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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10:30:37  作者:一天八杯水
  柯广原冷不丁和“自己”打了个照面,被吓得往后一个趔趄,所幸他做过鬼,已见识过不少怪事,立马回了魂,猛拍胸口说:“真是厉害,得有这种本事,才能称得上是半仙啊!”
  变成“柯广原”后,莲升身板还挺得笔直,神色也冷冷淡淡,虽是柯广原的脸,却不像他。
  莲升细细回想,照着原先那“掌柜”的模样,弯腰塌背。
  还不够,一举一动还得更小心谨慎些,谨慎到好像连抬个眼,都显得鬼鬼祟祟。
  一瞬间,好像之前那“掌柜”回来了。
  若非是看着那鬼灰飞烟灭的,店小二定会以为,“掌柜”的潜逃之术高他一筹。他惊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就连引玉,也差点认不出这人是莲升变的,全靠那点儿若有若无的冷香。
  引玉戏谑说:“是因为去过小荒渚么,你扮成他人模样,看着还挺得心应手。”
  “你觉得是,那便是。”莲升不反驳了,用的却还是自己原先的声音。
  柯广原被夺舍后,倒是回来过一趟,但生怕被发现,最后连魂都保不住,赶紧绕开,所以也不大清楚,后来的“自己”是个什么样。
  如今见到莲升的样子,他才明白,原来这二十年里的“他”如此、如此贼眉鼠眼!
  柯广原挤出苦笑,说:“日后来客栈的人,定会以为,如今的我才是夺舍来的。”
  莲升淡声说:“他不过占你二十年躯壳,连你一半岁数也不到,你先前数十年的掌柜是白当的?”
  柯广原唉声叹气:“时日久矣。”
  “晦雪天近半的人被鬼祟夺舍,记得你从前模样的人,才是你该相与的。”莲升又说。
  醍醐灌顶般,柯广原红了眼眶,说:“倒也是,那便劳烦仙姑替我走一趟了,这下,又亏欠二位许多!”
  “本就在我计划之中。”莲升看着他说。
  引玉越看越觉得稀罕,可眼底一点欲/色也不见,就好像被诵经敲磬声净了念,心如止水。她打起伞,推门重新步至雪下,扭头说:“走吧,再迟些,康家就真要起疑了。”
  “我一人去,你出门作甚。”莲升皱眉。
  引玉嬉谑道:“我是舍不得和你分开,不过么,你又不能把我拴在腰上,如今能陪你多走一段,便多走一段。”
  “无需陪我,外面冷。”莲升走了出去,腰压得很低,那佝偻的模样像极干枯的老树根。
  “是我有话要和你说。”引玉把伞打到莲升头上。
  莲升目光微动,见四下无人,才说:“想说什么,还得避开他人。”
  引玉嗓音放得轻,字里行间却是浓墨重彩的情思,说:“下回变成小荒渚时的模样?在那边时未能与你亲近,越想越觉得可惜。”
  和手炉挨在一起的木人登时开口:“怎不见你俩避开我,我算不得人,合该吃这孤身寡立的苦是不是!”
  引玉只顾着和莲升说话,一时忘了怀里还有这么个玩意,当即说:“你装作没听到就是。”
  耳报神冷冷地哼了一声,还真装聋作哑去了。
  身边那莲仙到底变成了他人模样,引玉一下又清心寡欲,别开眼说:“依我一下很难么?”
  引玉口中的“亲近”根本不是正经亲近,莲升怎会不明白。她佝着腰往前走,压着声说:“就算是小悟墟里的佛陀开荤,也不见得像你这样。”
  “我哪样?”引玉睨过去,眸色又清又灵,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莲升半晌没吭声,等绕过那一列矮房,见远处有人经过,才将伞柄往引玉肩头推,说:“贪得无厌,只记着那床笫事。”
  “去吧。”引玉站着不动,慢悠悠说:“我一个人可兴不起风、作不起浪,若非床笫间有你作陪,我何须惦记,你说是不是?”
  “你直接说我也不清白得了。”莲升转身走开。
  “我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引玉笑了。
  目送莲升离开,引玉转身回了客栈,这回没人替她拂去身上寒意,还怪不自在的。
  她转身上楼,回头朝柯广原看去,说:“掌柜先回房去?暂且别在这露脸,省得被人看到。”
  柯广原当即点头,把刻刀往店小二手里塞,说:“你就照着我雕出的纹路来刻,多学一门手艺,日后这客栈要是倒了,也不愁吃不上饭。”
  店小二拿着那刻刀,目瞪口呆地盯住桌角上繁复的花纹,寻思着,他好像也用不着吃饭。
  如今这掌柜好是挺好,就是好过了头,他难得做人,只想擦桌洗衣、扫地做饭,雕花是什么,他不想知道啊!
  引玉上楼,踩得那阶梯嘎吱响,正往谢聆屋里瞧去一眼,那门就开了。
  出来的不是谢聆,而是浓妆艳抹的谢音。
  谢音长得高挑,明明是寡颜的相貌,却热衷于刮腻子般往脸上抹粉,腮红打了一层又一层,眼上桃色过于明显,再多添几笔,就和台上唱戏的没两样了。
  谢音和谢聆两人的生气实在是太相近了,就好像这二者同为一人。
  “要出去?”引玉停下脚步。
  谢音颔首,手里的剑鞘和谢聆的一般无二,就连剑柄上裹紧的粗布,也没有区别。
  说起来,谢音是有数日没现身了。
  引玉心中其实已有猜测,问道:“这几日去了哪,你可知,你兄长将那长命锁从康家取回来了?”
  只见谢音扯着脖上红绳,将一金锁从衣襟下提了出来。
  引玉颔首,又问:“去除鬼?”
  谢音点头,从她肩侧擦了过去,眸色虽然几经隐藏,却还是看得出和谢聆如出一辙的怒怨。她未下楼梯,而是推开廊上的窗,只手一撑便翻了出去。
  引玉留心了,想起上回谢聆跃入康家高墙时,也差不多是这姿态。
  她特地帮谢音关上窗,扭头时望见“听宵雨”紧闭的门,一颗心蠢蠢欲动,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从旁路过,不去窥探旁人的秘密。
  耳报神在她怀中叽里呱啦地说话:“从不见这两兄妹同进同出,二人身影又那么相像,怕不是同一人扮作的。”
  “这话,你可别当着旁人的面说。”引玉回房,推窗时看见一行人仓皇遮掩地路过。
  耳报神哼了一声,说:“我像是这种口无遮拦的人么,别看我平日里好似嘴巴闲不住,但能说和不能说,我也是分得清的,别将老人家当傻子看。”
  引玉心不在焉地说:“没人将你看作傻子。”
  她抬起窗,看那群人穿着不像流民,四处张望不认路的模样又不像晦雪天的城民,可如今三扇城门已锁,外边人哪还敢进来,进来可不一定还出得去。
  再看,有几个身影格外熟悉,不过那几人都系着披风、戴着兜帽,叫人看不清脸。
  城中这一块地儿屋舍密,街巷也多,极好藏人。
  引玉刚敛目光,突然瞥见末尾那人背着个大背篓,此地风大,风一过就掀了背篓上盖着的布。
  一花脸花衣的人偶露出半个身,可不就是原先被戏班子供起来的“大师哥”么,正也是在康家宅子里露了面的那只!
  在康家时,那人偶跑得飞快,又会藏踪匿迹,没想到它一跑,竟跑回到戏班子的手里。
  不过观其一动不动,眉心又没了金光,那使驭它的念应已耗竭。
  那念必和灵命有关,也不知是灵命何时留下的。
  戏班子当初惹了康觉海,康家必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如今四处躲藏也情有可原,看来护佑他们的“神仙”,并不是常常显灵。
  耳报神当时被落下了,见引玉多看了几眼,便问:“怎的,认识?”
  “是认识,便是他们背篓里的人偶烧了康家,他们得神仙护佑,似乎和小悟墟有关。”引玉坐到窗边的矮塌上,把木人搁在边上,托着下颌往窗外看。
  耳报神惊道:“和我一样能说会道的人偶?”
  “不及你。”引玉难得夸它,说:“它受旁人意念驱使。”
  耳报神顿时没了兴致。
  引玉抬手指着说:“个子矮一些的男子,手里总是捂着一物,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念有关。”
  “怎不讨来看看?”
  “那也得他们给。”引玉心觉好笑,“强取豪夺,那是山贼行径。”
  窗还支着,狂风猛刮。外边天色晦暗,也不知白玉京如今是什么模样。
  耳报神嘀嘀咕咕:“莲升一回来,你怕是又要装作受不得冻了,原先我还担心你,原来她才是那被拿捏得死死的,还看窗外作甚,在想刚才那群人?不能强夺,那只能靠智取了。”
  引玉摇头说:“想到天上看看。”
  耳报神只知道莲升应该是神仙,这位是个什么就不清楚了。它一哽,慢吞吞说:“你还不如哄莲升两句,让她带你上去,光在这想有什么用。”
  “你倒是懂她。”引玉垂眼琢磨,那将她困在十二面骰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白玉京里,定是有什么不想给她看见的东西。
  “我是懂她么?”耳报神那木眼珠一转,竟往上翻白,若真给它一具活人躯壳,它怕是能玩出花来。它不情不愿地说:“你俩拉拉扯扯的,我老人家都看腻味了,我那是看透了你俩!”
  “那你怕是要继续腻着了。”引玉漫不经心说。
  她仰头观天,寻思着,莲升既然说白玉京里空无一人,想来里面真的再找不到一个仙,其他仙神都到哪里去了?慧水赤山这么大,总该能找到一二吧。
  “罢了,看你也无心与我说话,我还是省些气力为好。”耳报神闭目养神。
  引玉倒是真想上白玉京看看,从梦醒那一刻起,便开始想了。
  她在晦雪天布了这么多连通四处的画卷,白玉京里指不定也有。思及此,她转身下楼,行色匆匆,连耳报神也忘了。
  楼下只那店小二在,店小二见她下楼,擦桌擦椅问:“仙姑要什么,摇铃就是,用不着亲自下楼。”
  “这个你拿不了。”引玉走到画前。
  店小二正迷蒙着,店里有什么是他拿不得的,随之便看见引玉消失在画前。
  那么个活生生的人,凭空就消失了,那可是比飞天遁地更快,更来去无踪。
  店小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上次只看到木头人被丢进画中,哪料活人也能进去,他迷迷瞪瞪地盯着那空白画卷,想了想取来一根筷子,把画挑了起来。
  画后的确是墙,哪来的什么无形门。
  画里车水马龙,不论是锦簇的花团、来往的行人,还是拉车的驴马,乍一看全是活生生的。
  引玉暂且使不出那飞天之术,只能另寻他径。
  此番入画,她不再拘泥于一处,还得去别处找找才行。
  穿过街巷,能见到高低不一的花楼,当真是花楼,楼上楼下开满芙蓉,像是木头缝里就能开出花来。
  但见一美妇斜卧在护栏上,手里展开一幅春色图,不是山水春光,而是床笫春事。
  引玉环顾四周,好像只这美妇手里有画,伸手欲夺,却见美妇躲开,食指往唇上一抵,唇齿动着,说了一句没声音的话。
  引玉看不懂这人的口型,但见她一直在打量某处,便走去推门而入。
  屋中无人,却有一只锦囊躺在桌上。
  引玉将束口扯开,见里面竟是一颗佛珠。
  珠子上刻有经文,乃是石头打磨而成,用料却并非玉石,似乎是寻常黑山石。
  这自然不是莲升的珠子,亦不是无嫌的,那会是谁的?
  引玉不知这画里的东西能不能带出去,想来应该不能,画中种种本就是墨汁所凝,带出去必定会化。
  不过她左思右想,还是将珠子揣了起来。
  数里外的望仙山,一形销骨立的老人步履蹒跚从雪上走过,远远便能望见山下一高门大屋。
  约莫因为无嫌不在,门外已无人站守,大门紧紧关着,灯笼被刮得左右摇曳。
  老人一声不吭地敲门,看似枯瘦的手竟有力至极,砸得门环哐当响。
  里边有人咋咋呼呼地问:“谁啊!”
  “是我,柯广原。”老人道。
  门随即打开,那护院往外打量了一眼,不耐烦地招手:“快进来,今儿有事就同喜爷说,老爷他——”
  护院嘶了一声,摇头继续道:“你找喜爷就是,这是老夫人交代的。”
  莲升朝里边小心翼翼打量一圈,说:“老爷怎么了,我同喜爷说事倒是可以,但老爷和仙长若是追究起来,我……”
  她搓搓手,挤出为难又不怀好意的笑。
  护院又摆手,心烦虑乱地说:“你去就是,你事情办好了,仙长能怪你么。仙长要的是能把事情办妥的人,哪管那人是谁。”
  莲升伸手一指,讪讪问:“那喜爷在哪个屋呢?”
  护院抬起剑鞘,推着她的手指向别处,说:“那边,往里走看见屋门外放着个木桶的,就是了。”
  莲升循着那方向找去,果真见一木桶,桶里结了一层冰。她敲门说:“喜爷,我柯广原,是老夫人让我过来找您。”
  “进来。”
  莲升进屋,看见康喜名春风得意地卧在榻上。
  康喜名抬手一指,说:“仙长给的东西在那呢,那些得了失魂症的人暂安顿在西门,你拿着过去,这事儿想来也不用我教。”
  “自然。”莲升见一木盒,打开看见满盒的腹铃,和柯广原那躯壳吐出来的一模一样,说:“东西都在这了?”
  康喜名还乐呵着,耳里听不进太多话,许是白日发梦,梦里自己当上康家的下任家主了,一声都不应。
  莲升扭头朝康喜名看去,又说:“恭祝喜爷,日后就仰仗您了。”
  康喜名这才回神,笑得合不拢嘴,却道:“小点声,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过今年祭厉坛的确是我来主持,我也见到那位仙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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