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把头埋得更深,良久后方道:“比剑伤还痛。”
上官望舒有点不舍地在他的额上落了一个吻道:“下次,我轻点。”
“下,下次!?”
“嗯。”
“王爷,真的很痛,你舍得吗?”
上官望舒失笑道:“嗯?那个不停勾引我做这事的忘忧到哪去了?”
忘忧扶额心道,要是知道这样,他打死也不开这种玩笑。
但说起来,这种感觉虽然难受,却也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来,只是可能一个失忆,一个是首次,便成了如此这般,笨拙得很。
他有种感觉,他与隐,是做过这种事的。
忘忧想到此处,不知为何有种背叛上官望舒的感觉,便拉起了被子,把头埋了进去。
上官望舒还只道忘忧是因为害羞而这样,便笑道:“好了,沐浴去,水都凉了。”
清理了一身粘稠,他们各自穿回了整齐的衣衫。忘忧的眼睛不便,不能对着镜子好好地把头发束好,便束得歪歪斜斜的。上官望舒看不过去,苦笑了一下,便让他坐下,替他重新束发起来。
忘忧淡淡道:“殿下,你不打算告诉你的未婚妻起行之事吗?”
这像极了偷情的对话实在是让上官望舒哭笑不得,是该说忘忧没有世俗的概念,还是该说,没有记忆忘忧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上官望舒稍稍收起了笑容道:“这段时间,我不是到宫中,便是回此处照料你,还未有机会告诉清妍。”他束好了头发,轻叹了一声道:“明早告诉她吧。”
“还有一事,”忘忧稍顿后道,“我住在此处实属不妥,今夜便回我的房中去。”
上官望舒知道,虽然此处是他的王府,却也难以掩盖所有闲言非语,更何况那天晚上,他虽把忘忧盖得严实地背回来,可这些天以来,忘忧未曾出现过人前,而且自己把他藏在卧室中,也让那些人有不同程度的猜想,最坏的情况,便是有人传他窝藏了什么人。
故此,忘忧回到他的卧房中去,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心里实在不甘,也不想就此放手,特别是方才与他肌肤相亲过后,便更加不舍。
上官望舒不是会被感情蒙闭之人,虽有万般不舍,却仍以大局为重,便就此,让忘忧回到他的卧房中去。
翌日,上官望舒从宫中回来后,便让下人到魏清妍的居住通报,让她前来庭院,在庭院与她道说起行之事。
上官望舒早早便在庭院中等候,魏清妍踏步前来,却在看见上官望舒时稍有却步,轻叹了一口气,方缓缓地走近到他的身旁,双膝微弯地行礼道:“清妍,见过王爷。”
上官望舒颔首微笑,做了请的动作让魏清妍坐下道:“四公主住得可习惯?”
魏清妍以衣袖掩过嘴唇微笑道:“此处依林而建,甚是幽静,且有婉奕陪伴,没有不惯之理。”
“甚好。”上官望舒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此番让四公主前来,实属有事相告。”
魏清妍放下了衣袖道:“王爷请说。”
上官望舒道:“后天,我与三位侍卫,便会动身离开檀城,需些时日方会回来,我会让婉奕看照四公主,只是要屈就四公主留守此处了。”
魏清妍作为上官望舒的未婚妻,自是不能随意走动,若是上官望舒离开此处,让她留守,确是合情合理。于魏清妍而言,上官望舒在檀城与否,于她确是没太大关系,反倒上官婉奕在,她便是欢喜的。
魏清妍面上故意露出了惋惜之情,带着些许落寞的语气道:“王爷的正事要紧,清妍自当会好好留守王府,待王爷归来,请王爷勿念。”
上官望舒微笑点头道:“嗯,有劳四公主了。”
魏清妍回到寝室后,上官婉奕便急不及待地问她是不是与自己的三皇兄有何进展,魏清妍只轻轻地微笑道:“婉奕多想了,王爷只是向我告辞而已。”
上官婉奕张大了双眼道:“告辞?什么告辞?三皇兄要到哪去?”
魏清妍摇头道:“王爷没有说要往何处,只说,后天将会离开檀城,让我留守在此而已。”
上官婉奕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看见门外的树木,思绪像是飘得很远。
她忽然展颜一笑,捉着魏清妍的手道:“清妍,我们来赌一赌,如何?”
魏清妍不明所以地轻皱双眉道:“何意?”
上官婉奕的脸色稍沉,嘴角上扬道:“我们来赌一次,若是赌赢了,我们便不再是笼中之鸟。”
第五十七章 前往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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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来到了出发前往龙谷的日子,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从檀城驾了马车离城,却在中途换上了早已备下的马匹继续前往。
忘忧的眼睛虽已把白纱取下,可视力尚未完全恢复,眼中的景象皆像是布上了一层白雾般,看不清楚,可他对众人缄口不语,故此,上官望舒等人便以为忘忧的眼睛已然痊愈,让他一同御马前行。
忘忧心知,若是随意一人知道自己眼睛的事情,定必不会让他独自御马,会让他与其中一人同乘,最大的可能,便是与云帆一起。上官望舒作为王爷,也不可能与侍卫同御一马,且长风在上官望舒眼中,是一名对自己抱有不明感情的人,更不可能让他与长风一同乘马,故与云帆的可能性便极大。
可云帆实在是缺了根筋,说不定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便会暴露些什么出来,干脆装着已痊愈的状况与大伙一同前往龙谷,也免得上官望舒对他做特别的照顾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也不习惯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
正当他们换上马匹时,身后传来了马蹄接近的声音,让众人不禁戒备起来。
马蹄声渐近,前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停在他们的不远处时,古逸安便按着配剑道:“何人?”
马车的门帘揭开,缓缓走出来的人让他们无一不惊讶万分。
那是俞壁城四公主,也是上官望舒的未婚妻,魏清妍。
魏清妍像是阑珊地下了马车,她的面容蒙上了一层薄纱,向上官望舒行了礼道:“清妍,见过王爷。”
忘忧看见是魏清妍下车,赶紧别过面去,从袖中取了早已备下的眼罩绑在蓝目之上,免得被魏清妍看见自己的异瞳来。可这样,便使得他本已不清的视目,更加雪上加霜。
上官望舒走到了她的跟前道:“四公主何以在此?”
魏清妍像是尴尬地道:“清妍斗胆,前来送行,便唤了家仆,送清妍到此处来,恰好赶上了王爷的步伐。”她从袖中取了一个锦袋,双手递到上官望舒跟前道:“这是小女求的护身符,请王爷带着前行吧。”
上官望舒微笑地接过了锦袋道:“谢谢,有劳四公主费心,此番便让家仆送您回去。”
魏清妍轻弯身子行礼,那家仆便发出了低呜的声音来。
上官望舒把魏清妍护在身后,长风与云帆则挡在他们的跟前。家仆捂着胸口,口吐鲜血,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栽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魏清妍吓得依在上官望舒的背后不敢察看,长风则走上前去,探着那家仆的气息,双眉紧皱道:“死了,口中的血显黑,怕是中了毒。”
魏清妍听到长风的话,便轻捉着上官望舒背后的衣裳颤抖了起来。
上官望舒皱着眉道:“四公主来时,此家仆有何异样?”
魏清妍闭上了眼颤声道:“没有,来的时候此人还好好的。”
左河灵道:“若是来时无异样,便怕是有人打四公主的主意。”
魏清妍讶声道:“左君主是何意?”
“有人知道四公主前来此处,在家仆身上做手脚,只是任何毒的发作时间并非能掌控之事,故此,若此家仆在路上毒发身亡,那人便会趁机对手无寸铁的四公主下手。”他轻叹了一声道:“可无论那人的目的如何,此番四公主若然独自回檀城,便也万万不可,而我们在此处,也不能走回程路。”他看着上官望舒道:“要不,把四公主也带上吧。”
上官望舒左思右想,虽不想把魏清妍带在身边,却也是没有送她回去的法子,便只有默默地道:“四公主意下如何?”
魏清妍没有放开上官望舒的衣裳,声音依旧带着颤抖道:“一切听王爷安排。”
“可马匹不够。”长风道。
一旁的云帆则笑道:“那不还简单,公主殿下与王爷同乘一马不就好了?”
除了云帆依旧在傻笑外,其余的人均心照不宣地往忘忧的方向瞟上了一眼,而忘忧则依然一脸淡然若无其事地扫着他坐骑的毛发,仿佛方才讨论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般。
上官望舒无奈地轻咳了一声道:“四公主会骑马吗?”
魏清妍轻轻地摇着头。
也是,像她这种大家闺秀哪有可能会马术,上官望舒道:“那,只能冒犯了。”
魏清妍面上一红道:“不会。”
众人踱马到了龙谷边境,便感受到龙谷的周边布下了木属性的防御咒阵,于土属性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压。可到龙谷去,便必须穿过这些咒阵,但穿过这种克土的咒阵,也会削弱他们的力量,而且对他们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影响。
在前往龙谷前,上官望舒便与左河灵相讨属性相克一事。无论龙谷的周边如何,木属性的龙谷,于土属性的他而言,必定只会拖着软软的身子进去,让旁人看出端倪来,这将会让他们此番的潜入带来极大的隐患。
左河灵玩弄着手中的折扇道:“无访,所谓金克木,木克土,只要加强你们的金属性质,中和土属性的不足,便可。”
上官望舒好奇道:“要如何加强?”
左河灵笑道:“简单,只要配上金属性的咒具便可。”
贵为整个浮生大陆最富裕的白雾林君主,所持有的咒具,是其他属地望尘莫及的,包括这种上官望舒只闻其名,从未见其身的加强属性咒具。
他们把早已备下的金属性珠子做成了玉佩饰,挂于腰间,旁人看上去,也只是一颗普通的玉佩饰,根本不会想到裹在白玉之下的,是那种能让土属之人穿过咒阵的咒具。魏清妍本是金属性,故也无需配带此等咒具来,而忘忧本是无属性状态,也无需挂着玉佩饰便能克服各种属性的相克。
上官望舒笑道:“灵的咒具,实属是救命草。”
左河灵轻笑道:“望舒,莫要告诉我,你没有想过这些,便贸然前来龙谷,换作旁人,或许我还会觉得实属鲁莽,可你,不一样。”
为便于行动,他们出发前便以名字称呼,免得招来麻烦。
“哪里,巧合而已。”
上官望舒向上官康平提出,把左河灵也拉进龙谷一事时,便已考虑到属性相克的问题,可檀城并没有解决的方法,但若是像白雾林那样的属地,便有机会有着什么法子,去克服这种困难,毕竟行商之人,必定会到不同属性的属地去,那么一两件防身的咒具,也许是有的。
可上官望舒独独没有想过,左河灵会一同前往,这让他有点失算,却也暂时不影响计划。
他们二人,一个藏得极深,一个表面不羁,却也是聪慧之人,互相理解之事,却也不一一道破,这便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他们顺利通过了咒阵,来到了龙谷的门前,也因左河灵拿出了通行令牌,便顺利通过进到龙谷之中。
他们到了龙谷其中一大户人家门前,一名老爷子像是早早便候着,向他们拱手行了礼,领了他们进到屋中去。
与其说那是一户人家,倒不如说那是里面分了许多不同院子的一座小型皇宫,比上官望舒的隐王府还要大上许多,可见这户人家在龙谷的财富是如何不俗。
老爷子把众人一直领到了中厅,那里站着一位穿着不非布料衣裳的中年人,向左河灵下跪道:“臣,古雪松,参见君上。”
左河灵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免了免了,我说了一切从简,这礼也免了。”
古雪松微笑地站了起来点头道:“是,臣......,我已命人备了房间,请公子先进内休息。”
左河灵与上官望舒分别住进了不同的别院,每个别院有着一间主卧,与数间副卧,就像是为他们的侍卫而设般。而魏清妍,则住在上官望舒的比邻,以更好地照应。
忘忧因眼睛不便,默默地跟在长风与云帆的身后,由他们领着自己前往住处,也借着他们的身影判断房间的各个位置,暗自记在脑子中。
除了魏清妍以外,众人整顿了一番,便又回到了中厅会合。
古雪松准备了两个木制的锦盒,锦盒之中放着两枚白银令牌,那白银的重量,足以维持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花销。令牌之上,刻有“谷梁”二字,文字的旁边还有一些草木的图案,上官望舒便知,此是通往拍卖会的令牌。
谷,为龙谷。而龙谷的帝君名唤梁星渊,故“梁”一字,意指皇族姓氏。那便意味着,这个处于龙谷的拍卖会,实际是由皇族在背后掌控也说不定。
他把令牌的盒子分别推到左河灵与上官望舒的跟前道:“此为拍卖会的令牌,后天便是端午,为拍卖之日,君上与上官公子可以令牌进入拍卖会。可拍卖会规定,除了持牌者以外,只能携最多两名人士进场,故此,君上与上官公子需要决定带何人进场。”
左河灵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逸安必定会随我而行,而我这边还可再携一人,望舒如何作想?”
上官望舒稍作思考后道:“我不能单独留四公主在此处,须把她护在身旁方可。那,我便携忘忧,长风则有劳灵带上,云帆留在此处作照应。”
左河灵微愣地看着面上看不出有任何波澜的上官望舒,心道:这是要同时带上正室与情人吗?
虽然长风并没有告诉左河灵,上官望舒心悦忘忧之事,只是据他平日观察来看,上官望舒时而不经意落在忘忧身上的眼神,却是无意间露出了温柔之情来,就像他看着长风的眼神一样,故此推断,不论他二人是否均心意互通,反正上官望舒的心里,确是有忘忧这个人存在的。
上官望舒考虑若是在拍卖会中发生何事,以忘忧的身手,自保肯定不是问题,长风与左河灵相处了一些日子,自然也对他的事情有所了解,带在身旁,总是好的。若然发生了何种危险之事,他便会护着魏清妍,而忘忧,则只需护着自己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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