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严秋的注视下,她将左严秋的脑袋抱在怀里,同时揪起左严秋的耳朵,在她耳边小声说:“秋秋不怕,吓吓走开。吓吓走开,秋秋不怕了。”
柳絮是在学外婆。
小时候她被邻居家养的藏獒犬突然窜出吓哭,晚上被吓得做了噩梦,一直哭。当时外婆就是在她耳边这么叫的。
说是能把吓丢的魂叫回来,这样就不怕,不会做噩梦了。
左严秋刚刚抖成那样,肯定很害怕。
这样叫一下,左严秋就不怕啦!
柳絮的突然拥抱,左严秋原本想要推开。可是当耳多被揪起,那道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呼出的热气吹走了刚才的冷颤,她抬起的手慢慢垂下,落到身侧,碰到柳絮的裙角时紧抓了起来。
在河面漂流的枯叶找到了倚靠。
当柳絮结束,松开左严秋想要问她还怕不怕的时候,左严秋靠着她的肩头,一动不动。
吓晕了?
柳絮诧声叫道:“秋秋姐?”
好在左严秋回应了:“嗯。”
垂着头的左严秋,黑色的长发如瀑布散开,带着雨味的玫瑰香在两人周围四溢。
柳絮吸了口玫瑰香,觉得自己要醉倒在这玫瑰露中了。
脑袋蒙蒙的,但还凭借意识问:“你感觉怎么样?”
两秒后,左严秋抬头,微红的眼眶隐藏在了暗中。
她轻轻拍了拍柳絮胳膊,“我没事。你起来吧。该去睡觉了。”
她以为柳絮会听话起身,可谁知柳絮双手搭在她的肩膀,水似的软在自己怀里,小声嘟囔:“你还没亲我呢?”
柳絮扯开左严秋脖颈处的腰带,指尖抚上左严秋脖间的红痕,带着暧昧说:“随便哪里都可以。”
说完,柳絮偏头,想要去吻左严秋的脖子。
但却被左严秋躲开了。
柳絮不明所以,双眸充满了茫然。
她还在想,梦里的左严秋怎么这么不乖。
是因为她没有用腰带拽着左严秋的原因吗?
可就在她要去拽带子,想控制住左严秋时,左严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再乱动。
“小果。”
左严秋低低叫了声,她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看柳絮。
在若明若暗的光下,柳絮的眸是那样的明亮。
是两颗未被世俗污染过的珍珠。
第一次见柳絮的时候,左严秋就是这个想法。这么多年过去,柳絮依旧没变。
她快快乐乐,所有的一切美好的如同童话故事。
此刻,公主纯粹的眸凝视着自己,等待自己要对她说的话。
左严秋将柳絮的手放下,唇微动:
“我很脏。”
左严秋淡声陈述她无法接受的自己。
说完她看着柳絮,想从柳絮脸上看到厌恶和嫌弃,可没有。柳絮只是愣怔了下,问她:“是我弄脏的吗?”
“不是。”
“那洗干净。”
“洗不干净的。”
柳絮不明白左严秋说的脏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此刻岑寂的她,自己心底竟忍不出泛起酸楚。
她捧上左严秋的脸,一字一句:“那你也把我弄脏,我陪你一起。”
她的话让左严秋嘴角弯了弯。
这抹笑,柳絮看呆了。
左严秋其实对她笑过很多次,唯有这一次,柳絮感觉左严秋是发自内心的笑。
就在她愣神之际,柳絮头顶被大手覆盖。
左严秋揉了揉柳絮脑袋,“乖。睡觉吧。”
柳絮红着脸,趴在左严秋身上,又一次说:“你还没亲我呢。”
左严秋手下落,盖在了柳絮眼上。
柳絮眼前一片黑暗。
看着柳絮的红唇,左严秋的低声轻喃:“梦该醒了。”
不知是和柳絮说,还是在告诫自己。
掌心下,柳絮睫毛颤了颤。
原来,真的是梦。
第24章
疼。
头炸裂的疼。
柳絮硬生生被疼醒。
眼睛还未睁开,柳絮皱眉,胳膊搭在眼睛上,下意识叫道:“念念…”
这几天苏念珍和柳絮睡一张床,她已经习惯醒有事叫苏念珍的名字了。
没有人回应,柳絮想苏念珍应该还在睡觉。
她只好闷着脑袋自己坐了起来,头也随之泛起针|刺一般的疼。
柳絮倒吸了口气。
摇摇头,睁开眼。
宕机的大脑在看到陌生的环境后开始运转。
她的粉色被罩呢?怎么变成黑的了?
她床上超大的兔子玩偶呢?怎么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枕头?
还有,她的念念呢?那么大的一个念念怎么不见了?
抬头看了眼房间的装潢,柳絮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不是她家。
那是谁家?
她喝醉乱跑到别人家了?
柳絮第一时间低头,昨晚穿的衣服还整齐穿戴着,动了动身子,也没有异样感。
就是头痛。
吸了吸鼻子,柳絮缓了一分钟,待清醒了些后,她趿着整齐摆放在床边的拖鞋,迈着懒散的步子拧开房间门。
入眼是过于简洁的装修风格,不过能看出来主人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墙上挂着的摄影作品是前几年得奖作品,装饰物很少,唯有的几个摆件都是轻奢工艺品。
而这些,给柳絮的直观感受是:冷。
就好像是一个样板房。
冷清,没有一点人气。
在她观察房间的时候,脑袋也慢慢运转起来,昨夜的事情走马观花的浮现。错落的片段,凌乱的画面都告诉了柳絮一件事——这是左严秋家。
“呃…”
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下午两点了。
这个时间,左严秋应该在公司。
莫名的,柳絮松了一口气。她有点不想在这么狼狈的时候和左严秋碰面。
视线扫过茶几,柳絮发现她的手机放在那,还规规矩矩靠着茶几上的一角。不用想,这种强迫症的事情一定是左严秋做的。
手机边还放了两个三明治以及一瓶纯牛奶。
柳絮走过去,三明治下压着一张便利贴。字体流畅,看着格外舒服,对眼睛很友好。
便利贴上只有五个字:我去上班了。
她知道啊。
不在家肯定是去上班啊……
更别说左严秋就是一个工作狂魔,不用猜都能知道是去上班了。
给她留这个言是什么意思?
柳絮眨眨眼,又盯着五个字看了两遍。
还是没能从中品出意思。
可能大概就是告诉她,她去上班了吧。
柳絮将纸条放到一边,准备去拿三明治时顿了顿,接着将那张便利贴放进了背包。装进去后,柳絮轻轻拍了拍包。
留个纪念好了。
接着她才拿起一个三明治,又拿起手机坐到沙发。
打开微信。
除了妈妈发来的两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外,剩下二十多条未读消息都是苏念珍发的。
给妈妈回了消息,柳絮点开苏念珍的对话框,手指向上划。
苏念珍隔段时间就发来两句。
最先的消息是昨晚:
苏念珍:[怎么样?!够惊喜吧!]
苏念珍:[我觉得你可以和她聊一聊,万一她看到你的真心,愿意陪你一段日子呢?]
苏念珍:[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千万不用给我转账,真的不用)]
隔了一个小时:
苏念珍:[柳小絮?]
苏念珍:[你怎么还不回我?你们不会……]
苏念珍:[噫~]
后面苏念珍又发了几条,跟她说蔡安安带她去了电竞酒店,两人玩了一晚上游戏。
在苏念珍早上说要睡觉的时候,又问她:
苏念珍:[战况这么激烈,现在都还没醒?]
苏念珍:[啧啧。]
剩下的消息就是十五分钟前:
苏念珍:[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还没醒?左严秋这么猛吗?!]
苏念珍:[柳小絮!你能不能回我一下!!!]
吃了口三明治,又喝了牛奶,柳絮头疼缓解了些。
先给苏念珍转了个红包,接着柳絮问:[你们怎么去酒店了?]
苏念珍:[姐姐,你终于醒了。]
苏念珍:[你再不回我我就都要报警了。]
苏念珍:[她说你俩成对走了,剩下我俩太无聊。说带我去好玩的地方,就带我去电竞酒店了!]
苏念珍:[跟你说,玩了一晚上游戏,真的好爽!而且你绝对想不到安姐以前是做什么的!!]
柳絮:[什么?]
苏念珍:[她打职业!我去!]
苏念珍:[职业选手居然陪我一个小菜鸟玩了整晚游戏,我真的……啊要死了!]
柳絮:[这么厉害呀。]
苏念珍:[对啊对啊!]
苏念珍:[不对,怎么说开我的事了?]
苏念珍反应过来,打字:[你跟左严秋……是不是那啥了?]
柳絮扶额:[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
她敲着键盘:[我昨晚喝得烂醉,能做什么?]
苏念珍:[就是喝醉了,才能完全释放你心底积压着的原始欲望。]
苏念珍:[喝醉的你,肯定像是饿狼扑食,直接把左严秋扑倒在身下。]
柳絮:“…”
她在苏念珍心里就是这种形象?
她哪有这么饥渴?!
柳絮:[完全没有。我除了做了一个梦外,别的什么都没做。]
苏念珍对梦不感兴趣,她问:[那你有和她聊什么吗?]
柳絮:[不记得了。]
苏念珍:[好吧。]
苏念珍:[还打算放弃?]
柳絮:[不知道。]
柳絮逃避:[头疼,我要再睡会儿。]
苏念珍:[好。]
苏念珍:[等等。]
苏念珍:[你在哪儿睡?]
柳絮:[秋秋姐家啊,还能在哪?]
苏念珍:[都带你回家了,你还说没发生什么?]
柳絮失笑:[你和安姐还去酒店了,难道真的打了一夜游戏,什么都没发生?]
她就是随便一问,按照苏念珍以往的风格,肯定就反驳她了。结果今天苏念珍悄声不回。
柳絮等了一分钟,手里的三明治都要吃完了,还没等到苏念珍的回复。
她便退出了和苏念珍的界面,点开置顶。
举起手机对准吃剩一半的三明治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柳絮:[三明治吼吼吃!]
柳絮:[谢谢.jpg]
左严秋:[嗯。]
左严秋:[才睡醒?]
柳絮:[不好意思.jpg]
柳絮:[酒喝太多,睡的时间长了些。]
左严秋:[有不舒服吗?]
柳絮回:[没有,我很好。]
左严秋:[嗯。]
柳絮找着话题:[这个三明治是你做的吗?]
一眼就能看出,和便利店卖的不一样。
左严秋:[嗯。]
左严秋:[要去开会了。]
柳絮:[好,工作加油~]
消息发出去,柳絮呼出一口气,把剩下的三明治吃掉,将塑料薄膜扔进垃圾桶,又拿起奶,慢慢吸着喝。
喝完奶,柳絮又将奶盒扔进了垃圾桶。
这个时候头已经不像刚睡醒时那般疼了,可能是昨夜发生的事一帧一帧的浮现。
她刚刚和念念说做了一个梦。
喝奶的时候她就在努力地想那个梦。
梦里,她用腰带……
嘶…零碎的画面闪过。
柳絮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系得好好的腰带,自己内心这么野的吗?
好疯狂。
不过……
暴雨声中,倚在她身下的左严秋;昏暗灯光下,在她身下发抖的左严秋;闪电的瞬光下,脖子被勒红的左严秋……以及,在情\欲席卷下,与她呼吸纠缠的左严秋。
都好诱人。
舌尖无意识舔过唇,柳絮闭眼,眸底深处出现的是梦里眼尾泛红的左严秋。
虽然左严秋有意遮掩,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这个梦做得值。
往卧室走的时候,柳絮路过了酒柜。
一个眼熟的酒瓶在余光里一晃而过。
柳絮脚步一顿,诧异转头,看着酒柜里只有半瓶的盼秋。
梦里,她好像和左严秋一起喝了盼秋。
她记得,梦里的左严秋拿出的盼秋是未开封的。
那么现在这半瓶酒……
柳絮恍惚。
真的是梦吗?
-
晚上六点。
左严秋推开家里的门。
傍晚的日光照亮了房间,光直直洒在地面。
左严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傍晚六点的房间是什么样了。
不是加班、就是在外吃了饭再回来,反正很少一下班就回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急匆匆往回赶。
明明知道那人已经离开了。
可是当左严秋去鞋柜里拿拖鞋,看到门口地毯上的平底鞋时,清冽的眸闪了闪。
鞋子她昨天摆成这样,没被动过。
那就是说——
左严秋换好拖鞋,绕过玄关后先是扫向茶几。
手机不在了。三明治只剩下了一个。沙发上的包还在。
左严秋抿唇,走向侧卧。
蔡安安有时会来她这里住,侧卧一直都收拾着。昨晚柳絮趴在她身上睡着后,她就把柳絮抱到了侧卧。
握上侧卧的门把手,左严秋轻轻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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