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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初寒(古代架空)——湜湜其沚

时间:2023-10-09 08:19:02  作者:湜湜其沚
  “怎么是幌子?我这不是来邀你了吗?”萧宁忙自辩道。
  “若是太后不曾过问呢?”
  “和奶奶没关系。”萧宁急得叫道,但见晏述一眼扫过来,不自觉便低了声音,委委屈屈道,“我本来也要叫你一块儿的,那地方远得很,你不在,我不安心。”
  “当真?”晏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当然!你不在,就凭那些人的花拳绣腿,谁来保护我。”
  “你可以多带些人。”话是那么说着,但晏述的声音里分明带着愉悦的笑意。
  “带什么人啊。”萧宁见他眉眼舒展,心知有戏,干脆一把揽过晏述的肩,笑嘻嘻道,“有你就够了。人多了,碍手碍脚的不说,指不定谁回去告我一状,我可就十天半个月都出不了宫。”
  “正好,清静!”
  “还是不是朋友了?再说,你这儿还不够清静啊。一下午光听见小爷我自个儿的声音了,你倒也多说几个字啊。”
  晏述懒得理他。
  萧宁玩笑般推了他一下,起身拿了个梨啃了几口,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你老爹说一下呗,进宫来伴读,那我就不必天天念着出来了。”
  晏述有些古怪地看他一眼,道:“你出宫,为我?也不见六皇子天天往这这儿跑啊。”
  萧宁笑嘻嘻凑过来道:“那不是怕你嫌我烦呗。而且你这大姑娘似的性子,既不肯见其他人,也不愿出来聚。我如今时常来找你,还被他们多次念叨,说总也不见人。”
  晏述将他推远些,道:“无趣。”
  “是是是。我知道你瞧不上他们。”萧宁颇不要脸地又凑上去,笑道,“你也就瞧得上我了。怎样,明日去吧?”
  晏述看着他这副样子,终是忍不住笑了笑,萧宁瞧着他那般笑,心头便是一跳。果不其然,那晏述接着便道:“你都那么说了,我怎么好让我们的宁宁小乖乖失望呢?”
  “晏述!”萧宁恼羞成怒地叫道,“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
  “我可什么都没应承过。”晏述挑了挑眉,笑道。
  这本是年幼时,薛太后哄萧宁时的叫法。待萧宁略长大些,深觉这叫法羞耻,向太后抗议了几次,薛太后便也就只唤他“宁宁”了。虽然萧宁仍觉得有些别扭,但再说些什么,倒好像故意与薛太后生疏似的了。只是某日,晏述进宫随他一道去拜见太后时,太后一时不在意,唤了一次旧日里的叫法,被晏述听了去。晏述瞥见萧宁当时的神色,觉得有趣,便暗暗记下了此事。
  自此之后,晏述像是得了什么有趣的把柄,萧宁一旦哪儿惹得他不高兴了,必然会拿此事出来打趣。萧宁曾试着反击,叫他“小述述”、“小晏晏”,但晏述一派坦然,有时更会笑眯眯地回应他。萧宁头一次真在晏述这儿吃了苦头,才发现性子冷的晏述有时候脸皮厚得一点儿不输他。唯一令萧宁觉得庆幸的是,晏述从不曾对其他人提过此事,也没有在旁人在的场合这么叫过他。
 
第3章  萱草之情
  游湖之行过后,薛太后亲自与皇帝提了伴读一事,晏述便开始奉诏入宫。入宫伴读之后,晏述对宫中之事了解得也更多了些。皇帝的几个儿子里,最小是七皇子,他母亲是远嫁而来的利国公主,只可惜纵是公主,在燕人眼中也到底是异族人,而利国也不过是燕朝属国,而七皇子自个儿又尚且年幼,瞧不出品性来。大皇子是瑜妃之子,瑜妃出身自宁西卢氏,她虽是大族出身,入宫多年却不甚得宠,许是因了这个缘故,大皇子素日里也不甚有宠,养成个沉默阴郁的性子。嫡出的二皇子早夭,先皇后因此郁郁而终,皇帝此后再未立后,如今的后宫便由瑾妃代行管理之权。这位瑾妃出身晋北大族沈氏,膝下原有二子,三皇子萧宏与四皇子萧宇,四皇子早夭,只剩了个三皇子,幸而这位三皇子聪颖伶俐,颇得圣心,但也因自小受宠,不免有些骄纵傲慢。五皇子萧宪则是岳昭仪所出,虽是天生鲁钝,却也心思单纯、天真烂漫。晏述暗暗比较了一番,倒越发觉出好友的特别来,他时常觉得,若非燕朝过分重家世出身,萧宁未必不能是储君。
  入宫伴读的时日一久,萧宁与晏述两人更是形影不离。魏国公原颇有几分担忧,但薛太后找他谈了一次后,也就不再对晏述与萧宁来往一事有什么意见了。晏述明白父亲的担忧,父亲担心他搅入皇位之争的漩涡里去,坏了晏家一惯中立的立场。虽然不知道太后到底和父亲谈了什么,但晏述大概也猜得到,太后虽是疼爱这个孙子,却从没有为他一争的打算。晏述对大人间那些谋算不在意,但心底却有些为萧宁不平。
  晏述知道,萧宁的性子有时并不如面上瞧着那般洒脱。相识之初,他也曾以为这位受尽宠爱的小皇子就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主儿,只是他嬉笑玩闹的样子不讨人厌罢了,直到建宁七年的那次祭扫。白露过后,柔嘉公主的忌日便近在眼前了,那日一早,晏述便赶往了城郊,果不其然在公主陵寝的碑前找到了缩成一团、默默哭泣的小皇子。萧宁见到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倒愣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便匆忙想抹掉眼泪。晏述在他身侧半蹲下,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萧宁的背,轻声道:“宁宁,我在这儿,我陪着你。”
  晏述虽说是担忧萧宁而来,但他委实不擅长安慰人,除了那么一句话,他一时竟也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故而只在一旁默默地陪着。萧宁抬头看了他一眼,干脆也不再伪饰,放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掉落。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太阳已在西面摇摇欲坠,萧宁才终于慢慢收敛了情绪,咬了咬唇,有些突兀地开口道:“我不是柔嘉娘娘的孩子。”
  晏述一愣,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萧宁忽然提起是什么意思?他略微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知道。但,公主视你如己出。”
  萧宁接着道:“我一出生,母妃便不在了。我从没见过她。柔嘉娘娘抚养我,教导我,关心我,我一直觉得她就是我母亲。”
  晏述点点头,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我如今在这里为柔嘉娘娘哭,你们都觉得应当得很。”萧宁停了停,晏述愈发不解,这,不应该吗?柔嘉公主和萧宁的情分,犹胜寻常母子,萧宁今日为她而哭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萧宁又道:“我也知道这理所应当,可是你们越觉得应该,我今日越觉得伤心,我也就越觉得愧疚。”
  “愧疚?”晏述略一思索,猜测道,“因为杨美人吗?”杨美人自然便是萧宁那个不常被人记得的生母了。
  萧宁没有说话,晏述却明白自己猜对了。他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萧宁的背,轻声道:“公主如此待你,美人不会为此生你气的。”
  萧宁扯了扯唇角,苦笑道:“你不明白。”
  葭月十二,是杨美人的忌日,萧宁亲自邀晏述一道去往母亲的墓前。杨美人的墓室与柔嘉公主的极近,只是看起来荒芜简陋许多。晏述在一旁看着萧宁祭扫,一切都是亲力亲为,萧宁不要他插手,他便只好默立一旁。晏述不明白萧宁在想什么,他只能等,等着萧宁开口。。
  终于萧宁牵了牵唇角,苦笑道,“这里躺着的才是我的母亲,生身母亲。可是,我却哭不出来。”
  “萧宁?”晏述有些犹豫地开口。
  “她为了我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我不记得她的模样,我为她难过,但是我真的没有法子,我没法子像爱柔嘉娘娘那样爱她!明明,明明她才是我的母亲,可是提到母亲,我脑子里浮现的总是柔嘉娘娘的脸,而她,连她的忌辰,我都要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
  “萧宁,这不是你的错。”晏述试着劝道,但听起来却没有什么底气。
  “不!这当然是我的错!”萧宁高声道,“你看,这里躺着的这个人。她只是一个婢女,就算封了美人,也只是借了别人的面子。奶奶也好,父皇也好,他们都不记得她,也不会在意她。柔嘉娘娘的忌辰,宫内又是法会又是祭仪。而她呢?她的忌日呢?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人在意她!”
  萧宁忽停了停,转而抬头古怪地笑了笑,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涩意:“你知道宫人们怎么说的?”萧宁脸上的神情令晏述有些不安,但他只是安静地摇了摇头,萧宁嘲弄似的轻笑了一声,“他们说,我运气真是好,一出生就没了那个出身低贱的母亲,又得了公主殿下的恩遇,免了出身的拖累。呵?哈哈哈哈哈!运气好?拖累?原来大家是那么想的啊?”闻言,晏述只觉心惊,他难以想象当年年幼的萧宁听到这些话是怎样的震惊悲伤,那宫墙之内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竟能将幼子丧母当做幸事,只因这个孩子的养母远比生母要尊贵。
  晏述试着想宽慰萧宁几句,萧宁又道:“她,她是我的母亲啊,她才是我的母亲啊!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他们凭什么?!可是,我,我又好到哪里去呢,你看,我连真心实意地为她落几滴泪都办不到,怎么办,阿述,我就是办不到啊。”
  “可是你记得她。”
  “什么?”萧宁一怔。
  晏述望着他,目光里是罕见的温和柔软,他缓声道:“你没有忘记她,只要你在,这世上就还有人记得她。你说你因为不能为她哭而愧疚,不正说明了你在意她,是不是?你在意,这世上还有没有人在意她。”
  晏述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绕口,萧宁却是听明白了,他安静了片刻,终于甚是苦涩地笑了一声,“为人子,不应该吗?”
  那一天的归途安静得出奇,晏述从没想过萧宁心里藏着那样的自责,他一度怀疑起平日里那个爽朗率直的萧宁是不是只是个伪装。
  但之后的日子里,萧宁仍旧是老样子,晏述也曾试探过两句,萧宁眉眼里带了笑意,反问他道,怎么开朗活泼的就不许伤心难过了?晏述被问得无言,也渐渐明白萧宁的幼年未必如他先前所知的那般无忧,便干脆再不提那日之事。
 
第4章  佳酿绿猗
  宣仁二年,晏述十三岁,头一次随父亲巡防北疆边境。
  临行前一夜,萧宁在自己宫外的别院——清思小苑里为他践行。说是践行,其实也不过是如从前一般,两人月下清谈、临水对饮罢了。月上柳梢,两人微有醉意,萧宁干脆仰面躺倒在草地上,晏述看了他一眼,轻轻推了他一下,轻笑了声,低声唤道:“宁宁。”
  “嗯?”萧宁只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他此时身上正有些犯懒,也懒得计较晏述的叫法。
  晏述又对着他笑了笑。他本就生得好看,进入少年期后,孩童的圆润逐渐退去,轮廓开始显得清晰明朗,愈发显得俊雅清秀,风姿卓绝,也不再如从前那般令人觉得有几分女孩模样了。但是今夜他在月下这一笑,月色晕染了他的容貌,倒显得柔和温雅起来,竟有几分幼年时初见的模样。萧宁只觉心忽地猛跳了几下,懵懵懂懂地便开了口,痴痴道:“阿述,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再笑笑好吗?”
  晏述身子不易察觉地颤了颤,他微微垂眸,唇角的笑意忍不住漫开来,声音如月下静流一般清透温和,“好。”
  萧宁却忽地笑了一声,晏述的神色转为不解。萧宁侧过身,单手支头,笑道:“你知道嘛,我第一次见你,就在想晏家这小丫头可真好看啊,长大了我一定要娶她当媳妇。”想到此处,萧宁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结果,好嘛,你小子轻飘飘一句话,我媳妇就没了。”
  晏述的神色一僵,继而很快勾起一抹笑来,伸手便是一拳,萧宁顺势往后躺倒,双手叠加枕在脑后,笑道:“不过没了媳妇,多个至交,倒也不亏。”
  晏述瞧了他一会儿,也在他身侧躺下,单手枕头,道:“我明日便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说?”
  “说什么?”萧宁道,“我该祝你旗开得胜,鹏程万里?还是应嘱你小心珍重,平安归来?”
  “你心中如何想,便如何说。”
  “我心中?”萧宁想了想,道,“我一面望着你得偿夙愿,沙场立功,一面又担心你的安危,望你早日平安归来。”
  晏述扬眉轻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承你吉言,也谢你忧心。半年之后,定还你个意气风发的晏述。”
  萧宁淡淡笑了笑,心中一时生出几分羡慕来。
  晏述没听到他说话,却也隐隐明白他的心思,便又出声道:“你呢?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他侧过头,望着身旁人清秀的侧脸问道,“你一直知道我想和先祖一样,沙场立功,青史留名。但是小宁,你从来没说过你想做什么?”
  “我?”萧宁轻笑,“你知道的,我能做什么?我如今若入庙堂,便有争位之嫌。除了安心当个闲散王爷,我又能做什么?”
  “萧宁!”
  萧宁听得那人语气中的怒意,偏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来仰面望月,笑了笑道:“庙堂虽不得入,江湖却未必不可去。”
  “江湖?”晏述只觉心头大惊,这人要走?
  “是啊。”萧宁这次没注意晏述的情绪变化,只是微微眯起眼,语带向往道,“远游江湖,做一自在逍遥的游侠,便是我之所求。”
  “游侠?就你?”晏述语带不屑,心下已安定了不少,这个人哪里做得来什么江湖游侠,就那和自己一起学剑时只能学个五六成的体质。
  “哼!少瞧不起人。”萧宁虽这般说着,语气却还是带着笑,“你这么个大美人都能上战场了,你怎么知道我就做不了游侠?我萧宁要做什么,可还没做不成的。”
  晏述心下一冷,他忽然发现萧宁说的没错,他虽然看着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但凡是他真心想做的,还真没有他做不成的。晏述不由望着身旁人的侧颜发怔,萧宁终于被看得不自在起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晏述收回目光,有些古怪地笑了笑道,“只是突然发现你长得也还不错。”
  “你这叫什么话?小爷我一直都长得不错好吗?”萧宁颇为愤愤不平,“你别仗着自个儿长得好,就把标准定那么高啊!”平心而论,萧宁确实长得不错,单瞧着也是个清秀俊逸的少年郎,但偏偏他身旁常有个容色绝世的晏述,便将好好的小皇子衬得十分普通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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