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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日记(近代现代)——碳基老爹

时间:2023-09-19 08:56:45  作者:碳基老爹
  孟醇闭眼,咳嗽,装没听见。
  杜敬弛于心不忍,小声说:“虹姐,你等他好点再骂呗...”
  大虹看着孟醇虚弱的样,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走。
  阿盲站在床边,教导主任训话般,把大虹扔在桌上的药丢给杜敬弛,然后对着孟醇,说:“她专门帮你跟泽托要的,一天三片。”
  孟醇光嘴巴动了两下:“知道。”
  “臭小子,屁大点出息现在!”阿盲扭头,跟上大虹脚步离开。
  杜敬弛戳戳孟醇放在自己这头,未输液的右手:“喂。”
  “嗯?”孟醇睁开眼,看着他。
  有关纸条的话题藏在心里过了六七遍,却总感觉怎么说都别扭。杜敬弛讪讪抿起唇,说:“饿不饿,我给你拿点粥。”
  孟醇其实早发现杜敬弛攥着纸片,也料到多少会提起,做足准备,却只听对方询问自己想吃什么,仿佛是根钝到不行的针扎向气球,没破,软趴趴弹回来。
  杜敬弛去食堂,一路逃不掉讨论“卡特琳娜”的声音。
  他忍不住摊开掌心,捏着纸条,又在风里读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杜敬弛猛地撞进路人怀里,捂着脑门抬头,见是瑞挪抱着四大箱水,浑身是汗,正勾起笑容意欲调侃他。
  “杜,你是走路还是走神?”瑞挪伸长脖子,“你在看什么?”
  杜敬弛下意识将纸片拿开他的目光,搞得瑞挪更加好奇,抬起膝头顶着纸箱,空出左手,飞快抽走了纸条,定睛一看,鬼画符似的汉字,他这荷兰人哪看得懂。
  “手欠啊你!”杜敬弛把东西抢回来。他往左,瑞挪往右;他往右,瑞挪往左,就是挡在前边不给过。
  “写的这些中文,是什么意思?”
  瑞挪比小煤炭闹人。
  杜敬弛心烦意乱,随口扯谎:“小孩瞎练的字。”
  瑞挪半信半疑,好在任务加身,没有继续纠缠。
  等杜敬弛带着饭菜进屋,孟醇已经打完点滴,站在窗边看风景,撑着护栏的手还盖着输液贴。出去这么会儿,他竟恢复得这么快,已不见刚晕倒时的苍白,气色逐渐好起来。
  杜敬弛什么都拿了两份,摆出来,琳琅一桌。
  孟醇吃饭,他就坐在椅子上顾自发呆,脑海里全是纸条、血,和总是那么强壮的人倒下的景象。
  「要不要一起看日出?最后一次见面(划掉) 上次跳舞的地方等我。孟酉享」
  像拳窝冒出的一片叶,令人错觉若不使劲,它就要飘得远远的,再也找不回来。
 
 
第43章 
  杜敬弛等了。
  站在那条不宽不窄,两面夹楼的沙子路上,没灯。距离日出还早,他原本不怕,但孟醇迟迟不来,就有点惧黑,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拿鞋底磨沙子,弄出些噪音。
  车队是天空微微泛灰时回来的,他好奇,走去看,被车灯晃了眼睛。蒙面的兵跳下车,拉开门,掉出三四个人。
  天空昏白了,还是没有孟醇。
  他本要走,突然听见有人高呼开闸,脚步转了回去。
  孟醇被停得乱七八糟的几辆车包围,虎头虎脑站在广场中间,大家匆匆奔向伤员,唯独放任他漫无目的乱走。以至于那么多人擦肩而过,也未曾发现他臂膀刀口濡湿。
  直到接住孟醇,杜敬弛才反应自己竟叫着他的名字,就冲了出来。他好像被什么刺痛,逐渐听不见喉咙里发出的求救声。
  只记得孟醇被抬走很久,令人喘不过气的重量还留在身上。
  杜敬弛看着孟醇大口吃饭的样子,睫毛模糊了些许情绪。他蹙眉,低眼,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食指轻轻摩挲着手背,目光空泛却也专注,投射在孟醇包扎的左肩。
  屋内安静,孟醇放下碗勺,拧开水喝了一口。伤处被某种柔软的实质踩轧着,莫名有些疼。
  杜敬弛突然对上孟醇的视线,心里一沉,表情倒没有变化,起身把桌面一收,说我去丢垃圾。他语气平静,但脚步不稳,每一下都像不倒翁踉跄着,将摔不摔。
  孟醇觉得该跌了,他又啪地扶住了门框,垃圾袋跟着打在墙上。
  “哎,”孟醇叫住他。
  杜敬弛只让他看到侧脸,滞在原地,等孟醇把话说完。
  孟醇摸了摸眉上的疤,问:“看日落吗?”
  回答的时间久到孟醇以为他会拒绝。
  杜敬弛声音小小的:“...明天。”
  “嗯?”
  “明天看。”杜敬弛说完,带着两只通红的耳朵逃了。
  “——看路!”孟醇喊。这家伙怎么老往墙上撞?
  杜敬弛扔完垃圾没敢回去,楼下找了块阴凉地方呆着。
  瑞挪路过,见到他,脚步往后退,站在杜敬弛身前,影子罩在他曲起的膝盖上。瑞挪饶有兴趣地吓他,杜敬弛却抬起脑袋,无言瞥他一眼,继续发自己的呆。
  士兵弯腰做了个鬼脸,浅色眼睛同时往高鼻梁看,两颊吸起,嘴唇就变成一个滑稽的圆。杜敬弛吐了口气,括弧漾在唇角尖,扑哧笑出来。
  瑞挪怼住鼻头装小猪,惹得杜敬弛憋红脸,眼睛变成两条黑缝,里头荡着一闪一闪的光,盯着,想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儿来。连续变幻好几回,瑞挪黔驴技穷,紧随去追杜敬弛移开的笑眼。
  杜敬弛看向别处,说:“你好幼稚。”
  瑞挪不乐意了,向右跨一步,往他眼前凑:“幼稚你不是也笑了吗?”
  “好,好,有意思。”杜敬弛服气。
  瑞挪说:“我听那个佣兵受伤了。”
  杜敬弛敛起笑容,看着远处摇曳的军旗,冷然:“嗯。”
  佣来佣去的。
  态度转换得令人措手不及,低头又显得败底曼一截,瑞挪一时脑热,道:“本来也不用他们去。”
  杜敬弛哼笑两声,说:“是,你去都不用回来了。”
  “杜!”瑞挪愤愤蹲下来,看着他,“你嘴巴对我很坏。”
  “你嘴巴也没好到哪去。”杜敬弛抱起双臂,“别人有名字,凭什么佣兵佣兵的叫。”
  瑞挪苦着脸,挣扎了一番,妥协道:“...对不起。”
  杜敬弛还是没看他。
  瑞挪强压别扭问:“他...名字怎么拼?”
  杜敬弛嘴唇开合:“孟醇。”
  “明晴?”瑞挪艰难地模仿音节,“门裙?”
  “孟,”
  瑞挪盯着杜敬弛立在齿间的舌头,学:“孟。”
  “醇。”
  瑞挪一屁股坐在地上,仰望台阶上的杜敬弛:“醇。”
  “孟醇。”
  “萌蠢。”
  杜敬弛终于看向他,点头:“孟醇。”
  “萌蠢。”
  “......”
  瑞挪睁大眼睛:“我是不是个好学生?”
  杜敬弛如实:“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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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简单的问题
  什么是爱情
  它是否是一种味道
  还是引力
  从我初恋那天起
  先是甜蜜
  然后紧接就会有 风雨
  爱就像蓝天白云 晴空万里 突然暴风雨
  无处躲避 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所以说永远多长 永远短暂 永远很遗憾
  那滋味时而在飞 时而下坠 时而又如雷~
 
 
第44章 
  孟醇睡着了,很沉,呼吸很轻,杜敬弛回来时不由放慢脚步,替他拉好窗帘,安静地走了。他就这么沉睡不醒,直到第二天傍晚前,睁眼,天色半紫,外面光线还足,屋里很暗。
  他晃晃悠悠下床,拨开窗帘,很容易看见广场人头攒动,那儿摆了几张大桌子,上面放着简单的吃食。
  杜敬弛就坐在人群中心,似乎在笑,看不真切。但他长得太好,如同最浓墨重彩的画,不论时间距离,又或世间任何残忍,都无法得逞,消减那幅面目鲜明,始终惊心动魄。
  孟醇赶着太阳还挂在天边,洗漱完对镜甩掉水花,快步下楼,朝聚会走去。
  他离杜敬弛距离越短,阻碍越多。有人跟他打招呼,然后被一个外国记者拦下,询问现在能否采访他,作为指控叛党的罪证。
  他今晚不想谈论其他,把活推给泽托,记者一听有影像资料,便立刻放开了他。
  杜敬弛看见孟醇,刚想起身,被周围的孩子们揪住衣摆,会说话的叽叽喳喳喊他名字,不说话的照样肢体丰富,拽着手,拉杜敬弛坐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孟醇从小孩堆里牵过杜敬弛,将人拉到身边,语气半骗半哄地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孟醇比大哥哥还高,孩子们怕他,只得瘪着嘴,跑去别的地方撒欢,根本没有不久前才经历逃亡的沉沉死气。
  广场人还不算多,不算熟,于是杜敬弛也就没有甩开孟醇的手,任他握着。男人轻车熟路地带他走进楼巷,拐掉一个又一个岔口,来到位于营地最后方的围墙,示意杜敬弛踩着木箱,爬上去。
  托着杜敬弛的屁股,好让他借力时,孟醇顺手拍了拍,提醒他先坐稳,等自己。
  孟醇单手扒住墙顶,双脚一跳,跃上墙,稳稳落到围墙外的沙地上。
  杜敬弛将拐杖扔给他,然后也往下一跳。孟醇张开手臂,让他摔进怀里。
  两个人倒在地上,滚了三四圈。
  孟醇伸出手,拎起杜敬弛,走到离营地有些远的一片沙丘,此刻景色正好,风也凉软。
  他们并排坐着,话题自然地迸出。孟醇指向无尽沙漠,告诉杜敬弛一直往东北走,就是去首都的路;如果往西北走呢,就是一些小村小镇。
  杜敬弛问起那时下榻的酒店,问起海。孟醇同样明晰东南西北,不疾不徐为他解惑。
  “瓦纳霍桑的海,以前是世界上最美的海滩之一。”孟醇转头,看着杜敬弛发浅的瞳孔,“你来的前两个月,也是酒店门口那块地方,有人持枪袭击平民,那时沙滩上全是帐篷,死了好多人。一直到露台重建,酒店才重新开张,慢慢有人敢去海里玩。”
  杜敬弛静静听他讲完,看向他:“你很早就在这吗?”
  “嗯。”
  当太阳愿意回家,沙漠尽头只剩半轮橙红色的圆弧,天边有霞云翻滚,光束打在杜敬弛身上,夕阳照进眼底,像两片琥珀色的湖。
  “那你怎么跟家人联系?”
  孟醇仿佛一棵扎根迎风树,衣装凌乱,身体却巍然不动,目光扫落在杜敬弛浮光闪烁的鼻梁和颧骨。他像是粼粼水面上飘动的叶,掌侧靠着杜敬弛的小指:“我家里人很早就都不在了。”
  晚风吹不走话声,留在耳畔。
  杜敬弛抬起小指,轻轻搭住孟醇的手背。觉得从哪传来痛意,混着眼酸,连空气都逐渐发苦。他不想让这句话停留,于是另一手抓起沙,看着极其细微的灰尘漏走,找话道:“诶,你说,”
  “嗯。”孟醇完全包住了他的手。
  “沙子这么多,”杜敬弛倒掉它们,归还这片丘峰,“...为什么沙漠看起来还这么空?”
  有无数粒组成,却寂寞的要命。
  天色近黑,月光铺了墨蓝色。
  那双粗砺犹如沙漠的巴掌,烙在杜敬弛脊背,滚烫如怒马铁蹄,寻找归处。
  空间剧烈地折叠了,孟醇承接住杜敬弛的呼吸,让他凌乱的气息打在自己唇间。乱中有序,似乎心有灵犀,两瓣嘴唇不停角逐,舌尖纠缠。
  孟醇将杜敬弛放倒沙上,后者来不及收舌,两次都从他的人中与鼻尖舔过。孟醇吮住他的下唇,狠狠吸咬,双目犹如扎进猎物的毒钩,一刻也不从杜敬弛身上挪开,迅急地脱掉他的短袖,然后剥干净自己的。
  “啊...”杜敬弛张大嘴,下巴颤抖着,呻吟随着孟醇揉弄自己下体的动作流出,“呜,嗯...”
  孟醇不曾远离杜敬弛肿润的唇,他贴在极近处,方便杜敬弛的舌面寻到,动情舐吻自己。他的嘴角,唇峰,颊中,都沾了杜敬弛的口水,湿答答黏糊糊,再延续到下颌边缘,行迹腻乎得慌。
  他得承认,杜敬弛吻技高超,懂得舌头该往哪去。
  杜敬弛搂住男人的脖子,将唇舌不断送去,激烈裹弄着,气息混沌,火在孟醇抚过的区域烧灼。
  很快,杜敬弛就出了薄薄一层细汗,冷光照得他潋滟,随孟醇浸满体液的手指荡漾。杜敬弛拱起腰,胸,沙子粘在他的背,同时溅上其他地方,他忍不住握着那条按在自己胸口的手腕,迷乱地顺而向前,抚摸孟醇肘节。
  孟醇抱着他,侧躺在沙漠里,缓慢、坚定地推进了杜敬弛体内。
  杜敬弛浑身战栗,背上的沙子现在同样沾去孟醇前胸,之间磨着,好像每一下都更痒更深。
  孟醇凶狠地挺动腰胯,把杜敬弛撞得臀肉高翘,手臂慌乱地向后扶他:“你、啊、你的肩...哈啊!”
  “不疼,专心点。”孟醇堵他的话,强迫他扭过头伸舌舔自己,一边顶得杜敬弛语不成调,只能眯着眼睛,面颊酡红,塌着腰听从孟醇的要求。
  孟醇掰起杜敬弛一条腿,架在臂弯,逼得他合不拢腿,性器倒在贴地的腿心,可怜地甩来甩去,头部红肿,眼里洼了一窝水,月亮下十分明显。
  “孟醇,孟、啊,孟醇?”杜敬弛喊他。
  孟醇喘着粗气,从他肩膀抬起头:“怎么了?”
  以为是杜敬弛又想抱怨疼,刚准备揽他坐起,就听杜敬弛抖着声音说:“你出去...你出去...”他耻得像是马上会哭出来,“我,我憋不住了...啊——孟醇,你停!”
  孟醇紧紧卡着他的腿窝,向上拉开。另一只手臂死锁杜敬弛挣扎的上身,问:“怎么停?”
  杜敬弛噎着嗓子:“拔出来,拔出来!”
  孟醇不要命地埋进更深,嵌住最里面,严丝合缝地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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