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只见梁燊蓦地抬起头来,看向他,那双黑色的双眼里闪烁着虚无的光,接着勾起嘴角,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抹白烟炸起,尘土飞扬间,路景行只是眼前人影掠过,待到白烟散尽后,早已不见了陶不言的身影!
与他一消失的还有梁燊和梁琛。
西岭雪突然像小狗似的抽了抽鼻子,脸色一冷,“全都退出去!”
小厨房轰然爆炸,接着便着起火来。所幸梁家人人尚武,伤亡并不惨重。这显然是有人提前在这其中埋了炸药。
远远跳出爆炸波及的路景行,立于柳树之上,脸色冷如寒冰。
一旁的西岭雪一扬手,一只彩蝶飞出。彩蝶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后向南边振翅而去。
路景行见状也立刻掠身追去,西岭雪紧随其后。
第95章 仇恨之刃
陶不言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黑暗,他动了动四肢,浑身上下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还在,稍稍有些放心。
这一切暂时如他所料想的,果然那人在情急之下一定优先抓他这个不会武功之人保命,所以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更何况还有路景行,陶不言相信,路景行一定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眼睛适合了黑暗之后,陶不言便开始四处摸索。他确认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隐约可见不远处有桌椅。
他悄悄地走下床,摸索着却发现这间屋子非常的古怪,没有窗户不说,更没有门!
如此看来,这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屋子,而是一件暗室。于是他开始在墙壁上轻轻摸索着,企图找到机关,突然手下有一块墙砖似乎有些松动。
陶不言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松动的墙砖,慢慢地将它移开露出缝隙,突然出现的亮光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等眼睛慢慢适应之后,他透过缝隙发出对而也是一间屋子。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看不出是死是活,那人身上的的衣服有些眼熟。
“唔——”
地上那个人发出了声音,陶不言看到他的腿蹬了两下,接着蜷起,应该还活着!
接着那人爬了起了来,好像是没有什么力气,动作有些费力。
或许是突然感到了强光那人用手挡在了眼前。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放下手臂,慢慢坐起了身体,开始打量起四周。
待他转头的瞬间,陶不言不由地瞪大了眼——梁正宇!
梁正宇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出乎陶不言的意料,他曾一度认为梁正宇已遇害。这么看来他只是被囚禁,那么他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陶不言微微皱眉,在路景行等人没有赶来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却又不想错过什么,只好秉住唿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
梁正宇是在一片强光中勐得睁开眼,灼眼的光亮刺得他眼睛生痛,下意识地用手臂挡在前面,好半响眼睛才适应了周围的亮度。
他此时除了感到无力外并没有其它的症状,难道是中毒了?
可是身为梁家家主的他,得大巫传承,早已是百毒不侵,又怎么会中毒。
梁正宇警惕地打量四周,发现这里竟是一间卧房,里面的布置简单素雅,足显示出主人高超不凡的品味,可这间房却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是……
不,他急忙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不会,不会是她。
“哟,看样子你想起了什么。”一个庸懒又媚惑至极的声音响起。
梁正宇抬起头,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男子。单薄而美到极至的男子,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他身上的素锦白衣染成淡淡的蓝色,依如他的眸子一般散发着清冷的光。
他冲梁正宇笑笑,就好像一朵开到荼蘼的白色桅子花,开到极艳却透着腐败。
梁正宇张张唇唤出了那个名字:“梁、梁燊……”
梁燊温柔得看着他,然后露出一抹浅笑,依如即将败落的花,“是我呀,父亲!”
梁正宇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感到了无尽的寒意,“这、这里是……”
“呵呵,没错,就是这里,就是在这里你强暴了自己的嫂嫂,几番凌辱她,就是为了得到蛊王。也就是在这里你的女人毒杀了我的母亲。”梁燊轻吐道,唇边泛着冰冷的笑意。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你最疼爱的儿子呢!真要谢谢他昨晚把你带来。”这时梁正宇才发离自己不远处梁琛正倒在那里,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看不出生死。
“不过,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说着梁燊从袖中取出竹笛,婉转的笛流转而出,却莫名的诡异。
原本倒在地上的梁琛突然坐起了身子,双目空落失去了聚焦,慢慢得转头,在看到梁正宇的那一瞬如突然通上电的玩偶一般,扑了过去!
梁琛双手紧紧得掐住他的脖子,嘴里不停得念道着:“你这梁家败类,勾结达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呃……放、放手!”梁正宇抵死反抗但梁琛的力气却大得出奇,任何他拳打脚踢力量也不曾减小。
危急之中,梁正宇为求自保将毒针刺入梁琛背后的大穴,可是非但没有阻止他,竟使他的力气越来越大!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这梁家败类!”梁琛念道着,双眼几乎充血。
就在梁正宇感到肺中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洒到他的脸上,脖子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
梁正宇趁机挣脱了梁琛的双手,将他推倒一边时,看着他失去聚焦的双目,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死了!
“唉,真是没用的家伙,时间这么快就到了!”梁燊摇摇头不屑得说道。
梁正宇愤怒得转向他,但很快他眼中的愤怒变成了吃惊,只见梁燊站起身来,然后一步一步得向他走来!
“你……”梁正宇用手指着梁燊不敢相信得摇着头,“你应该……”
“应该被你的女人毒瘫,是吗?”梁燊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微波似动。
“是呀,我早就应该被你的女人毒死了,和我的娘亲一起!”说着梁燊蹲下身子,盯着梁正宇,“你是我叫你爹呢还是叫你宣平侯?”
梁正宇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下意识得摸镖襄,但手却突然被抓住,此时他才发觉自己浑身竟没有一丝力气!
“你、你想要干什么?”梁正宇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中透着恐惧。
“你认为呢?”梁燊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接着梁正宇感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知道腕骨已经被捏碎。
看着梁正宇脸上痛苦夹杂着不信的神情,梁燊戏谑得笑笑,“我早应该武功全失了对吗?呵呵,是呀,早在八年前我就应该和我娘一起死掉了。
“多亏了你娘那个老太婆舍不得他的孙子。如果没有她带着我去王城,我就就不会遇到圣女,更不会遇见我的神。”说着梁燊的脸上露出温和的暖意和动情的向往。
“圣女不但解了我的毒还授我武功,为的就是这一天啊,宣平侯!不过,那个老太婆居然发现了我的秘密,没办法我只好先送她上路。”
“是你……是你给老夫人下的毒?”梁正宇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是啊,是圣女赐我的毒,可以让人慢慢地死去。”梁燊脸上的笑容怀念中带着丝残忍。
“你……”梁正宇突然想到了什么,“现在这一切也都是你做的?”
“呵呵,没错。”梁燊轻笑着,“蛊是我给梁瑛的,你的真面目也是我告诉梁琛的,切断你和达理联系的人也是我。还有啊,杀死梁璨的人也是我啊!
“原本想陷害他让路景行杀了他,结果被他跑了!不过,我亲自送他上路也不错,他的死法很漂亮吧!”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他们都是你的亲人!”梁正宇愤怒得质问道,“啊——”坚接着他的左腿处传来剧痛,梁燊又捏碎了他的腿骨。
“这要问你啊,梁正宇!”梁燊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强暴自己的嫂嫂,害死自己的哥哥。
“为的不过是蛊王和一个宣平侯的地位,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一直认为我是你哥哥的孩子!
“所以你任由你的女人们欺凌我娘,任由我们被人下毒,你想除掉我们,因为我是你以前罪恶的见证!”
“哈哈,怕了吗?我现在就要把你欠我们的一切还给你!”说着梁燊狂笑起来,接着他从袖中顿出一条皮鞭。
“这是用人皮做的鞭子,是你最爱的毒死我娘的那个贱人,好像是叫庭月。
“这是她的的皮做成的鞭子,虽然刚刚做成,但我喂了毒,使它变得比普通的鞭子更硬一些,现在就让你好好享受一下这滋味吧!”
说着梁燊挥动了鞭子,手腕运功,鞭子带着真气落在梁正宇的身上,带着割破空气的热度接着便是刺骨的疼痛,血从伤口中流出,带着噬骨的痛。
“呵呵,怎么样,噬骨散的滋味很好吧!这就是当年那贱人下给我娘的毒!现在我就要让你好好尝尝当年她所受的苦!”
无力反击的梁正宇任由鞭子抽打着自己,漫天飞舞的长鞭打散绫帐,打翻了一旁的烛台,烛火沿着缦帐燃烧了起来。
火焰摇曳中,梁燊狂笑着,挥舞着鞭子,这一刻他如月光下的修罗,在鲜血飞溅中狞笑。
渐渐地听不到梁正宇的声音,梁燊抬起一脚将他踢在一旁,谁想到曾经威风一时的宣平侯梁正宇此时如丧家之犬一般苟延残喘。巨毒已漫延至全身,很快便沁透五脏六腑之中。
梁燊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残留着尚未褪去的疯狂,正对上陶不言清亮的双眼,扯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
“这场戏,您还满意吗,陶探花。”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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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真相是恨
陶不言一愣,只见梁燊向他走了过来,一抬手,他眼前的这堵墙突然向两旁退去,果然是一道暗门。
梁燊站在他的面前,身材清瘦,依旧是那身素锦长衫,俊美白净的脸上沾染着斑斑血迹,看上去妖艳又狂巅,望向他的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深情,薄唇轻吐道:“陶、不、言。”
一字一顿,格外地珍重像是在向神明虔诚地祈祷。
“梁燊,你把我带到这里想要干什么?”陶不言没有丝毫的惧色,眼神笔直的望向他,现在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至路景行赶来。
“想要和你单独在一起,外面那些人太吵了!”梁燊看他的眼神热切得就好像是在看着恋人。
“刚才你的推断只有一个错误,我确实是梁正宇的儿子。”梁燊望着他,眼中满是无尽的悲哀。
“梁敏是梁正干的心腹,武功高强。是我娘让他误认为我是梁正干的儿子,以求他的庇护。
“我娘,不,她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儿子。”梁燊凄然一笑。
“她生下我就是为了饲养梁正干交给她的蛊王。她宁可装疯也不愿抱我一下,最后甘心送死!”悲伤、愤恨、无奈万般情绪在梁燊的眼中翻滚最后沉寂成一汪死水。
“所以给梁敏下毒的人并不是你。”陶不言说道。
“是梁正宇,如果不是我这几年用蛊帮他吊着一口气,梁敏早就死了。虽然有些痴傻,但梁正宇生性多疑,不知他是装疯还是真疯,所以不敢冒然对我下手。”梁燊冷笑道。
“其实你才是真正与达理勾结之人,「枯荷听雨」的配方也是你给的达理。恐怕让达理算计梁璨、找梁正宇合作也是你出的主意。”
陶不言顿了顿,眉头微蹙,“给太子下毒的人……其实是你!折书也是被你杀死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看透全部真相!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梁燊不恼反笑,反而因为陶不言的话而变得异常开心。
“霜降其实是你用来试毒的药人。你就是夏至的那个情郎,目的是利用她做你的眼线。”看到梁燊点头,陶不言继续说道。
“那日给我下迷情散的人是夏至,目的是嫁祸梁璨,挑起我们与他的矛盾。”
“但那个蠢货居然算错了时间,不但让梁璨晚去还让你药性完全发作。”梁燊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让她先疯后死,真是便宜了这个蠢女人!”说着,梁燊的红唇微微上扬,霎时牵出了一丝冷酷,冷酷而贪婪——只知道自己的欲望而不知道怜悯。
他这种藐视生命的傲慢让陶不言不由地火大,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眸深处熊熊燃烧起来,“你杀害的这些都是无辜之人!
“你可知勾结达理,毒害太子,会引发战乱,让北疆民不聊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陶不言。”梁燊望着他,眼中闪烁着火一般狂热的情意。
“屡破奇案的陶探花,只有这样的案子才能把你带到苗疆,带到我的身边!怎么样,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这起案子你还满意吗?”
说着梁燊张开手臂呈大字,在他的身后,火焰在燃烧,梁正宇已经没有了唿息。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破解,呐,你是怎么发现的?”梁燊望向他,像是在炫耀自己刚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天真而残忍。
“夏至不会撒谎,她之前所说的话,再加上敏叔的反映,都证明你就是下蛊之人。”
“果然是这个蠢女人!我强忍着恶心抱她,以为是一枚有用的棋子,结果却是败笔!”梁燊的眼中露出厌恶的表情。
“最大的败笔是你的自作聪明。那天你故意从轮椅上摔下来是想向我们证明你的腿不能动,但正因如此,让我看到了你鞋底沾染的紫藤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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