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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09:05:17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就这么一直撑到了张氏兄弟伏法那日,朱厚炜本人并未前去,而是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偶尔抬眼看一下日头。
  “陛下,”张永默然上前,“今日太后企图咬舌,幸而被拦下了,如今仍不食水米……”
  担心东厂和宫内原有的内侍和她勾结,朱厚炜专门重新选派了最精干的女官守在张太后身旁,不论想如何寻死,都有人将她客客气气地拦下来,不肯吃东西便强灌下去,再让太医院佐以名贵药材,别说是想死,就是想病也没那么容易。
  讥讽一笑,朱厚炜淡淡道,“太后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她还有力气在这里折腾,而齐春柔他们,就连好好活着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可他不会杀了她,不仅是碍于孝道,更重要的是他深知,有时候,活着远比死了痛苦。
  就在此时,远远听到一声炮响,朱厚炜抬眼看出去,果然殿外日晷指向了正午。
  曾经不可一世的二张眨眼间人头落地,不知会让多少人胆寒。
  他们的血还没有凉透,奉旨前去清查皇庄的夏言回来复命了。
  朱厚炜看着手上的报告发愣,他知道皇庄之害,却想不到竟然到了如斯地步——从刘瑾开始,武宗的那些爪牙便巧立名目,打着皇庄的旗号肆意侵占官民田地,又引得勋贵们上行下效,比如武宗继位一月,便建了七处皇庄,到他死前,这个数量增加到了三百,占了整个京师八府官民田总数的七分之一。
  “其实早在正德前,此弊便已相当严重,”夏言沉声道,“洪武年间,全国耕地八百五十多万顷,征收税粮两千九百多万担,到了弘治十五年,官民耕地变成四百二十多万顷,征收税粮近两千七百多万担。”
  “也就是说,这些年皇庄及各高门吞掉了官民田四百多万顷,而缴纳的税额反而减少了两百多万担。”朱厚炜蹙眉道。
  “不仅如此,这些皇庄向农户征收的银租极高,每亩要五六分,甚至一二钱,佃户之苦,难以想见。”
  朱厚炜看着夏言刚肃面容,笑了笑,“能想到平民生计,甚是不易。朕和你交个底,朱姓已有天下,还和庶民争利,有违天和。而且最后难道真的都进了天子内库?还不是被那些守备、宦官以及他们的爪牙层层盘剥。上不增税赋,下蠹国害民,这皇庄,朕定然是要废掉的。”
  能让皇帝清退一部分侵占的民田,已是夏言的终极目标,而皇帝竟然提出罢除皇庄,这远远超出了夏言的预想,当即跪伏在地,“陛下圣明!”
  朱厚炜揉了揉额心,“你有所不知,司礼监中真的有人拿国库缺银来说事,须知皇庄产的,能有一分一厘进国库么?呵,先前朕让刘指挥使和骥征他们裁撤的锦衣卫冒滥旗校几万人,每年能省下数十万粮食,他们哭天抢地,又是哭先帝又是哭太后的,当朕不知道,冒滥的这些人不都是他们的徒子徒孙?”
  夏言适时道:“不仅锦衣卫,五府乃至于工匠杂流,数量都极其惊人,臣先前粗略考据过,恐怕有十五万人。”
  朱厚炜一惊,“那岂不是一年要浪费禄米一百多万石?”
  他起身,在殿内转了几圈,恨恨道:“吏治、吏治!”
  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了自己那些朱姓亲戚,有明一朝,子子孙孙繁衍无尽,有钱有势的近支亲王,良田千顷、鱼肉百姓,而那些远支辅国将军一类,地方财政根本无力负担,便屡屡拖欠禄米,陷入贫寒困窘的境地。由于对宗室限制甚多,不事生产、难以营生,甚至有亲王的曾孙为了吃饱饭,最终四处滋事,只为了吃一口牢饭这般的惨剧发生。就算是万历年间开始放松了对宗室的控制,允许科考务农,整个大明也只有一个朱姓皇室考中进士,而后来为了仕途,不得不依附魏忠贤,何其黑色幽默。
  朱元璋开国时的小农思想,不仅让整个大明背负上一群不事生产的蛆虫,也害惨了这些只能张嘴等饭吃的龙子凤孙。
  “一事不烦二主,”朱厚炜按下焦躁和忧虑,“查勘皇庄的事,还是交由你来做。先将侵占的全部还回去,朕会慢慢将皇庄管庄太监换一遍,待朕肃清其间的关节之后,再罢除皇庄。”
  “还有勋戚田土……”夏言轻声提醒。
  朱厚炜走回案边,亲自铺开黄绢,“此番张氏的罪状,朕会将侵占民田和盐引放在第一条,颁布天下,之后若是有宗室落罪,朕也会如此办理。在朕派出钦差清查之前,朕会给他们一两个月的时间,自愿退了的、数量不大的,可既往不咎,数量大的,可略微轻罚,而如果冥顽不灵的,就别怪朕不念亲戚之谊了。”
  他看着这个历史上命运跌宕的嘉靖宠臣,亲自取了个手幅,写下几个字,“但凡能为民请命的人,朕都会重用,你很好。”
  夏言谢恩接过那手幅,只见御笔圆融方正——慎终如始。
  
 
第十七章
  张氏兄弟的头颅显然有些用处,先后有些勋贵主动退了侵占的民田,朱厚炜对了对名单,发觉和那日观刑的重合度极高,颇有些黑色幽默。
  当然,也不是所有权贵都如此知情识趣,崔元就在某次朝会后觐见,委婉提及近来不少公主都曾过府,请永康大长公主代为周旋求情,能否不清退田亩。除此之外,那些功臣勋贵、历代外戚,都托了各种门路,想要网开一面。
  朱厚炜对此隐而不发,只是但凡有主动清退的,立时派人前去查勘,多退少补,若是核对无误的,就会赏一颗白菜,让不少人绞尽脑汁都不明其意。最后有人问了太傅靳贵,才明白其中真意——白菜色青白,寓意清白,又有粗菜淡饭,俭以养廉之意。
  与此同时,朱厚炜下了一道诏书,后宫并无嫔妃,不再进内侍,严禁民间自宫求进,违者轻则充军、重则处斩。明朝宫廷每过几年一次选用千名宦官充为宫禁中主要的劳动力,为了填补这个缺口,朱厚炜便转而在江南采选女官,并明文规定,女官到了二十五岁可自由出宫,任何人不得阻拦。
  而先前宦官独有的批红的权利,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朱厚炜悄然取缔,由于担心此举引起宦官反弹,朱厚炜一方面让牟斌为首的锦衣卫入宫宿卫,另一方面,从郁寿孙处得到了齐春柔留下的物什,打开一看全是包括张永在内权宦们的把柄,事情瞬间便好办了。
  不过李芳殷鉴不远,有些常年跟在自己身边,劳苦功高且知晓不少秘辛的内侍,还是要安抚好。
  “丘聚,”这日晚朝罢,朱厚炜招手,“先前你不是说想寻个义子承继香火么?朕先前托骥征帮你物色了几个,明日准你一天休沐,你去挑个合眼缘、品行良善的。”
  丘聚大喜过望,“谢陛下。”
  第二日晚,丘聚乘兴而去,却败兴而归,虽强笑着干活,但整个人都是闷闷的。
  朱厚炜叹了声,取了两个酒盏,倒了酒,“今日并无旁人,你我一同长大,却鲜少谈天,很该补上。”
  丘聚推辞一番,也便在他下首坐下。
  朱厚炜蹙眉,“我看你心情不畅,怎么,骥征为你寻的嗣子不好么?”
  “孩子虽只五六岁,但看着聪明伶俐,目光澄澈,举止守礼,很是不错,崔同知用心了。”丘聚苦笑,“令臣难过的是另一桩事,但说出来,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笑话。”
  朱厚炜为他添酒,“我从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再说我从前痛哭流涕的时候,你也没取笑我啊。”
  丘聚将酒饮尽,闷声道:“臣带着几个内侍骑马路过几个村子,惊讶地发现有人伏击,一开始以为是盗贼,想不到却是躺在地上撒皮耍赖的乞丐。臣本想给他们点银子便算了,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发现我们来自大内的,竟然扒着马头求臣带他们入宫。这时臣才知晓,他们都是自行或是被家人阉了的阉人,由于未被选中入宫,又被家人抛弃、世人不容,只能结伴劫掠,世人称之为阉丐。”
  朱厚炜一直静静听着,适时插嘴道:“京畿河北一带,自宫成风。”
  魏忠贤不就是这么入宫,从而青云直上的么?
  “最可怕的是,竟然有人叫来了一个村里的半大孩子,看着已经十岁出头,但已经被他父亲阉了好几年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臣带他回去……”
  朱厚炜听得心中也很不好受,“先前的王振、刘瑾,现在的张永,你羡慕么?”
  “身为阉人却能威震朝野,让百官臣服,甚至以阁老为义子,谁能不羡慕?”
  朱厚炜轻轻道:“那如果能重来一次,不净身做一个乡野农夫,你如何选?”
  “陛下这话问的,”丘聚自嘲一笑,“如果能吃上饱饭、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我当然做农夫,可如果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日日被那些老爷们驱逐奴役,那我还是宁愿舍了男人的根本,做个大太监。”
  朱厚炜拍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对,若是朕,也会这么选。你也是在内书堂读过书的,这世上固然有蔡伦郑和包括先前的怀恩公公,可也不乏赵高、十常侍、刘瑾之流。于国家,内侍专权无益,阉人太多,也影响了添丁增口。于个人,要是能有尊严地生活,谁又愿意自残形体为奴为婢?所以朕有个不切实际的野望,那就是在朕百年之后,朕治下的大明,至少是一个只要辛勤劳作就能吃饱穿暖,哪怕到了饥荒之年也不需卖儿鬻女、易子而食……”
  丘聚含泪道:“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陛下想减少宦官数量,让更多的青壮年男子可以务农从军、滋生人丁,陛下也想削减宦官权力,防止出现下一个刘瑾。只是陛下可想清楚了,若是没了东厂司礼监,谁来制衡锦衣卫和内阁呢?”
  朱厚炜叹了口气,“制衡到了最后,便是党争,强如汉唐皆难以幸免,那为何我大明就能独善其身呢?党争之痼,就是百年之后也是无解。冗官冗员,固然有些是帝王任性,但不可否认,有些正是为了分权和制衡。具体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但是我已经决定,不仅是太监,宫女的人数我也要大幅削减,没必要为了伺候我们一家子,搞得几万人肢体残缺、骨肉分离、老死宫中。”
  “陛下打小心就软,主子里除了您,谁还把咱们当人呢?”丘聚擦了擦泪起身,“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臣没啥别的本事,也不想像巴图鲁一般出去闯荡建功立业,就想陪在陛下身边,多个人说说话也好啊。不然,陛下过的也太苦了。”
  丘聚偷眼看看朱厚炜,壮着胆子道:“要是陛下身边能有个位高权重、文武双全、玉树临风、忠肝义胆的人……”
  见朱厚炜面色一下子又晦暗了下来,又小声嘀咕道:“要是能更知冷知热点就更好了。”
  朱厚炜看了看窗外月光,向来坚毅的双眼中满是迷茫,“如今我有载垠,有万兆黎民,夫复何求?其他的,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第十八章
  十一月初六晚,朱厚炜在养心殿后殿内,一边看着朱载垠爬来爬去,一边与十二监、六局的太监女官,商议如何精简后宫人员,正在相互扯皮之时,刚刚升任都知监掌印太监的丘聚匆匆入内,低声道:“内阁阁臣及锦衣卫指挥使刘镇元求见。”
  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了,朱厚炜立即起身,整了整衣冠便往前殿而去,“他们可透露只言片语?”
  丘聚垂首,“听着像是安陆那边的事。”
  朱厚炜加快了脚步,“与钦差有关?”
  也不需丘聚回话,转眼间他们便到了前殿,朱厚炜不耐地免了礼,蹙眉道:“夤夜觐见,可见有不得了的要事。”
  杨廷和沉声道:“禀陛下,兴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反了。”
  “清君侧?”朱厚炜挑眉,“要清的是谁?”
  在历史上本该去安陆册封朱厚熜的梁储迟疑道:“难道是咱们?”
  “显然不是,陛下励精图治,身边并无幸臣,应当是他寻个由头、胡言乱语罢了。”孙清摇头,心中却道君侧除了崔骥征,难道还有旁人吗?
  朱厚炜的目光定在杨廷和身上,“杨首辅,你如何看?”
  杨廷和缓缓道:“臣以为邸报消息有误,兴王虽反,但打的旗号绝不是清君侧,恐怕是先帝或是太后……”
  朱厚炜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先前便讲了许久的话,只觉口干舌燥,可真的把杯子端起来了,却发现杯中茶水微有涟漪,朱厚炜不动声色地稳住了手,将茶水饮了,气定神闲道:“可有钦差们的消息?”
  “我朝对藩王护卫约束甚严,宁王府自开国绵延至本朝,朱宸濠又卧薪尝胆十年,麾下仍多为乌合之众,”蒋冕笃定道,“兴藩不过两代,兴王仍是稚子,如何能成大事?”
  朱厚炜蹙眉看向孙清,“先生是否还记得,彼时衡州之围有兴王府的影子,而之后那些溃兵去向何处?”
  孙清一愣,“大部分为巡抚收编了,是否有漏网之鱼,臣并不清楚。”
  朱厚炜按了按额心,“不重要了,关键是他如今已经反了,其一,调动兵马前去平叛,其二,将先前查明的兴藩罪证昭告天下,其三,请他祖母邵贵太妃走一趟,劝劝他。”
  前两条不意外,第三条倒是让其余人都是一惊,朱厚炜勾起唇角,“谋划了三代人,眼见就要功成,难道不该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么?”
  邵宸妃确实是个人才,早在成化年间,若不是泰山地动,朱佑樘立时被废,她的儿子就成了太子;弘治年间,在宫中暗自结交张太后,让这个蠢妇为其所用;正德年间,武宗无嗣,皇位直接落到了她孙子头上。
  前提是,没有朱厚炜这个变数。
  “诸位还有什么法子,畅所欲言。”朱厚炜本以为经过先前的事情,早已经物我两忘,想不到听闻这个消息,仍是乱了分寸,可笑的是,口口声声至公无我,但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兴王谋反,而是崔骥征的安危。
  到底是个俗人。
  梁储沉声道:“陛下先前严惩张氏、清退皇庄,恐怕招了不少皇亲勋贵的忌,此番兴王造反,正合其意,不得不防。”
  “梁阁老说的甚是,”刘镇元附和道,“臣已经急令各藩地锦衣卫小心留神,若有异动,即刻上报。请陛下恩准,能否便宜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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