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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09:05:17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朱祐樘对爱妻宽容一笑,却不容置喙地摇头,“士大夫可杀不可辱,更何况他们本就无错,为何要责罚他们?”
  张皇后也就是抱怨,见他有些不悦,立时又娇笑着把话题扯回儿女身上去,“前两日照哥儿去看了弟弟,小小的人哪里知道分寸,竟然把海棠糕往弟弟嘴里塞,幸好炜哥儿刚用了午膳吃不下,不然还不知被照哥儿折腾成什么样呢。”
  “哈哈,兄友弟恭本是好事,勿要怪他,与他说下次勿要再犯便是……”
  此时此刻兄友弟恭的两人正大眼对小眼,朱厚炜心内无比崩溃——如今朱厚照虚岁正是七岁,这个历史上有名的顽主正处于七岁八岁狗也嫌的年纪。
  因上次差点把二殿下噎死,今日朱厚照周边围了五六个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哪怕他手微微一动都有人出声拦阻,生怕一个不查再度酿成惨剧。
  朱厚照这个岁数已经颇厌恶旁人管教,看向宫人们的眼神颇为不善,恨他们多管闲事,害得自己不能放开手脚陪弟弟玩耍。
  他年纪小小,即使努力做出凶狠的眼神也不见多少威仪,倒像是个奶猫学老虎,徒增滑稽,朱厚炜觉得好笑,也便真的笑出声来。
  这段时日用了多少法子也没把他逗笑,朱厚照还是头次见弟弟笑,喜不自胜,“弟弟弟弟,我是你哥哥,快叫哥哥叫哥哥!”
  朱厚炜本不想认这么个小屁孩做兄长,可转念一想,若不就范,他恐怕还会日日前来聒噪,还不如遂了他的意,兴许他腻烦了便还自己个清净,于是乖乖道:“哥哥。”
  朱厚照欢呼一声,竟伸出双手拎住他衣襟,想将他抱起来,惹得周围奴婢一片惊呼。
  朱厚炜被人抓住命运的后脖颈,只觉喘不过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心想自己上辈子是积劳成疾倒在工作岗位上,还算得上英雄,如果这辈子死里逃生被他掐死了,那简直再窝囊不过,不由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放手……”
  朱厚照见他面色不对,赶紧放手,几乎是同时,有七八只手一起向朱厚炜伸过去,上上下下摸索一遍确认他平安无事。
  正当朱厚炜欲哭无泪时,救星驾到了,略带着薄怒的声音传来,“都是怎么伺候的?”
  宫人们哪里敢说太子殿下的不是,纷纷跪了一地,求饶不止。
  朱厚照倒也诚实,“爹爹,是我和弟弟玩,下手没个轻重,差点伤了弟弟,不怪他们。”
  朱厚炜想起史书中读到的正德帝,就算如何好色昏庸、如何任性混账,有一个优良品质却是从未变过的,那便是真诚和坦荡。
  朱祐樘本就性情宽和,当年万贵妃杀母之仇和凌虐之恨,他都能如圣人一般宽恕,何况本就无过错的宫人?于是听闻朱厚照此言,他也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了。
  “爹爹。”朱厚照是和他没大没小惯了的,见他消气,也便扑到他的怀里,撒娇道,“方才弟弟叫我哥哥,我想抱抱他,下手才重了些,日后再不会了!”
  他好歹也有几分急智,一见朱祐樘神色缓和,拉过一旁的弟弟便道:“儿有证人!”
  朱祐樘忍俊不禁,就见一旁朱厚炜小小一个人端肃点头,神情再正经不过。
  两个儿子都活泼可爱,为人父的哪里还气得起来,朱祐樘心都化了,哪里还能与他置气?便点了点他的鼻子:“上次是喂弟弟海棠糕,这次是失手勒住了他,事不过三,日后万不可这般没个轻重,你是兄长,是要保护、照顾弟弟的,听懂了么?”
  朱厚照重重点头,“儿明白。”
  见父亲满意点头,到底又忍不住嬉皮笑脸道:“臣领旨。”
  恭送御驾后,朱厚照回过头来打量自己这个弟弟,显然也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他的眼眸更像张皇后一些,眸色是浅于常人的棕色,此时那双眼闪闪发亮,“你倒是个讲义气的,你放心,以后你遇到麻烦,哥哥为你做主!”
  他是太子,只要活过皇父,就是无可争议的皇帝,他现在约莫不知何为金口玉言,也不知这几句话的分量吧?
  人人都说君无戏言,可人人也都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越有钱有势的男人越不可信,皇帝作为天下至尊,嘴里说出的话,更是一个字都信不得。
  不信,大可以去问问淮阴侯岳武穆还有本朝的忠肃公。
  就像眼前的朱厚照,也一定曾对垂死的父皇允诺过要听辅臣们的话,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但这个年纪的朱厚照也不过是个孩子,他还不知道誓言的分量可以重如泰山,亦可微如轻羽。
  于是朱厚炜与其父肖似的墨色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与朱厚照对视,稚嫩的声音一字一顿,“我信哥哥。”
  你不背诺,我定不背弃。
    ***
  忠肃公:于谦
  
 
第四章
  十二月初五是朱厚炜的生辰,为庆祝他病愈,帝后特地为他在谨身殿设了中宴,规格较东宫千秋俭薄两成,也并未大宴群臣,只请了勋贵外戚。
  因是寿星,朱厚炜被打扮得极为喜庆,不论短袄风帽均是正红,就连围涎亦是大红的,被乳娘宫婢们抱去殿上时,远看就像是一朵彤云飘了进来。
  好不容易在垫着褥子的座上坐定,朱厚炜这才有精力左顾右盼,虽是中宴,可来的人也着实不少,似乎坐席已排出大殿之外。以他目前的目力,只能分出前头几桌菜肴丰盛些,有五盘果子、四色菜、一碟点心、一碗面、三盅酒。
  “怎么二殿下也有想吃的?”晏清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菜,不由得打趣道。
  朱厚炜摇了摇头,抿嘴笑笑。
  “从前人人都说太子殿下聪明绝顶、弓马娴熟,如今看二殿下病愈后,也是冰雪聪明、举止有度,这不仅仅是娘娘的福气,也是娘娘教子有方,有孟母三迁、岳母刺字之德。”说话之人未过而立,油头粉脸,说的是好话,口气却分外油滑轻浮。
  张皇后一听此言,笑颜如花道:“还是小弟会说话,赏。”
  朱厚炜实在想不起这舅舅在历史上留下过什么丰功伟绩,但有明一朝,外戚横行无忌者众、建功立业者稀,这舅舅观其行止,显然是前者,再看朱祐樘满脸宠溺地看着张皇后,对小舅子也是和颜悦色,朱厚炜纵然心内不喜,也只能暗自忍耐。
  “许久不见二妹妹,听闻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利,如今可大安了?”朱祐樘的目光在堂下逡巡,落在一气度娴雅的华服美妇身上。
  那美妇闻言双颊却飞上一抹薄红,偷眼去看身旁英俊秀挺的青年文士,“谢皇兄垂爱,我……”
  她吞吞吐吐,朱祐樘怕她有难言之隐,也不知是否该继续追问,幸好解语花张皇后适时低声笑道:“圣上千好万好,就是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家,永康公主这是有了。”
  朱祐樘惊喜道:“朕未记错,二妹妹去岁才生下二哥?”
  永康公主羞涩点头,张皇后又娇笑道:“人家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圣上是圣人多忘事,去年我想着若是二妹妹得个姐儿,干脆和咱们炜哥儿凑成一对,结果被圣上好一顿数落,如今可算全忘了。”
  朱厚炜心下了然,心里知道去年张皇后怕不是动了为自己冲喜的心思,可以朱祐樘的仁心仁术,别说是亲外甥女,就算是草头百姓也万不忍让人家姑娘守活寡的。再说明代皇子妃驸马多出自平民积善之家,鲜少再与勋贵联姻,张皇后怕也是病急乱投医,未想到这一层。
  朱祐樘显然也未真的怪过她,如今只无奈笑叹道:“你啊。”
  张皇后假模假样地用罗帕拭去不存在的泪,又笑着对永康公主遥遥举杯,“结果那日崔驸马着人来报喜,道又是个哥儿,妾这挂落算是白吃咯。”
  她巧笑倩兮、言辞戏谑,坐的近的几桌勋贵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其间有一年纪稍长的贵妇笑道:“放在民间这般阴差阳错,都是改指腹为婚为义结金兰,如今已是至亲的表兄弟,倒是不需这些虚礼了。”
  “淳安长公主所言极是,二殿下真龙之子,又是太子同胞手足,犬子卑小、何敢高攀。”永康公主同座的崔驸马不卑不亢道。
  先前从宫人闲谈中,朱厚炜也无意听到本朝公主俱选庶民子貌美者尚之,不许文武大臣子弟得预,而永康公主尚的崔元,即使在以样貌取胜的驸马都尉中容姿亦是佼佼,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朱祐樘显然和这个妹妹关系不错,闻言笑了笑,“既是朕的亲外甥,哪里来的这个卑字?朕自小常觉深宫寂寞,皇子们身边连个玩伴都无,太子比炜儿颇长几岁,又课业繁重,就算是兄弟,也不常见面。朕看待他们开蒙,便让二哥儿入文华殿做伴读,二妹妹可愿割爱?”
  虽不如满清对皇子的教育达到严苛的地步,但明代对皇子教育也极其重视,太。祖曾说,“朕诸子将有天下国家之责,必因其材力,各俾造就”,故诸皇子均由当世大儒尤其是翰林们教授,比起寻常勋贵人家延请的座师,自是天上地下。
  崔元自己就是太学生出身,又以博览群籍、善诗书闻名于世,自然知晓其中分量,当即便喜不自胜地拉着永康公主谢恩了。
  虽不知这个崔家老二原先的人生轨迹如何,但自己幸存并有了伴读,无疑已经改变了他的人生,除去照看皇子的乳娘宫婢,这个崔二应该是被自己改变命运的第一人了。
  朱厚炜思及此处,抬头看朱祐樘,“爹爹,表弟叫什么?”
  小小的人却老爱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朱祐樘嘴角又扬了起来,不由看向崔元。
  崔元赶紧回道:“谢二殿下垂询,犬子名崔骥征。”
  张皇后适时补充道:“从马之骥,征人之征。”
  先前忙着和其他勋贵子弟玩闹的朱厚照不知何时也回到座上,一听便卖弄道:“‘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好名字。”
  看来侍读讲官刚说了论语和毛诗,众人吹捧不提,朱祐樘也颇为满意。
  朱厚炜看着崔元附和的神态,心中却觉得这征怕是征兆之意,应是此子聪慧有千里马之征兆,只是从此后怕只能跟着朱厚照这几句话解读了。不过想到伴读聪明些总归不是坏事,朱厚炜便也抿了小嘴,静静地听旁人叙话、汲取有用信息。
  他却不知寻常婴孩,有多少能耐着性子坐满一整个筵席,甚至还能适时插话?他这不哭不闹的沉静模样也入了不少人的眼,最后再私下叹一句,再聪慧不凡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个诸事做不了主的藩王,别鱼肉乡里、为害一方就已是谢天谢地,至于什么前途抱负,那还是免谈吧。
  不管众人如何各怀心思,不可否认朱厚炜在大明王朝的首次亮相效果不错。
  
 
第五章
  正如朱厚照近来四处显摆的那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所言,小孩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朱厚炜便四岁了。
  尽管张皇后觉得他年小体弱,想将他再拘在宫里将养,不知是他早慧的印象深入人心,亦或者朱厚照每日进学辛苦,嫉妒弟弟整日无所事事,总归在太子的强烈要求、朱祐樘的欣然默许、皇后的百般无奈之下,朱厚炜要开蒙了。
  大明太子和普通皇子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比如朱厚照八岁就出阁读书,由大儒教导,而朱厚炜出阁必须等到十五岁,此后才能得到俸禄。在此之前,大多数皇子童年均由后妃以及宦官代为教育,只有较为受宠的,才能提早出阁或者有翰林额外教导。
  毫无疑问,朱厚炜作为现存唯二的皇子,自然也能享受此等殊荣,听闻朱祐樘为他挑选了两个德才兼备的年轻进士,日后待他就藩,这两个进士极有可能会随他离京,成为王府长史。
  一想到两个年轻俊彦因为自己再无可能入阁拜相,失去仕途通天正道,朱厚炜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他的伴读人选早已定下,待过了六周岁便会送入宫内,于是在见未来几年的师父们之前,朱厚炜只有一件事要做——为自己挑选两个贴身小太监。
  作为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好青年,朱厚炜对太监这个群体可谓心情复杂,身体残缺大多数时候都会导致心理变态,故而从东汉以降,唐与明宦官之祸登峰造极,除去蔡伦、郑和、怀恩等寥寥无几的贤宦,宦官专权对中华文明祸害远大于贡献。
  远的不说,过去的明英宗宠信王振,搞出了堪称国耻的土木堡之变,未来的明武宗可不就是宠信刘瑾,弄得吏治腐败、朝政黑暗。
  殷鉴不远,就算做个咸鱼藩王,他也不想将什么十常侍八虎之流放在身边。
  显然觉得儿子选贴身太监此事不小,张皇后竟然亲自驾临撷芳殿,见殿内冷冷清清,朱厚炜小小一个人在宫婢乳母的簇拥下显得格外孤单,不由叹了口气——撷芳殿是皇子居所,前些年热闹场景犹在眼前,如今朱厚照长居东宫,正经皇子只有朱厚炜一个,她与朱祐樘子嗣还是单薄了些。
  朱厚炜礼数周全地行了礼,才到张皇后身边站定,“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好意思让娘亲自过来?”
  张皇后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现在你还小,怕是不懂其间厉害。日后你自己也要就藩开府,彼时就晓得身边得用之人是何等重要了。今日你哥哥本想跟着一块来,可巧碰上儒师日讲和骑射考校,便不来了。”
  虽对她和朱厚照用人眼光深表质疑,但她一片慈母之心和朱厚照友悌之义还是让朱厚炜心里一暖,于是便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谢母亲和兄长为我筹谋。”
  张皇后笑着摸摸他头,“本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说话间,外头有几个太监匆匆而来,其中有一人服色似乎还是个大太监,只见此人文质彬彬,并不如多数太监那般谄媚。
  “高公公。”张皇后对他也很是客气,还对朱厚炜解释道,“圣上常说,从前在东宫时,高公公对他的课业最为关心,每日侍讲官走后,都陪着圣上复习到深夜。”
  高凤谦逊道:“圣上笃学不倦,老奴不过是帮着磨墨掌灯罢了。”
  “不必过谦,谁人不知当年内书堂里高公公论学问无人能出其右,多少翰林怕都不如呢。此外高公公用人眼光颇为毒辣,让高公公为你掌眼,圣上与本宫也就能放心了。”
  朱厚炜至今也未搞清楚太监的具体职级,只知高凤如今在司礼监,来为他挑内侍,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便也客客气气地对高凤道:“有劳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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