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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日记(近代现代)——碳基老爹

时间:2023-09-19 08:56:45  作者:碳基老爹
  泽托附身向话筒祝好,他们不约而同回答:“收到。”
  孟醇独自开在队伍前沿,月明星稀,大道一览无余,顺便压下探灯扎眼的光亮。他关起车窗,走神地想,杜敬弛有没有发现自己留下的笔迹。
  也许应该换张大点的纸写。
  孟醇半是懊恼,半是心宽。其实没发现更好,如果任务失败,杜敬弛凭什么承担这份压力呢。
  他没选择在杜敬弛跟大虹等人说笑时上前打扰,那会儿李响青带着三个小姑娘也在,同许多避难的外国公民坐在食堂聊天,场面好得不像话,看着他们,谁能想到属于战地的一刻。
  “政府消息显示,目标地点有少量民兵聚集,图捕发送于十分钟之前,注意甄别。酒鬼,收到请回复。”没有得到孟醇应答,看着屏幕上不断前进的视像,泽托再次贴紧传讯器重复,“收到请回复。”
  耳机电流声明显,指挥官的讯息被解构成无数字节,好在短暂的嘈杂过后,对面还是准确获译了内容。孟醇耸肩挤了下耳朵,说:“收到。卡特琳娜将视情况更换路径。”
  车队停靠在距离终点两百米内,藏在一块巨大的砂岩后头。一名狙击手留在原地,随时观测外部的情况,剩余七人则趁着小跑前进,通过后门成功进入工厂内部。
  屏幕里,热成像仪下的视界只有单一的暖色,花哨,刺眼,令人无来由地燥虑。泽托一手抱胸,一手立于其上,食指摁过双唇,目光紧跟孟醇的步伐。
  孟醇位于队伍前翼,突然向后打出停止的手势,一行人默契蹲下,屏息凝神,枪口微抬。
  工厂是一座正方形建筑,中空,四个角落都有楼梯。孟醇稍稍探头,便能透过围栏看清对面上下层的状态。
  他们是直接到达了第三层。
  由孟醇领队的四人走左,另外四人伏右,各占据两边楼道,中间隔着传输用的吊锁。同组的队员又背靠着背,两人观头,两人察尾。
  分队长朝孟醇作出向下的手势,请求前往底层寻找救援对象。孟醇竖起拇指,示意楼道安全。
  截至目前,暂未发现民兵踪迹。
  孟醇组于是一鼓作气来到四楼,偻起肩背,安静地潜行在结构繁杂的地带。
  指挥部的人看着屏幕,大气不敢出一声,无论是泽托这头,还是孟醇那头,都寂然得仿佛没有呼吸。
  四楼安全。
  第五层是整个工厂最顶部的地方,中空的区域也至此被水泥封填,六个生锈的铁钩嵌在上面,支撑着全长近十二米的巨型吊轨。
  因为第五层不再是简单的铁丝地面,很难像前两层那样通过镂空分辨是否存敌,孟醇等人必须假定民兵存在,全面警戒,做好即刻交火的心理准备。
  耳机里突然传来断续的声音。
  是分队长,音量微小地说:“They're in...eight here, maybe more upstairs. No French for now.”
  “Copy.”
  孟醇掩在楼梯拐角,那么现在他可以确定,眼前若隐若现的这颗脑袋不属于友方。他转头比了几个手势,然后收枪,缓缓持刃走出死角,当视线足够看清整片楼层只有六人,且都背对着自己时,他出刀极快,锋尖从肋骨下方刺入肺部,冷光乍现,此人当场毙命。
  他轻轻接住民兵后仰的身体,侧身交给队员放倒,找到最近的掩体,静静摸到下一个目标身后。
  直到他与成员以同样的方式解决掉四个民兵,远处房间传来的细微哭声引起了剩余两人的注意,迈步走出了孟醇和战友的行动范围。
  眼见一个民兵突然伸手挠挠脖子,即将扭头的瞬间,孟醇当下立断,与队友不谋而合,犹如扑食戾虎,猛地将其和同伙压在地上,踹走枪支,重如铸铁的手臂穿过腋下,狠狠掰断了他们的脊椎。
  孟醇和队友相互对视一眼,丢掉两具尸体。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吓了里头的人一跳,明显棕发浅瞳的几个孩子抱作一团,裤子刚解开一半的黑人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降服。
  指挥部看着镜头里寥寥可数的人,疑惑道:“只有一二三四五...八个小孩吗?”
  孟醇也意识到人头过少,但又听不清指挥部的声音,烦躁地蹲在孩子跟前,向他们指指胸前代表维和部队的标志,问道:“你们的父母呢?”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竟是听不懂话的样子。
  适才与孟醇一起杀死敌军的佣兵是欧洲人,便换他来沟通,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Drunkard? You there?”
  孟醇用力按着耳机,走到窗边:“我在,楼顶的民兵已经被制服,你们情况如何?”
  那头好一会回说:“我觉得你需要下来看看。”
  等孟醇赶到一楼,八具民兵尸体带着同样的伤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分队长正站在一面十分厚重的防火门前,脸色不善地让开身子,领着孟醇连续看了三个房间,加起来还没七十平米的地方,装着远远超过了军方告知所需要援救的人数。
  依旧,他们好像听不懂话,直到有一个女人鼓起勇气,两只手在空中急切地摆出各种形状。
  诡异的沉默里,孟醇惊觉,这是一群聋哑人。
  沉默许久的泽托开口:“按照他们国家的律法,二十人以上的公司必须为聋哑公民提供岗位,所以目前来看,应该是管理层逃命的时候没能顾及他们。”
  孟醇跃过面前的外国女人,大声喊:“有没有会讲普通话的?中国人?”
  六个队员看着孟醇,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如此激动。
  一只手在人群中举了起来,中年弱听女人有浓眉,小鼻,丰润长相。身旁的丈夫紧紧搂着她,像是棵摇摇欲坠却也坚韧的柳树。
  他们互相搀扶着挤到孟醇身前,看着这个高大强壮,无比健全的男人,指节屈伸交错,毫无障碍地移动掌心、掌背,拼出一句她再熟悉不过的中文手语。
  还有没有人?
  女人飞快地回应道,除了几个孩子被抓到顶楼,所有人都在这里。
  女人边比划,边发出模糊不清的舌音,问孟醇:我们都能走吧?
  楼顶的队员带着孩子和俘虏往下走,逃过一劫的小人质们见到父母,飞也似地冲了过去。
  “酒鬼,活捉的那个民兵说,他们二十分钟前发现这里有外国人就通知了叛军,估计很快要到了。”
  黑皮肤的民兵害怕地看着他们,瞪圆的眼球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开。
  女人手掌击合的啪啪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异常响亮,她似乎看着无所不能的神,虔诚地请求孟醇:带孩子走,先带孩子们走。
 
 
第41章 
  孟醇冲到消防门口,开始逐个房间清点人数。他们接到狙击手报告,两公里外有疑似叛党靠近,必须即刻进行撤退。
  众人目光随他指尖起落,足足五十二个听不见声音的人,面孔惊惶难安。
  “我们没法都走,得留四个断后,另外四个带他们从后门离开,去停车的地方跟狙击手会和,”孟醇示意聋女将众人领出库房,掌心摩擦的声音还在工厂回荡,他转过头,对卡特琳娜的组员们说,“我留下。还有谁?”
  计划制定与落实一线间,五十二人紧跟领队踏上逃亡的路程,阵阵脚步声如雷贯耳,持续了很久,才逐渐减弱。眼看队伍尾巴完全消失在建筑内部,剩余四人分别守着二、三楼靠后的两个角落,静待敌方推门而入,为行动争取更多时间。
  队伍还在朝那块巨大的砂岩奔逃,拉出一条长短参差的线,工厂遮蔽的另一面,是叛军徐徐停下的车胎和吵闹的引擎声。
  五十二人被粗鲁塞进车箱,连放脚的凹槽同样挤满他们,肉体不再具有弹性,任谁将关节摆弄,直到失去痛觉,变得麻木,也不曾动弹,严丝合缝如一包包遂意压缩的行李。八人座的军用越野,愣是拓出十二个人的极限,孩子躺在大人腿上,身体荒谬地折叠成窄窄一片,贪婪呼吸着灌入窗内的尘氧。自尊在风无法穿过的间隙发潮,腐烂地侵蚀嗅觉。
  枪响像是突如其来的强雷旱雨,囚困再那座四方空间,不断劈开健全人的夜,又败给聋人死寂的黑。
  门口放哨的几名暴徒注意到车队的动静,立刻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位于三楼,靠近后门蹲守的佣兵眼见车队撤离,立刻朝楼下队员大喊:“车队已经走了!”
  孟醇迅速飞奔上楼,掏出仅有的两枚手雷,往防弹衣的弯钩一挂,拉开安全栓,分别掷向底层和身后的楼道,随后摔严门阀,极快翻越阶梯,落在地上。
  手榴弹应声爆炸,墙体碎成无数渣滓,一股无形的能量卷起石粉,将孟醇推出五米远。他使劲甩甩脑袋,强撑晕眩,将工厂抛在身后,与同伴在来时的道路狂奔。
  前人突然慢下脚步,孟醇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的领子,对方才没有二次受创。迷彩布料藏起伤口,只能看见有两处血液汩汩涌出,三人合力抬起无法行走的伙伴,就近躲在砂岩后头。
  孟醇急忙掏出止血带,一边捆起伤者大腿和腰腹的弹孔,一边回头确认没有残兵追赶。
  眼下唯一的交通工具仅剩叛党停在正门的车,孟醇咬牙,冒险绕去偷了过来,将伤员扛到后座,猛踩油门,往回程大路飙飞。
  叛军那么多人,不会只开一辆皮卡来,证明他们发现了车队的离开,五十二个平民可能被抓住,也可能被杀害。视线所及找不到任何踪迹,众人心绪不宁。
  后视镜里,同伴为伤员拉下面罩透气,面罩后的嘴唇失色严重,他们也毫无办法。孟醇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脚底压满力气。
  半路,突然从沙坡两侧撞出三辆皮卡,其中一副驾坐着个脑门正中心被开了个血洞的黑人。孟醇一根弦跳起来——这种精确到一击爆头的准度,只能出自小队队员之手。
  车子受到撞击,沿着另一侧的滑坡掉下去,幸好很快在摩擦力的作用下停住,才没有倒翻。
  前盖立刻变成一块布满弹孔的铁板,几名暴徒跳下车,意欲收拾佣兵报仇雪恨,却被孟醇脱膛脱得措手不及,一人干柴瘦削的躯体爆出片片血花,面朝大地,倒了下去。
  两方近距离拼刺,灰蒙蒙的夜空下红光闪烁,直到弹药射空,孟醇迎着手枪口,与暴徒扭打在一起。
  “小心!趴下!!”
  暴徒引爆小型炸弹,朝孟醇丢去。
  硝烟弥漫,三个佣兵耳鸣剧烈,靠着沙尘里模糊的鬼影,辨别敌人方位。
  孟醇朝敌人鼻梁一撞,暴徒闻声,摸着朦胧赶来,扑向他,举刀乱捅。孟醇闪身,踹倒暴徒,迅速弯腰前冲,抱起黑人往地上扔。沙包大的拳头,凭着肌肉记忆,狠狠砸向敌人肾脏的位置。
  队员一把拽住企图偷袭孟醇的暴徒,夺过短刀,连捅数十下。
  风刮起迷眼的飞尘,佣兵们喘着气去车里拖出伤患,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只是微弱,并没有消失。
  他们赶忙将人拖进另一辆车内,结果怎么也点不着火,孟醇才发现几辆车都给炸坏了,气得一脚踹扁了前杠。
  没法子,距离北方营还有至少二十里路,他们必须现在就带着人走,于是三人分别抬着伤员四肢,在沙漠里奔跑起来。
  浑身重量都陷进沙里的感觉不好受。
  孟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近乎失去了肺部呼吸循环的痛感,脑袋里只剩下再过不久,回到营地,杜敬弛会不会在那儿等他。
  他很少借助外力保持意识,今天却大汗淋漓地,耳朵里全是嗡鸣声,好像有八台轰隆运转的洗衣机围着他,让他脸皮发麻,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应该是太累了。孟醇想,纸条就放在床头,杜敬弛又不近视又不瞎的,能没看见吗。
  沙漠什么都没有。气温逐渐变得暖和,半点橙缩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躲在沙丘后面。
  他们终于看见北方营摆在两里外的警示牌,锈红铁板在风里嘎吱乱晃。
  半边天亮了,他们穿过长长的关口,跑进为他们拉开的道闸。
  孟醇终于放开手,在那些感激的目光里寻找此刻最想看见的眼睛。
  公民们暂时留在广场,指挥部行色匆匆,忙着在别人醒来前安顿好大家。孟醇站在那,迷茫地环顾四周。
  “孟醇?”
  找到了。
  杜敬弛拄着拐,比昨天似乎走得更快些,拄着拐,看见他,愣了一下。
  孟醇涣散地朝他走去。
  不知是日光还是怎么的,杜敬弛身上仿佛镶了金,又比金子柔软,他就这么越离越近,眯着眼,努力想看清他的脸。
  “孟醇?”杜敬弛喊他名字,“孟醇?孟醇!”
  孟醇像一座山坍塌,把杜敬弛埋在身下,躺在他的胸口,听着强烈的心跳声,闭上了眼。
 
 
第42章 
  场面乱糟糟的,杜敬弛吃痛地抱住孟醇,却摸到满手粘腻。他抬起掌心,满目猩红,慌忙大喊医生救命。
  也不过半天没见,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杜敬弛坐在病床对面,背靠着墙,手里来回折一张纸片。
  上面压痕很多了,从发现它被风吹落床底,到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奇大无比的字,杜敬弛反复将纸条放好,关灯,睡不着,又侧身拉开抽屉,拿出来再念一遍。
  孟醇好像也知道自己字大,越写越收敛,但最后两个字还是挤得杜敬弛辨识无能,皱着眉头猜了可久。
  见纸上黑色的字缘晕出一小圈灰,杜敬弛刚想收进口袋,病床上的人闷闷咳了两声,他忙把纸条贴在拳头里,起拐走到床边。
  孟醇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嗓音干哑地要水喝。
  杜敬弛端过柜头的纸杯,递到他唇边,小心翼翼喂进去。
  孟醇动动手指,一阵剧痛从肩膀传来,他垂眼,看见胸前紧缠了几圈绷带,问杜敬弛:“我受伤了吗?”
  杜敬弛怕不够喝,又跑去接了一杯,衣服上都是水渍。
  “老王说你是被刀子捅到了,加上失血过多,就晕倒了。”杜敬弛回想方才,仍心有余悸,“伤口再深就伤到骨头了。”他说这话时好像也觉得疼,眉头紧皱,瞥一下角落的饮水机,瞭一眼孟醇手背的吊针。
  大虹和阿盲来势汹汹,冲进病房。
  女人啪地放下药,语气冷冷:“大英雄,多威风啊?”
  救回来的人太多,藏不住,指挥部干脆公开了卡特琳娜行动,现在哪还有人不知道他舍己为人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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