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赶忙赔罪:“花儿爷,花儿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顾好小三爷,你有气就骂我几句,打我几拳,千万别自己生闷气!”
“干什么呢?手术室外面吵吵闹闹,不知道里面在救治病人吗!”突然一道冷硬的女生,破空而来,打断了外面几人的“你来我往”。
有了白茹的震慑,情绪激动的诸人不得不安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解雨臣脸上的焦虑越发明显,就连空气中都宛如弥漫着浓浓的死寂。等待的过程总是倍显煎熬,恍若历经了几个日夜,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一群人呼啦啦的围了上去。
白茹打量起门外聚拢的众人,实际上除了王盟和张起灵她谁也没见过,不过她曾经听吴邪说过,关于粉红衬衫的故事,难免着重关注了解雨臣一瞬。眼见一个彪悍的美女,一脸探究的盯着解雨臣,黑瞎子连忙上前几步,挡住了白茹的视线。
王盟满脸担忧:“白无常,老板怎么样?”
白茹不甚在意的移开目光,转向王盟,秀眉紧拧:“肩胛骨对穿,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王盟,怎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你们反倒没事,到底是他保护你们,还是你们保护他?!”
对于这个功夫与吴邪不相上下,医术好,性子烈,长的漂亮的女人,王盟还是有些畏惧的,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略显窘迫的赔笑:“一言难尽!老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白茹凉凉道:“我用的麻醉不多,很快就能醒,不过他的左臂,短时间内,恐怕是废了!”
张起灵的墨眸猛地一震,解雨臣惊怒交加的低吼:“你说什么?”
白茹充满探寻意味的眸光,无所顾忌的在眼前俊美的男人身上来回梭巡:“解家当家,解语花?”
解雨臣微微颔首:“那阿邪的手多久可以复原?”
白茹沉吟了须臾,直言不讳:“不好说,这种对穿伤是很严重的,要看恢复情况!”
解雨臣的神色凝重:“阿邪的伤有什么注意事项,麻烦白小姐告诉我!”
白茹直视着解雨臣的眼睛:“叫我白无常!”
解雨臣:“呃……白无常。”
白茹下意识的扫了几人一眼,眸色微动:“痊愈之前,尽量不要让他的左手用力,当然在短时间内,他的左手也使不上力。”
王盟连连点头:“是是是,我都记下来了,回去一定照办。”
“咣当当”,正在外面说话的几人,忽然听到手术室里,传出了一阵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张起灵第一个冲了进去,解雨臣和王胖子紧随其后。
最后一个进来的白茹没好气的开口:“你们一个个跑那么快有什么用,让开!”
病床上的吴邪,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但看得出神志还很恍惚,刚刚的声响,就是他无意中打翻了一个整理盘所致。
白茹拿出医用手电照了照吴邪的瞳孔,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吴邪,吴邪,醒醒!”
好半晌,吴邪才完全清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神色各异的面孔,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尤其是看到解雨臣那张阴云密布的俊脸,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扶着白茹的胳膊,勉为其难的坐起来靠在床头,心虚的干笑两声:“小花,你还没见过这位美女吧,介绍一下,这是白茹,医术精湛,侠骨仁心!”
解雨臣发狠的从后槽牙里磨出了两个字:“吴邪!”
吴邪头皮发麻,拼命的冲白茹使眼色求救:“小白,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解家当家解语花,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现在人就在你面前,赶紧带出去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白茹本不想管这个闲事,但看到脸色愈加惨白的吴邪,还是替他解了燃眉之急:“解当家,刚好我有事问你,咱们出去聊聊?王盟,推你老板去病房。”
解雨臣的心中纵然有千般怒气,可看着虚弱到快要晕厥的吴邪,那些责备的话,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狠狠瞪了他一眼,悻悻然跟着白茹出去了。黑瞎子眼见解雨臣陪着一个美女单独离开,当然不会放任不管,亦步亦趋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王盟带着张起灵和王胖子,一起把吴邪送到了白茹规整好的病房安置妥当,又汇报了一下事情的善后情况:“老板,人已经看管好了,就等着您日后发落!”
吴邪点点头,王盟很识相的离开了飘散着硝烟味的房间。
王胖子看了眼吴邪嘴角被他打出来的淤伤,又瞅了瞅默不作声的张起灵,疲倦的胖脸上闪过许多种情绪,最后仅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撂下一句“天真,你就作吧!”也转身走了出去,转眼间,屋子里就剩下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张起灵。
想起离开咖啡厅之前,自己说过的那些混账话,以及张起灵当时那抹孤寂彷徨的身影,吴邪就觉得心底一阵阵抽痛。他很想抬手给对面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奈何左肩的麻醉药效没过,左半边身子几乎全然没有知觉。
其实吴邪说那些话,也有自己的用意,此刻就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他梳理了一下思路,不紧不慢的开口:“闷油瓶,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我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哪怕那样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去雨村了,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的事就真的再也跟我没有关系了,你也无所谓?”
想到那种可能,张起灵就没由来的一阵心痛,口中沉沉的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看到张起灵的眸中,溢满了丝毫不加掩饰的悲伤,吴邪竟然笑了:“原来你也会因为我的话难过!那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和我说那些话,我听了只会比你现在更伤心!我在咖啡厅故意说了很多不是人的话,如今我也受伤了,就算得到了惩罚,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张起灵无可奈何的皱了皱眉:“我不会生你的气!”
吴邪莞尔,笑容缱绻:“以后别再说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让我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这种话了。我们认识了多久,十几年了,你的人生虽然很长,但是我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几年?自从和你相识以来,我不是跟你在一起,就是在接你回家的路上,这么多刻骨铭心的羁绊,你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与我无关?!”
张起灵的目光灼灼,里面交织着吴邪看不懂的炙热,动容,还有浓到化不开的柔情:“你和我,有关系!”
吴邪乘胜追击:“闷油瓶,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一直呆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我不用再天南海北的四处去找你!如果你还要进青铜门,就带我一起吧,总好过一个跑一个追,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人的一生有太多太多的意想不到,也许下次我真的会死在接你回家的路上!”
张起灵的眸色深沉,字字铿锵:“不会,我会保护你!吴邪,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许再瞒我,不许再一声不响的擅自受伤!”
吴邪心里甚是熨帖,但嘴上却不甘示弱:“你还说我,也不知道每次在斗里,是谁总一马当先的割肉放血?!”
张起灵眉眼含笑:“我不疼!”
“你不疼,我疼!”吴邪强撑起精神,厉声道:“闷油瓶,你给小爷听好了,以后你要是再敢弄伤自己,你伤哪,小爷我跟着伤,我看你到底疼不疼!”
张起灵的心脏犹如被闪电击中一般酥酥麻麻,可一想到他曾经的那些伤,也会出现在吴邪的身上,就觉得很疼,心疼!
他深深凝视着吴邪的眼睛,淡漠的眸中粼光闪动,眼底的墨色变得浓郁,看似下了莫大的决心:“吴邪,其实我……”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码字中......
第21章
“你们两个的私房话应该也说得差不多了,阿邪,我有事问你!”解雨臣的声音倏然从门外响起,人随即也走了进来,就这样把张起灵好不容易才准备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扼制在摇篮之中。
白茹拿着输液用的器具跟在后面:“病人需要休息,无论你们想知道什么,还是等过几天吧!”
吴邪歉然的开口:“小白,这次麻烦你了!”
白茹头也没抬的给他挂水:“你麻烦我的次数还少吗?”
吴邪讪讪的笑了两声:“呵呵,谢谢!”
白茹眨了眨灵动的眸子,狡黠一笑:“真想谢我的话就带我下次墓!”
吴邪:“……”
不理会对方的反应,白茹眉眼弯弯,和颜悦色道:“吴邪,你现在需要睡眠,你是想自己睡呢,还是我来帮你睡?”
吴邪悚然一惊,迫切的开口:“呃……我自己睡!”
白茹的笑容十分甜美,吴邪看了却感觉脊背生寒,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几瓶药剂,混合着生理盐水一只只打入了输液器中。没过多久,吴邪的脑袋就开始变得晕晕沉沉,眼皮也越来越重,解雨臣和王胖子的声音,明明响在耳边,却越飘越远。
看到吴邪居然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张起灵的墨眸里射出两道寒光:“你做了什么”
强大的威压让白茹身不由己的瑟缩了一下,勉强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都在这里,他应该会入睡困难,这才借助药物帮他一下!”
解雨臣无语扶额:“那你刚才还问他是不是想自己睡?”
白茹理直气壮的点点头:“嗯,问归问,做归做,不矛盾!好了,病人睡着了,大家都出去吧!”
解雨臣揉了揉太阳穴,这姑娘的脑回路实在和某人有些相似,让他莫名就感到了一阵累心:“白小……无常,我看你这里有很多的空房间,如果阿邪今晚不能回家,我也可以住下来吗?”
白茹毫不介意,爽快的出声应承:“病床管够,自便!”
黑瞎子紧贴在解雨臣的身边:“那刚好,我和花儿爷一间!”
王胖子抖了抖一身的护体神膘:“小哥到现在都没从病房里出来,肯定要待在这里照顾天真,我一个人回别墅也没意思,干脆一起留下来。”
白茹眯了眯眼睛:“你就是黑眼镜吧,道上人称黑瞎子,我听吴邪说过你,别人住在这里我不管,但是如果你想住,就要答应我的要求!”
王胖子凑到解雨臣的身边低语:“呦,这小妹妹对黑瞎子真是与众不同,看不出来瞎子还挺招小姑娘喜欢!”
白茹挑衅的看着黑瞎子:“听说你教了吴邪很多东西,让我见识见识你有多少能耐吧!”
黑瞎子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为什么是我?”
白茹直截了当道:“吴邪跟我说过,只要我能赢你,就带我下一次墓!”
王胖子不厚道的咧嘴一笑:“小天真居然变坏了,都学会骗小姑娘了!”
解雨臣注视着阳光下的二人:“阿邪不带她去是对的,墓里那种地方,每走一步都是凶险万分,谁有多余的心力去照顾一个女孩子!阿邪让她和瞎子过招,不过是为了尽早断了她的念想,免得她把时间浪费在遥不可及,又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黑瞎子的唇角勾起一个不可一世的弧度:“你知不知道小三爷为什么让你来跟我比?”
白茹挑了挑眉:“因为你很强!”
黑瞎子痞气的摇了摇头:“因为我绝对不会怜香惜玉!”
白茹飒爽一笑:“那巧了,我也不需要人怜香惜玉!吴邪告诉我,你们这些人到了墓里只会自保,从不理会别人的死活,哪怕有危险的那个人是朋友。他说如果我想下斗,就要有绝对足以自保的能力,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我呢,还是挺惜命的,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跟着他下墓,刚好你就送上门来,还请不吝赐教!”
黑瞎子舔了舔嘴角:“比什么?”
白茹略垂着头,杏眼微抬,口中轻轻吐出“功夫”两个字,下一秒便毫无预兆的欺身上前,直取黑瞎子的面门。她的动作迅捷,身形轻盈,出手果决,招式凌厉,一看就是个不容易对付的练家子。
白茹的身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趁坐在廊下看热闹的解雨臣和王胖子微愣的间隙,二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十几招,王胖子惊愕:“我去,这毛丫头身手不赖啊,能和阿宁有一拼了!要说阿宁的死,也是天真的一块心病,不然也不能这么死命拦着,不让这丫头跟着下墓了!”
解雨臣并不太了解阿宁,所知所觉也不过是仅有的几面之缘,但此时白茹犀利的攻势,灵巧的身姿,却恍如与曾经那个总是一头短发,英姿飒爽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
看了好半晌的龙凤斗,王胖子佯装不满的奚落:“我说瞎子,你这也是浪得虚名啊,这么半天了,连个丫头片子都没撂倒!”
黑瞎子一边化解掉白茹猛烈的进攻,一边游刃有余的和王胖子斗嘴:“胖子,看白戏你还嫌弃演员不卖力气,你行你上!”
胖子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胖爷年纪大了,这舞胳膊弄腿的机会,还是留给年轻人吧!”
黑瞎子:“……”
解雨臣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口中则很中肯的评价:“她的身手绝对不比阿邪差,不过瞎子也的确是放水了!”
王胖子借机火上浇油的起哄:“哟,瞎子,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黑瞎子手底下的功夫一分不减,气定神闲的嚷嚷:“花儿爷,别听胖子胡说八道,我就是要怜香惜玉也是怜惜花儿爷!”
言语间,黑瞎子猛然加快了出手速度,只两下就逼得白茹再无法近身,后者也不多做纠缠,格外明智的顺势收了手,抱了抱拳:“承蒙指教!”
看着眼前爽利的女孩儿,黑瞎子生出了几分欣赏,只是他的情绪几乎全掩盖在那副从未摘下来过的墨镜之后,旁人无从分辨。
同实力不知高出自己几倍的男人,过了那么久的招,白茹有些乏力,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就开始猛灌。
等她喘匀了气,解雨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明明是个医生,为什么让人叫你白无常?”
白茹粲然一笑:“虽然我学的是临床医学,但接手白氏医馆之前,做的是法医鉴定的工作,每天都要跟无数形形色色的尸体打交道,从那时起就被人称为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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