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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穿越重生)——金钗换酒

时间:2023-09-15 10:36:39  作者:金钗换酒
  “写就写!”李荼气呼呼站起来行礼,蹬蹬蹬地跑出去。
  李郁萧坐在御座上郁卒无比,真难带。
  黄药子上前小心劝慰:“汝南王殿下性子跳脱,又善骑射,将来必定是个将才,陛下也无须过多苛责于他。”
  李郁萧只缓缓摇头。从前或许无所谓,想当将军就去当,可是现在必须催着孩子做个文武全才。他抚一抚胸口坠着的玉璧,心想弟儿啊可得争气啊弟儿啊。
  又在清凉台呆坐片刻,李郁萧手上摩挲不止,穆庭霜留的一卷丝帛都开始泛毛边儿,他忽然自问自答一句:“如今再去萱义侯府是不是不妥?府上毕竟只有一位侯爷夫人。”
  殿中众内侍诺诺,肯定是不妥啊!却听陛下又道:“那去梧桐朝苑,”穆庭霜日常伴驾常在那处,偶有留宿也是在那里的偏殿,久而久之宫人几乎默认,梧桐朝苑乃穆常侍起居之所,“另去看看辟雍宫哪位学士擅琴,宣来,朕要学琴。”
  内侍领命出去,黄药子陪着到得梧桐朝苑。
  临进殿门时,李郁萧忽然顿一顿。
  后知后觉,是否给穆庭霜安排到这个地儿不,嗯,不太妥当?毕竟殿名都是先帝为太后取的,先帝与太后恩爱甚笃,不知在梧桐朝苑度过多少深情岁月,想必此地对太后而言意义非同凡响,是不是给穆庭霜另择一座殿宇?
  可穆庭霜又不是他的妃子,他并不能名正言顺地赐宫室。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铭记于心,太后应当时常故地重游才是,怎么从不见太后往梧桐朝苑逛来呢?李郁萧回忆片刻,甚至,太后甚至不怎么提起先帝,偶然说起来,说的也是一些史书上记得明白的功绩,其余的诸如先帝日常喜好个什么吃食酒水,或者偏爱哪些成相鞠戏,太后从来只字不提。
  或许,可能对阿荼讲得多些?李郁萧一面行进殿中一面琢磨,自己毕竟是为君的长子,跟自己谈这些多少有点婆妈么?不知道。
  他歇下心思细观梧桐朝苑。
  殿中装饰陈设一看就是随穆庭霜的喜好,金玉摆件之类的缀饰不多见,反而古画挂得不少,从梁上悬下来,一殿的云遮雾觳,不似人间。案上洁净齐整,丝帛和竹简分门别类,书案两边的酸枝子书架摆得满满儿的,角落帷幔后头的书箧……
  ?为什么,那个地方为什么藏着一只书箧?
  李郁萧过去将拎出来,还很有些分量,他一面警告自己,乱翻别人东西可不光彩,不是君子所为,可另一面,穆庭霜这个货,害他凭白担心,有话不告诉他,有手信也不留给他,穆庭霜……还留下些什么?
  这念头说好奇不是好奇,说愤恨也不是愤恨,只趋得人心念皆动,鬼使神差地,李郁萧掀开书箧封子。里面……
  最上头是一叠手稿,“黑松林三众寻师”、“四星挟捉犀牛怪”等等,是李郁萧口述的《西游记》。看得出,穆庭霜不仅仅是记录,下来以后必定做过精心的修改和润色,一笔一划认认真真。
  底下一层是几篇《食记》并一些馔谱,看文字已经不只有篆体,稀奇古怪,大约是前朝各国割据而形成的什么地方性文字,穆庭霜正在一点一点编译。其中一篇,记载说南海有圣果名荔枝,方暑而熟,离枝则败,故又名“离枝”。荔枝形似龙眼,壳脆而实润,味甘,旁边有穆庭霜批注:谷雨前后可遣人快马寻来。
  遣人寻来,给谁吃?穆庭霜口腹之欲淡薄,喜欢瓜果的是……李郁萧。
  他捧着满卷诗书,眼睛发热。他又记起两个人最好的时候,彼此之间就穆涵那点事,跟现在比真乃毫无芥蒂,而后是深秋的某一日,穆二公子进宫不拎玉笏拎食盒,满殿的甜糯米香气温暖馥郁。
  也是那一日,穆庭霜亲手剥一粒葡萄填进他嘴巴里。
  好吧,你擅作主张玩失踪,原谅你了。
  再往深处翻,李郁萧愈加五味陈杂。道他无心亦无情,实则……书箧里头竟然搁着好多卷平日李郁萧写废的丝帛。多是信笔涂鸦,记一些规划或者吐槽,自己写给自己看,功能类似日记,没想到都叫收集在这处。
  李郁萧瞪一眼一旁黄药子,就你会收拾东西是吧,黄药子慌忙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待陛下眼睛移回去,他接着抻着脖子跟着往里看。
  却……不大能看懂,噫,谁写的字狗爬也似,还缺胳膊少腿的。
  竹简上正是穆庭霜誊录的李郁萧随笔写的一些简体字。
  一行三列,简体字旁边是穆庭霜猜测的对应的篆体,再旁边是一列全新的字体,介于篆体和简体之间,李郁萧定睛细看,这这这,这不就是后世流传的繁体字么?叫什么,篆体之后的字体,隶书是不是?纵然非常初步,非常雏形,录出来的字也非常有限,毕竟只是穆庭霜一人之力,并没有诸多学者协力研究——改字,这个工程多浩大繁重,是一个极其系统的工程,非几代人不可为,可是,穆庭霜已经开始思索。
  李郁萧看见竹简最右侧两行题字:字简学易,天下惠之。
  天下惠之。
  四个字,李郁萧百感交集,须知这年代贵族门阀间的共识,为何书籍一定录在昂贵的丝帛和竹简上,说是“知当如凤毛,学成者如麟角”,实则谁不知道是知识垄断。民间一书难求,不到一定的门第根本连习字都没地方习,不认字不读书自然无法入品,不能得到中正官的认可,做官无门,士农工商,下三等的百姓永世无法突破阶级的界限,那么自然了,利禄和权柄即可在世家手里百代流传。
  这年代不是没有造纸术,先帝曾花重金聘得将作监和民间的漂絮手艺人,研制出苎麻造纸术,可推行举步维艰,想要改丝帛为纸,纵然是超纲独断的武皇帝都困难重重。
  可是这一人,这个出身世家的人,竟说字简学易是天下共惠的好事。
  他甚至不声不响,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这得什么觉悟什么情操,就好比李郁萧如果想要推翻帝制一样,陈胜吴广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石破天惊,可如果是李郁萧这个王侯本王来喊,多少是难以想象。穷苦寒门想着读书是发愤图强,可既得利益者想着让寒门甚至天下百姓都读书,这简直是,一句胸怀天下都显得单薄,都配不上人家。
  黄药子眼看陛下神情越来越诡异,赶着上前进言:“陛下,这即刻就是用膳的时辰,回栖兰殿罢?”
  李郁萧一时没言语,低头看着掌中手稿,薄薄的丝卷却重似千钧。他又翻一翻,最底下一卷是少府名录,第一列是上一任少府卿的名字,已经划去,后头钩盾令、兰台令、太館令、御府令等等,独独尚书令的名字后头画一个圈,注脚是四个字:此人可用。
  忽然间李郁萧想起穆庭霜曾经的话,说圣祖皇帝立朝之初设建章宫学士以询政务,晚年又提拔有学识的黄门令以平衡权柄,到得先帝朝,这职责又落在光禄大夫、光禄谒者等官员头上。
  他仿似不经意的进言,说陛下若是身边实在没有可信之人,或也可自行创立或提拔职位不显的部司,明面上只说陪着品诗论道即可。
  原来他不是不经意,他是早就已经选好了人。
  行。
  李郁萧合上书箧沉声吩咐:“去将少府尚书台一众属官的名录取来。”
  有人闷不吭声替你下足功夫,你就别偷懒了,不能穆庭霜在并州风生水起地搞事,咱们在宫里唧唧歪歪无所事事,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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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么一看,小李多少有点自我攻略属性?
 
 
第51章 离恨别前书·四
  陛下说要学琴, 辟雍宫给举荐来一人儿。
  此人从殿外头进来,青色朝服在他身后飘啊摇的,李郁萧很奇怪, 同是青色, 为什么穆庭霜穿来只觉格外的清净出尘,而有的人穿着, 怎么能这么招摇, 仿佛一只开屏的孔雀。这人还戴却非冠,上头如缕的玉饰缠着一根青褐的鹊羽支棱在脑后, 就花里胡哨,每根头发丝儿都写着浮夸。
  要不是脸还能撑住, 这个打扮真是, 绝不准踏进栖兰殿半步。
  然后此人报上姓名,李郁萧光速变脸,啊,还是要见一见的, 能, 能来栖兰殿,怎么不能来。
  来人潇洒一揖:“臣裴玄,拜见陛下。”
  御史大夫裴越的嫡孙, 阿荼的救命恩人,李郁萧亲切道:“裴卿供职太学, 只是近来朕似乎不大见你?”
  “回陛下,”裴玄声音朗朗, “臣去岁入秋前往江南升云学宫游学, 近日才返朝,因不得见。”
  离得近看得更清, 这个裴玄,怪不得是洛邑十公子之首,姿仪相当不凡。但是李郁萧并没有因此而分心,古今第一颜控看见这张脸,居然还在用理智思考,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在想,去年入秋,那就是刚刚救阿荼回来不久,那时裴玄南下,怕不仅仅是游学,大约还有避祸的成分。
  裴玄插着手笑眯眯:“听闻陛下想学琴?”
  “是啊,”李郁萧问他,“裴卿的琴呢?”
  裴玄奇道:“陛下富有四海,宫中名家宝琴不胜枚数,听说有一架紫茸,清音袅袅品相绝佳,陛下既想拜臣学艺,难道吝惜一架琴吗?”
  李郁萧笑笑,脸上有些怅惘神色:“紫茸只一人可弹,此人现不在宫中。”
  裴玄眼睛一闪:“臣远离洛邑数月,诸多传闻未知可不可信,”略思索,又笑问,“若说学琴,陛下想学哪篇曲子?”
  传闻?关于你表哥啊?这兄弟俩李郁萧算是看明白,俩谜语人。他也笑:“就学《素霜》一曲而已。”
  裴玄语带玩味:“看来传闻也并非全是谬误……罢了,”他振一振衣袖又一揖,“但凭陛下吩咐。”
  李郁萧不知他说罢了是罢什么,想一想,站起身:“学琴不在一日,今日裴卿先陪朕逛逛。”
  裴玄领旨,也不多问,跟着圣驾往外走。他不问陛下,陛下却来问他,立在阶上,陛下悄声问:“裴卿为何忽然顺服?”
  唔……裴玄暂未答话,只回首看一眼殿门上的牌匾,道:“栖兰殿,陛下改得好名字。”
  他转回脸,有些感叹:“传闻是真,他还嘱咐臣唯陛下之命是从。”这个他是谁,君臣都明白,“陛下,臣与外兄一处长大,还从未见过他向谁低头。”
  李郁萧怔一怔,心里抓心挠肝想问玄儿啊你表哥还跟你说啥了啊,但最终话说出口却只是:“嗯,穆卿的确傲骨铮铮。”
  说罢领着上步辇。
  自然了,裴学士没有穆常侍与天子同驾的待遇,老老实实跟着徒步随行。
  却没成想,来的地方不是沧池也不是禁苑,甚至也不是鸿都观,陛下说要逛逛,竟然逛到少府阅室。
  少府阅室在承明殿东北,未到北台,毗邻宫中藏书的麒麟阁,是兰台令以及尚书令领着手底下人日常上衙办差的地方。裴玄不很明白,此地既无雅景也无雅人,有什么好逛,可是陛下好像兴致很高,转过阅室正殿,见过兰台令,又往两侧偏殿走。
  逛完一圈,皇帝脸色有些落下来,问兰台令:“尚书臣属平日在何处行走?”
  兰台令先头没接着圣旨忽然接驾,本就摸不着头脑,这一向愈加迷茫,不过还是往侧旁一座小院指路。陛下一点头,叫他自去忙不必跟着,兰台令却哎一声:“陛下使不得,尚书台宫室简陋,庶务粗鄙,恐污圣听,陛下不如还是留步,或者臣陪着陛下往麒麟阁翻一翻新进的佛经?”
  李郁萧瞅他:“尚书台替朕保管以往的诏书,爱卿是说朕的诏书写得粗鄙么?”
  !“臣不敢,臣不敢……”
  说着开始支吾,而李郁萧最烦这些个臣子有话不直说,为什么拦着不让看尚书令的办公室?他撇下兰台令喝令不许跟着,自己抬脚就走。
  穿过一道廊庑,砖石草木开始变得荒凉,黄药子要使人前去通报,叫李郁萧拦住。一步一步往前走,景象破败,最后到一座窄小的宫门前,李郁萧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宫里竟然还有这么简陋的地方?
  恰此时,几人头顶阙楼栏杆的朱漆恰好剥落一片,正正砸在裴玄脑袋上。
  他砸得发懵,袖子也不摇了孔雀尾巴也不翘了,错愕道:“……这地方真能住人?”
  黄药子指挥内侍为裴学士整理仪容,李郁萧看着他额头红红白白的印子想笑。又笑不出来。叹口气道:“能,这里住的不是旁人,正是与裴卿同朝为官之人。”
  他率先进去,里头的庭院虽然整洁,然而窗棂门扉的雕木腐朽破败,陈设也无金银玉器,光秃秃的行廊和影壁,就连一道门的座屏都不是宫中常见的丝绣,像是竹子编的,看上起很像李郁萧小时候家里的凉席。
  李郁萧还行,穆庭霜略提过沈决从前手底下的人清苦,李郁萧多少有些心理准备,裴玄就不行了,也顾不上额上的划痕,四处张望说不出话。
  远远儿听见院中有人,一道声音气鼓鼓:“汝老哥年秩涨到两百,怎还如此赖账!说定的一局三钱呢?”
  另一道声音施施然:“这局棋开局我优,中段我一路杀伐,尾局我一着不慎叫你钻空子,整盘棋怎么说我也算赢得三之其二,为何要予你三钱?”
  ……一道座屏之隔,李郁萧和裴玄面面相觑。李郁萧是没见过这么赖皮的朝臣,数学谁教的,教挺好下次不许教了,裴玄是没见过这么穷酸的同僚,一年只两百?他家里母亲月末走账,银钱都是几百贯码在漆盘里,一盘一盘往外端,怎么……怎么朝中还有同僚为着几枚钱争得脸红脖子粗?
  李郁萧此时给一个眼色,裴玄知机,率先绕过座屏:“尔等在做什么?尚书台不办差,大白天就开始赌棋?”
  院中一静,先前耍赖皮的汝老哥道:“你是何人?”
  裴玄先是脑袋无辜遭殃,而后见到不熟悉的场景,而人见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总是无端心里慌乱,他粗声粗气道:“我乃辟雍宫学士裴玄。”
  这名字洛邑谁人不知,就算他的名没听过,他爷爷的名也肯定听过。
  可汝老哥听起来一点没慌:“见过裴学士。敢问裴学士,辟雍宫的学士们平日不耍棋戏么?”
  裴玄一时没答,他又问:“辟雍宫是能面圣的地方,等闲赏赐盈门,想必出手大方。下官再问裴学士,辟雍宫一局棋彩头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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