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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喜(GL百合)——半吐云

时间:2023-09-09 08:54:55  作者:半吐云
 
 
 
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过考编的事后,王砚砚又用那让严珑汗毛倒立的眼神盯上,“你这拉花和谁学的啊?”严珑从小有个经验,但凡王砚砚说话语气温婉起来,后面就要跟上八卦挖掘机。这和她妈李勤芳露出豁口牙倒不像。
 
 
 
“当然和我学的啊。”严华闻声走过来,“早唔到,迟唔到,你今天来我店里这么殷勤想干嘛?我可不会付你兼职薪资。”
 
 
 
“我只要一杯免费咖啡行不行?周末我不上班就想来你这儿换换心情。”王砚砚说得煞有其事,严华则不置可否。
 
 
 
卖方市场大火那会儿,曾经为了拿下一套热门房源的独家代理,王砚砚隔三差五上那家业主的门。不送礼,就只帮着搞卫生顺带捎只刚刚宰杀的鸡鸭鱼,还陪人家挂号检查身体。终于在一个月后打动了业主老夫妻,撤回了在别的中介的挂牌,由王砚砚代理出手。论打动人,王砚砚是有职业素养的。
 
 
 
“洛英”咖啡馆外的灯牌时亮时不亮,她找人修好。院子那株梅花下出了杂草,她蹲着一株株拔完。严珑出杯忙不过来,简单些的美式拿铁就由王砚砚接手。
 
 
 
严华觉得她也就是三分热度,结果王砚砚连续三个周末都来,真的没要工钱,真的只需要一杯咖啡。她哪里晓得王砚砚找到了一块暂时逃避家里的净土,不用听王启德喝多了后的颓废胡说,也不用捏着竹签帮李勤芳串淀粉肠。最重要的,她找到一方无拘无束的空间:没有撒谎的愧疚,也没有开网约车的单调,更没有失业大半年的焦虑,反而,她好像在躺平和打零工之间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慈善式混时间。
 
 
 
正赶上梅花凋零的季节,王砚砚甚至有空捡起一片片落下的花瓣,装进纱布、系在屋檐下慢慢风干。这株梅树从她小时候记事起就有,每次到寒假时就能瞧见它开满粉花,孤孤零零地守在院中。她也曾调皮地爬上这棵树摇花瓣,被严珑拽着衣角恳求,“别伤了这棵树,我姑姑会发火的。”
 
 
 
现在这颗梅树似乎长高了,枝叶已经探接到围墙顶端。与它相隔的是一面玻璃墙,墙内是严华用心打造的“母鸡”风格世界,人人浸泡在暖橘色的灯光里喝半懂不懂的咖啡。墙那边却是另一种光景,倒春寒时,偶尔飘来粒粒雪,栽进片片絮。这株梅没有诗词中的大片晚雪做陪衬,倒像这座房子的血脉,沉默倔强地望着屋檐院角的陈砖旧瓦,目睹玻璃墙内的新人新事。
 
 
 
如果这株梅长了眼睛,她的视线应该越过墙头上的招牌,落在大溪碧绿漾漾的涟漪中。如果她长了耳朵,爱听的不该是门缝里漏出的爵士乐,而是丰华镇上已经难得一闻的豆腐脑叫卖声。
 
 
 
王砚砚围着梅树转了几圈,忽然想爬上最顶端的主干枝丫坐下,她不会摇晃,也不想蹬踏,只想体会老梅树究竟用什么心情立足在此。
 
 
 
她扫了眼玻璃墙,看到严华在做糕点,严珑在擦洗杯子,没人注意到她。半分钟后,王砚砚终于坐到了树上眺望大溪。视线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倒是瞧见严珑家晒了密密麻麻的香肠。大溪只留给她一道青绿的身影,飘过没有生命力的电动船,水珠溅起,墨沉沉的没有灵动感。
 
 
 
那就只看树吧。王砚砚抚着光滑的树干,忽然想知道当时是谁、以什么心情将这株梅花种在院子里。多半是个读书人,做生意的人肯定决定种梅花不吉利,“霉”嘛,又总和什么孤高傲寒不同流合污联系在一起,而做买卖是要和光同尘的。
 
 
 
想了一通,王砚砚的视线又落在严珑脸上。被她妈妈称为“雪里迷”的严珑,肤色比起小时候沉淀了种釉质光泽,发丝颜色深了些,垂到耳侧肩上。她这人从小就是静悄悄、白兮兮,不太爱笑,就那双眼睛傻得清澈,还算有特色。正在清洗机器的严珑像察觉到什么,扭头看了眼院子,目光迷茫片刻才对上王砚砚的。她发现王砚砚此时就像一只上窜的猴子,弯腰撅屁股猫着身体对视自己,仿佛随时要像阿凡达那样扑进来掐着她脖子问,“你是不是喜欢铁蹄?”
 
 
 
这个念头快速切断了两人短暂的视线交流,严珑低头拍手柄里的咖啡渣,动作略大,像要把王砚砚的目光敲走。
 
 
 
过了会儿,眼前光线被挡住,王砚砚正扎着她的中分长发,嘴里咬着发卡问她,“为什么叫‘洛英’?不是应该是‘落下’的‘落’吗?”她学习不好,《桃花源记》却刻进了DNA,“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严珑说不单咖啡馆叫“洛英”,连你刚才爬的那棵树也叫“洛英”。洛英是人名。
 
 
 
“不会是你姑姑的旧情人吧?”王砚砚扎好头发时头顶挨了轻轻的一栗子,“情你老母。”严华说,又端上抹茶小蛋糕,“别说我占你便宜啊,干活就好好干,爬树摔下来可不算工伤。”
 
 
 
“那‘洛英’是谁?”王砚砚追问。
 
 
 
“当然是我六姑婆,王洛英。”严华说她也姓王,巧了,还是你们家那湖南乡下的那个‘王’。但是早八百年的纠葛她也一时说不清,只道六姑婆把遗产交给她,为了纪念老人家这份沉甸甸的心意,她就用“洛英”来命名咖啡馆和那棵树。
 
 
 
“那株梅花应该有八十多年的历史了,有人看中,前些年出五千快要移走梅桩我都没答应。”严华说六姑婆给自己的东西,她要好好保存,不能为一点点钱就要拆了卖了。说罢她又朝梅树扫了眼,那一眼警惕得让王砚砚在意,“我很小心爬的,没弄坏它。”
 
 
 
严华说现在树没坏,等它感染了你的脚气生病了打蔫儿了我们再走着瞧。当然更要紧的事儿严华没忘记,她背靠吧台,眉毛幸灾乐祸地吊着,“孟晓说前天叫网约车,竟然是你的车?”
 
 
 
“什么我的车?她看错了吧?”王砚砚这个谎撒得很没气势,虽然她觉得孟晓肯定回看了车单信息,她那中介入职般的大头照和本人姓名已经得到了匹配。
 
 
 
“啧,在我这还死鸭子嘴硬就没意思了。”严华说完,悄悄打量严珑一眼,果然看到严珑抬头,水汪汪的眼睛担切地看着王砚砚。
 
 
 
“我为什么嘴硬?我做中介一年赚的钱换网约车得开十年,上班路上偶尔接个顺风单赚点修理费保险钱。”王砚砚说讲真的,她也不愿意载陌生人,尤其男人。但有时也想从别人那打听些信息,就当开拓业务了。
 
 
 
“你解释这么多干嘛。”严华好笑道,“只要是自食其力,赚什么钱都不丢人。”
 
 
 
王砚砚便收声,转身戳那块小蛋糕,边木然打量四周客人边往嘴里送,味道好坏她吃不出,就吃到了茶味和甜味。严珑则提着一颗硕大的草莓梗,轻轻将它放在王砚砚的盘内。
 
 
 
“还是你心疼我。”王砚砚对塑料闺蜜道。
 
 
 
严珑低头抓抹布,“我买多了。”
 
 
 
“那多给点啊,一颗?你格局就这么小?”王砚砚绕到吧台后,上手抢严珑盒子里的大草莓,抢一颗就往嘴里塞一颗,严珑护不住,最后无奈看着她,“你都不洗的吗?”
 
 
 
“这草莓沾了水就没那个味道了。”王砚砚连续塞了五六颗,吃得略显狰狞。末了拍手擦嘴,“谢谢啊。”猛然看到严珑眼内似乎有话,可她只是沉了沉,才说不客气。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着,王砚砚先忍不住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黑了我?”
 
 
 
严珑的脸忽然发热,她发现姑姑严华也似乎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嗯……手误。”她编了个不算高明的理由。
 
 
 
“去你的。”王砚砚不信,“你就是嫌弃我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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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晚上等全家吃饱解散,严珑独自爬上脚楼那隅,拧开小台灯,看着行测的数量关系题模块发呆。好不容易提起点精神掐表做题,才扫了两道,手机屏幕闪过让她格外留意的头像,姑姑的前店员、首席咖啡师金蔚发来消息,“什么时候来我店里坐坐?”
 
 
 
严珑迟疑片刻,还是继续刷题。但心绪显然被金蔚的忽然造访打乱。放下笔,重开手机,严珑告诉金蔚她最近除了给家里帮忙就是在姑姑店里打工,剩下的时间还要刷题,可能没空。又不想驳了人家面子,严珑给了一个预期,“等我考完吧,祝你生意兴隆。”
 
 
 
金蔚当年凭借着一张性冷淡脸顺利入职,严华夸她那张脸有腔调,特别符合“洛英”咖啡馆的清冷气息。初见时,严珑也曾被她恹恹的表情给吓住,连着一周不敢和金蔚说话,还是对方打开了僵局——这一张嘴,严珑才发觉对方的个性和外形严重不符,简直就是位小李勤芳。
 
 
 
丰华镇就没哪家八卦能逃出金蔚的眼睛嘴巴,她工作时不张嘴,那是严华管理有方,“你在咖啡馆少说话,你一张嘴咖啡就要掉价,咖啡一掉价我就要亏损,我亏损了你赚什么提成?”为了钱,金蔚忍了。为了天性,她就爱在上班之外的时间拉着严珑说个没完。
 
 
 
说到东家严华,金蔚还是懂事的。说严阿姨其实对自己很大方,还出钱送自己外出进修。当然这也没碍着她一边打工一边偷摸着筹划独立开店,还把咖啡馆怼到了丰华镇的另一头。
 
 
 
又说到本镇95后中的镇花、身为上海房屋交易中介浪潮顶尖的优质打工人王砚砚,“我和她聊得还挺多的,我上次去上海进修还找她吃饭了。”
 
 
 
兜兜转转一圈子到了严珑这,金蔚说你真好看。
 
 
 
严珑的脸不知道往哪里搁,“你别瞎说。”
 
 
 
金蔚说我不骗你,王砚砚也这么说,翻出微信截屏给严珑,王砚砚的语音噼里啪啦地灌来,“严珑就是不太会打扮!哪天落我手里,我得好好给她上妆!她从小就是软不拉几的性格,脸显得委屈,五官眉毛好像都显得淡,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
 
 
 
“我怎么看出来的?我和她同学这么多年,天天上学放学走一路,教室里坐一桌,我能不知道她长相的优缺点?”——其实听到这儿,严珑还是感激的,毕竟王砚砚没说自己坏话,反而夸奖自己的颜值有加工潜力。但金蔚的语音自动播放又自动跳到下一行,“诶金蔚,我怎么觉得你不直呢?你不会是那个……铁蹄吧?我告诉你别打严珑主意啊。”
 
 
 
金蔚脸长得缺乏□□,但交流内容却异常火爆,“你逢人就知道叫铁蹄,我这是奶狗替,谁说我打严珑主意了?我打你的主意不行啊?”
 
 
 
当时金蔚手忙脚乱地在她说打王砚砚主意那里按下了暂停键,但她却一点也不尴尬,“开玩笑的。”这就翻篇了。
 
 
 
疑问却悄然落在那时刚刚回乡备考的严珑心头,她心里疑问不少,多这一个不多:金蔚真的会打王砚砚主意吗?王砚砚会答应吗?
 
 
 
没想到金蔚这个自称奶狗替的女人诡计多端,最终主意还是打到严珑身上。得知严珑要学拉花,金蔚就板着脸捏着她手腕,一点点地、手把手地教会了严珑几个基础款。严珑那时有一丝心不在焉,心想这姑娘要是个哑巴该多好啊?闭嘴做事时的模样真的很有气质。她不由得多看金蔚一眼,对方板着的脸变得笑吟吟的,忽然化开了奶油般温柔,“专心。”严珑又想,她不是哑巴也挺好的。
 
 
 
上次严珑外出考试前,金蔚从忙碌的咖啡馆奔出,不由分说往严珑手心里塞了串转运珠,说“有个加持的,早晚考得上。”就说她还是哑巴才好,非得说什么“早晚”,应验了一半,早就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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