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09:05:17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突然朱厚炜感觉手心微热,再一看崔骥征竟执起了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
  头脑一懵,朱厚炜哪里还能分辨出他弹得是什么,傻愣愣地看着崔骥征,后者也跟着一呆,但仍是忍着羞恼重写了一遍。
  这次朱厚炜凝心聚气,倒是读了出来——广陵散。
  就在此时,囚室内一声尖厉怪笑,宛如夜枭。
  
 
第二十一章
  这笑声过于凄厉,在场众人都觉得头皮发麻,丘聚怒喝道:“大胆,见到圣上为何不跪?”
  朱厚熜止了笑,冷冷地看过来,即便在如斯境地,却仍有一番威仪,“罪臣只有一条腿,便是想跪也无能为力,请陛下恕罪。”
  虽阴阳怪气却不失风度,朱厚炜自问两世在他这般年纪均无如此定力,禁不住多了几分佩服,便抬手按住丘聚,“嵇康一死,这世上便再无广陵散,不知你的曲谱从何而来。”
  似乎觉得他的寒暄可笑,朱厚熜往后靠了靠,微微扬起下巴,“成王败寇,陛下不必与我这将死残废虚与委蛇。”
  崔骥征淡淡道:“据闻宁献王所著《神奇秘谱》中载有广陵散四十五段,奏之‘纷披灿烂,戈矛纵横’,而除去宁王府,便只有大内藏有数本。从前鲁王曾以千金求取,都被朱宸濠婉言谢绝,想不到对兴王殿下却大方得很,竟连祖传曲谱都慷慨相赠,真是交情匪浅。”
  朱厚熜勾唇一笑,“是啊,若无默契,哪里有衡州之围呢?”
  竟是一点都不想含糊,什么都认了。
  朱厚炜看了眼一旁成竹在胸的崔骥征,决定先暂时观望,端看这朱厚熜到了这一步,还打算如何垂死挣扎。
  “兴献王,宁献王……”崔骥征咬文嚼字,“聪明澼哲曰献,倒是个极好的谥号,可惜却不太吉利。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宁藩、兴藩,最后都落得个因罪除国、断子绝孙的下场呢?”
  朱厚熜也不恼,淡淡道:“技不如人耳。”
  朱厚炜静静地看他,缓缓道:“我今日来,并非逼你认罪,也非奚落你,只是想将几件不清楚的事问明白。之后,自有大明律来处置你。”
  “圣天子无所不知,竟然还有陛下不清楚之事?”朱厚熜苍白面上满是讥诮。
  朱厚炜心平气和,“皇帝本就是普通人,而但凡是人,便不可能全知全能。我看你气色不好,也只问你三个问题,得到答案我便走,不会再打扰你。”
  “愿闻其详。”兴许得个清净的诱惑太大,朱厚熜倒是难得配合。
  “其一,孝宗皇帝之死,与邵氏可有关系?”
  “他自幼体弱,我祖母不需做些什么,都是个短命鬼了。”
  “其二,刘瑾、钱宁、江彬等人,到底有多少是邵氏的人?”
  “呵,他若是心志坚定,不论是什么人都没法将他带坏,秉性如此罢了。非要说,当时在为皇子选伴当时,我祖母做了点手脚,将最顽劣的几人混了进去,其中便包括了你身后的丘公公。”
  “其三,武宗中毒而死,毒到底是邵氏下的,还是张氏下的?”
  “重要么?孝宗皇帝生母早逝,他的妻子,本就是我祖母为他千挑万选的,自然同心同德。”
  所以根本不是邵氏拉拢了张氏,而是张氏能够成为东宫太子妃、后来独霸后宫的皇后,原本就离不开上一任后宫掌权者邵宸妃的首肯。
  朱厚炜轻声道:“我都明白了,多谢。”
  “他们这一系害你父兄,你还要谢他?”崔骥征不可思议地看他,“叫你一声圣上,你便要做圣人么?”
  难得的僭越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灵动,只可惜此时并非心猿意马的时候,朱厚炜耐心道:“我谢的是,他总算让我知道真相。”
  “既如此,罪人也有三个问题想问圣上。”朱厚熜扶着墙,强撑着起身,一点点挪到铁栏杆边。
  “请。”
  “其一,你为何不亲征或是调兵平叛,刚登基,不是立威的好时候么?日后说起来,也是一项武功。总比差遣锦衣卫刺杀落人口实好吧?”
  朱厚炜摇头:“我并不在意身后名,大动干戈死人无数更劳民伤财,没必要因我皇族骨肉相残,坏了百姓的生计,自然是影响越小越好。而锦衣卫自设立之初,便有刺杀之职,骥征又是钦差,正好便宜。”
  朱厚熜狠狠皱了皱眉,显然被这声“骥征”恶心得无以复加,“其二,祖母曾言,二皇子二岁大病那次,当时已经没了气息,而后突然醒转,再之后,原先两岁都不声不响、不动不跳的痴儿竟然行动自然、言辞流利,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敢问陛下如何解释?”
  朱厚炜挑眉,“修道之人却不论怪力乱神,也不知你修的是什么道。坦白说,年代久远,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兴许是陡然开窍,总之我一醒来便什么都会了。”
  “你没听说过天降圣明么?”崔骥征没好气道。
  朱厚熜定定地看着朱厚炜,目光中带着一些虚张声势的支离破碎,“其三,你打算如何处置兴王府众人?”
  这个问题朱厚炜曾深思熟虑过,只是如今又有些不确定了,“只诛首恶,其余人等根据其罪行大小分类处理。”
  “那女眷呢?”朱厚熜神经已十分紧绷,乃至于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朱厚炜沉吟道:“邵氏、蒋氏都是要分别定罪的,其余宾客女眷若无太大牵扯,朕绝不会杀他们。”
  至于按律法或是旧例,幽禁凤阳还是充入教坊司,这可就说不准了。
  朱厚熜本想开口,可又想起什么,最终仍是那副冷淡脾性,“都死了好,反而干净。”
  他越是表现出对他们的眷恋,就越会引起皇帝的反感,而越对他们冷漠处之,才更能得到些许皇帝垂怜的机会。
  朱厚炜又何尝不知他的用意?
  “教坊司、圈禁凤阳,还有……”朱厚炜顿了顿,“不论男女,逐出宗籍,发配海外屯垦,且三代之内朝廷会派兵轮守监视,十代之内,不得经商出仕。你会如何选?”
  朱厚熜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选择,急切而谨慎道:“海外是指?”
  “澎湖,琉球、满剌加等。”
  朱厚熜几乎未有迟疑,“我选第三条,君无戏言!”
  “一言为定。”
  言尽于此,无话可说。
  朱厚炜再不看这些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族人,转身快步向外走去,还有十余步时,他转头对崔骥征道:“除夕只有我和载垠父子二人……”
  “不知再添一双筷子,内库可吃得消?”
  “那你可得少吃点。”朱厚炜朗然一笑,举步向上爬去。
  他们一前一后,相携走向光明。
 
  
【第十卷:鼎新】
  
第一章
  正德十六年的最后一日,兴王朱厚熜于诏狱自尽。
  除去邵氏、蒋氏赐自尽,几个深度参与谋反的臣僚判斩首,兴王府其余人等尽数原地羁押,听候皇帝年后发落。
  本来自腊月二十四祭灶开始,宫里就要开始忙年,还要每日燃放花炮,设鳌山灯、扎烟火,这些幼时朱厚炜觉得有趣,可今年一来兄长武宗驾崩,二来生母齐太妃孝期也未满三年,三来太子生母王贵妃新丧,不适宜大肆操办,再加上朱厚炜整日忙于公事、特别是处置兴王府一干事宜,更无这等闲情逸致,干脆便叫停了这些。
  于是这一年的年节显得分外凄清,乃至于崔骥征入宫看见一如往常的宫禁,想起当年武宗为了鳌山灯买空京畿道蜡烛的往事,都觉得恍然如梦。
  “崔同知。”正好大宫女澄心抱着朱载垠在养心殿外玩耍,见了崔骥征,做了个万福。
  崔骥征立时对着她手中的朱载垠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澄心笑道,“陛下正在太庙祫祭,说若是大人来了,便请大人入内用茶。”
  崔骥征点了点头,“那我在此候……”
  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崔骥征低头,就见朱载垠对着他笑,“大人。”
  崔骥征见他冰雪可爱、,也禁不住心生喜欢,伸手摸了摸他粉嫩小脸,“这孩子倒是养得好,还未满周口齿便如此伶俐,当真早慧。”
  “陛下再忙,每日都抽空亲力亲为教导。”
  崔骥征笑着伸手,“若是方便,可否让臣伺候太子一会?”
  澄心有些迟疑,朱载垠已经张开手,一副要跳过来的架势,被崔骥征稳稳接住。
  朱厚炜沉着脸端坐于玉辂之中,方才穿着沉重的冕服在太庙里走完冗长的仪式,又和父兄汇报了近来工作的进展,本就疲乏不堪,如今锣鼓喧天之中,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身前铺天盖地的卤簿仪仗,身后浩浩荡荡的高官显贵,只觉额头青筋阵阵抽痛。
  也不知什么时候这些腐儒才能领会,所有的排场都是劳民伤财。
  他在心中暗自分析了反□□在大明的可行性,最终挫败地叹了口气,决定徐徐图之。
  下了玉辂,回养心殿换上常服,朱厚炜才觉得缓了一口气,可又见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手上捧着各式奇怪物什,蹙眉道:“丘聚,去问问怎么回事。”
  不必丘聚打听,澄心便已来报:“陛下,方才崔同知过来,见陛下不在,便带着太子殿下耍了一会。可巧有公公贴门神被殿下见了,便闹着要玩,如今崔大人正带着殿下四处贴呢。”
  朱厚炜笑了,“难得他喜欢,就让他玩,新年头月的,也图个吉利。他们在哪,带路。”
  也未走多远,在养心殿院中就闻到阵阵焦糊,定睛一看只见太监们捧着柏枝放在院中,崔骥征一手抱着朱载垠,一手点火,朱载垠笑着拍手,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朱厚炜心里酸软得不可思议,悄无声息地走到他们身后,哈了哈气将手捂暖和了再突然捏住朱载垠的小脸。
  “啊!!!”朱载垠吓得一声鬼叫,转头看见他又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
  崔骥征笑了笑,“上次见陛下这般,还是臣六岁的时候。”
  朱厚炜将朱载垠接过来,“一转眼都二十年了。”
  二人都默契地未提近来那些不愿提及之事,崔骥征将手上的灰尘拍掉,“门上的桃符、门神,殿下都贴过了,檐上的芝麻秸臣代劳了,屋里头的钟馗、福神还等着陛下呢。”
  朱厚炜掂了掂朱载垠,“抱着他不方便,你一并代劳吧。”
  “也好,就当臣是活钟馗吧。”崔骥征笑着从宫婢手上一一接过,又细细张贴好,随即对着宫婢捧上的金银金线发愣,“这些又是什么?”
  “这是金银八宝、西番经轮,铺在床上的。”
  朱厚炜还未多想,崔骥征随手便将金灿灿一堆往龙床上一扔,“是这般么?”
  宫婢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木讷道:“再铺平整些便好。”
  崔骥征当真就顺手理了理,理了一半,惊觉不对,尴尬到手足无措。
  身后的丘聚笑道:“崔大人是陛下的发小,又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比那些钟馗法王可厉害多了。依臣看,倒有些唐太宗与秦叔宝的意思了。”
  朱厚炜被逗得一笑,又轻咳道,“崔同知一身浩然正气定能佑朕无病无灾。”
  见尴尬已然化解,崔骥征也扯开话头,“对了,为了赴陛下的年夜宴,臣有意饿了两顿,不知今夜吃什么?”
  “考虑到明日有大宴,我们三人都有孝在身,我也不想过于铺张,所以还是吃锅子。”
  皇帝丧兄,太子丧母,他丧妻,三个人凑在一处,简直鳏寡孤独,乍一看简直凄惨至极。
  崔骥征失笑,“虽是这个理,但大年夜还吃锅子,是臣没想到的。锅子吃的快,从现在到守岁还有一阵子,陛下有何打算?”
  “先前还剩一些烟火,吃完饭便放了,随即我想写一些对联或是福字赏人,过了子时就歇息。明日五更天还得早起焚香放炮,吃过饺子之后,还得再劳烦你爹他们等国戚去昌平祭陵,我自己去奉先殿、奉慈殿,随即去奉天殿大朝会,接见四夷朝使,同时百官使节去文华殿给载垠拜年,我再赐一个大宴,这年也就算过完了。”朱厚炜一口气说完,见崔骥征似笑非笑,自己也觉得好笑,赧然道,“我也是做皇帝头一年,怕自己哪个环节不熟,总想着心里多过几遍,见笑了。”
  崔骥征看着朱载垠在金光灿灿的龙床上爬来爬去,“群臣休沐到正月十五,但我听闻陛下每日都排了人轮值,陛下打算歇几日?”
  “五日吧,”朱厚炜不以为意,“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些事做。”
  崔骥征面露遗憾,“臣在京郊有个别苑,要初六才能修葺好,本想请陛下赏光一观,陛下日理万机,还是算了……”
  “朕休沐七日。”朱厚炜肃然道,“过年就该七天乐。”
  
 
第二章
  晚膳罢,趁着朱载垠还未困倦,朱厚炜命人将烟火点燃。
  火树银花,花团锦簇。
  崔骥征的脸孔映着流光,竟有夺目光彩,让人不敢逼视,却又不舍别视。
  许是朱厚炜的目光过于灼热,崔骥征转过头来,轻咳一声,“朱厚熜死前,在墙上题了一句诗,我觉得挺有意思。”
  “哦?怕不是什么道经吧?比如云在青天水在瓶?”朱厚炜瞬间想起大明王朝里嘉靖挂在嘴边的那首诗,仿佛是“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如今他可还有这等闲情?
  “梦里有时身化鹤,人间无数草为萤。”崔骥征缓缓念道,“莫不是驾鹤西去之意?然后他的尸骨化作腐草,腐草为萤?”
  如果兴王三代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朱厚熜安心做个修道的闲散宗室,兴许对他对大明都是件好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