我家后院。光棍一条,总是想各种法子发财致富。母亲年轻时还被老李追求过,说要带着她去城里过好日子。后来母亲和父亲结婚了,他还郁闷了好一阵子。后来梅姨出现了,他又精神起来整天追着梅姨。父亲又和梅姨在一起了,老李又郁闷了。他说父亲是克星,克走自己的老婆。
可他很疼我,母亲发疯那几年,他总是打听偏方,四处求医。因为我还太小,不记得为什么那么多偏方就没一个能治好母亲的。
回到久别的家乡,人还是那些人,村口少了几个熟悉的老人身影的。
我们往老房子走去,发现很多人家都在拆房子建房子。
我们现在门口发现后院破旧的小屋现在确实一栋二层小楼。老李正站在阳台上,有时候盯着我家院子,有时候看看村口的方向。
我朝他挥挥手。
“李叔!”
“诶呀!臭小子!你可回来啦!”
他几乎想从阳台上直接跳下来,向栏杆外探身,我和王楠都替他捏把汗。
他转身消失在楼里,不一会儿遍站在我和王楠面前。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哈哈,都出息了,是城里人啦!”
“李叔,您过得还好吧,看看您的肚子就知道了。”
王楠指指老李突出的啤酒肚,三个人相视而笑。
“李叔,您发财了?”
“那是,打你小时候我就说,我李飞龙一定会发财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叔的全名,我们还没进老房子,李叔就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坐坐。
小楼装修的很奢华,坐在屋里完全没有在老家的实感。
“李叔,您做的什么生意啊?”
“嗨,你们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吧,村东头有个印刷厂。”
我和王楠整齐地点点头。
“那就是你李叔的。”老李拍拍自己的肚子,十分骄傲。
我也吓了一跳,虽然离得远,也能目测厂子的规模不小。
“李叔,您哪儿来的钱办那么大的厂子啊?”
“有人投资啊,还是个大明星,叫叫……额,叫宋雷!”
我的耳朵一热,这个人怎么哪儿都有他!
老李摸摸下巴上的肥肉,眼睛眯成缝。
“我和你们说啊,可别告诉别人!他准备在村西头再建一个小的印刷厂。”
“村西头?那边不是有树林吗?”
“嗨,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神通,政府就同意他动这片林子了。”
宋雷究竟有多大能耐我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对于那片白桦林即将消失的消息很失落,匆忙告别老李,拉着王楠回了老房子。
可是站在老房子里很别扭,总觉得村里那些盖了小楼的人随时都在看着我。
“你怎么了?安华,神不守舍的。”
“你绝对不能动老房子!”
我捏着王楠的肩膀使劲摇晃。
他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我没说要动它,你怎么了?出了这么多汗。”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站在院子里,眼前却飞过从前的画面。
母亲端着手擀面追着我跑,让我快点吃。父亲站在门口和别人闲聊。
可是母亲突然不见了,一碗面就摆在院子中间,被父亲一脚踢开。
突然,老房子开始坍塌,房梁折成两段,墙裂了,慢慢的,这个家化成灰烬。
只剩下幼时的我站在废墟上哭着大喊:“家不见了。”
第22章 恨你
我们简单打扰了屋里,院子里杂草丛生,也无心处理。王楠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盯着夜空,我躺在床的另一边,看着他的眼睛被月光映得闪亮。
“你在想那片林子吗?”
“你呢?”
我被他猜中了,那片林子带走了我的母亲,打破了我和王楠的界线。那不是一片白桦林,是一处我活着的痛点,然而只有痛才能体会到活着。
林子没了,和我死了有什么区别?
乡下的夜空能看见清晰的星空,一点一点地坠满。
王楠往我身边挪了挪,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他把头歪在我的肩膀上,呼吸打在我的耳边。
他突然轻声问我:“你怕什么?”
“没没有啊,我能怕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害怕的时候心跳的节奏。”
“你又不是听诊器,测的那么准?”
他好像是埋头轻笑了几下,鼻子扑在我的脖颈有些痒。
我们都沉默着,王楠先睡着了。我皱着眉不敢动弹,怕吵醒他。
他变了,他为什么变呢?因为身体的病吗?我知道他在享受生命的一段时光,不是去环游世界,不是去完结什么心愿。他希望最后的日子能和我平平淡淡的走完。
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一定不是因为他爱我,具体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当然不爱我,我们之间的伤害太多了,而且……甚至是有些恨你。”
我自言自语着,叹了口气。如果那晚知道他不是睡着而是发呆,我一定不会说出那句话。
第二天一大早,老李就来敲门,非要带我们去参观他的印刷厂。
厂子正火热的运营着,一车车印刷品被带出村口,卡车扬起的沙尘如同沙尘暴。
“李叔,您可真厉害,管这么大的厂子呢。”
“怎么样,要不把城里的工作辞了,跟着李叔干,亏不了你的。”
“嗨,别提了,现在的工作不是我想走就走的啊。”
我留了个心眼,没和老李说,我就是那个大明星宋雷的经纪人。
“李叔,这刺鼻的味儿是什么啊?”
老李拍拍肚子,指着厂子的后门。
“工厂排的废水,愣是冲出一条沟,不过也省的我再修排水系统。”
“那废水是排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会渗进地下,管他呢。”
作为外行人的我也非常清楚,这厂子的污染已经严重超标了。
这件事如果爆出去,对宋雷是有影响的。
我怎么还在想着维护他?巴不得他早点退出娱乐圈……
从李叔的厂子出来,我和王楠决定去白桦林看看,顺便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可我们走了很久,空气里依稀还是有些味道。
“走到这儿了还能闻到。”王楠捏着鼻子闷声说道。
“是啊,老李这厂子应该不怎么正规。”
“不正规的厂子也要占这片林子了。”
“你恨我吗?”
他突然站住,在白桦林边上问我。
“你你说什么胡话呢。”
“你,恨我吗?杀了你母亲。”
我低头不语。
“我没多久活头了,最后的这段时间,希望你能别讨厌我。”
“别说这些,你会好转的,总会有办法的。”
“说实话,即使有办法,也不想活下去,唉……太累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沉默。
“活着会感受到失去的痛苦,会承担着无法改变的悔恨,这比和你一起聊天还累。”
他笑着拍拍我。
“你啊,别胡思乱想了。”
我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那片白桦林。
第23章 痛苦记忆
我靠着一棵粗壮的白桦树,目光没有焦点。王楠枕在我的腿上,看他的表情十分放松。
“你在找什么?”
我很诧异,王楠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
“没没有啊,就是随便看看。小时候怎么没觉得这里能让人心静呢?”
“那时候的心里还没有噪音吧。”
“也对。”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儿吧。”
我轻拍他的脑门儿,叹了口气。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很生气!”
“你的脾气……”
王楠话说一半,林子外面传来一阵轰隆声,接着就是清脆的咔嚓声。我王楠寻声而去,眼前一棵雪白的白桦树梗躺在地上。
电锯声刺耳,我愤怒地推开正在伐木的工人,脑子里只觉得那锯是怼在我腰上的。而不是树上!
很难解释当时我的脑子里,就是烦!就是恨不得让发出这声音的人和物统统消失!
呲……
脑袋里像钻进一条带电的虫子,疼得我浑身颤抖,直到眼前发白什么也看不见。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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