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做的什么事！”
我被怀特的一声暴喝打断了思路，抬头一看，是柏西斯站在怀特身边布菜时，不知道怎么把油渍弄到了怀特衣袖上。
怀特已经愤怒地摔了盘子，将柏西斯关进了惩戒室。
柏西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样，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发颤。
怀特还在一边骂骂咧咧、暴跳如雷，我却突然觉得阴沉了一整天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不着急。”我舀起一勺粥，慢悠悠地回答了怀特的问题，“也许还有更好的雌虫呢。”
8
晚上，我洗过澡后，躺在床上上网打发时间。
我自认为对柏西斯有几分了解。
果不其然，就在我等的有些困乏的时候，柏西斯推开了我的门。
他从惩戒室出来之后换了衣服，但是血依旧透过衣服渗了出来。
他的蝴蝶骨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关门的时候，我看到白衬衣背后大片的血迹。
“白色的衣服？”我将光脑放在一旁，微微直起身子靠在床头，“故意穿这么浅色的衣服，好让我看见血心疼你？”我笑了起来。
柏西斯在床头站定，抬起还有些渗血的手一颗一颗地解衬衣扣子。
“您不是这样的雄虫。”柏西斯陈述道。
我却突然被他的话惹恼，阴沉着脸，一把抓住他已经完全敞开的领口拉至身前。
柏西斯的手撞在床头稳住身形，漂亮的金瞳同我对视。
那双眼睛有些深沉，又有些较真。
“您这样，我没有办法脱下衣服。”柏西斯说。
他好像一点也不畏惧我的脸色，这倒也是，毕竟他也不畏惧怀特的怒火，区区生气的雄虫，在见惯了战火的军雌眼中大概不痛不痒。
“可是凯里说，我是他见过最温柔的雄虫。”我扬起嘴角冲他道。
柏西斯眼中暗了暗，又道：“您不是这样的雄虫。”
“是吗。”我拽着他衣领的手攀上那一节雪白的脖颈，“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雄虫。”
柏西斯摇了摇头，伏下身子来亲我，似乎是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直接做事。
我偏头躲过，拇指摩挲着他的喉结。
“满脑子只有上.床的雄虫？残暴愚笨的雄虫？说说看。”我重重按在他脖子的那道伤痕上，听见他呼吸一促，笑得残忍。
柏西斯依旧不答。
“看来是和怀特一样的雄虫了。”我嘲笑道。
有什么好生气，在地球拥有这样的父亲，在虫族拥有这样的雄父。
儿子像父亲，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身体里有这样的基因，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也奇了怪了，我这种糟糕、令人作呕的雄虫，上将为什么会喜欢呢？”我松开他的脖子，抱臂欣赏他的反应，一字一句腻得像是在调情。
那滴在怀特衣袖上的油渍，和带着一身血痕到我房间来的雌虫，如果不是喜欢，又要作何解释呢？
柏西斯眼睫轻轻一颤，三两下褪去衣物，凑过来吻我。
我没再拒绝，按住他的肩膀往床上狠狠推了一把，我得让他明白什么才算残暴，我得看他痛苦求饶。
以军雌的身体素质，雄虫是推不动的。不过柏西斯没有丝毫抵触，攀着我的脖子往后倒。
我想到他背上那晃眼睛的血迹，到底还是虚揽着带了把他的腰，和他一起侧着倒在床上。
柏西斯望着我的眼睛称得上柔和，好像并不意外我实行到一半就夭折了的报复。
想看他痛得浑身颤抖，又不忍真的令他伤上加伤。
我躺在床上，任由他跨坐过来。
我抬起手，往他的肩胛骨上摸了一把，血液濡湿粘腻，很快在我的指尖上冷了下来。
“您和怀特不一样。”柏西斯声音轻而低，带着罕有的脆弱。
他没了下文，身体起伏着，闭着眼睛不去看我。
“不一样”，就够了。
眉眼就这样放松下来，注视着柏西斯仰头露出的难以忍耐的表情，耳边只有水渍声和他时急时停的喘息。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身子一挺，支撑不住地歪在一旁。一只手猛地抓在我身侧的手上，盖住了那一手血渍。
我瞳孔一缩，陡然生出难以平息的情.欲。
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让他背对着我，一下一下撞得毫无章法，发泄多一些，但看到他背上的两个血窟窿，动作还是缓了下来。
就在我们几乎要同时登顶的时候，门猛地被捶了两下。
“你锁什么门！”老怀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凯里的事你想好了没！”
柏西斯的身体剧烈地一缩。
我看着他弯着身子弓起来的脊背，拽着他的胳膊往后，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将其抱在怀里，接着就是一轮毫不收敛的动作。
柏西斯死死咬着牙，整个身体痉挛得快要挣脱我的怀抱。
“我已经睡了，明天再想。”我哑着嗓子回答。
怀特抱怨了句，脚步声很久远了。
我有些烦躁，不过我很快想到了能令柏西斯失控的方式。
“可惜，我的好雄父不知道他的雌君正在谁的床上。”
我贴着他的耳朵，在他余韵未散的时候低语。
“雌父如此舒服，等我有了雌君，不如多和他一起到我房间来，雌君和我，都会好好‘伺候’雌父的。”
怀里的雌虫没有任何反应。
我皱着眉将柏西斯翻过来放在床上，他眼睛紧闭着，眼眶周围有不明显的水痕。
我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我……把他说哭了？不能吧。
大概是从那之后，柏西斯听到“雌父”二字时，脸上总会浮现出难堪。
第3章
9
我不打算和凯里结婚，我在地球快三十岁了依旧未婚。
早些年，偶然听到初恋的朋友在劝她。
“你也不看看他父母都是什么样子，什么样的父母养什么样的孩子，以后家暴出轨跑不了你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会，有他爸在你们能过得好？”
于是我就和初恋提了分手。
她以为是我听到了那些话生气了，实际上，我觉得她朋友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养了我一二十年的原生家庭，我哪来的底气去说，我同它不一样。
和我这种人相爱也太痛苦了，不再祸害她已经是我为数不多的良心了。
10
二次觉醒已经两个月了，我该去了上班了。
贵族雄虫当然也是需要上班的。
一般是在银行、法庭、帝国各部门之类的地方挂个职，等到做出点成绩了，就加官进爵，继承家族头衔。
当然做出成绩，大都是雄虫的雌君雌侍们做出成绩，雄虫尸位素餐，上班全凭兴致。
怀特把我安排到军部做信息管理，其实就是管档案的。
原主是什么都不会，而我在地球的老本行是计算机，到了星际也相当于零。
军部这个地方，雄虫是很难出头，之所以总有贵族雄虫来军部过渡，是因为这里有大把有军功的雌虫。
找个好雌虫，少奋斗二十年。
差不多是这么个原因。
11
我在军部的人气出奇的高。
不知道这群雌虫是喜欢我“温和有礼”的面具，还是喜欢我S级贵族雄虫的身份。
12
我有好几天没见到柏西斯了。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军部，他都完美地避开了我。
我自觉是那天床上说的话惹恼了他。
男人在床上说尽甜言蜜语，而我闭不上那张要恶语相向的嘴。
想想也是稀奇，柏西斯那么一个稳重、处变不惊的人，让我随口逗弄了两句，气得好几天都绕着我走。
我当然不会懊悔了，我说过的，他难堪，我就会畅快。
13
新兵入伍那天，我跟在领导后面送资料，路过训练场，见柏西斯站在一旁看教官训诫新兵。
他穿着一身军装，身板笔挺，往日在床上散在锁骨处的金色卷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扎成一小束，目光炯炯地望着列阵。
柏西斯并不是特别强壮的那种身材，至少我没有摸到过特别夸张的肌肉块。线条硬朗，五官浓艳，眼睛有点像早些年看视频刷到过的希腊青年。
这种配置哭的时候整个人都软和下来，不哭的时候让人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赶紧把他弄哭。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起立丢人了。
我大致看了眼，整个训练场就孤零零站了这么一个上将，而训练场紧挨着档案室所在的大楼，也就是说他站在这，我不管上班、下班、送资料，都必然会看到他。
柏西斯目不斜视，脊背却有些僵硬，我知道他一定看见我了。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领导经过他，走出几步后猛地一回头，果然见他正拧眉望向我。
柏西斯猝不及防，一瞬地失措后，状似镇静地把头扭向新兵列阵的方向。
如果上将有尾巴的话，那短短的一瞬间，上面的毛怕是会直直炸开。
不知不觉我好像变成了柏西斯的微表情解读大师。
还挺可爱的，上将服软的方式。
14
我也不是那种有台阶不下的固执鬼，送完资料回来径直去了柏西斯的办公室。
上将办公室普通虫不能随意进出，我靠在门边上等他。
估计他依旧在训练场上，我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他。
柏西斯远远看到了我，脚步明显一顿后，微微抿了抿唇过来开门。
“您怎么来了？”
柏西斯没看我，一脸专注地盯着办公室门口的脸部识别，语气普通得就像是朋友叙旧。
我跟在柏西斯后面进入，打量了一下上将的办公室。
深色调的陈设，打理得井井有条，整齐板正得让人无所适从。是柏西斯的风格。
办公桌是金属材质的，躺上去一定很凉。沙发倒是皮质的，就是太小了些，活动不开。
柏西斯注意到我的视线，脸色一点一点难看起来。
我揽着他的腰，一步步将他逼入我和桌子之间，低头去吻他愈发苍白的唇。
我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在地球上的时候，连自己动手解决的次数都寥寥，更别提和人作爱。
所以我得承认，柏西斯是一个很好的床.伴，但他也使得我的需求呈指数倍增加，这两个月来我想作爱的次数，比以往的二十几年都多。
事情已经进展到解对方皮带那一步了。
柏西斯半坐半靠在桌子上，被我亲得眼眶泛红，眉目潋滟。他垂下眼睛去看我动作急切的手，低低出声：“您是来使用我的吗。”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艰涩，也许是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种近乎自贱的话，我心中突地一空，猛地把手往回缩了缩。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条件反射？我皱了皱眉，又开始烦躁了。
我和柏西斯维持着这个动作，僵硬得像在对质，如果忽视我的手离他的裤子拉链只有不到半个手掌的距离的话。
烦透了，好好的气氛说没就没了。
“不然呢，我和雌父还有别的事情能做？”我咬重“雌父”二字，语气差极了。
柏西斯是一只深谙审时度势的虫，他没有被我恶劣的语气击溃，反而在其中找到了可乘之隙。
“您说过的，我喜欢您，所以倘若您愿意的话，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柏西斯难看的脸色柔和下来，说得缓慢而肯定。
……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温柔是那群雌虫的理想型了。
“是吗？上将是不是不记得你的雄主了？”我收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闻言，柏西斯柔和的眉眼一黯，垂了下来，一语不发，气氛顿时沉了下来。
“所以啊，还是别做多余的事为好。”我冷笑了声，方才生出的那点对他话里的兴致消散得屁都不剩。
甚至还带着些抑制不住的愤怒，我想要这只虫子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不记得了？还是去他的吧？我不知道。
我不再看他的眼睛，一把将他推在桌子上，解开他裤子的动作十分粗鲁。
柏西斯仰躺在桌子上，头偏向一边，微黯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整个人看上去比方才更加落魄。
分明是他惦记着他的雄主，为什么弄出来这副表情，反倒显得是我欺负了他。
我怒气更甚，但是身体就像和我作对一样，强行把动作放轻了。
柏西斯察觉到这种变化，眼睫一颤，抬腿勾住我的腰，迫使我贴近他，一只胳膊屈起，半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拉过我掐在他腰上的手，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
我顺着他的力道倾身，像要去拥抱爱人那样。
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手指，无意触及他纤细的发丝。
“抱歉，惹您心烦了。”柏西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在我的手掌中微微偏了偏头。
“别太高看自己，我可没……”我的讥讽戛然而止。
“您想要标记我吗？”他打断我的话，伸手将散开的头发拢在一侧，向我露出雪白的脖颈。
上面的虫纹鲜红，符合怀特C级雄虫的事实。
我一时失语，贴在他脸上的手掌感觉到一丝灼痛。
被非雄主的虫标记，对他来说弊远远大于利，柏西斯这样一只清醒功利的虫，怎么可能会做稳赔不赚的生意……
我试图找出柏西斯这样做的原因，却在他一望到底的眼睛中大脑一片空白。
“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柏西斯重复道，“我心甘情愿地属于您。”
说着，偏头吻在我的手掌上，有些濡湿的痒。
我蜷起手指，在那挥之不去的触感之上轻轻刮了刮。
实在太痒了，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
第4章
15
我没有标记柏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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