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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日记(近代现代)——碳基老爹

时间:2023-09-19 08:56:45  作者:碳基老爹
  李响青眼疾手快地从地上捡起枪,朝爬起来意欲偷袭孟醇的敌人连发八枚子弹。
  “去看猴子!”不间断的炸响将沙卡勒吓晕过去,孟醇瞬间从李响青手里夺过枪,瞄准两个亲信的要害,硬是打空了弹夹,“我杀的——你别管!你去看猴子!”
  两人合力将猴子解下来,李响青甚至站不起来,跪趴着要去够桌旁的医疗箱。
  孟醇连忙替她拿来,跪在猴子旁边不断呼喊他的大名。
 
 
第92章 
  一双眼睛瓮地睁开,痛感毫无缓冲地使其清醒。
  肥胖的男人被吊在半空,半扇脚掌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他紧张地眨眨眼睛,想要甩开在睫毛堆积的重量,可那团脏污只是顺力流淌下来,啪嗒落在肚皮,染红被撑扯变形的白衬衫上。
  每一处肥脂仿佛沉重了十倍不止,脱垂两只吊起的手臂,充斥着难以忍受的酸疼。
  沙卡勒努力展开另一只眼皮,哆嗦着干厚的嘴唇,向角落不断发出金属击打声的背影求救。
  无果,他颤颤巍巍垫着脚扭过半个身体,回头看见属于自己的桌面上躺着一个人,室内昏暗,沙卡勒也分不出死活。
  门突然打开,沙卡勒奋力扭回原位,对上了李响青盛满冷火的目光。
  医生一手拿着尸袋,一手重新落锁。
  孟醇微微偏头,两人用沙卡勒听不懂的中文讲完什么,李响青点点脑袋,将尸袋在空中摔开,平铺桌旁。
  沙卡勒让李响青滑开拉链的声音激起满身疙瘩。
  “孟,”沙卡勒哑着嗓子喊道,“孟...!”
  孟醇将手里捶打刀片的器物放置一旁,从墙壁拿下一把长满红锈的老虎钳,夹着弯曲的刀刃,将整条短顿普通的砍刀做成一道锋利的大号铁钩,归进手边那排工具里,正好六个。
  沙卡勒又泌出几颗浑浊的汗液,顺着面部沟沟壑壑与血滴流到一起,砸在衬衣相同的位置上,晕开已经发黑的圆痕。
  眼看佣兵靠近,沙卡勒强装镇定道:“孟...你还有很多选择...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提供,我、你,还有医生,我们是同盟。See?我有外交文书,就在我的口袋里——”
  军靴踏在地面摩擦石子的声响,好像每一步都碾碎一只虫,脏得潮湿血。
  悬吊在铁链上的政客不住颤抖,“Everything,everything!”
  就在沙卡勒以为死到临头,双眼紧闭念诵经文的时候,孟醇只是路过走向桌台,看着李响青为奄奄一息的猴子注射。
  “他撑得下来吗?”
  李响青固定针头,取出一卷新绷带:“他现在一方面是失血一方面是没有意识,我没法说的太肯定,如果输完血还做不出反应...只是迟早的事情。”她擦擦额头,放下手,“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李响青沉默几秒,看了一眼沙卡勒,“他呢?他能让我们走。”
  孟醇转过身,肩膀挡住许多光,后背让阴影吃得很暗,很沉。
  他用阿语朝沙卡勒问了一声:“合同在哪?”
  沙卡勒很快回答道:“我可以给你!”
  孟醇耐着性子道:“怎么给。”
  沙卡勒鼓足力气要面向他,大概是觉得有了筹码,心里又有了底气,嘴脸再次变回常年累月养成的态度:“...让我离开,我也让你们离开。”
  孟醇看着李响青:“我不信他。...你敢赌么?”
  李响青扯断一截绷带,为猴子取掉已经被血脓浸湿的包扎:“他的妻子孩子都已经坐着飞机离境了。”
  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懂。一旦沙卡勒走出那扇门,无论是否有孟醇羁押看管着,事情都会随之摇摆化作不定数。要么一个死,要么一群死。
  李响青重新扎过头发,布满干纹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不大,咬字清楚,“我不赌。”
  “我们照原计划行动。”孟醇往沙卡勒吱哇乱叫的嘴里随手塞了条破布。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刃尖在沙卡勒后背缓慢比划着,描出一块大致的形状,又扽了扽早已被他搜刮出放在桌上的外交文书,“要是一个小时内猴子醒了,就把他用尸袋装出去,带上女孩,我们走。”
  沙卡勒恐惧地看着孟醇走到工具墙,挑出一根砍刀掐成的铁钩,唾液裹满了布料,惊声吼叫着。
  像没有人知道沙卡勒要丢下他们独自潜逃,屋子也藏匿了孟醇即刻的所作所为。
  李响青听着沙卡勒发出牲口般受尽折磨、求死不得的尖叫,甚至感到一股扭曲的快意,蔓延在她淡然的眸底。
  这场骇人的虐待直到四小时后才被发现。黑人士兵背门而立,站在屋内愣愣抬脚,一摊乌漆麻黑的胶质物顺着鞋底啪嗒流下,借光惊觉这一地全是稀烂的皮肉。沙卡勒被剖干净了皮肤悬在空中,两颗眼球不知所踪,透过血膜模糊地看,表情极其痛苦。而凶手似乎算准了时间,最后一滴血恰好落干,他就这么死在来寻找的护卫面前。
  黑沉沉的乌鸦展翅从沙漠飞过,顺着皮卡车拉出的尘线滑行,在沙子和岩石相互交错的分界线荡开方向,侧身朝东回旋。
  沙卡勒的外交文书印着许多欧洲政府的章子,孟醇等人无疑受到十分松懈的对待,边防军官甚至没怎么细看他伪造的那份证件,挥挥手让他们背着猴子入关。
  “你们是沙卡勒的人?”军官突然叫住他们。
  见孟醇点头,军官打着哼哼从位置上坐起来,提了提卡在肚腩中间的裤腰带,叽里咕噜使唤小兵去拿点吃的,殷勤地介绍自己,“他是我们的好伙伴——你的兄弟有没有事?从这里到市区要很长一段路,我可以给你们找间屋子落脚,叫个医生来给他看看。”
  阳光融化着每一块角落,露出埋在地下的虚荣和欲望,还有一些困在身体里的疲惫。
  太阳的同一份温度落在花和水里,同样使人困倦不堪,却滋养出绵长的悠闲与懒散,泡在鸟雀跃于窗沿的声声里。
  瑞挪躺在窗后睡的正沉,傍晚悠悠转醒,父母恰好喊他,从卧室门底塞进一封信。
  他挠挠凌乱的金发,拿着东西坐回床上,撕开封口,将里面薄薄一张纸倒出来。期间他无数次重新抓起信封,确认上面的机构和名字没错,才继续读下去。
  他呆坐一会儿,把床头的手机够过来,点开那个很久不曾联系的号码,走到露台将叽叽喳喳的小鸟赶跑了。
  “喂?”
 
 
第93章 
  杜敬弛空出手换了一边耳朵听电话。
  他跟汪晖楠带着外甥和外甥女在外面闲逛,接到这通来电颇有些意外。自从瑞挪回荷兰,两人联系就少了许多,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对方落地霍普尔时拍来的照片。
  他以为瑞挪是问候,没有特意避人,汪晖楠一边给孩子擦口水,一边做嘴形问了句谁呀,便继续低头逗婴儿车上的龙凤胎去了,也不真感兴趣的样子,整好错过杜敬弛骤变的脸色。
  杜泽远回到家,四处没见到人影,心里纳闷,推开卧室门,屋里就亮着一盏床头灯。汪晖楠坐在床尾,回头看了他一眼,情绪不似平常饱满振奋,新染黑的头发都没再那么显精神。
  杜泽远走上前,拢了拢老婆的肩膀,柔声问:“怎么啦?那混小子又惹你啦?”
  汪晖楠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摇摇头。
  杜敬弛就近抵达荷兰鹿特丹的机场,与瑞挪汇合后拿着那封被拆过的信,盯着上面深蓝色的印章,前往此行真正的终点。
  他坐在车里看着略显荒芜寂寥的绿草地从窗外飞过,眼球偶尔随穿插在灰色云朵中的白鸟快速移动一下,风浪让呼吸隔着玻璃也变得很冷。
  他一直在等孟醇来电,等孟醇有机会听听哑巴村很好、大虹很好、刘姐很好,小孩很好...什么都很好了,所有人都不错。天气冷、天气热,攒下来特别多事情,都想告诉孟醇。
  杜敬弛恍惚发觉自己活在一个圈里很长时间,他在里面绕着弯儿生活,却久久走不到终点,也摸不着那根拦住自己的线。他竟然秉这一口气闷头直前,靠好坏参半的假和真,糊涂踏出蓦然显现的缺口。
  威正严肃的玻璃楼用各种结构隔开了区域。每一个亮堂的半透明空间都塞满讨论的声音,瑞挪将随行证明戴到杜敬弛脖子上,跟着一位行色匆忙的职员穿过走廊,拉开一扇通往地下室的安全门。
  这个地方跟杜敬弛想象中不同,甚至连光线都晃眼得叫人不适,他皱起眉压低眼皮,走进瑞挪为他拉开的冷灰铁门。里面是一个类似教室大小的房间,最前面有一张讲台,左右又有两张桌子,他们站在后方的入口,面前几排坐满了人。
  杜敬弛狂跳的心脏在看见那个被前后左右包围的背影时迟缓下来,咚咚、咚咚,跟随讲台左方一面闪烁着播放的投影屏频率相仿。他安静地走到后排座位坐下,目光从背影艰难地移开,略过众人视线一致的投射方向,在那扇小小的屏幕里看见一张只露出双眼的脸。
  拍摄镜头时近时远,站在武器库似乎是跟谁在交谈的人也一大一小。接着下一个篇幅时,观众席内发出几声惊恐的感叹,有人捂眼,有人捂住口鼻,面目却不曾回避,仿佛始终被展示的血腥场景魇着,不肯错过任何一帧。
  画面的主人公也与裁决席同样的角度、一块看向屏幕,颧骨连接下颌的侧影轮廓被光线照亮,看着另一个自己,似乎一样困在花白粗糙的幕布里。
  浑身犹如冷灼,又蔓延着迟钝的倦意。镣铐已经让他温烤得失去凉意,他坐在窄挤的桌板椅上,灯光如若再晚些亮起,就随时有卸下一切睡去的可能。
  他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好奇,促使他多偏转了半点余光,鼻梁也进入到杜敬弛视线内。
  如倔鱼咬钩,拽着不似旁人那道目光回头,是与他同样出现在每一秒画面里的人,无具象,但的确如影随形。此刻出现在群众当中,忤逆流波的方向,光线渲染发浅的脸庞依旧像画,却不曾褪色。
  孟醇看着杜敬弛,好像一瞬间被淋湿了。
  他见到杜敬弛颊侧的光变化成一种脏红,转眼,屏幕已经播放完所有视频,正轮到离开瓦纳霍桑那天,沙卡勒被自己亲手剖皮断骨后的相片。
  他希望杜敬弛别去看这些,他知道杜敬弛有洁癖,他不想杜敬弛怕他,至少可以不要像这群窃窃私语的观众一般怕自己。他唯独担心下一次扭头,杜敬弛已经没有坐在座位上。又庆幸,离开也好。
  灯光亮起,室内通明。
  孟醇宛如赌一笔天大的气运,在前边三四个人整理纸质资料发出的声响中再一回头,座位已经空了,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孟醇平静地坐正,刚刚清醒起来的大脑又困顿着,散漫地停驻休息。
  杜敬弛站在走廊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掐准了秒针即将转完最后一圈,刚才他沿经一遍的走廊尽头传来安全门打开、合拢的咔哒声。
  “杜先生,”
  律师团队雷厉风行,为首的主要人物与杜敬弛问过好。
  “目前我已经按照提供的信息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但还——”
  瑞挪推门而出便撞上女人犀利的目光,律师也伸出手与他简单交握一番。
  她接过助理递来的资料夹,“但我们还缺少对于整个案件构架的掌握,需要杜先生将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第94章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杜敬弛不清楚,瑞挪除了那封信里的传唤外也一概不知。
  杜敬弛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叩了叩桌面:“这样——”
  方法是老土点,但比一群人硬聚在一块瞎琢磨强。杜敬弛买通工作人员将原件复印出几份,听着机器夯吃运作的声音,浑身像有火在烧。出庭原因铺开在众人面前时,杜敬弛感觉两只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脑子里光剩纸上写的战争犯三个大字,手在桌面翻着,眼睛却看不进一点东西。
  律师过掉最后一面白纸黑字,说:“那么瑞挪马利耶勒先生是作为幸存者,以及前北方营军人,被法庭传召来证明被告...”
  “孟醇。”杜敬弛压在纸张上的手掌握起来,拇指不断摩挲食指根部的皮肤。
  律师一顿:“...来证明孟先生有罪。”她问,“原告方姓氏是沙卡勒,你们对此熟悉吗?”
  杜敬弛摇摇头,瑞挪反倒想起什么似地:“沙卡勒,库瓦沙卡勒,他在瓦纳霍桑本地非常有名。”
  杜敬弛抬起头。
  律师看向瑞挪:“他是什么样的人?”
  瑞挪从杜敬弛身旁退开两步,说:“很坏的人,平民都怕他。我还在北方营服役的时候他就想贿赂泽托上校。”他急忙补充,“...但是没有成功!”
  杜敬弛支起手臂,指腹紧紧贴着颌侧:“孟醇跟我提过替瓦纳霍桑政府干活的事。刚刚我在里面看的那几个视频应该...那个镜头很隐蔽,不是正常拍摄,应该是有预谋故意提前留下的证据。”
  律师将文件翻开,推到他眼前:“但并不是我们所说的库瓦沙卡勒提出了诉讼,我猜测是他的直系亲属代替了他。”律师找到一行字,“你看,申请地址从慕尼黑发出...驻军在边境缉拿的孟先生。”
  杜敬弛还记得营地前往边境线的路很坎坷,要爬山。那赛嘟呢?猴子呢?医生呢?
  他想不明白,心绪乱的像浆糊。
  回到教室一样的小型法庭里,孟醇依旧背对众人坐在三张长桌中间,杜敬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瘦了点,头发也长了点。
  律师为孟醇申请到了场外协助的机会,同时为杜敬弛申请到了面见取证的许可,一行人包括瑞挪前往监管所,等候许久,走道才传来一阵遥远的脚步声,响得很慢。
  孟醇带着副手铐,身后跟着两名看守,进入房间时为他拉开桌椅,在杜敬弛等人面前坐下。
  杜敬弛一看见他,忍不住往桌沿倾过去些,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半晌屋里谁都没讲话,就听见自己嘴里突然蹦出句:“没事儿。”
  孟醇看着他,沉默中捕捉到杜敬弛的声音时,轻轻眨了眨眼,垂起一双黑亮的瞳孔。
  他重新抬起目光:“李响青几个都活着。”杜敬弛依旧望着自己,“要不了多久也得出庭。...你去找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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