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踏着夕阳的余辉向自己走来,脸上挂着温文的笑容,仿佛带着阳光般的温和与隽永,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只见他的身上带着点点霞光,泛着琉璃般的光彩,轻风拂面间,人已经飘然地落进店内。
“喂,小二哥!”陶不言摆着手冲着傻掉的店小二大喊道,“小、二、哥!”
“啊,是是,”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心想:这位公子可真好看!随即脸上立刻挂上职业化的笑容业务熟练地招唿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可否帮我挑一张安静的桌子?再来几样贵店的特色菜。”陶不言笑盈盈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店小二面露难色,“客官,这恐怕……”可是他又不想让这位好看的公子离开,正当他为难之际,靠边门边的那桌客人离开。
“客官,您看这里行不?”店小二立刻将陶不言引到桌前,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客官,现在是饭点,您看这店里实在是没有空位了!这儿虽临近门边,但座位宽敞,视野好。”
“行,就这里吧,麻烦小二哥了!”陶不言的脸上扬起一抹如露珠般好看的笑容,声音的清脆说道。
“好哩!”店小二只觉得身清气爽,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是温柔的好人。
很快桌子被收拾干净,接着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端了上来。在店小二的推荐下,陶不言点了一荤一素两道招牌菜和一份特色主食。
当陶不言刚拿起筷子,就见那店小二一脸歉意地走了过来:“这位公子,和您打个商量。正巧是饭点,现在店里实在没有位子了,这位爷是一个人,公子您也是一个人,能否行个方便,让这位爷和您拼个桌?”
跟在店小二身后的是一个年约不惑的男子,圆脸,浓眉,肤色有点深,但身姿挺拔,气宇不凡,衣着虽样式普通却质地讲究,脸上挂着的亲善笑容里却透着生意人的八面玲珑,应是途经的商人。他立刻上前对陶不言拱手道:“这位公子,打扰了!这正值饭点,腹中饥饿难挨,不知可否有幸与公子拼个桌?”
“若不嫌弃,请坐。”陶不言大方地应承道,他本就是个随性之人,又爱结交朋友,自是没有世家公子的那些繁文缛节。只是像他这样孤身的商人,大多会尽量避免与陌生人交流。难不成这人是有所图?
那人看着陶不言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微忡,接着说道:“多谢公子!公子真风神俊秀之人呐!”说着便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些招牌菜后,他再次看向陶不言,“在下庄逸,在徐州经营绸缎生意,不知公子怎么称唿?”
“我叫陶不言,庄老板不要客气,请尝尝这个。”说着陶不言将面前的菜往庄逸面前推了推。既然他有所图,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不做徒劳的掩饰,大大方方地报上姓名。
“陶不言……”庄逸轻叹着,接着脸上露出了惊讶,“难怪有如此风彩,原来您就是顺……”
“嘘!”陶不言竖起食指,“庄老板吃饭。”故作神秘地冲他俏皮地眨眨眼,既然做戏就要做得逼真些。
庄逸心领神会地将「顺安双花」这四个字咽了回去。国师案之后,坊间出现了「顺安双花」智斗国师的话本子,一下子让路景行和陶不言声名远播。
“没想到能在这里有缘与陶公子同桌共饮,庄某真是三生有幸啊!”他急忙为陶不言斟了一杯酒。
“不必客气!我和庄老板一样,是个普通的旅人。”陶不言答道,却滴酒未沾。他本就酒量不好,而且现在还不和此人有何所图,自然不敢放松。
庄逸经商多年,与形形色色的打过交道。但他觉得陶不言的身上散发着阳光般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得想要接近,与他交谈。很快庄逸便和他相聊甚欢,看上去像是一对相识多年的忘年交。
在二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陶不言却扔未明白庄逸有何求。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但酒楼里的客人不减反增。这时,一楼他们斜前方的屏风内传来一声清亮的琴声,吸引了二人的目光。只见屏风被缓缓拉走,两位姑娘出现在众人面前。穿粉色衣衫的姑娘抚琴,站在她侧前方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则朱唇轻启,唱起了小曲。声音婉转动人好似黄莺啼鸣,引得一阵叫好。
陶不言心想这怕是逸安酒楼客人如此之多的原因吧。男性客人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姑娘,眼神热烈,就连他身边的庄逸也不例外。他手指跟随曲子打着拍,表情享受。等到表演结束后,庄逸还大方地赏了钱,换来了那黄衣少女甜甜一笑,庄逸的骨头都跟着酥了酥。只是少女的眼神流恋于一旁的陶不言,双颊飞红,眉目含情,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陶不言却以为少女倾心的是庄逸,不由地赞叹这位这庄老板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还是个风流情种。
庄逸转过头看到陶不言那含有深意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陶兄弟莫笑,这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嘛!只是这样的姑娘,看看就行,养起来可是太麻烦了!”
“此话怎讲?”陶不言敏锐地察觉到这话中别有意味,难不成这便是他的所求?顺着他的话继续探听。
“哈哈哈哈,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别看我这样儿,当年也是养过外室的。”庄逸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继续说道,“庄某大约在十八年前,一次应酬时,在酒楼里遇到了个卖唱女。虽说当时我已成亲,但当天不知是喝了什么迷魂汤就看上了她。当时她十八岁,长得不算漂亮,但皮肤极好,晶莹剔透的,身材婀娜,双峰高挺。最主要的是在那事儿上特别放得开,不但叫得好听,招儿还多,每次都让我欲仙欲死的,把我勾得根本离不开她……”
庄逸真不把陶不言当外人,隐秘的事张口就来,还一脸坦然,眼中时不时得流露出丝怀念。这让陶不言深感局措,虽说他已过弱冠之年,又是个受众多女子倾慕的贵公子,但实际上他还是个地道的「在室男」。
所幸庄逸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就把巧娘偷偷养在外面,巧娘是她的名字。原本是想给她买一间房子,但又怕被我家娘子知道,所以就给她在稍偏点的地方租了间。那时候,我借口生意忙天天在巧娘那儿过夜。没办法啊,巧娘太勾人,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虽然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但还是被我阿姐发现了。”
“竟是被令姐发现的?令姐是与你们一起生活吗?难道尊夫人一直没有发现?”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陶不言的预想。
“是啊,我爹娘死的早,我是阿姐带大的。当时阿姐又要忙家里生意还要照顾我,很辛苦。为了我,阿姐还错过了婚期,终生未嫁。我成亲之后,就把阿姐接过来与我们一起生活。至于我家娘子嘛……”庄逸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看不懂。我在成亲前就爱流连这烟花之地也算花名在外,娘子应该也知道,不过她还是和我成了亲。或许她根本就瞧不上我,只不过念着两家以前的交情。我家娘子是个地道的千金大小姐,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端庄样子,什么都是淡淡的,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庄逸顿了顿,“就连这次我和她说要出门一个月,南下去盛川收丝,她也是那副「你自便」的冷淡样子。”
“尊夫人这样……着实有些气量。”陶不言若有所思地答道,“那巧娘的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我阿姐当时气得要死,要对我动家法,逼着我和巧娘马上断掉,别让我家娘子发现了。不瞒你说,我其实是赘婿,全靠这门亲事借着娘子家的财力才挽救了庄家当时的生意。”
“想来令姐是怕被尊夫人知道后,把你们赶出去,生意受损。”
“是啊,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舍不得嘛!虽说我娘子是个大美人,但她爱事事端着,在那事儿上更是如此,从不主动服侍不说,还总不能让我尽幸,这让我越发地舍不得巧娘。但我也不敢忤逆阿姐,所以明面上我是和巧娘断了,但背地里我还是悄悄地和她藕断丝连。本以为天衣无缝,却还是瞒不住我阿姐,早知这样会害死我阿姐,我断然是不会再和巧娘来往的。”
“令姐被人害死了?”这便是庄逸的所求!也不未尝不是陶不言所求,他的眼睛顿时变得亮亮的,声音也不由地拔高。作者闲话:
君之絮言:
新案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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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商人的算计
瞬间,酒楼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这时陶不言才发现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酒楼,现在只有寥寥几人。此时,大家正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们。
“哈哈哈哈,故事讲完了!”庄逸像是没有察觉似地大笑着,略显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陶公子,吃好了吗?咱们去逛逛如何?”
“好。”自知失态的陶不言顺从地应道。庄逸不仅付了两人的饭钱,还大方地打赏了招待他们的店小二。待二人走出酒楼约一丈远后,陶不言终是忍不住问道:“庄老板,令姐是因何而亡?”
“陶公子是来柳安县探亲访友,还是公务在身?”
听到他的回答,陶不言知道对方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老实地作答:“我去江城看望姨娘,路过这里稍作休息。”
“江城啊……”庄逸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有点怀念的神情,“我好久没有去江城了,现在想来差不多快有十年了吧。那,庄某就和陶公子一同前往江城,顺便去看看那里的铺子经营如何。”
“好啊。”陶不言应道,他觉得庄逸跟他去江城是另有目的,难道是为了他姐姐的案子?
“庄某荣幸至极。对了,陶公子今日可订好了住处?如若没有,不如来庄某所住的康来客栈,这里房间宽敞舒服,虽临街却也安静。”
“如此甚好,多谢庄老板。”陶不言这下更加确认,庄逸此举是有为其姐姐之死,八成是想让他帮忙找到凶手。
傍晚,二人在外用过晚饭后来到康安客栈,陶不言的房间被安排在庄逸的隔壁。房间如庄逸所说,宽敞舒服也很安静。正当陶不言差不多收拾妥当时,庄逸敲响了他的房门。
“陶公子,能否一起喝两杯?”庄逸举起了手中的一小坛酒。
“庄老板,里面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庄逸毫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为两人倒满了酒,“其实,在这儿之前我就已听说过「顺安双花」的传闻,陶公子不仅是探花郎更是神断陶公之孙,聪慧过人,擅长断案,颇有陶公之风。几年前,在王城时我曾有幸远远地见过公子一面。今日在酒楼,其实我是故意找公子拼桌的。正是为了……”
“令姐的案子。”虽然陶不言早就明白他在酒楼时是故意接近自己有所图谋,但如今听他亲口说出,还是觉得有那么丝不快,毕竟聪明人都不喜欢被人算计。
“是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于阿姐的死,存有心结。我一边自责是自己害死了阿姐,一边又觉得阿姐可能是被别人害死的。但是却又害怕面对最后阿姐真的因为自己而死的结果,所以就一直这么纠结着。直到今天在酒楼见到陶公子,想着,你或许可以帮我解开这个心结。”
庄逸说这话时表情诚恳,声音带着愧疚听上去有些低沉,接着他喝干了杯里的酒,“看,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喝点酒就没勇气把这件事说出来。如果不是我,我阿姐就不会死。”
“为什么这么说?”陶不言在他对面坐下来,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黑如潭,闪烁着探究真相的热烈光芒。
“阿姐的尸体是在巧娘家门前发现的。我想,阿姐一定是发现了我和巧娘藕断丝连的事,知道指望我是不行了。于是决定亲自找巧娘谈判,让她和我分开。却没想到遭遇了不测。这样一想,我就觉得是我害死了阿姐。
阿姐的额头上有伤,官府开始认定是他杀,巧娘就是第一嫌疑人。抓了巧娘之后,她就把和我的关系全都供了出来,我只能向我家娘子坦白认错。当时我跪地向娘子求饶,并向她赌咒发誓,保证和巧娘从此一刀两断。她才原谅了我,还替我在岳父面前遮掩。
后来,仵作验尸后说我阿姐是死于胸痹症。这是我阿姐自幼就有的旧疾,需长年服药,不宜劳累生气。衙门说是我阿姐去找巧娘时,走得太急再加上当晚情绪过于激动,引发了旧疾摔倒时头碰到地面受了伤。反正我阿姐头上的伤,仵作也分不清是死后还是死前造成的。所以最后衙门断定我阿姐的死是意外。”
“死因虽说是胸痹症,但患有胸痹症的人在与人发生激烈争吵或者突然受到殴打、惊吓也会使病症发作从而致人死亡。假设当时令姐要求巧娘与你马上分开,她一怒之下出手打伤了令姐,造成令姐的胸痹症发作死亡。这样的话,巧娘也算是凶手。”陶不言提出了异议。
“唉,话虽如此,”庄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巧娘案发当晚有不在场证明,当时她正在别的男人家里陪人睡觉,而且……”他的嘴角有些抽畜,“因为玩得太过豪放,受了点伤,直到第二天晌午她才回家。当时和她保持这样关系的男人有很多,可怜的我只是她其中的一棵摇钱树罢了。”接着他叹了口气,“这种女人养不住啊!”
陶不言觉得庄逸不是可怜是活该,他那不得不替他收拾烂摊子的夫人和死得不明不白的阿姐才叫可怜。
“你刚才说「案发当晚」,也就是说令姐当时是在晚上去找的巧娘?”陶不言眉头微皱,手指地抵着下巴。
“是的,我阿姐的尸体是更夫发现的。他说是在他敲过三更后,大约走了一刻钟之后,在巧娘的门前发现的。想必是当晚阿姐等我娘子睡下之后,偷偷出去的。娘子因为巧娘的事不愿与我同床,我当晚睡在书,。”庄逸答道。
“令姐死在巧娘的门口,那是一间怎样的房子?”
“非常普通的民房,要说特别的话,就是有个前院,是巧娘说她喜欢有院子的房子。那院子以前的租户用来种菜,但巧娘根本不是干农活的料,所以那院子基本没啥用。院子边上围着一圈小栅栏,小栅栏看着不高但想翻过去也不容易,挺安全的。不过,巧娘经常忘记锁大门,我说过她好几次,每次都被她撒娇应付过去。”
根据庄逸的描述陶不言画出了小院的样子给他看,“对对,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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