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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10:30:37  作者:一天八杯水
  “生灵了?”引玉朝桃树睨去。
  热气扑面, 桃树嫩生生的叶子也跟着曳动,要是离远了望, 定像极窈窕女子手舞足蹈。
  莲升捏上桃枝, 作势要折断, 那桃枝随之一摆,却像在随风摇曳,并非有意躲避。
  “阴气太浓,觉察不出。”她松开桃枝。
  引玉拂开脚底尘灰,企图找到机关暗道,说:“既然僵能藏在地下,那一定有下行通道。”
  石台上覆了极厚的尘埃,拂开时见台上刻痕奇浅,姑且算作平整,不像藏有机关。
  耳报神还被引玉勒在怀中,它被热气熏得头胀脑热,忍不住嘀咕:“这地方邪门,邬嫌当真没少作恶!看看地上这大片大片的,可都是骨灰,要么是活人直接被烧死在台上,要么就是有活人被困死在地下,化僵后企图逃脱,却没能逃过被焚烧成灰的结局!”
  “把僵养在地下,是想像草莽山养疫鬼那样,以阴养阴?”引玉琢磨。
  “气煞我也,不将邬嫌擒捉,不解我心中愤恨!”耳报神稚声喊道。
  引玉被吵着了,往木人嘴上一捂。
  耳报神嚷个不停,“你怎能用碰了骨粉的手捂我嘴!”
  “你又不是用这张嘴说话。”引玉松手,又抓了把尘灰,缓缓在掌心揉开,“不过,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这厉坛之祭,也许不光有死祭,还有活祭。”
  活人祭祀在以前也不少,譬如一些王侯将相的,就喜用活人陪葬。那些婢子随从跟着下墓,逃脱不得,被活活饿死。
  引玉站起身,眯起眼说:“这底下会不会是陵墓?”
  莲升松开桃枝,眼是微微别开了,余光却未移走。
  只见那桃枝往后一摆,分明是有意避开。
  莲升轻呵,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住那截枝,手里桃枝扭个不停,连带着整棵树也摇曳不歇。
  “谁的墓?以前掌管此处的神仙么。”她淡声调侃。
  “哪能。”引玉哧上一声,她可不信邬嫌会给她造坟。
  邬嫌此人剑走偏锋,倒有可能做出些稀奇古怪的事,可就算是造坟,她也只会给自己造。
  “树怎么了。”引玉见桃树左摇右晃,也伸手拨弄。
  没想到,那葱翠的叶像极女子柔荑,竟从她手指间绕了过去。
  引玉微微一怔,但想到这里是慧水赤山,无奇不有,也就坦然接受了。
  只是,她没让那叶子逃开,逐上去紧紧捏住,甚至还拉扯了一番。
  可不论她如何用劲,这桃叶还是稳稳当当地挂在枝上,不离枝,也不现裂痕。
  照这么看,桃树要是没有生灵,可就解释不通了。
  引玉笑了,像在和这桃叶捉闹,叶子一缩,她便将其拽回。
  她弯腰说:“如果你听得见,就化形为我解惑?省得我还得在这苦思冥想。”
  桃叶不应声。
  莲升将那叶子从引玉手里解救出去,淡声说:“它要是长腿,此刻怕是得离你百八十尺远。”
  解脱后,桃树学聪明了,不再随风曳动,就这么纹丝不动地扎根此处。
  腿?必不可能有。
  “栽桃树在此,用意为何?”引玉用手背拂去脸上的尘。
  一根红绳被莲升捏在手中,绳上有焦迹,分明是被火燎过的。红绳下系着一物事,但那玩意已被烧得看不出原样。
  黑沉沉一块木头,看其残余的边角,有点像寺庙里用来祈福的木牌。
  引玉干脆捂住口鼻,省得把别人骨灰吃了。她眯起眼细看,才知桃树上竟不止这一根红绳,还有许许多多断绳系在上边,掩在枝叶间,炙风一过,便跟着曳动不已。
  乍一看,好像桃树垂下数道红泪。
  耳边嗡一声响,似是铃铛晃荡,像檐下铃铎在摇。
  引玉连忙扭头,四处寻觅宝铃,扭头那一瞬只觉得头晕目眩,好像被火烟味堵住了喉鼻。
  “是幻术。”莲升蓦然开口,两手翻花般掐了个诀,莲纹弧光从手中绽出。
  引玉冷不丁被那道金光刺痛双目,正想闭眼回避时,突然发觉什么头晕目眩的症状全没了,口鼻也畅通无阻,连气都喘顺了不少,大抵是术法已去。
  “区区幻术。”莲升一勾食指,莲纹弧光凝成“金珠”一粒,归入她掌。
  “还得是您,鱼老板。”引玉定睛望向桃木,只见桃木边竟有个明晃晃的缺口,里边有层层延伸而下的石梯,末端被埋没在黑暗中。
  桃树顿时狂曳不已,那些枝条仿佛成了三头六臂,齐齐朝站立缺口边上的人甩去。
  引玉后仰着,堪堪避开,边上另一段桃枝却甩了过来,近要甩上她侧脸。
  她不过是勉勉强强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什么神术仙法还都一窍不通,哪有回避的手段。
  那桃枝没挨着她的脸,半路被截住了。
  莲升拨开桃枝,拉起引玉的胳膊说:“走。”
  引玉被拉着闯入地下,被扑面而来的阴气给撞得差点不能喘息。
  她咳了几声,眯眼打量四周,脚下差点踩空。
  身后桃枝还在挥动,不是胡搅蛮缠,倒像是不想她们下去。
  台阶下,扑鼻的阴气带着特有的腐臭味,也许因为顶上炎火耀耀,还挟有几分呛鼻的焦臭。
  引玉捂住口鼻,傍在莲升身侧亦步亦趋地走,前边黑蒙蒙的,她什么也看不见。
  “我当耳报神上百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森冷之地。”耳报神哪会轻易收起一口三舌的“神通”,又稚声稚气地说起话,“这可比草莽山要阴冷多了,如果真是邬嫌所做,我非得替邬家列祖打断她的腿不可,真是丧尽天良!”
  没人应它一句,它自得其乐地说:“嚯,竟还有拦路禁制,此等禁制,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邬嫌学到了不少本事啊。”
  只见前边洞口上缠满走势错综复杂的红绳,红绳上有符箓穿过。
  引玉尚未看清符箓上写的是什么,便见莲升掐出莲纹弧光,赤金的光好似长剑,猛朝红绳劈去。
  被金光一撞,红绳上传出鬼祟哭嚎声,穿在绳间的符咒齐齐摆动,一张张巴掌大的鬼脸从符上冒出!
  既是要拦路,那红绳便得覆满整个洞口,密匝匝的,像织锦那样。一根绳穿一张符,所以挡路的符箓也数不胜数。
  如今数百张灰白鬼脸齐齐冒头,好像厉鬼成群结队涌出阴间。
  “恶灵!”耳报神喊道,“邬嫌把鬼祟困在符中,把他们当成了拦路灵!”
  莲纹弧光再降,狰狞攒动的鬼首全都动弹不得,齐刷刷缩回符中。
  浮荡的符箓顿时静止不动,扮作平平无奇的符纸。
  耳报神“嚯”了一声,不由得惊叹:“邬嫌的伎俩在你面前不过尔尔,看来你就是那个能替我擒住邬嫌的人,我跟你,跟对了!”
  引玉心说,她怎就不能把这木人捂昏过去呢。她戏谑道:“怎就是你跟我们了?你有选择的余地么。”
  耳报神不说话了。
  莲升直接将红绳扯落,毫不在意地丢在脚边。
  系在绳上的符箓,连带着被揉碎撕裂,里边的鬼首刚冒出头,又熄火般隐了下去。
  “鱼老板好手段。”引玉看得瞠目结舌。
  莲升的确是厉害的,遇术破术,遇门破门,一路畅通无阻。
  什么符咒禁锢,被她掐出的莲纹弧光一照,都化作虚无,就连拦路石门也轰隆倒地,碎作齑粉。
  门破开的瞬间,那些呼号声变得清晰无比,一些灰黑影子排山倒海般狂涌而出。
  那一个叠一个的,根本就是僵!
  怕是连数十年前晦雪天的集市也不比此地热闹,那些僵摩肩擦踵,挤得丁点裂缝不剩。
  它们面色灰白,全然没有神志,全凭着对活人气息的觉察,齐刷刷转身,熙攘着挤去。
  顶上就是火,这地下能舒服到哪去,空气又流通不得,自然是又闷又烫。
  数百只僵口中发出啾啾声,步伐僵硬地挪动,口齿大张着,磨利的牙好似钉耙。
  饶是引玉在小荒渚当过二十来年的阴阳客,下过无数次两际海,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猜到地底下的僵只多不少,却未曾设想过,会有这么多。
  门已碎成齑粉,黏都黏不回去,哪能堵住喧拥而来的僵。
  引玉微微一惊,默不作声往莲升身后躲,没在怕的。反正这点儿僵,肯定难不倒莲升。
  果不其然,莲升一个弹指,那些僵通通站立不动,只口中还在流涎。
  引玉长舒一口气,却见那过道被僵堵得水泄不通,挤也未必能挤得进去,哂着说:“总不能让我从他们头顶上爬过去。”
  “真要爬,也行。”莲升轻哂。
  引玉立刻往对方袖上一捏,惺惺作态地说:“有鱼老板在,哪还用得着我爬,您说是不是。”
  “你是怕身上沾了尸气。”莲升一口道破。
  可引玉不认,她偏要说:“哪里,不过是想沾沾鱼老板的光。”
  莲升不和她贫,像之前将大火分开那样,轻而易举就分开了拥在一块的僵,令它们让出了一条窄道。
  正要过去,忽听见一声呜咽。
  这里死气浓重,乍一听,引玉还以为是鬼祟在哭,循着声音仰头,才知那黑铁吊灯上竟攀着个人。
  活人。
  莲升也抬了头,盯着那人默不作声。
  吊灯实则是个火盆,中间能放火炭,但火炭早不知在什么时候烧尽了。
  攀在上边的人战巍巍地往下看,半晌才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二位放我出去,我日后洗心革面,一定好好做人,来世为二位做牛做马!我要是做不到,那下辈子我当猪给人宰了吃!”
  他鼻涕眼泪齐下,嚷得是一个声嘶力竭。
  引玉此前便猜想,这厉坛之祭里,怕是还有活祭这一环,但没想到,下来后还真能碰上活人。
  还是个新鲜的活人,饿得不算久,否则哪有力气说话。
  男子痛哭流涕:“求二位转世菩萨行行好,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当初脑子是被驴踢进粪坑了,才敢用这贱命顶撞大人们!如今我、我清醒了,我给二位下跪磕头!我给康老爷当脚凳,康家叫我往西,就算是要淌火海,我也绝不往东!”
  看来,此人还是被康家推进来的,这康家果真和厉坛关系不浅。
  引玉仰头看他,轻笑一声,说:“做牛做猪的就不必了,不缺这几两肉吃。”
  那男子一听,哪还敢求饶,呜哇一声哭出声,连哭都哭得沙哑无比,连点儿尊严也不要了,更加大声地求饶。
  到底是个活人,莲升又听得两耳生茧,索性施以援手,但她没把那人好生生地托下来,而是打个响指,令火盆晃荡不停。
  “不要晃了,不要晃了!救命!救命啊!”男子攀不住,咚地摔在一众僵的头上。
  他眼都瞪直了,手脚并用地爬了下来,看其□□,竟已经……尿湿了。
  引玉半步不想靠近这人,抬手往口鼻前挥了几下,只因那人身上的尿骚味比鬼气还浓。
  “多谢两位,大恩大德,来日必报!”男子两腿酸软,作势要往外跑,可他还没来得及跑出去一步,就被叫住了。
  “慢着。”引玉说。
  男子又崩溃大哭:“姑娘,我该死,我真该死,可我还不想死啊!”
  挤在两边的僵跟木雕般站着一动不动,却露牙又流涎,脸全朝向正大哭的男子。
  “是康家把你送下来的么,你犯了什么,他们要让你当祭品。”引玉问得直白。
  男子形销骨立,浑身又使不上劲,模样狼狈不堪。他抹了一把眼泪,诧异道:“你、你们……竟不是康家人,你们打哪儿来的,莫非是仙姑!”
  引玉似笑非笑地看他。
  男子颤抖不已,不知是激动还是惊诧。他眉头还紧皱着,硬是挤出了一点笑,仓皇说道:“是、是康家,我不过是夺了一老太的粥,那施粥的康家人就把我打了一顿,还送我来此,我是罪有应得,可是罪不至死啊!这地方好可怕啊,康家真不是东西,还请两位仙姑行行好,送我出去!”
  这么听,这男子也挺不是东西。
  引玉未置可否,只觉得这事古怪。
  厉坛明明是邬嫌设的,如今却是康家在管。看起来,邬嫌似乎在借康家的手不断害人,可她要那么多的阴气,要那么多魂魄,当真只是为了修行?
  “真是康家送你进来的?”莲升冷声问。
  男子跺脚道:“我骗二位好心人作甚,就是他们将我七捆八绑地送进来,我虽被蒙了眼,但认得他们声音啊!”
  莲升若有所思,淡声说:“行了,跟我们走。”
  男子近要崩溃,颤抖道:“我、我还不能回去吗,我不骗二位,我的命就是两位给的,我、我在外边等二位也不成吗!”
  “不成,等会我俩自然会送你出去。”引玉抱着木人说。
  耳报神眼里是见不得一粒沙,用稚嫩的声音斥责道:“连老人的粥都要夺,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声音一出,男子僵在原地,眼珠轻微转动,目光顿在引玉怀中。
  引玉面不改色地把木人的两片嘴唇捏住,问:“跟不跟。”
  耳报神腹语一般:“真该将这些不敬老的玩意儿全吊起来,晾个十天八天。”
  男子怎敢不从,蹑手蹑脚跟在后边,比起被困在尸群中,那自然是跟着活人好。
  穿过尸群后,才知又有一窄门。那门拦不了莲升,轻易就被破开了,就跟摆设一样。
  “说说那康家。”莲升忽道。
  男子抖筛子般,要不是扶着墙,压根一步也走不动,磕磕巴巴说:“康家就是晦雪天里最有钱那一户,房子有那么那么大,里面的人不愁吃穿,算是晦雪天的半个主了。”
  “这么厉害?”引玉回头。
  男子不敢与她对视,也根本不敢看她怀里的木人,连连点头说:“那是,就连城门也是他们守的,进出晦雪天都得看他们的意思,他们简直就是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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