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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喉(近代现代)——寄春野

时间:2023-09-16 07:46:24  作者:寄春野
  不值一提的廉价垃圾而已,很轻松就可以解决,很轻松就可以抹杀。
  在沈慈珠全然不知的情况下。
  谢喉将盛了温水的干净纸杯放在床头柜前,而后将浴袍换下,又是那件黑如夜色的T恤,收拾完一切他就离开卧室,下了楼。
  楼下走一段路就会到那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便利店人烟稀少,连店员都昏昏欲睡了。
  这里虽然地段落魄但好歹还是帝都,于是便利店也安装了电子播报器,谢喉进来时,电子女音毫无感情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店员直接就惊醒了。
  她坐在收银台前,目光好奇又隐晦地盯着少年人的背影,她是第一次见这位客人。
  少年人黑T短裤,皮肤冷白毫无瑕疵,颀长又冷漠,这样的深夜了他也毫无困倦,琥珀色的眼珠透明到可以反射出一切,这让他看上去……有点不正常。
  他站在零食区,掠过一眼就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一盒算得上中高档牌子的糖果了,是硬糖。
  而后他又放回去,重新拿了一盒软糖。
  她给他结账时,一边敲着电脑键盘,一边心想:他长得一点也不像生活在这里的人,看着就绝非池中物,为什么会在这儿呢?新搬来的吗?是不是哪家落魄了的小少爷呀?怕是刚破产不懂得平凡人的艰辛吧。
  于是她多嘴了一句,“这糖很贵的,很浪费钱,不如换一盒便宜的吧,都是糖,都是能吃的,这没有差别,而且大半夜吃糖对身体不好吧?”
  “有差别的,他尝得出来。”谢喉说。
  便宜还是的,他尝得出来,看不上,就不会吃。
  她?
  “是女朋友呀,真娇气一孩子。”店员明白了,她笑眯眯:“那晚上也不要多吃糖呀,对皮肤不好。”
  谢喉本来想说什么,可他懒得讲话,只将扫款码给店员看,他没拿袋子,拿着就要走了。
  店外有个酒鬼深夜晃荡,哼着不知名的山歌。
  又是一阵电子女音的“欢迎光临”,谢喉推开门,入了夜色。
  这夜色越走越深,到他住的那栋楼下时,月光都变得稀薄,虫声窸窣,他停了脚步,又不紧不慢的,余光都吝啬。
  “从搬来这里的那天起,你们就在跟踪我,很好玩吗?”他不看身后人,只在掌心贴着刀。
  今夜在鎏月会所要陷害他成为杀人犯的,就是这批人,但真凶并不是他们,他们是传达命令者。
  “再跟下去,我不介意真的当一次杀人犯,要试试?”谢喉指间的刀雪亮冰冷。
  身后的人显然看到了,他们后退着,没有出任何声音。
  谢喉收了刀,他手里除了冰冷的刀,还有为沈慈珠准备的糖果。
  帝都可以遇见沈慈珠。
  搬来帝都是他哥哥的请求,他哥哥想保护他,因为他的生活已经太糟糕了。
  但谢喉不觉得这能构成威胁。
  父母双亡也好,在不得知的情况下被成为母亲天价债务的担保人也好,日夜被追债人威胁也好,甚至今夜被陷害为杀人犯、被凶手尾随也好。
  他都可以解决。
  “回去告诉我那位亲生父亲,我还没有所谓的、认祖归宗的想法。”
  “这种威胁对我而言无法奏效。”
  “我不会继任他的家族,也不会替他为母亲赎罪。”
  谢喉上楼时,身后已经没有步音了,也没有不知名器具紧贴腰带随行走发出的声响。
  回到家后,卧室的灯还昏昏暗暗地亮着暖黄,谢喉把药物胶囊混着软糖放进沈慈珠嘴里,他的掌心扶着沈慈珠的后颅,把纸杯的边沿抵住沈慈珠的唇,水缓缓进去。
  吃了糖,沈慈珠可算将药吞下去了。
  尽管在沈慈珠眼里依旧是廉价品一般,因为他还是蹙了眉,嘀咕说了什么。
  但他还是吃了,一颗软糖不够还要第二颗。
  谢喉隔着乳胶手套给他喂糖,他的手指轻轻捏着谢喉的手指,没力气睁眼就只能拿鼻子嗅,猫似的嗅着软糖。
  他就着谢喉的手指,舌尖慢慢舔着糖,慢慢地吃。
  这颗糖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沈慈珠舔成了糖水,他张嘴,直接把谢喉这根满是糖的手指吞下去了。
  一切结束后,谢喉要起身,可沈慈珠太热了,他的胳膊扯着谢喉冰凉的胳膊,不让他走。
  谢喉就只能坐在床边。
  他没上床,就只是坐着闭了眼,心里在想,今夜白给沈慈珠刷牙了。
  被子床单枕头也白换了,都被沈慈珠搞得一塌糊涂。
  ——
  凌晨三点。
  沈慈珠因为逐渐逼近的窒息而骤然睁眼,这股窒息他颇为熟悉,是室内的氧气在从外而内地被剥离,已经趋近为零。
  如果彻底成为零,室内又彻底被封死,外面一束火丢进来,就会引起空氧爆破,威力可怖人会霎时间粉身碎骨。
  “谢喉!”他的手里还攥着谢喉的胳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攥着谢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谢喉的床上睡觉,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喉只是坐在床的最边缘睡觉。
  但此刻管不了这么多了。
  谢喉冷静睁眼,似乎早有预料。
  咔嚓。
  门外传来打火机开盖的声响。
  沈慈珠完全清醒,他坐起来,不知为何他没了酒意,连之前那股发烧带来的疼都没了,他正要下床去把窗户推开。
  绝不能无氧。
  可谢喉揽着他的腰直接捂住他的口鼻到了窗边,谢喉在低声地喘,不出所料窗户被封死。
  出租屋的正门被人敲了敲,而后打火机合了盖,火要进来了!
  “走。”谢喉面无表情用胳膊肘将玻璃撞开,胳膊霎时间鲜血淋漓,他抱着沈慈珠的腰,一言不发直接跳下窗户了!
  这和跳楼没什么区别,尽管这是六层,如果不是脑袋着地,摔下去时还有几分存活几率。
  但谢喉的目的不是带沈慈珠跳楼。
  第五层楼外没有空调防护栏的阻挠,谢喉稳当落在这出租屋正下方的房子边缘时,他将阳台玻璃撞开,这间房子空无一人。
  “能走吗?”谢喉问沈慈珠。
  “嗯。”沈慈珠呼吸不顺,点了头。
  上方传来剧烈震动,有玻璃炸碎的轰鸣!
  天花板传来震动,数不清的灰尘扑簌簌往下落。
  沈慈珠眼前一片模糊。
  两人出来到一片漆黑的过道时,这房子的门都来不及关,于是门里直接冲出了滔天滚烫的火光,伴随着第六层,也就是方才谢喉和沈慈珠在的房间里因爆破而冲撞出的数不清的碎片残骸,像是火舌将一切都焚烧起来。
  谢喉抬手,捂住沈慈珠的耳朵。
  ——轰!
  墙壁都被炸碎,霎时间火光滔天,像是地震了,火在烧灼,在谋杀。
  要不是谢咽提前将六层和五层楼全部买下,现在这里的住户早就陪谢喉死了。
  这是谢喉的父亲在向他示威。
 
 
第十六章 基因
  “谢喉!”
  沈慈珠呼吸一窒,他的双耳虽被谢喉捂住了,可耳膜还是感受到了从屋内冲撞而出的嘶鸣爆破声,他的心脏猛地被电流电击撕烂般。
  “走。”谢喉低声道。
  沈慈珠快要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在黑夜里沈慈珠近乎崩溃了,砰、砰,心脏被看不见的血淋淋的手禁锢住狠命地揉捏起来,愈来越紧,愈发窒息。
  创伤后遗症会带来无法磨灭的痛苦,沈慈珠此时已经无法呼吸,他被谢喉扶着走入逃生通道时,这里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五指攥紧谢喉的胳膊,好像攥到了潮湿粘腻,又极度冰冷的血。
  ——轰!
  第六层进行了二次爆破,玻璃碎片数不清地往下跌落。
  谢喉护住沈慈珠的后颅,将人压在墙面,沈慈珠此刻格外不正常,他在胡乱自语,分明没了酒液和发烧带给他的混沌,他依旧疯癫。
  谢喉任由沈慈珠攥着自己受伤流血的小臂,等震动和余爆结束后,谢喉捂住沈慈珠的口鼻。
  他对沈慈珠说:“慢慢呼吸。”
  沈慈珠的呼吸变得急促又微弱,起起伏伏非常的不明显的,生理性地对灾难的畏惧和害怕让他意识混乱。
  “谢喉……”他看着谢喉的眼。
  谢喉松了盖住他口鼻的手。
  走廊里还有火光冲撞不止,谢喉的眼珠被火光映照出明灭光泽,恍惚是有温度的。
  沈慈珠忽然变得脆弱,在这如同废墟的地方,在这肮脏黑暗以他心性会极为嫌恶的地方,又狭窄,又危险。
  “等下再走,我没力气了。”沈慈珠的额头无力靠着谢喉的胸膛,他有点哽咽,近乎颤抖,“我……”
  谢喉在等沈慈珠恢复平静的良久死寂里,他淡淡说:“没事了。”
  沈慈珠抬眼,绿色的瞳孔有泪水,有绝望,更多是渴望被触摸的可怜。
  可怜?
  沈慈珠也会可怜吗?
  假的而已。
  “走吧。”谢喉收了手,他与沈慈珠的对视烟消云散,他又是无悲无喜,无关痛痒,沈慈珠的崩溃与绝望,这份不该属于沈慈珠的落魄,好像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
  余烬与崩塌渐渐剥离开墙壁,谢喉松开手,离开沈慈珠一点距离,他转身,下了楼。
  这场人为爆破损坏了两层楼,火光滔天里伴随警报尖锐地响彻并惊动了全小区的居民,顷刻间警笛长鸣,消防车迅速到达并进行灭火救援。
  算得上劫后余生,沈慈珠倒是分毫未伤,谢喉却没这般幸运。
  谢喉的左胳膊方才撞破玻璃带着沈慈珠跳下来时,大块的玻璃碎片还卡在皮肉中,在高强度的运动摩擦之下已经钻心刺骨地扎进骨头与皮肉交接的那条薄缝隙里,霎时间血如注涌。
  谢喉唇色纸白,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落血,像一场血雨了。
  火还没灭,烧得汹涌,警察向两人询问过后陷入了沉默,已经不止一次了,帝都近日案件频发,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一切,如果不尽快铲除一切令真相大白,会有更多人遇险……
  不久沈家的人赶来要接沈慈珠回去。
  沈慈珠让私人医师给谢喉进行了紧急包扎,谢喉坐在居民楼楼下安全区域的长椅上,棉签进入伤口时他一声不吭,额前满是冷汗,一件黑T被汗液打湿,少年躯体既漂亮又疏远。
  谢喉闭了眼,他牙关紧闭,将这皮肉撕裂的痛苦咽入喉咙。
  这时,一辆价值682万人民币的奔驰迈巴赫S级驶入小区,它在这贫民窟般的地方格格不入,如黑狼,如猛兽,傲慢又薄情,和沈慈珠一样。
  新保镖为沈慈珠打开后车门时,沈慈珠看了谢喉的背影一眼。
  沈慈珠这一眼没有方才因为创伤应激带来的可怜,永远胜券在握又步步为营,他从来不会可怜,也不会崩溃的。
  除非他想,除非是伪装,除非是想得到猎物的怜悯,目前看来,猎物比想象的要克制聪明很多。
  至少没有轻易入套。
  沈慈珠竟然有点赞扬谢喉了,奢华冰冷的车门被他的手指轻轻搭着,在一片狼藉的火灾现场,他的眼珠流转开来绮丽病态的波光,眼珠正下方艳得如血的红痣微微浮动,随他笑意潋滟而流。
  他下巴微仰,秀丽的线条依旧是养尊处优的,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融入这贫穷。
  在高高在上的权势庇护之下,他刻意地与谢喉化开一道阶级线,像在嘲讽,像在探究,像在思索。
  保镖为他撑开长柄黑伞。
  啪嗒。
  雨珠顺着伞骨弧度落下来。
  下雨了,怜悯吝啬地降落人间,神圣的普照荡然无存,黑夜漫长无际,这雨好似怪物的獠牙森寒张开,雨声啪嗒,它在咀嚼世间一切悲喜。
  “谢喉。”沈慈珠的声音在夜雨里漂泊,如星芒点点。
  谢喉淡淡瞥来目光,在夜雨瓢泼里,他的脚踝仿佛被地狱般的温柔裹挟起来。
  他与沈慈珠遥遥对视。
  他听见沈慈珠说:“再见。”
  ——
  车朝沈氏宅邸驶去。
  沈慈珠上车后车窗露出一点缝隙,冰冷的气息丝丝缕缕进来,沈慈珠被下人伺候着穿上鞋袜,身上因在贫民窟般的地方停留过的痕迹彻底抹除了。
  长发如云,被他缠在指间玩,蛇一样盘踞在皮肤上。
  秘书将资料整理完毕,开始对他进行汇报。
  “沈总,这是您要我调查的,恕我直言,谢喉的身份绝不可能简单,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精英作态的秘书为他恭敬奉上谢喉的全部资料。
  “危险?”沈慈珠眼皮低垂,随意看了几行。
  谢喉,男,06年2月4日生,自幼便屠遍各个国际科研大赛成为不败冠军,当之无愧的少年天才,之后接连跳级,十五岁时被保送京大少年班,十七岁因家境原因退学,而后他被国内一所私立高中以七百万的价格邀请复读。
  谢喉今年十八岁,有百分百的胜率会替国内这所私立高中拿到全国理科状元的头衔。
  为什么退学?原因很明显,因为欠债,为了还债,谢喉回到高中再度参加高考,为了拿到那七百万,可这不过杯水车薪。
  不仅如此,谢喉自己的命都被人盯上了,今夜的一切足以让沈慈珠明白其中危险。
  “沈总,今晚鎏月会所的杀人案、小区爆破案都是朝谢喉来的,我们不知道谢喉究竟得罪了谁,又不知道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秘书说。
  鎏月会所那场的杀人案已经告破了,死者,也就是张武,他在国外欠下高额债务被仇家因恨谋杀,犯罪嫌疑人已经入狱。
  今夜的这场纵火案也有人自首。
  可这都是真的吗?从不久前在多瑙河上神秘爆破而失踪的慈善游轮拍卖案,再到如今的一切,所以案件都像一张蜘蛛网的食物,密密麻麻摆放整齐。
  可蜘蛛还未现身,它还在等待所有食物上桌,可剩下的食物是谁呢?除了谢喉,还有谁呢?
  沈家。
  沈慈珠缓缓抬眼,他想起那批与温鹤联手要夺取沈氏集团的犯罪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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