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文满脸赔笑:“听说张爷之前跟吴家小三爷关系不错,还救过他好几命,其实您不知道,他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阴险小人!自从他全面接手了吴三省的生意之后,独断专行,做事乖张,手段狠辣,搞得底下很多盘口都怨声载道!”
纵是王胖子心中有气,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编派诋毁吴邪,即刻不耐烦的开口:“我说,你有什么话,直说行吗?”
陈仲文浮夸的吁了口气,愤愤不平道:“这不张爷才刚回来,胖爷这些年又一直不在道上混,我是担心您二位着了吴小佛爷的道,毕竟论起惺惺作态,假仁假义的功夫,谁也比不上他!您二位给评评理,本来老九门九家应该平起平坐,现在就剩吴家,解家和霍家还风风光光,尤其是吴邪那小子恨不得只手遮天,其他几家都被排挤成什么样子了!这里面的那些个龌龊事啊,我都不好意思提!您说霍秀秀一介弱质女流,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她凭什么稳坐霍家的当家?!还不是因为人长得水灵又风骚,在床上把吴家小三爷和解家小九爷伺候的舒舒服服,不然吴解两家能那么明里暗里的帮衬霍家!”
王胖子怒不可遏的爆喝一声:“你他娘的放屁,嘴巴给我干净点!”
“吴邪许我做吴家的当家,你能给我什么?”张起灵的声音清冷,始终一副冰山面孔,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胖子一听,有点着急:“小哥,不是吧,咱人民内部矛盾,回家关起门来私下解决,别让外人看笑话!”
张起灵并不理睬他,只是死死盯着陈仲文,后者马上露出一副谄媚的笑脸:“张爷,吴邪行事一向两面三刀,他说让您做吴家当家,您该不会信以为真了吧,他要是那么傻,道上的人能尊称他一声吴小佛爷?他也就是看中了您在斗里的能耐,想要利用您,把您当成吴家最好用的一柄刀而已,再说吴邪这个当家能不能坐稳都不一定,兴许明天吴家就要改天换地了!”
张起灵的眸色一敛,隐约浮动着戾气:“你什么意思?”
陈仲文躲在镜片后面的眼睛盛满了奸险,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吴邪为了笼络您一意孤行,早就犯了众怒,现在吴家盘口里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太多了,他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不一定!张爷,胖爷,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现下吴家乱了,您二位实在没必要耗在那里,我可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恳请您二位加入陈家!”
王胖子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奶奶的!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挖吴家墙角,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铁三角是什么交情,小哥,犯不上跟这种人废话,咱们走!”
张起灵岿然不动,眉梢眼角均是漠然:“有一句话你说对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接近我,的确都是想要利用我,比如说你,但是吴邪不会!以前在斗里我是救过他,可他也拼死救过我的命,还不止一次!刚才你问我,他说让我做吴家的当家,我信不信,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信!陈皮阿四从前确实救过我,这份恩我早就连本带利的还清了,现在我和陈家没有丝毫情分可言!”
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张起灵犹自继续:“念在你是陈皮阿四的后人,这次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你不要去找吴邪的麻烦。无论是谁,如果让我的朋友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一定会杀死他,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平淡无波的语气中,蕴藏着凛冽的杀意,出口的一字一句都似滚着冰渣,划过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后来这段“真情告白”不胫而走,被传得纷纷扬扬,弄的道上尽人皆知,大家都在揣测鼎鼎有名的吴小佛爷和声名显赫的倒斗一哥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样的奇闻八卦,自然也传到了老辣狠厉的吴二白耳朵里,二爷只是重重的长叹一声,没有说一个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王胖子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亲耳听到张起灵说出这些话,于他来讲无疑是触动的,震撼的!他明白张起灵对铁三角有着非比寻常的看重,却从没想过那个一贯冷漠淡然的人,能屑于将这份感性直截了当的宣之于口。
王胖子的心底澎湃着激荡,情绪染上了难以抑制的亢奋:“那个,陈皮阿四的孙子,你丫还挺幸运,第一次见面,就能让我们小哥开金口,你要是听懂了,就麻利闪人,甭在这瞎耽误功夫!”
陈仲文的神态瞬息变换,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厉的狞笑:“看来道上的传言果然不虚,吴小佛爷在床上一定把张爷伺候的很爽,不然怎么让您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不过他就是一个烂货,跟北京的解雨臣早有一腿,听说跟道上大名鼎鼎的黑瞎子也不清不楚!啧啧,小佛爷脸长得好,勾搭上床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让人不服不行!”
张起灵的面色寒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沁染了一层血红,蕴含的怒火灼灼滔天,每个毛孔都释放出让人惊悸的杀气,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王胖子抄起面前厚重的烟灰缸,冲着还在喋喋不休的人就要砸过去,陈仲文身后的六个大汉,当即每人掏出一把枪,对准了他和张起灵的脑袋。
陈仲文肆无忌惮的狂放大笑:“哈哈哈哈,来见道上威名赫赫的哑巴张,我怎么可能笨到一点防备都没有?!”
惊心动魄的场面,一触即发……
话分两边,吴邪开着车去寻找可能会有吴三省消息的人,他按照小琳指的路,一直来到郊外一片废弃的厂房,入目所及的是荒芜与苍凉,不禁皱眉:“你说的人住在这里?这种地方到了晚上应该会很瘆得慌吧!”
小琳笑得有几分牵强:“吴老板,其实我也只是听说,那位先生在这里,并没有来过。”
吴邪勾起唇角,意有所指道:“没事儿,先找找看,说不定还能发现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吴邪随意找了块空地把车停好,就和小琳一起下了车,小琳走在前面,脚步稳健目标明确,他则从容不迫的跟在后面。
小琳把吴邪带到了一个旧仓库附近,转头说道:“那个吴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内急,想去方便一下,麻烦您自己先到前面的废屋看看。”
吴邪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淡淡一笑:“好!”
小琳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低声提醒:“吴老板,这附近看着不太平,您,您小心点!”
初秋的午后,太阳不似盛夏般火辣荼毒,变得和煦温暖,给吴邪的笑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上去很不真切,也很不真实!
小琳离开后,吴邪毫不迟疑的向旧仓库走去,宛如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如果他猜的不错,那份“惊喜”应该就在这里面!
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他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小花那张既严肃认真又风情万种的脸,如果让对方知道他又在以身涉险,一定会暴跳如雷吧?!只是不晓得那个一直淡漠如水的人,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会显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码字中......
第19章
走进废弃的旧仓库,吴邪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睛,适应了一下陡然变暗的光线。这里实际上比想象中要明亮,有大片的阳光透过破败不堪的屋顶投射下来,在满是尘土的地面,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光影。他抬眼环顾四周,也许是因为里面堆放了不少东西,总感到仓库的实际面积比外面看起来要小一些。
吴邪一面往前走,心里一面思忖,这样的地方,假如想要伏击,应该是相当容易的吧!果不其然,走了十几步,他就听到了“咣当”一声,不用回头他也清楚,来时的路已经被人截断了。同一时刻面前出现了十几个人,每个都是一副来者不善的凶悍模样,为首的就是老钱与冯柯。
老钱脸上的淤青和红肿没有尽消,断掉的牙齿也尚未镶好,声音不免有些含糊不清:“小佛爷看见我们,好像完全不意外!”
吴邪一派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该来的总会来,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老钱不怀好意的咧了咧嘴,露出了满口的疮痍,样子极为滑稽:“既然小佛爷什么都知道,怎么还敢一个人过来”
吴邪哂笑:“要想逮住狐狸尾巴,就得沉得住气,我不玩票大的,你们怎么敢露面?!老钱,这些年你阴了我多少次,只怕冯柯也不清楚吧!你说你,敢做不敢当,每次事败都把头缩在壳子里,为了抓你的把柄,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老钱一脸张狂,笑里藏刀:“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佛爷的这张嘴,还真是到死,也一如既往的不讨人喜欢!”
吴邪不以为然的笑笑:“呵呵,你害了我那么多次,现在我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这回你又凭什么确定,死的就一定是我?!”
老钱有恃无恐的撇了撇嘴:“我的人一直在外面盯着,你根本没有救兵,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留不下小佛爷的命!不过你要是做了鬼,可千万别来找我,怪只怪这些年你做事太狠太绝,太不得人心!”
冯柯一把拉住老钱,急切的开口:“不是说好只要钱不要命吗?!”
老钱早已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叵测居心,阴鸷一笑:“柯爷,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要是留下这小子的命,恐怕咱们就是拿到钱也没命花!”
冯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不行,他毕竟是吴家当家,谋害当家人,那可是罪无可恕,以后咱们还怎么在这条道上混!”
老钱原形毕露,佞笑一声:“柯爷,你想想,这就他一个人,做得干净利落点,有谁会发现?要是留下他的命,那咱俩做的这些事,可就真瞒不住了!”
冯柯忐忑不安,声音里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怯懦:“老钱,当初你可是告诉我,绑架小佛爷只是为了带着整个盘口和身家脱离吴家,从没说过会要小佛爷的命,不然我怎么也不能够跟你蹚这趟浑水!”
老钱的脸上荡开了阴毒的奸笑:“柯爷,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在这里他看到的是咱俩,你跟他说你事前毫不知情,会有人信吗?!”
冯柯仍举棋不定:“可是……”
老钱斜睨着对方胆怯的样子,开始无所顾忌的大放厥词:“柯爷,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吴家这一辈就他一个人,他死了,吴家就后继无人了。等解决完了他,咱们正好分了吴家的盘口,带着一起去陈家,和陈仲文平起平坐也行,自立门户也好,以后再也不用寄人篱下,看谁的脸色做事了。解家霍家都是聪明人,断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毫无用处的死人去和陈家为难!”
冯柯看了看吴邪,终究于心不忍:“老钱,这毕竟是三爷的亲侄子,吴家唯一的后人,给他留条命行吗?”
老钱瞥了冯柯一眼,目光中含着鄙夷:“柯爷,这件事我来做,不脏你的手,现在只要等陈仲文的电话一来,就可以直接送小佛爷上路了!”
吴邪的唇角挂着一弯浅笑,冷眼旁观着面前这一群各怀鬼胎的丑恶嘴脸,蓦地嗤笑出声:“老钱,想杀我,再等个三五十年,或许还有可能,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冯柯,你在吴家这么多年,不论是我三叔还是我,都没有苛待过你,如今你跟老钱串通一气,想把我做了……”
冯柯急忙开口分辨:“小佛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的性命!只是想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带着盘口和所有身家离开吴家!”
相较于其他人的猖獗,吴邪一直安之若素:“冯柯,道上规矩,想脱离家族可以,盘口留下,只能带家当走!我要是坏了这个规矩,那些不长脑子的掌柜纷纷效仿,吴家我还怎么管,我又该如何跟其他家族解释?!”
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冯柯并不想看到事情发展成无可挽回的地步,遂好言相劝:“小佛爷,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地道,但我也有苦衷,只要您答应让我们带着盘口和身家一起离开吴家,我肯定保您一条命!”
吴邪的唇角扬起一个傲然的弧度,嘲笑出声:“冯柯,事到如今,你还看不出来吗?老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借刀杀人,又怎么可能同意留我一命!”
目前旧仓库里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情境,吴邪只身一人,显而易见处于劣势。可是他的唇边始终噙着一抹饶有余裕的笑,恣意的抱着胳膊作壁上观,安闲自得的欣赏眼前诸人,或精湛或蹩脚的演技。反观另一方人多势众,高低立下一目了然,但冯柯的脸上却满是掩藏不住的焦虑与担忧。
老钱似成竹在胸,狂悖嚣张的开口:“小佛爷是个明白人!早先我在吴三省那老小子的手底下,就受了不少窝囊气,没想到好不容易熬到他死了,又冒出来一个小三爷!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青头,不好好开你的小古董店,非要往这条道上钻,真是自不量力!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命大,那么多次居然都让你逃了,不过这次恐怕你不会再有那样好的运气了!”
吴邪淡定自若的直视着老钱的眼睛,逐字逐句道:“我信的从来不是运气,而是人!”
老钱煞有介事的阴笑出声:“小佛爷,你不会是在等着你养的那个小白脸来救你吧?!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他现在不是已经投靠了陈家,就是在黄泉路上等你!”
吴邪的笑容邪肆飞扬,眼底是浓浓的蔑视:“就凭你们这些阿猫阿狗,还想动他?!这人要是没有自知之明,当真是可悲!”
老钱阴恻恻的低笑出声:“孤身一人面对这种阵仗,小佛爷还能如此的能言善变,果真不是一般人!可惜无论再怎么伶牙俐齿,待会儿也就是个死人!”
吴邪的薄唇牵起一弯蛊惑人心的轻笑,冯柯看见了眉头拧的死紧,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还隐隐飘过了一丝阴霾。
比起这里的“谈笑风生”,张起灵和王胖子当前的处境,可谓是命悬一线!
陈仲文的脸上堆起虚伪的假笑:“张爷,我一向敬重您,咱们之间完全没有必要弄成这么剑拔弩张的样子,您要是对那方面感兴趣,我手里刚好有几个不错的男孩儿,个个年轻漂亮,比吴邪干净多了,保准让您满意。只要您肯离开吴家加入陈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一起把陈家发展壮大起来,什么吴家解家统统靠边站,日后陈家一定会成为老九门的第一家!”
王胖子直接拍案而起:“甭他妈废话,让胖爷背叛朋友,不可能!”
陈仲文仍然不死心的看向张起灵,后者淡淡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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