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皱眉,被他压着的那条腿,膝盖深处又丝丝缕缕泛起疼来。
雨天,又是初冬。他腿上的旧疾又要发了。沈灵均抿着唇,正打算起来找块药贴上再睡,谁知他一动苏兆晚把他抱得更紧,钳着他的那条腿愈加用力。
沈灵均嘶地一声,疼得一下闭紧了双眼,旋即深深吸了口气。
随后苦笑:也罢,这也是我应得的……他艰难地活动了一下病腿。
——谁叫我无能,当年在长安分明又见到了苏茗,却又无法救她!由得她被人从我眼皮子底下被送入魔窟里去。
沈灵均统共见到了苏茗两次。可他却两次都未能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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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枕孤鸿·44 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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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兆晚迷糊间只觉得背上酸痛,他努力呼出一口气,身体动了动,想要翻个身,谁知身上的筋骨就好像灌了醋一样使不出丝毫力气。他心底没来由地着慌,不安地摇着头,想从沉睡的深潭中爬起来,却觉得自己仿佛溺水的人一般越挣扎越被个旋涡死死拖住,往更深黑的梦境中拽去。
忽然耳旁似近似远地有人在喊他名字,一会儿贴着他,一会儿又在很遥远的地方,紧接着脚下的深潭也传来回响。他重重喘了几口气,仰着头竭力喊出声:“沈……灵均!”
蓦地一只温烫的掌心捧着他脸颊摇晃,苏兆晚睁开眼来。
他醒了,意识却还没回来,怔怔地盯着眼前人看了好久。沈灵均眼底青黑,眼尾泛着疲惫,看向他的目光里悲喜交加,一时忘了情,一记深吻狠狠地烙在他唇上。
“阿晚,你……你可算醒了!”沈灵均低声,有细微哽咽。
苏兆晚被亲了一下,眨了眨眼,迟钝道:“嗯?”
沈灵均握着他的手贴在胸口,关切道:“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点什么?”
苏兆晚尚未来得及搭话,沈灵均拿着他的手凑到唇边又吻一下,道:“身上有隐疾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毫无征兆地一昏便是七日,是个人都被你吓死!”
“七日?”
只听门外帘子一响,侍从带了大理寺的医官进来,见苏兆晚醒了,双双肉眼可见地舒了口气。医官上前几步行礼道:“沈大人,容下官再为苏公子诊脉。”
沈灵均忙拭了拭眼角,道声好,站到一边去。
苏兆晚这一处着实来得猝不及防,饶是沈灵均见多识广也给吓了好大一跳。
那天夜里他搂着苏兆晚,在大理寺睡了这段时日以来头一个安稳觉。次日清晨他很早便醒了,抱着人说话,苏兆晚却没理他。沈灵均不管怎么叫,他都醒不过来,也没看出什么伤病,只是熟睡。过了一个时辰,他面色渐渐变了,红润的桃腮变得青白,唇色渐深,皮下隐隐约约透出几分血脉的青紫。
这面色……沈灵均心猛地沉了一沉,就跟这些年死去的兰绫教坊女有七八分相似。
他惊得慌忙命人去请郎中,又怕是自己昨儿给他喂的安神汤有误,命人去查近日所有用药饮食。
郎中看了半天没看出所以然来,不得已,差人用少卿令牌去请动了大理寺医官,会诊了一整夜,说他内里原本积毒甚深,早伤了血脉根本,因此留了顽疾在体内。疾症生了多年,无法以药石驱解,若非他体质天然与常人有异,加之平日里用药顺气梳理,早便该发作了。
许是这几日劳累,骤然松了心神,积毒再也压不住,便反扑了上来。
苏兆晚体内的毒……
沈灵均捏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自然是在沈府作药人那几年,沈阕沈熹造下的孽!原以为他从沈府那破茅屋被扔出去,便能拾获新生,谁知那些年灌下的汤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但还有,他以男妾身份嫁回沈府后,为毒杀沈阕复仇,每日给自己饮下二钱的“孤鸿羽”之毒。他本是药王庄的药师,知道分量轻重,纵使孤鸿羽是天下奇毒,他也能保着自己的性命。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身体算是彻底垮了。
沈灵均皱紧了眉,不禁想,倘若,他不是药王庄少主,没有自幼炼药饮毒的根基呢?倘若他被丢出沈府后,没有恰好被那无常医馆的卢郎中收留呢?倘若他自己没有那等药师的功夫,不会为自己配疏散抑毒的药物呢?……
苏兆晚这一生就仿佛赤脚走在尖刀上,步步喋血,而身侧便是万丈深渊。稍行差一步,此刻怕是早已一命归西。
“阿晚……”医官走了,沈灵均过去蹲在床边,轻轻地拾起苏兆晚的手。
刚刚施过针,他纤瘦伶仃的手腕上还有几个红红的针眼,肌骨冰凉。沈灵均将那只手挨着自己面颊,盯着苏兆晚灰暗的面色,心底酸楚沸腾:“……我知道这是‘孤鸿羽’。这是你给自己种下的,配方残缺、尚不完美的‘孤鸿羽’。”他也不管苏兆晚听没听见,自顾自道:“可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你与她们是不同的,对不对?即便你当年使用的药方未得苏妤真传,与红鸾那些人一样,都是半推半猜,方子不全的‘孤鸿羽’,但是你……你比他们强,你是阿晚,你即便用那样的方子也不会毒死自己。”
“阿晚,这次是我不好。我让你在路上跑了这么多天,根本没时间配药抑毒。可……你能扛过去的,对吧?”他伸出手,轻轻描摹苏兆晚瘦得有些凸出的眉骨:“这毒怕你。你是它们少主!你一定要,一定能醒过来。”
他倚着人胸膛,道:“在阑州城那天,苏妤已经把完整的方子传给你了。阿晚,振作一点!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医官叫了沈灵均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道:“您说什么?”
医官笑了,对他一揖,道:“下官恭喜大人。”
沈灵均脑袋还在神游,脱口道:“……喜脉?”
这话一出,全屋子都笑了。医官道:“沈大人竟会开这种玩笑!下官是说,苏公子体内毒素已被压制下去,暂时没有大碍了。”
“噢。”沈灵均摸了摸鼻子,耳根红透:“那……多谢,多谢先生。”
医官摆手道:“好说。”将一张拟好的药方交给旁边人,便拎着药箱飞也似的出去,总感觉他努力憋着笑。
侍从也下去煎药,屋里就留了沈灵均苏兆晚两人。
沈灵均咳了两声,偷眼看床上那人。
苏兆晚在诊脉时便清醒了些,又被这么一闹一乐,精神头儿好多了。抱着膝盖似笑非笑:“臭小子,就这么想要我揣你的种?”
沈灵均坐到床边:“一醒来就不说正经话,我倒宁愿你睡着,还乖巧些。”
苏兆晚笑道:“我睡倒是不怕,只怕有些人要吓得哭鼻子了,我只好勉为其难醒过来。”
“胡说,是谁?”
“谁心虚搭腔便是谁。”
他大病方醒,沈灵均也怕惹他说多了话累着,便叫人做了些清爽的菜粥进来给他吃。
看着托盘里热腾腾翻着香的米粥,苏兆晚摇了摇头。
“不饿?”
“饿。”
“饿你不吃!”
苏兆晚往后一靠,眨着眼:“我身子虚,提不动勺儿。”
“……”
沈灵均僵了片刻,总算妥协,捧着碗舀了一勺粥吹凉,送到苏兆晚嘴边。
苏兆晚张口噙了,舔舔唇角,笑意温柔。沈灵均也不躲不闪,看着他微笑。就这么默然无声地喂下了小半碗。
忽然苏兆晚道:“灵均,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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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枕孤鸿·45镴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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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均垂下眼眸,瓷勺在粥里搅了搅:“阿晚想让我问什么?”
苏兆晚哼笑两声:“和我打哑谜是吧!”
沈灵均吹凉了一勺粥喂给他,微笑:“毕竟事关药王庄独传秘方,你不说,我又怎么好问!”
菜粥温凉,吃进嘴里清甜爽口,可苏兆晚却觉出几分苦涩。停了片时,低声道:“暗里伤人的东西,有什么可独传的!”
他看着沈灵均,“姑母说我是药王庄史上最饭桶的少主,当真是没说错。其实你一早便知道,我给沈阕下的孤鸿羽根本无用,他也不是我杀死的,是么?”
沈灵均拣起手边湿帕子替他揩干净唇角,定定看着他,柔声道:“若你使的当真是药王庄独门秘传之‘孤鸿羽’,那为何沈熹没事?当年与你……的,可不止父亲一人。”
他迟疑了片刻,总算没将那叫苏兆晚难堪的词说出口。苏兆晚目光微动,猛地攥紧了身前的被褥,他咬紧了下唇,指关节都发白。半晌长长叹了一息,像是总算认了命,自嘲地笑笑:“是了。你这个臭小子不也没事。”苏兆晚瞪着少年,恨恨道:“你一早便知道我白费心思,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要起来没完。”
“从头至尾,我都只在自损,却伤不了你们知秋堂半分。”
他说着,把脸别了过去,闭了闭眼。
苏兆晚躺了这几日清减不少,偏过脸时脖颈细长,颈下一棱锁骨明晰,随着他呼吸微微起落。
沈灵均看得心尖子生热,伸手轻轻描摹他脖颈、锁骨窝:“左右,沈老爷也已身故,你不用再这般自苦。”
“若我的毒无用,那沈阕谁杀的?”苏兆晚回过头来。
沈灵均歪了歪头,道:“你猜猜。”
“幼稚。你是三五岁的孩子么?”
沈灵均有意怄他笑一笑,便腻上前去,搂着腰摇了摇,道:“您是小娘,我自然是你的孩子。”
苏兆晚噗嗤一乐:“没脸没皮。方才恨不得我诊出个喜脉,这会儿倒想着当我的孩儿。”
沈灵均拱进他怀里,揶揄:“怎么,小娘真愿意给我生孩子?”
苏兆晚拨开他吻上来的脸,笑骂:“滚!你都喊我小娘了,我不生。”
“阿晚!”沈灵均立马改口。
“小晚!晚晚!晚儿!晚卿!”他一连叫了好几个,索性掀开被褥钻了进去,苏兆晚一声惊叫,被他利落地拽进被窝,两人被褥子蒙了起来。
沈灵均道:“我想要孩子,你给我生十个八个!”
他赖皮猴似的缠上来,苏兆晚被他勒得差点喘不上气,飞快地挣扎,顺便踹了他一脚:“你想得美!银样镴枪头!”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僵了一下,偷眼看向沈灵均。
被窝里光线暗,少年缠抱着他,微一挑眉,看向他的眼神蓦地变得低柔暧昧,却让苏兆晚觉出浓浓的侵略性。沈灵均尾音扬起,调笑道:“阿晚,你说谁是银样镴枪头?”
苏兆晚舔了舔唇,没来由的心底发虚。忽然身子一颤,少年的手游进他衣服里,隔着亵衣精准寻到他胸前硬立起的肉珠儿,拇指挑弄两下。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沈灵均接着道:“你还说什么,不到一盏茶便缴械,两个时辰都站立不起,这说的又是谁,嗯?”
苏兆晚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霎间脑袋一片空白。
他被沈灵均箍得紧,少年的手不满足于隔着衣服抚弄他,掀开一角,贴着肤滑了进来。苏兆晚不禁暗暗叫苦,心道都说不能在背后说人,果不其然!也不知道他随口和红鸾的胡吣怎么就被沈灵均本人给听去了。别看这小畜生人模狗样的,某些方面着实混得紧,又记仇,今夜不知要如何在床笫上折腾他才够讨回场子。苏兆晚心突突直跳,很快被身体传来的真切快感吞没了意识,忍不住扭着身子喘。
沈灵均一边在他肌虞上逗引,一面软下声儿,凑近他耳边,委屈巴巴:“阿晚那夜被我肏成那样没想到还能醒来,险些乱了我的计划,还去和旁人说我的不是!啧,果然我还是太客气了。”他语气乖巧,说的话却叫苏兆晚没来由地心里发毛。
苏兆晚咽了咽,忙服软道:“我……那是为了脱险胡乱说的,不能作数。”话音未落,他忽然一记惊喘,一边乳尖被少年夹着捻,坏心地轻轻拽了一下。身体长年被孤鸿羽中那味“人面君”侵蚀浸淫,他乳头敏感得像个哺乳期的少妇,被少年随意一弄浑身都软了,细腰颤颤,裆下已然湿了一片。
沈灵均吃吃地笑,“你胡乱说的,可我却当真了。怎么办!”说罢他撩起人衣服,头一低便钻进去。
苏兆晚两条裸臂晾在外面,惊慌地隔着被子搂紧,乳尖却被人含入口中,少年的口腔温热濡湿,舌头绕着蜜豆打转,舔几下便是由浅入深的吮吻,手也拿着另一边的奶尖拨弄。他吃着人的乳头,底下便毫不客气地把腿伸进苏兆晚的两腿间,将他顶得岔开,一手托着人的大腿根,胯下那蓬勃昂然的物什滚烫地抵着苏兆晚的嫩穴。
少年整个人就如婴儿讨奶一样拱进苏兆晚衣服里。苏兆晚略低了低眼便看见自己身前鼓鼓囊囊的一团,还贪婪地耸动,随即胸乳下体的快感上下交叠,他忍不住咬紧了唇,双眸失距,眼泪也失了控,粗喘几声便泄了精,小腹的衣服湿透了,紧绷绷地吸在他绵软下去的性器上。
“灵均……”他哑着嗓子,手抱着胸前鼓起来的衣料轻揉里面沈灵均的后脑勺,方泄欲后嗓音甜腻得臊人,“我……下面不舒服。你给我脱了。”
衣服里沈灵均闷闷地笑两声,当真将手伸了下去,沿着他臀边暧昧地摩挲一阵,顺手在他浑圆弹实的屁股肉上掐了一把。苏兆晚冷不丁抬着腰叫了声,下一瞬,只听一记轻轻的“嗤”,沈灵均将他亵裤屁股后侧扯开了一条窄缝,只容得三指探入的宽度,他手指插进去,苏兆晚后穴透湿淋漓,早漏了许多淫水出来。沈灵均手指修长灵活,清风拂草般在他股沟里滑动,偶尔路过后穴口,却偏不进去,撩得苏兆晚半身酥痒难耐,低低哀哀地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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