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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又见桃花源(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3-10-21 10:33:26  作者:蜜糖年代
  风雨裹着潮气卷进房间,温雾屿不喜欢湿气太重的环境,仿佛能渗透皮肤钻进骨肉里似的,他抬手挥开了空气中的水气,攥着扶曜的胳膊往房间里轻轻一拉,“你先进来。”
  扶曜没有松开温雾屿,说了一声嗯。他们两人挨得太近了,呼吸交缠一瞬,全部钻进了彼此的耳朵。
  这气息把温雾屿撩得尤其敏感,脖子往后缩了缩,心虚了,就显得不自在。
  “把门关上。”
  扶曜注视着温雾屿的脸,目光落在他鼻尖上。思忖片刻,扶曜双手不动,抬脚往后一踹,啪一声,门就关上了。
  “腿疼?”扶曜问:“疼多长时间了?”
  “鬼知道,一下雨就疼。我该问问这雨下多久了。”温雾屿挣了两下,没挣开,“阿曜,你先松开手,我坐会儿,站不住了。”
  “雨刚下,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扶曜不肯撒手,干脆打横抱起了温雾屿,“坐哪里?”
  温雾屿哭笑不得,“要不我坐地板上?”
  “不好,湿气太重了。”
  温雾屿感慨,“南方啊——我怎么跑这儿来受罪了。”
  扶曜抿了抿唇,把温雾屿抱到床边的矮沙发上坐好,又问:“有药吗?”
  温雾屿说没有。
  “那怎么办?”
  问得好。温雾屿轻描淡写地说:“硬抗。”
  温雾屿能抗,但扶曜怕自己扛不住,他太心疼,忍一秒都是天大的定力。
  “我去找医生。”
  温雾屿惊讶了,“你们这里还有医生?”
  “都是肉体凡胎,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扶曜说:“乡政府有卫生院,每天有医生值班。”
  温雾屿眨眨眼,笑着问:“那医生靠谱吗?”
  “不靠谱,”扶曜无可奈何地说:“就是找个心里安慰。”
  “别了,”温雾屿失笑,说出口的话不知真假,“你说两句好听的话都比那些医生有用。”
  扶曜怔愣,没听清似的,“什么?”
  温雾屿轻咳一声,说没什么,要糊弄过去,随便找了个话茬,“阿曜,窗户漏雨了。”
  扶曜拿温雾屿一点办法都没有。
  雨势越来越大,窗户漏得严重了,已经顺着墙面流到地板上。扶曜去浴室找了个塑料盆接着,吧嗒的水滴声回荡在房间里。
  温雾屿单手撑着脸颊,倦恹恹地说:“好吵。”
  扶曜心里想着事,舌尖在上颚走了一圈,他缓缓开口,说:“雾屿,我晚上给你换个房间吗?”
  温雾屿笑了笑,“好啊。”
  睡觉之前先吃饭。温雾屿掐着手指算了算,他登岛至今不足三天,正经只吃了一顿主食,还没什么油水,早消化了,如今饿得腿软。
  扶曜看着温雾屿连一根手指也懒得抬,问:“雾屿,你怎么了?”
  “饿,”温雾屿揉着太阳穴,“阿曜,有吃的吗?”
  “有,我本来也是叫你下去吃饭的,”扶曜话锋一转,特严谨,“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温雾屿起身,嘴角上扬冲扶曜轻轻一笑,“我很好养活的,什么都吃。”
  扶曜说好。
  温雾屿伸出手,柔声细语地问:“阿曜,怎么走呀?”
  扶曜牵着温雾屿的手下楼了。
  晚饭并不丰盛,扶曜太忙了,他没时间做饭。客栈名誉员工田妙妙做饭跟玩儿似的,只会往锅里倒油。
  温雾屿看着眼前的一盘蛋炒饭,油得能反光。温雾屿嫌弃了,又不能表现出来,捏着筷子挑一口吃,也不知道烟没咽下去。直到田妙妙离开,温雾屿才松着一口气把筷子放下。
  扶曜问:“雾屿,怎么了,没胃口吗?”
  温雾屿眉头皱了皱,抬手把眼前的盘子推开,“太油。”
  “太油了不吃,没油了也不吃,”扶曜揶揄他,“还说自己好养活?”
  “是啊,我能活到先现在,靠得全是意志力,”温雾屿怡然自乐,“你不给我吃饭也行的——怎么不好养活?”
  话题一聊到生死,扶曜就笑不出来了,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温雾屿。
  温雾屿不自在了,“你别这么看着我。”
  扶曜的眼神闪了闪,不那么明目张胆了,“你想吃什么?”
  温雾屿抬手托腮,“随便。”
  也就扶曜觉得他好伺候。
  十分钟后,扶曜从厨房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小碗稀饭,还有一罐子脆生生的菜头,“暂时只有这些了,明天去菜场买点菜,你先凑活吃一点。”
  不算凑活,这菜头清脆爽口,跟超市里的科技与狠活不同,全是纯天然的味道。温雾屿不挑三拣四了,就着稀饭吃了大半罐,吃完了又问:“阿曜,这是什么菜?”
  扶曜说了个名字,是方言,温雾屿没听懂,随口又问:“怎么做的?”
  “是我爷爷腌的,传家秘方,现在只传我。”扶曜狡黠一笑,“温雾,喜欢就多吃一点,家里多得是。”
  温雾屿合上罐子的盖头,“不吃了,吃饱了。”
  扶曜收拾碗筷,温雾屿不好意思只站着看,也稍微动了动手,他把筷子收起来递给扶曜,“要洗碗吗?这儿有洗碗机吗?”
  扶曜啼笑皆非,“没有,纯手动。用不着你洗,放着吧,明天有阿姨过来收拾。”
  温雾屿轻蹙地说了声好。
  外面的雨没有一点要小的样子,温雾屿估计自己住的那间房差不多已经淹了。扶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温雾屿酝酿许久,终于开口问了:“阿曜,今晚我睡哪儿?”
  “今天下午刚退房了一批人,房间还没打扫,挺乱的,不适合睡觉,”扶曜条分缕析地跟温雾屿解释:“还有几间房,但是一直没人住,大概闷出了一点霉味——我带你去看看?”
  温雾屿耸了耸鼻尖,眼角眉梢再次溢满了嫌弃,“不用了。”
  扶曜八风不动地问:“那怎么办?”
  温雾屿能被他气笑,“扶书记有何高见啊?”
  “要么……”扶曜铺垫好了,目的就出来了,“我的房间也能睡。”
  温雾屿挑眉,这事儿不能多想,他直接应了,“行,睡吧。”
  “好,我带你过去。”
  扶曜的房间就在温雾屿房间的隔壁,他们早上碰过面。
  温雾屿走路不方便,一路淋湿了雨,脚更疼了,眼睛也模糊,他在迈楼梯的时候差点摔了。扶曜眼疾手快,心里也忍到了头,直接把人搂着抱起来。
  扶曜又怕温雾屿难看,说得很轻描淡写,“以后懒得走路了就告诉我。”
  温雾屿的挫败感并没有因此消减,“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扶曜笑了笑,温润得像一片飘落而来的花瓣,“废物可不会漂洋过海,一个人找到我这里来。”
  “嗯?”
  “像个小神仙。”
  温雾屿把这句话当做了真诚的甜言蜜意,在他颅内酿下了花,于是默不作声地收下了。
  小神仙再落魄也有人捧着掌心里浇灌。扶曜把温雾屿带回房间,就放在床沿边上坐好。
  “别动。”
  温雾屿也懒得动,“哦。”
  扶曜点头,转身进了浴室,片刻过后,他端出来一盆水,一路飘着氤氲的热气。
  水盆里有毛巾,扶曜徒手捞出来拧开,眉头不眨一下。
  温雾屿心惊肉跳,“阿曜,你干什么?不烫吗?”
  扶曜摇头,“雾屿,把裤腿撩起来。”
  “啊?”温雾屿自诩见过世面,可世面在赤诚面前不堪一击,他不知所措。
  扶曜单膝半蹲,一只手掌把着温雾屿的小腿肚,他担心毛巾的热气散光了,心挺急的,“我来?”
  温雾屿:“……”
  扶曜说:“也行,你别躲。”
  温雾屿根本躲不掉。
  扶曜的指尖有无无意地触碰,激起了爽意,当温热的毛巾贴着自己皮肤时,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顺着血液侵占四肢百骸。温雾屿说不出一句话,他的眼里只有扶曜。
  “阿曜,你……”
  扶曜抬起头,笑意盈盈地问:“雾屿,感觉怎么样,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第13章 一二零三
  “嗯,舒服,”温雾屿声音很轻,“不疼了。”
  扶曜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轻声说了句好。
  温雾屿的皮肤很嫩,稍微热一点的温度就能捂红了。扶曜怕烫着他,一直控制着不凉不烫的水温。
  温雾屿突然被扶曜弄得不好意思,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腿,“阿曜,你别这样,我没那么娇气。”
  扶曜又把温雾屿的腿捉回来,“是吗?”
  温雾屿的脸倏地一红,偏了过去,不太想让扶曜看见。
  扶曜也假装看不见,他端起水往浴室走,“我再去换一盆水。”
  温雾屿从记事起到现在,只有被不断索取,从未得倒过关怀。他来去随风,后来就想通了,狗屁关爱,有没有都无所谓,他自己一个人也痛快。可是当知疼着热的体恤突然从天而降,并且来自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温雾屿在不知错所的同时,他也不知道应该给予对方什么样的反应。
  应该怎么拒绝或者怎么接受。
  扶曜没给温雾屿拒绝的机会,他重新端盆水出来,依旧飘着腾腾热气。
  “来,”扶曜捏着温雾屿的脚踝,不让他跑了,“再敷一会儿。”
  温雾屿脸皮再厚也受不住这种贴身照料,他觉得脚踝的皮肤痒,动了动,没抽出来,“阿曜,我自己来吧。”
  扶曜挑眉,他说好,手没松开,好整以暇地看温雾屿能怎么来。
  温雾屿硬着头皮伸出了手,指尖堪堪碰到水面,立刻被烫了回去,眼角猛地一跳。
  扶曜似笑非笑地问:“还来吗?”
  温雾屿吃了瘪,干脆不装了,他双手往后一撑,床铺很软,于是仰头长舒一口气,有些嫌弃,“不来了,烫。”
  还是娇气。
  挺神奇的,类似于热敷这种常规操作,温雾屿之前也试过,完全没用。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扶曜这里,效果居然这么显著。
  外面的雨还下着,温雾屿的腿疼缓解了一些,心神也没那么焦躁。
  扶曜又问了一句还疼吗?
  温雾屿摇头,说还好。这回是真的,他不糊弄扶曜。
  水凉了,扶曜随手把毛巾扔进水盆里,又推开了一些距离,他站起身,挨着温雾屿坐下。温雾屿偏头看他,弯着眼睛笑,“阿曜,谢谢你啊。”
  扶曜没接着说不客气,显得特别生分似的。他思量很久,有些话想问,又怕问出口以后,这些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又断开了。
  这么患得患失的,扶曜受不了。
  温雾屿眨眨眼,他似乎看出了扶曜的思绪,问道:“阿曜,你想问什么?”
  扶曜看见了台阶,立刻踩了上去,他不急不躁,言语间温和沉静,听着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叙旧,“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去医院看过吗?”
  “我之前出了一场车祸,腿断了又拼起来,最好的医生给我做的手术。”温雾屿扯出一个笑容,波澜不惊地说:“能恢复成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运气不错了——多多少少都会留下后遗症的,不算大事。”
  车祸这两个字轻描淡写地从温雾屿嘴里说出来,在空气中绕了一圈,于是变成具象的冲击,跨破时空,后知后觉地把扶曜也撞了七零八碎。
  扶曜被卡住了脖子似的,他呼吸不顺,浑身都疼。憋闷之下重重吐出一口气,带着滚烫的惊恐,漂浮在温雾屿的皮肤上,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温雾屿问。他眯缝着眼睛看扶曜,房间里的光线太暗了,扶曜的身形有些散,温雾屿看不太清,习惯性地伸手触碰,又在半途顿住了,“阿曜?”
  “我没事,”扶曜的嗓音很哑了,他抓住温雾屿的手指,拢在掌心捏了捏,“你继续说。”
  “说完了。”
  扶曜又问:“那眼睛呢?”
  温雾屿默了默,他不太想提眼睛的问题,含糊其辞地说:“都一样。”
  扶曜把边界感把握得很好,他知道循序渐进,所以并不会得寸进尺,温雾屿不想说,他就不会再往下问了。
  “挺晚了,早点睡。”
  温雾屿左右看看,又不自在了,“我睡哪儿?”
  “睡这里,床上,”扶曜的话语顿了顿,他抿着唇,双目微敛,“最近一直没开太阳,被子也没晒过,不过我睡相还不错,都挺干净的——雾屿,不介意吧?”
  两个人拉扯的主动权都在扶曜手里,温雾屿如果说了句介意,似乎要委屈了扶曜,怪于心不忍的。
  “怎么会,”温雾屿状态松弛,他懒洋洋地歪了歪头,“我是说——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里?”
  “地板。”
  温雾屿挑眉:“那怎么好意思啊。”
  “不用客气,”扶曜松快地说:“我大马路都睡过。”
  温雾屿也不能推辞了,“好吧。”
  客栈最不缺的就是被褥枕头,扶曜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套,就铺在床边,他屈着一条腿躺着,一只手枕在脑袋下,他睁眼看着天花板,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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