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絮伸出食指,指尖挑起链条,轻轻拽了拽,眉随之扬了扬,“胸链?”
左严秋哑声:“嗯。”
还真是!
柳絮眯眼笑:“带着个就要露出来,你把扣子系那么严实做什么?”
尤其是穿着禁欲的白衬衣,敞开的领口下是金色的胸链,而在衣服下,细若发丝的链条将脖颈、胸、背以及锁骨缠绕修饰,不禁浮想联翩,想着衣服下的画面有多美。
不对。她不用想。
眼前就是。
且眼前人冷淡的脸上眼圈泛红,微勾着的狐狸眼中满是清傲,十足的反差感本就让她把控不住。而此刻,白衬衫+胸链+隐隐漏出白色的蕾丝边…
左严秋简直是个性感尤物!
柳絮根本想象不到,左严秋戴着胸链却将扣子紧扣,坐在办公桌前一本正经地工作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走神想,回家后被发现戴着胸链后她的表情?
“因为只想给你一个人看。”左严秋回复柳絮的问题。
柳絮心动了。
但心动归心动。
她才不会轻易相信左严秋的这句鬼话。
勾着胸链的手放下,柳絮指尖去压坠在胸间的吊珠。指尖边缘压蹭过棉花似的柔软。
“那我刚才要解开,你抓着我的手不让解?”柳絮问。
“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戴这个?”
钓你。左严秋在心里回答。
她怕柳絮不要她了,所以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戴上了这条胸链。为的是在她将故事讲完,如果柳絮有要分手的意向,她就不经意地解开扣子,微微露出里面的链条。
她照过镜子,知道微敞着的领口下,胸口前镶嵌的金色细链有多像捕鱼的网。
她只捕一条鱼。
左严秋跟周画说得坦荡,说得简单。说她讲完故事,柳絮去留随意,她不会在意。
可真的吗?
才不是。
活了这么多年,左严秋除了学习和工作,就对柳絮这一个人赶兴趣,她怎么可能舍得柳絮离开。
她便想用最可耻的方法留下柳絮。
不过左严秋也做好了输的准备,而输掉的前提是,柳絮对她的身体没了兴致。
好在,她没有输。
所以在柳絮解她衣服时,她下意识地阻止。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想让柳絮知道为了留下她,自己会做这种事。
她不清楚柳絮有没有猜到,只是想到自己如此的“不择手段”,左严秋依旧没如实回答:“没什么,就是想给你看看。”
捏了捏柳絮的脸颊,左严秋问:“好看吗?”
柳絮对左严秋的回答存疑,但没继续问,她也没回左严秋好看不好看,而是道:“喜欢。”
柳絮说话间将左严秋的衣服微微撩开,挂在锁骨和弧度上的金色链条显现得更多,衬得肤色更似白雪,皑皑白雪,柳絮眼神控制不住地跳了进去。
她冲左严秋眨眼:“做饭前,我们要不要先来一场热身运动?研究表明,这样炒出来的菜更香。”
左严秋没忍住勾唇笑:“谁做的研究?”
柳絮一脸认真:“柳专家。”
左严秋:“…”
柳絮:“专家的话咱们得听。”
左严秋微微开口:“可是现在好多滥竽充数的专家,他们说的话…要谨慎甄别。”
“哎呀,柳专家是专业的,相信我,没问题的。”
说着柳絮又勾起了链条。
左严秋压住柳絮按捺不住的手,带着严肃的轻声叫:“果果。”
柳絮掀起眼皮:“嗯?”
左严秋:“我爱你。”
告白像流水,水阀打开便倾泻而出。
回应也是一样,是盛水的容器。
柳絮稳稳接住:“我知道。”
左严秋继续说:“谢谢你选择留在我身边。”
柳絮心里暖暖,她也谢谢左严秋没直接选择放弃她。不过这种时候她说不出这么麻人的话,努了努嘴道:“谢我就把我手松开,让我摸摸。”
温情的泡沫就这样灭了。
左严秋听话地松开了手,柳絮像只猫儿似的,看到感兴趣的玩具,爪子向前探,碰一下又缩回,确定没有危险后,又全然覆盖上去。
左严秋看她玩得起劲儿,笑着亲上柳絮甘甜的唇,哑声,“真的不去餐厅了?”
“不去。”柳絮说道,
“都说了我要吃你炒的菜,别想偷懒。”
左严秋:“…嗯。”
过了会儿,天暗下,屋里彻底没什么光了。
可左严秋这次没再急着去开灯。
因为不仅光就在她身边,她沉寂许久的眸光,也亮了起来。
她在黑暗中搂上了柳絮的腰,又一次贴在柳絮耳边,轻喃:“我爱你。”
--
两人忙了近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时间,她们没有开灯。就在满月的亮光下,借着月光互诉情长。
拿起衬衣套在身上,左严秋吻了吻柳絮额头,“我去做饭。”
柳絮累得闭着眼睛休息,听到后稍稍睁眼,“随便弄点就行。”
“好。”
拿起一旁的衬衣套上,左严秋又将柳絮的粉色外套捡起,给柳絮盖住了肚子。赤脚走向玄关,穿上拖鞋,又将柳絮的拖鞋放到沙发边,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后,才转身往卧室去。
左严秋打算换身衣服再去做饭。
进门看到床上躺着的那枝玫瑰,左严秋俯身,将其勾在手中。
粉色的。
左严秋垂眸,柳絮的外套…也是粉色的。
又把自己送给她了?
嘴角翘起笑。
将花款款放到床边,左严秋想一会儿换了衣服出去,找个花瓶把它插起来。
不经意地打开衣柜,入眼是满满的粉,还没来得及惊喜,黑影袭来。
咸鱼躺在沙发上的柳絮,只听见了卧室传来一声“啊!”接着是东西掉地的闷声。
柳絮:“…!!!”
她才想起来!衣柜里还有惊喜呢!
瞬间起身,光着脚咚咚咚跑进卧室。
就看见敞开的衣柜前,左严秋捂着脑袋坐在床边,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
柳絮:“……”
完蛋,好像闯祸了。
不过这个画面看着还挺漂亮,有几片花瓣还散落在了左严秋腿上。
柳絮忍笑走过去,“抱歉啊秋秋姐…”
她拿起左严秋捂着脑袋的手,洁白的额头只是红了一块,没什么太大问题。
悬着的心放下,柳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它看见你这么迫不及待。”
左严秋抬眸。
明明是自己没有放稳,柜门一开就砸了下来,还能找个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
柳絮蹲下,将地上的花抱起,举在左严秋面前说:“这么好看的花献给更加好看的人,我想秋秋姐肯定不会跟花一般见识吧~”
“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左严秋接过花,“我没什么事,就是吓了一跳。”
“这才叫惊喜嘛~”柳絮俯身,在左严秋额头亲了亲,“亲一下就不疼了哦。”
唇刚离开,左严秋吐出一字:“疼。”
“啊?”这花威力这么大?
没等柳絮说要不要涂抹点药膏,就听左严秋慢条斯理:“再亲三下可能就不疼了。”
柳絮:“……”
第78章
翌日,左严秋醒来时柳絮还在睡。
眉梢在睁眼看到柳絮的一瞬间含春,笑意就在春中绽放。
左严秋手肘用力,侧身而起后俯身,落了一个吻在柳絮额头。
随即没有过多的停留和缠绵,左严秋下了床。
穿了身比较休闲的衣服,左严秋洗漱后出了门,开车直奔精神病院。
护士看到是她,直接迎接她往单人病房去,并说:“左小姐,严阿姨从昨天被接回来后,不吃不喝,我们没有一点办法。您看…您能不能劝劝。”
左严秋:“嗯。”
走到病房前,左严秋对护士说:“麻烦你们了,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护士将病房的钥匙递给了左严秋:“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事情叫我。”
左严秋微微颔首,视线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背对着门而坐的人。不知道是闹了一夜没有睡,还是怎么回事。等到护士离开,左严秋用钥匙开了门。
听到开门声,床上的人动了。
“你们快点放我——”严敏淑转头看到是左严秋,话一顿,原先平静的情绪暴起,“你来做什么?!”
说话间,严敏淑顺手抄起手边的用来盛放东西的铁盘子扔了过去,她闹了一夜,没什么力气,盘子就这样扔到了左严秋脚边,发出哐啷一声。
左严秋睨了一眼,眼中的情绪毫无波动,稍稍抬眸,面色自若地关上门,迈步走向严敏淑。
严敏淑又将枕头和被子一同扔向左严秋,喘着气说:“滚!我不想看见你!”
左严秋仿佛没听到严敏淑的话,薄唇动了动,轻声:“她没甩了我。”
严敏淑先是一怔,随即讽笑:“我说你来做什么,来找我显摆来了。只是现在没有甩了你而已,他们有钱人,现在爱你,等到新鲜感一过去,谁还会记得你是谁?丢弃你是早晚的事情,你在得意什么?”
“那你呢?你还爱我吗?”
左严秋问完低低喊了声:“妈。”
始料不及的一声,严敏淑呼吸都滞住了,她木然看着左严秋。
从上次最后和左严秋要了十万块,承诺不会再去赌博,结果她在赌场被抓,被左严秋从警局赎出来后,左严秋就没再喊过她一声妈。
严敏淑自知是她的问题,不期待左严秋对她有所改观,只是希望两人如之前那样生活,可却没想过左严秋会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一直让她这儿待了这么久。
久到让她发疯,久到让她精神错乱,久到……已经忘记了她和左严秋的身体里,还流着相同的血液。
对于左严秋的这个问题,严敏淑一时间做不出回答。
长时间不喝水,她的嘴唇干得不成样子,裂起的嘴皮泛着白边,话在齿间停留许久,才开口:“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除了赌博,还有我吗?”
严敏淑:“……”
她回答不上来。
有是有的,只是没了爱,只当左严秋是提款机…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左严秋已经得到了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她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知道,甚至问题后的横线上,她也将答案填了上去。
现在可以在那画对号了。
满分呢。
眼底最后的一丝柔情被笑意吞没,左严秋弯起唇角,冷淡的笑着对站在床另一边的人说:“今天来找你不为别的,既然你不喜欢在这里,那我也不能强迫你留下。”
欣喜涌上严敏淑脸间,可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在下一秒,左严秋从包中拿出一张折叠的A4纸,同时还有一张银行卡。
指尖夹着两物,左严秋望着严敏淑的眼睛,好似望进了时空。
时间在刹那间回溯。
她临摹着记忆中的话,缓缓说:“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严敏淑唇微张,心跳了两下。
这句话…早就被她淡忘了。
左严秋的话扯出了严敏淑脑海深处的线,丝丝细线链接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她和左严秋。
左严秋的话与她所说的重叠,可内容大不同:“一,你留在医院,等你将赌赢戒掉,我接你出去。二,你出院,但要在这张纸上签字,同时这张卡给你,里面有八十万。”
左严秋将纸递给严敏淑,严敏淑接过赫然看到纸上几个大字——断绝关系协议书。
她睁大眼睛:“什么意思?”
左严秋:“什么意思这张纸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她举起卡:“之所以给你八十万,是因为我只剩下了八十万。所有的钱都在之前给你窟窿,最后的这些给你,算是当年你坚定地护在我身前的报答。如果你在这张纸上签字,你出院,钱也给你。而如果你……”
左严秋话没说完,严敏淑抬手:“给我笔。”
左严秋:“……”
心里止不住的嘲笑,笑她自己,多余那一个选择做什么呢?
没人会不喜欢自由与金钱,没人。
她把笔给了严敏淑,严敏淑接过,虽有犹豫却还是在纸上签了名。
将纸和笔一同递给左严秋,“把卡给我吧。”
左严秋扫了一眼,确认协议没有错后,将卡扔到了床上。
未言一句,转身离开。
只是在快要出门时,严敏淑喊了她一声:“小秋。”
左严秋的脚步一顿,不多做停留,只是用余光将二十年的自己从严敏淑身边拉走。
快速离开的她,没有听到严敏淑低声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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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便以为左严秋上班去了。
手臂落在旁边的空位,那里仿佛还有左严秋身体的余温,暖洋洋地烘着她的手。
柳絮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头慢慢偏移,枕在了左严秋的枕头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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