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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日记(近代现代)——碳基老爹

时间:2023-09-19 08:56:45  作者:碳基老爹
  孟醇捏着他一小角衣摆摩挲:“你爸来了,你知不知道?”
  杜敬弛看着他:“你猜我知不知道?”
  孟醇笑了:“你咋知道他来了?”
  “我来的时候告诉我妈了,”杜敬弛说,“我妈就告诉我爸了呗。”他眼睛一眯,“你怎么知道我爸来的?”
  “他来这找我了。”
  “...哦。”
  ......
  杜敬弛离开监管所时已近黄昏,他站在大楼门口不远的一垛墙旁,一手夹烟,没抽上几口的烟灰亮着与天空差不多的火光,闪烁着落进土地。
  他其实也才晓得他爸来了——这也够他焦虑。要是他爸都帮不了孟醇,怎么办?
  他站在落日余晖里的剪影是黑的,杜泽远又站在更远的草坪看着杜敬弛,看他拿出手机,在想这通电话会不会响到自己这儿来。可是很久都未听见他的老铃声响起,只有循着自己背影而来的汪晖楠,并肩立在他身侧:“就傻看着呀。“
  杜泽远点点头:“我看他一个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汪晖楠拍他一把:“儿子找你不行,不找也不行。你真是难伺候哦。”
  杜泽远握住她搡自己的手,微微偏过头在妻子耳侧说:“汪小姐,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喝酒去吧。”
  汪晖楠笑着摇摇头,似乎光阴流转又回到她们青春年少的时光,那会童童还没住过来,离杜敬弛出生也还有很久。
  杜泽远摇摇两人牵住的手,说:“之前你想看血瀑布,不是让我拦下来了?等这件事办完,就当我赔罪,咱俩一起去一趟吧。”他补上一句,“我都好久没出过远门了。”
  “你出差不是出呀。”
  “那能一样吗?”
  “好好好...”
  一家三口相邻各自不远站着,外头的天越来越黑。
  瑞挪去了食堂,去了负层,没见到杜敬弛的影子,于是又跑到审讯室。到处找不着人,他伸长了脖子往走廊张望,犹记孟醇是最尽头的房间,但安保表示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让他明天再来。
  最后瑞挪灵机一动用了杜敬弛的大名,安保听见是“大主顾”,咂咂嘴,嘱咐他快些便自行离开了。
  孟醇食不知味地嚼菜,当牢门再次被打开,他停了一下,却并非自己想见的人。
  金毛探头探脑地走进来,跟他打了个招呼:“你知道杜去哪了吗?”
 
 
第99章 
  孟醇摇摇头,瑞挪便客气又不大客气地挨着那张小床坐下。
  孟醇回过头看他,把餐盘里未开封的酸奶丢过去。金毛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想起曾经部队里打完架,被摁着脑袋认错的后辈,一样拧巴,最后就让长官罚去蹲水泥坑,什么时候低头什么时候吃饭。
  刚跟杜敬弛亲昵完不久,他带着一颗懒洋洋的心看待瑞挪,颇有耐心地等待对方开口。
  瑞挪半空接住小小一盒酸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屋里静悄悄的,窗外正在往下落小雨,噼里啪啦打在栏杆和玻璃上,他脑子里闪过几帧与之在中国见过的唯一一面,突然愤懑地说:“今天庭审不公平。”
  听孟醇嗯了一声,瑞挪有些不忍心道:“很卑鄙,很无耻。”
  孟醇忍不住笑了,他觉得今天下午杜敬弛未出口的心事大概也是这样两句话,所以才皮笑肉不笑,老找茬。
  瑞挪以为在笑话自己中文蹩脚,不乐意地说:“大家都在想办法帮你。”
  孟醇胳膊架在椅背上,眼睛望着摆放在桌面的草月亮。
  瑞挪抬起头看看孟醇:“你不能表现的太...”他想了半天,“...杜要受你影响了。”
  孟醇瞥他一眼:“你跑去中国打扰人家的时候,没这觉悟?”
  “嘿!你这样不痛快了!”
  瑞挪站起来,声音在墙壁之间来回激荡。
  孟醇被他逗乐,调侃道:“还记着呢?”
  瑞挪一拍脑门,转身面壁。
  扪心自问,确实一意孤行给杜敬弛添了些麻烦,但总归比不过你吧?包袱拖家带口来,冲人头上砸,一个孩子、一个医生、一个雇佣兵,还有一个雇佣兵...瑞挪想,他要是杜,就宁愿只捞自己一个。他站在分叉路口,大概不会太慷慨,毕竟那句痛快实际使自己不舒坦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这点过节抵不上萌生的谢意,瑞挪看着刷白的墙壁,转回半张脸说:“你要相信我们。”
  孟醇再嗯了一声。
  瑞挪本来揣着不少肺腑之言,全让孟醇的态度削减完了。他本来想问问对方怕不怕,深入开导一番正面临牢狱之灾也算得上熟人的兄弟,现在咂摸起来是有些说不出口。
  他真不爱跟强势的人打交道。
  最后他在建筑外面找到杜敬弛,小雨还在继续下,黑衬衣皱巴巴的人站在垃圾桶旁边,烟灰槽里似乎都是他摁灭的烟头。
  “喂,进去吧。”
  杜敬弛低头,半根烟又消逝了生命:“你回吧,我自己呆一会。”
  “等会该下大雨了。”
  “没事儿,离大楼又不远。”
  瑞挪没办法,塞了把伞给兄弟,独自踏着越来越大的水花去楼内避雨。
  他坐在一玻璃之隔的位子上等杜敬弛,感觉脑筋特别锈,昏昏沉沉睡着了也不知道,做梦梦见很久以前在中国的大学里念书,汉字跟画一样难懂。
  不难吗?他拧眉毛闭眼睛,梦里还在捣鼓痛快的释义。
  半夜惊醒,建筑已经暗灯,只剩下几盏明路的光源幽幽射着地面,走廊来往的职员也只有那么两三个,速度变得没有天亮时快。
  瑞挪揉揉眼睛往外边看,杜敬弛当然不知去向,他郁闷地甩甩金发,倒回靠背上。
  接着两天没人和瑞挪联系。杜敬弛本身在海牙附近找了间临时住所,瑞挪实在撑不下去,独自到那彻彻底底睡了一天,加起来已经三天不晓得有什么进展。是迅速呢、为零呢,瑞挪心有余而力不足,躺在床上东想一下西想一下,脑袋还是生锈。
  他摸摸挂在脖子上的铭牌,解开拿起来察看,小金属片比死机的大脑锃亮许多。
  自孟醇将上校遗物交予他,他就一直收在身上。头年他只要无聊便从胸口挑出链子默读刻在牌面上的字,早能实现倒背如流,作何时何地不受限制的简易缅怀。
  瑞挪突然坐起来,一手攥紧铭牌一手在被窝里翻手机,可怎么都联系不上杜敬弛,他怒叹一声,掀开被子鞋带也没系牢,撞开大门往车子冲。
  回法庭路上他又发了不少消息,倏地想起这段时间杜敬弛因为忙孟醇的事电话总静音,大中午正繁忙的时刻,更没法找着人了!
  他心急如焚地跑去法庭,里面审判的不是孟醇,他再跑去审讯室,看守一下将他拦住,说见人需要申报,这次报杜敬弛名字也没用。
  瑞挪搞清楚没用的原因是因为杜敬弛本人就在小牢房里头,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朝走廊大喊起来,嗓门变成瓦纳霍桑操练时洪亮,胸口几枚铁片贴着,好像给脸皮镀了一层铜墙铁壁。
  杜敬弛听着声从孟醇胸口弹起来,撑着床板向门上的小窗户张望。
  孟醇耳朵灵,扯下他翻开的衣摆:“是金毛喊。”
  杜敬弛一骨碌翻身,拉开门,走廊对面的金毛立马推搡看守指着他:“杜!杜!去找上校!去上校的家里找!”
  他举着链子跑到杜敬弛面前,“不是要影像证据么?有!真的有!”
  经这么一提醒,孟醇想起来当初执行卡特琳娜时的确有佩戴行军记录仪,开始是泽托需要留存呈交上级,之后是雇佣兵救人动静太大,考虑到局势紧张还是选择了放弃保密,几颗老旧的摄像头也不知道放去了哪里。
  当事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杜敬弛已经先他一步抓起外套,急吼吼就要跟金毛去泽托在欧洲另一国度的家。
  孟醇拐着杜敬弛的手腕,把门碰地关了:“说走就走啊?你能不能先想想万一白跑一趟怎么办?”
  万一万一又是万一!哪特么有这么多万一!
  “我找完不就知道了!”杜敬弛还晓得避嫌,压低声音,“你别老拦我,行不行?”
  孟醇挡着门板:“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多想几遍,行不行?你说走就走,等会你爸又跟屁股后面着急。”他看着杜敬弛闷闷不乐的脸,“是我拦你吗?”
  杜敬弛犟得瞪他一眼,心里那股劲暂时压了回去:“...你大爷!”他想着孟醇种种事迹,忍不住逼近发难道,“之前哪次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劝过你三思了?”
  “我不用人劝,我自己会。”
  杜敬弛冒火:“全让你给得瑟完了呗?”他去扒拉孟醇,“让开!”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还有什么意思?”杜敬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老孟家真该庆幸孩子的气运比命野,闷头扎在内战腹地九死一生,天天风吹日晒还不肯放弃早年烙下的奉献精神。杜敬弛打心底不乐意孟醇把自己当可随意抛弃的消耗品,他才不是。
  杜敬弛嘴角垂得快掉到地上了,“哼,我是做不了懂你的人了。”
  孟醇没够住他的手,被杜敬弛躲开了。孟醇终于把庞大的身体从门面移开,撞到杜敬弛面前:“明天三审,赶不赶得赢?”
  杜敬弛正要开口,金毛的脸突然出现在门窗外,特别哀怨地看着两人。
  “Are you guys done?”
  杜敬弛收正还没来得及多偏一点角度的脸,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孟醇问:“当时逃上飞机的人都不多,应该是顾不上再带什么资料回来的。你真的要亲自去?”
  杜敬弛打开门:“去啊。”
  这事儿交给别人他还真不放心,总之是不可能有自己人认真,他坐私人飞机跑一趟就跑一趟了,哪怕什么都没找着之后也不会老想来想去,他得试试。
  “那你早点回来。”
  瑞挪嚎了一嗓子:“杜,你快点行不行?”
  两个人上午走,中午就到了,欧洲城市风情大差不差,他们在小镇找到上校的家,很轻易敲开了门,入眼而来的是一位中年女人。
  她摇摇头,表示家里并没有丈夫在瓦纳霍桑时留存的遗物,如孟醇所言谁也不会在逃命时多顾及身外之物。但女人又想起什么,把两人迎进屋内,哒哒哒快步走上阁楼,拿下来几封信。
  杜敬弛迫不及待展开,心随密密麻麻的文字越跳越快。
  --------------------
  是谁呢是谁呢是谁呢
 
 
第100章 
  致我敬爱的朋友:
  展信安。
  自瓦纳霍桑逃离回到家乡,我迫不及待提笔想要询问你的状况,以及由衷感谢你在北方营赠予我的九部磁带,只是惋惜我逃命时丢失了五部,遗失了五位军人具有说服力的视角。
  最近我与出版社商讨过后,准备空出专门的板面来报道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以让国际能够聚焦到悲剧上来,去解决暴政、难民、饥荒...一切需要它们的力量才可解决的问题。我相信我们所坚持的立场是一样的,战争也应该遵守规则,自由党在瓦纳霍桑的所作所为必须被公知判作暴行。良知需要建立在和平之上。
  There is nothing good in war,except its ending.
  期待早日得知你的消息,早日取得联系,我的兄弟。
  底部标记的日期十分早远,几乎是众人刚从瓦纳霍桑回来时寄出的信件,纸微微泛黄。
  “写信的人是一名记者。后来得知我丈夫没有活下来,专门打过几通电话。”女人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花纹沟壑很深的猫,“他跟我讲过在北方营的事情,但是没有给我看过磁带的内容。他说那是泽托为他拷贝下来的非常珍贵的信息。”
  她讲起往事有些郁郁,但眉眼间还是足够耐心温柔,像为来客泡的茶温热不灼人,陷在某种温吞的记忆中娓娓道来,“但是后来我们不再联系,也没有看过任何媒体发布相关信息,只有一些对瓦纳霍桑战况的报道。”
  最终杜敬弛决定先按照信件留下的号码拨过去询问一番,剩瑞挪略显紧张地坐在女主人对面。
  他三番五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女人安静地抚摸着老猫,衣领里贴着胸口的铭牌便有些滚烫。
  杜敬弛从外面进来,一边说不多打扰了一边喊瑞挪走,告诉他电话打不通,咱们先按照地址去南美吧。
  瑞挪抠抠脑袋,跟在杜敬弛屁股后头和女主人告别,脚刚迈下露台,又一甩头往回跑,看着女主人不解的目光,刷刷两下摘了脖子上的吊牌递过来。
  “这个,这个是上校留在瓦纳霍桑的东西。”
  女主人看见阳光里闪闪发亮的铭牌愣了一下,湛蓝的眼睛蔓延起一阵酸红,伸手接住了还有体温的金属片,说了一句谢谢。
  两个人奔波至巴西,途中杜敬弛一直望着窗外在想,要是孟醇当时没救回来,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下一个女主人?
  不能吧。毕竟他杜敬弛最拿手的事情就是为自己开脱,什么事儿都想得开。
  可又记得为孟醇实实在在哭过好几次,每次都特别要命,他就不愿意继续琢磨下去。丢人,心里还抽抽。
  他吃不了苦的。反正没孟醇能吃苦。
  这种时候再想起孟醇编的草月亮,咬咬牙,八个小时也熬过去了。飞机上没胃口,落地了杜敬弛随便在路边买了四个卷,和瑞挪一人吃俩,一边搭车一边啃。找到附近天色已晚,分不清哪个门牌对哪个,连忙喊住一个匆忙的行人。
  像是赶路的背包客,看看他们手里的地址,狐疑道:“你们要去这里?”
  杜敬弛点点头:“对,我们找这家的主人。”
  “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情?”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似乎急着走,“我要赶不上航班了,如果不是重要的...”
  “瓦纳霍桑,我们是为瓦纳霍桑来的。”瑞挪拦住他。
  头发灰白的背包客立马看向他,镜片下双目熠熠:“...泽托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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