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弛满脸困惑:“好什么?”
“赌牌,四局。”
杜敬弛不情不愿挪开眼:“打一上午全输他手里了,谁要跟这种人关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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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输四局,晚上来四轮
第47章
杜敬弛眼巴巴看着广场,拽过孟醇:“抽根烟再走。”
他递了一根给男人。孟醇咬住烟,摸完左边口袋又翻右边,掏出火机,护着苗,先帮他嘴里那根点燃了,再把自己的烟屁股凑过去,娴熟地呼出一片白气。
杜敬弛舒服地挥开半边雾道:“瘾突然起来了。”
孟醇捏着滤嘴,烟拿在身侧,透过雾气看他:“你有烟瘾?”
杜敬弛如实道:“没有。看大家都抽,忍不住想来一口。”
“喜欢那个氛围,是吧。”
杜敬弛不置可否:“是吧?但抽久了也挺没意思的。”
有人突然拍了拍孟醇,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来者一头长发微乱,深棕色的发丝卷曲光亮,五官成熟,眼睛懒懒的,却十分有神。
孟醇认出女孩是法建筑公司的员工家属,她很高,只略矮杜敬弛半头,比划了一句不大通顺的中文手语,笑着朝他问好。
孟醇简单回过她。
或许是她举止间倾慕太甚,杜敬弛看着,连烟灰都忘记抖,差点烫到手。
两种体系的语言沟通起来困难重重,女孩越挫越勇,孜孜不倦使用着刚学来的外语,与他表达感激之情。
女孩的绿眼睛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向后面的杜敬弛,同样用那副少女特有的清澈笑容,对他点了点头。她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孟醇身上,指尖在空中飞舞,询问他能否弯腰。
孟醇暂未反应,女孩已经踮起脚尖,轻轻往他脸颊印去一吻。
随后在男人的额头和左右肩分别连接出十字形状,调皮地说:上帝保佑您。
语毕像一阵风,不等人反应,轻盈飞走了。
白花花的烟气从杜敬弛唇缝飘出,一阵阵漏进风里:“你...还会手语呢?”
“嗯,”孟醇深吸一口烟,“因为我妈是哑巴。”
不好问了,杜敬弛沉默地叼着烟。
孟醇看他一眼,继续道:“你听过哑巴村吗?”
杜敬弛摇头。
“河口镇有个社区,里面都是聋哑人,我就是在那长大的。”孟醇扔掉烟头,踩灭。
更不好问了。杜敬弛只能把满腹好奇憋回去,硬猜那女孩翻来翻去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孟醇倒好,根本没将女孩的行为放在心上,仅当作是一次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反而好笑地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催促道:“抽完就上楼,磨蹭啥呢你?”
杜敬弛舔舔嘴唇,刚被烟熏过的眼睛还有点湿,问道:“你跟我一块儿上去?”
孟醇声音一下就沉了,拉过他的胳膊:“去我那。”要不是场地不允许,他能即刻压着杜敬弛教育一番,让这个人少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讲话。也别总这么招人地笑。
“你那行不行啊,要是医疗兵看见我,我明天还怎么混?”
混不下去更好。孟醇勾起嘴角说:“你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杜敬弛没来由地故意激他:“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孟醇看着他眼底精光乍现的捣蛋样,伸手拧了一把他的嘴巴:“别贫,赶紧走。”
“嗤。”
等回了病房,还没进门,孟醇就将人压在墙上亲了起来。杜敬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被谁看见,赶紧推着他进屋,啪地打好锁,才敢放心搂着脖子,两张嘴热烈地亲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
杜敬弛心窝滚烫,烧得都有些难受了,扒着孟醇的衣服,好不容易把嘴扯开,热气儿打在孟醇半张脸上,急躁地说:“脱了!”
孟醇把他推到病床上躺好,自己三下五除二脱干净,衣服都扔到角落堆着,眼神直勾勾地把他打量透了,喘着粗气压回来,对着那节白花花的脖子又啃又咬,手伸进衣服里摸他光洁的后背。
杜敬弛跟他不同,跟这所有人都不同,味道是香的,皮肉是白的、滑的。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没错,但男人的阳刚之气套进美好的壳子里就容易大打折扣,要么太阴,要么太柔,而杜敬弛恰好折中,脾性大,却因为长得好,面目俊俏,很讨亲近喜欢,那点若隐若现的金贵也难以令人反感。
孟醇可清楚他身边总围着一群人是为什么。
杜敬弛难耐地翻身坐到他腿上,搭着他的肩,按着他倒下去。
“别动!”
孟醇看着,手放在他腰上,听话地说:“不动。”
雇佣兵体格壮硕,触感奇好,常年累月地野出任务,腱子肉一点不精瘦,看起来沉甸甸的,洒进屋内的月光把线条照得一清二楚,安静得杜敬弛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孟醇看他背光的耳尖通红,胯下二两肉早已杵着硬得青筋直跳,自主往那团包在裤子里的屁股上打。
杜敬弛向后挡开那根急不可耐的东西,脸上浮着热出来的红晕,不情不愿地说:“...怎么弄?我不会。”
孟醇手伸进他的短裤腿里,边摸他的大腿,边一路来到后方,揉着两瓣臀肉,粗厚的茧子把杜敬弛的裤裆磨出一个小山包:“你躺着把腿掰开,我帮你。”
杜敬弛突然就泄气了。
不是觉得孟醇说话臊人,而是他猛然从这个极具主动性的姿势中幡然醒悟,自己明明什么都不会,还把人压在下头,这是干什么?为了刺激?还是因为刚刚那个女孩?
一想到女孩,杜敬弛宛如淋了一头冷水,欲火浇灭大半,闷闷地从孟醇身上翻下来,爬到床头,扭捏地把腿张开了。
孟醇脱掉他的裤子,看着他一脸倍感屈辱的表情,手指停在入口,问道:“还没进去就痛了?”
“不是痛...”杜敬弛看向别处,“...你弄你的。”
孟醇停下来,手掌覆盖着整个熟红的性器:“脸变得比天都快,刚刚还一副拿我是问的表情,现在又突然这样?”
杜敬弛一愣,啊,他有么?
孟醇放开他:“不想做我就不做了。”
杜敬弛下意识攥住孟醇的手腕,回过神,看着对方比自己深许多的肤色,又讲不出话。
娇生惯养的肚子适时叫了一声,咕噜咕噜地打破两人之间安静的气氛,杜敬弛捂着肚子,借口说:“我饿了。”
孟醇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硬得像铁棍的老二,无奈地摸摸脑门,坐在床边,俯身把墙角的衣服勾过来往身上套。
“我去给你拿。”
临出门小声嚷了句祖宗,落进杜敬弛耳朵里,杜敬弛在床上翻了个面,对着窗户蜷起身子。
月亮又大又圆,亮得屋里不开灯也行。孟醇的行军外套挂在床头,杜敬弛抬眼就能看见,应该收拾过了,袖口和下摆都很干净,颜色发白。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堆积到此刻才开始消化,杜敬弛招架不住,满脑子是孟醇夕阳下睥睨的侧脸,还有那张并不如看上去坚毅的唇,其实是软的......
孟醇拿着饭盒回屋,杜敬弛已经缩着酣睡了,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只剩下轻柔平缓的呼吸声,有种惹人疼的乖顺。
孟醇放好食物,站在窗边,借月光仔细看了一遍泽托拿给他的通行证和文书。
他收起信封,塞进兜里,又蹲在床边,默默欣赏着杜敬弛立体起伏的五官,眼睛好似两架相机,要把所有风情都牢牢烙进心底。
第48章
孟醇给阿盲说择天离开的事儿的时候,眼睛一直不老实,惹得阿盲跟着转头往窗外看,找了半天,除了几幢平房,几个兵,哪有其他东西。
“哎,哎,哎,你小子。”阿盲往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讲完你爱看多久看多久!”
孟醇的视线仿佛能给这堵厚墙凿开,鞋底砸在地上,说:“联合国不让上飞机,要走我们自己走,你跟大虹几个反正有护照,入境后买个交通票,去别的地方也成回国也成,都比呆在这里安全。”
他想了想,继续道,“隔壁有难民政策,三个小女孩过境就能去福利院,有人照顾比留在这好,还能读书。”
阿盲看着地图:“这些山我们自己翻都够呛,至少一天半。孩子撑得住吗?”
“撑不住也得撑,她们才多重,大不了一人背一个。”
阿盲敲敲额头:“带她们走不是问题,我担心的是撞见叛军。这条路上太多人逃命,但凡他们堵在那...北方营至少还有李响青,她不可能不管这三个孩子,到时候如果她说的动泽托,坐军机走是最保险的。”
孟醇想也没想:“相信他们是一码事,相信政府是另一码事,三个小的要真上不去飞机,留在这必死无疑。”
阿盲叹了口气,看着他:“那把少爷留在这你就放心?”
“不放心,但他至少能上飞机吧?”
孟醇出口的都是真心话,要是可以,他确实想把杜敬弛揉吧揉吧塞包里一块带走算了,爬累了就掏出来看一眼,心里安宁,脚上也有劲。
阿盲见着远处大门内伸出一条长腿,刚想调侃孟醇,转头面前只剩一张板凳,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孟醇跟上杜敬弛,并排走在他身旁:“睡饱了?”
“呵啊——”杜敬弛立马打了个哈欠,然后掩饰地咂咂嘴,“昨晚我把你床占了,你睡哪?”
他还有点抢人家伤员床位的自觉,不好意思地瞥了孟醇一眼。
孟醇受着伤在野外过夜的时候多了去,躺哪不算躺?...况且旁边还有张空床呢,只是早起顺手叠了被子,杜敬弛没看出他睡下的痕迹。
“打地铺,睡你床下边。”
杜敬弛跟他客气客气,谁知道他真没睡那张空床,又不好意思,又觉得他脑子不好使,拧着眼睛说:“我旁边不是还有一张床吗?”
孟醇张口就来:“那也是军队的床啊,没申请不能睡,被发现会把我赶走的。”
杜敬弛脸红得比早餐吃的番茄都艳:“那你把我喊起来啊!”
“舍不得。”
“啊啊你不要跟我说的这么肉麻好不好——”杜敬弛捂着半边耳朵,提拐就要跑。
两条白刷刷的大长腿晃得孟醇眼花,贴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往他没手挡的另一只耳朵里吹气:“你抢我床的时候怎么不害臊?”
杜敬弛理不直气不壮,喊:“你自己不叫我!怪谁?”
“我,怪我,我心太软。”
杜敬弛甩头:“你好烦!”尾音压的可重,捶得孟醇心花怒放,突然给他变出一片巧克力。
“酒心的。”
他戏法似地拿出不少小零食,杜敬弛终于回头看着他:“你哪来这么多东西?”
孟醇一大早出门遇上群蹲在广场玩弹壳的欧洲孩子,兜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装着不少好吃的玩意,他没兴趣,但想到杜敬弛国泰民安的笑脸就有了。于是掏枪,在小孩子崇拜的目光里打了几发子弹,掉出来的弹壳比他们捡的要大不少,上面还有工厂出产时刻印的花纹,一下就换了大把东西。
“好吃不问来路,啊,张嘴。”
甜言夺志,甜食坏齿,杜敬弛含着巧克力,热辣的滋味直冲脑仁,化开的巧克力在喉咙里齁暖,心里好像也被孟醇蛀掉一块儿。
超大号蛀虫捏捏他的脸,摸猫下巴一样,挠挠他的喉结:“还要吗?啊——”
杜敬弛刚想摇头,孟醇手里又剥好一根手指饼干,放在自己唇上,轻轻顶了顶。孟醇看着杜敬弛尖牙利嘴咬掉饼干的模样,仿佛吃东西的是他,心里止不住松软。
孟醇还有其他事情,骚扰杜敬弛没一会就走了。
少爷站在原地,过了半天忍不住回头往孟醇离开的方向张望,见路上干干净净连个影子都看不着,心里就像被虫蛀完留下一个洞,说不出地空。
他去广场转悠,没熟人。回自己屋那栋楼,也没什么人。
等中午,骄阳似火, 几乎没有人在外面闲逛,都在阴凉处避暑。昨晚的几张大桌子还摆在太阳下暴晒,木头看着都快自燃了,干硬犹如石头砌的。
杜敬弛无聊至极,便顺着一个个屋檐遮挡的阴影缓慢前行,来到操场,终于有人了,几排兵站在沙子上,边吼口号边绕圈跑,大虹和阿盲舒舒服服站在楼下,偶尔规整他们两句,多数时候都是他俩私语。
杜敬弛眯眼,感觉闻见一丝八卦的味道,艰难卓绝地蹦下台阶,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去。
“姐,你们说啥呢?”
一颗橘红色的脑袋插进二人中间,笑容狡黠得似乎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眼角嘴角一般尖。
大虹被他发尖挠得脸痒,偏开下巴:”你怎么来了?”
“广场没人,我在上面看见你们就下来了。哎,他们在练什么啊?”
队伍里不少人看见杜敬弛,还笑着朝他打招呼。
阿盲语气平淡:“还没开始练,现在是热身。”
“啊?哦,我还以为已经是正式训练了。”杜敬弛啧啧可惜,“本来还想看看他们受苦是什么样子呢。”
大虹听他嘴里小失落的语气,同阿盲对视一眼:“你想看他们受哪种苦?”
杜敬弛那眼神装着星星似的,语气特别崇拜地说:“说什么就做什么啊?那上回孟...上回你们爬的满身泥巴的那个,成吗?”
“成。”大虹淡淡应下,“但是没有泥,就让他们在沙子上爬。”
杜敬弛狂笑着点头:“太可以了!”
就听阿盲一声令下,几排兵刷地立正,嘴巴绷得可紧,看看两个铁面教官,看看中间那颗剥了壳鸡蛋似的男人,忍辱负重地趴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大蛤蟆爬树般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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