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一声,小女孩委屈地哭出来了:“妈妈呜呜呜呜……有坏人要抢我的小兔子。”
沈尧傻了:“哎……”
“怎么了宝贝,哭什么啊,谁要抢你东西啊?”
小女孩的妈妈急忙从人群里挤过来,看见女儿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有些发怵:“你要干什么?”
沈尧有口难辩:“不是我,我没抢她东西,她自己撞到我就哭了……”
他长得有这么像坏人吗?
“小妹妹,哥哥不是坏人,不抢你的小兔子,哥哥只是想问你这个小兔子是在哪儿买的。”应黎蹲下与小女孩平视,眼睛澄澈得像掬了一捧清水,十分具有信服力,而后又拿出纸巾给她擦了眼泪,“不哭了好吗?”
“妈妈……”小女孩往抱住妈妈的大腿害羞得不行,这个哥哥好好看,手也是香香的,还摸她的脸……
沈尧又愣住了,这么小个孩子竟然还是颜控。
解释清楚事情原委,小女孩妈妈忙摆手说:“没事没事,兔子灯是在那边买的,好像就剩最后几个了,你们赶紧去吧。”
应黎跟她们道谢,往卖兔子灯的方向走。
“刚才谢谢你了,”沈尧摸了把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很招小孩子喜欢啊,不像我,长得凶,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把人哭。”
应黎笑了出来:“哪有啊。”
沈尧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竟也有些脸红:“我不凶吗?”
190的身高,健硕的肌肉,再配上贯穿眉毛的伤疤,网上很多粉丝都说他身上有一股匪气,说好听点是痞,难听点就是凶了。
“有一点吧。”应黎小声说,“不笑的时候有一点凶,笑起来的时候就不凶。”
沈尧的舞台表现很有张力,应黎第一次看他表演的时候,确实有被他身上那股狠劲儿吓到,但现在可能是熟悉了他私底下的样子,总是会联想到以前邻居爷爷养的一只大狼狗,上一秒呲牙咧嘴,下一秒就撒娇打滚,外表凶悍,内心软萌。
沈尧给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沈尧嘿嘿笑了起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应黎也跟着笑,瞥见他裤腿上沾上的棉花糖:“你裤子……先用湿巾擦一下?”
沈尧拿过他手里刚才给小女孩擦眼泪的纸巾,随便擦了擦:“不用,回去洗了就行。”
南城人的夜生活是很丰富的,十点钟正是广大市民朋友出来活动的时候,桥底下说是人挤人也不为过,光是挤到卖兔子灯的摊位就废了他们好大一番功夫。
“这个好看,我就要这个。”
他们旁边是一对情侣,看着年龄不大,高挑白净的女孩子挽着男朋友的胳膊,撒着娇说:“我就要这个,你给我买嘛。”
男生搂着她腰,轻声在她耳边说:“叫声老公就给你买。”
两人旁若无人秀起恩爱,连身边的空气都甜蜜得呛人。
沈尧看见那个女生咻地一下脸红了,拉着男朋友的手晃啊晃,声音娇俏:“老公老公……”
男生在她腰捏了一把,女生娇嗔一声了“在外面呢”,男生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两人在路人目光中接了一个色/气十足的吻。
沈尧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大街上都能啃起来,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的都这么奔放的吗?
最离谱的是那两个人最后什么都没买,着急忙慌的估计急着回家办事去了。
应黎自始至终都没关注那边的情况,埋头认真地看着摊位上的灯。
摊主是位老奶奶,虽然戴着老花镜,但手很稳,先用篾条箍出小动物的形状,然后再糊纸上色,安上小灯泡。
老奶奶审美很好,每一个小灯笼都做得十分精美,应黎在旁边静静观赏,不知不觉就看入神了。
“喜欢吗?买一个?”沈尧问,“奶奶,这个兔子灯怎么卖的?”
老奶奶乐呵呵地说:“小的十块,大的十五。”
应黎回过神:“不用,我只是想看看。”
“拿个大的。”沈尧爽快利落地付了钱,应黎都没来得及阻止他。
沈尧挑了一只最最最可爱的兔子灯递给应黎,看出他不愿意接,只能使出杀手锏说:“拿着吧,买都买了,老人家这么大年龄了晚上还摆摊出来卖这个也不容易。”
应黎刚围观了老奶奶做灯的全过程,确实费神辛苦,而且卖的也不贵,他勉为其难地接过来:“好吧,谢谢你了。”
沈尧摸了下鼻尖说:“挺像你的。”
应黎看他:“像我?”
“像啊,鼻子眼睛耳朵都像。”而且都是白白嫩嫩的。
后半句话沈尧没说。
“下面好像可以放河灯,再买一个河灯到在下面去放。”
沈尧又买了两个河灯,一共十块,应黎抢着付钱,没抢过他。
桥底往下挨着河畔是湿地公园,有很长一段台阶,许多人在下面散步。
台阶上安装的灯线带稍有些晃眼,应黎没戴眼镜看不太清,突然脚踩空滑了一下,沈尧急忙扶住他:“怎么了?扭到没有?”
稳住身形,察觉到脚踝处的异样,应黎拧了下眉:“好像闪了一下。”
沈尧心都慌了:“哪只脚?”
应黎:“右脚。”
“坐一下。”
应黎将就地坐在台阶上,按着刚才脚腕闪到的地方。
沈尧屈膝蹲在下面两级台阶上,伸手替他捏了捏:“疼吗?”
应黎眉毛拧得更深:“嗯。”
沈尧抬着眼看他:“脱了我看看。”
应黎怔了片刻,眼睫轻扇:“不用。”
“闪到了还是扭到了?扭到了可不是小事,很可能骨头都会错位。”沈尧神情十分严肃,语气也凶了起来,“你自己脱还是我帮忙脱?”
应黎推脱:“真的不用。”
沈尧瞪了他一眼,直接动手抬起他的脚,应黎挣都挣不动。
沈尧身量高,就算是蹲在应黎面前都足以与他平视,沉甸甸的眼神很有压迫感。
僵持片刻,应黎说:“我自己来……”
应黎脱掉了鞋子,然后是袜子。
沈尧眼睛都看直了,应黎的脚好白,白得脚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脚趾精巧莹润,廊顶的灯给他本就瓷白的皮肤打了一层釉质的光,雪白细嫩,漂亮得晃眼。
脸好看就算了,脚也这么好看,应黎身上是不是就没有哪儿不好看的?
应黎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盯着脚看,不自在地蜷了一下脚趾,脚背都快崩成直线了:“沈尧……”
沈尧把那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触感滑得惊人,随后心无旁骛一寸一寸地按着寻找痛感来源:“这儿疼吗?”
应黎点了点头:“有点。”
“应该是闪到了。”
沈尧继续给他按,但很快就专心不了了,应黎的脚踝好滑好腻,确实是一只手就能握住。
裤腿因为踩在他膝盖上的动作扯上去了一点,脚踝往上是匀称结实的小腿,没有大块肌肉,非常养眼,而且没有腿毛,据说腿毛少的人体毛就少,那儿也特别干净。
温热的手掌裹住应黎纤瘦的脚踝,拇指在凸出的踝骨上轻轻揉着:“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路过好多人都在看他们,应黎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疼了,你快起来吧。”
沈尧一时之间竟然舍不得放开,找了个借口说:“再揉一下,不多揉一会儿的话明天可能会肿……”
应黎只能由他,头埋得低低得。
沈尧以前干过粗活,手上满是粗糙的茧,硬茧擦蹭着应黎皮肤,揉着揉着就红了,他力道已经很轻了,怎么会有人的皮肤这么嫩啊。
应黎头都快埋进土里了:“好了吧。”
厚实的手掌托着他的足心,沈尧突然说:“你脚好凉啊,怎么这么凉?”
“很凉吗?”应黎没觉得。
“很凉。”
沈尧附身凑近,拉开上衣拉链,把手里捧着的那只脚塞进怀里,紧紧搂着,声音沙哑发紧。
“你别动,我给你捂捂。”
作者有话说:
纸片人不会脚臭,作者也不会,我好骚啊(翘屁股)
第39章 想亲,好想亲。
沈尧的怀里确实很暖, 两只手还密不透风地裹着他,跟个小火炉一样,烫得惊人, 灼热的体温隔着衣衫一点点暖着应黎的脚底。
应黎头脑发懵, 沈尧刚才动作太快了,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沈尧抱着他的脚,他踩在沈尧的胸膛上, 足底的心脏在有力跳动, 砰砰砰的,似乎越来越快。
靠得太近, 沈尧又闻到了应黎身上的味道,丝丝缕缕的, 有花香也有甜香,很淡, 要凑近了仔细闻才能闻到, 可就是这种味道让他魂牵梦萦了好久。
沈尧傻呆呆地问应黎:“你喷的什么香水?”
应黎说:“我没喷香水。”
沈尧鼻尖抽动, 心中下了结论, 那就体香了, 但是体香是每个地方都香吗?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抱着脚, 应黎羞得要命,想把脚收回来, 但沈尧抱得很紧实, 他抽了一下没抽动。
也就是这一个动作,沈尧一下就支愣起来了,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 应黎足尖勾起时挠着他的胸膛, 就跟故意挑/逗他一样, 明明还隔着衣服,可他偏感受到了那种滑腻柔软的触感。
沈尧抬头看他,朦胧的灯光下,眼里浮上一层水色:“你再动就要把我踹下去了……”
然而心里却自虐般地想着再重些就好了,就这样踩着他,应该会爽死吧。
沈尧是蹲着的,身后是很长一段石阶,摔下去肯定鼻青脸肿的,应黎怎么可能会踹他,但总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委屈巴巴的,好像真踹了他似的。
“妈妈,他们在干什么啊。”身旁忽地响起一道童音,指着他们问,“这个哥哥为什么要抱着那个哥哥的脚啊?”
家长弯腰抱起孩子:“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走。”
台阶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朝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应黎压低声音:“你快放开,我真不冷,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沈尧拉开半边衣服,揉着他的脚底,应黎的脚真的好软,跟团棉花一样,再一看,确实像棉花,还白。
他抿了一下嘴巴,慢吞吞道:“再等等……”
应黎羞耻欲绝,偏过头,试图躲避路人的视线。
“不好意思了?”沈尧自己的取下来帽子给应黎扣上,他头大,帽围也大,把应黎的眼睛都挡了半边。
又捂了一分多钟,沈尧才把他的脚放下来。
“袜子呢?”
应黎连忙把袜子穿上,又去穿鞋,但沈尧比他更快,握着他的伶仃瘦削的脚腕塞进鞋子里,还把鞋带系成了蝴蝶结。
隔着袜子沈尧又捏了捏他的腕骨:“还疼不疼?”
“不疼了。”应黎站起来,走了两步证明给他看。
沈尧仰头,声音还哑着:“那还下去放河灯吗?”
“去吧,买都买了。”应黎眨了眨眼睛,见他还蹲着不动,问,“你怎么了?”
“……腿有点麻。”沈尧脸臊得慌,他站起来,扯了一下衣服,刚好能遮住鼓起来的那一大团东西,不然也太尴尬了。
两个人继续往下面走,沿着湿地公园铺的石板路一直走到河边,往年河边上到处都是放河灯的人,又杂又乱,今年政府就专门规划出了一片地方。
河边的风更大了,水汽也大,站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湿了,沈尧看应黎穿得少说:“放完了赶紧走吧。”
他们买的两个河灯都是荷花,把小灯按亮之后放在水面上自己就能漂走,应黎蹲着,拨了拨水让河灯漂得更远。
天上繁星点点,湿润的夜风刮在身上,大人小孩的说话声模糊入耳。
看着越飘越远的河灯,应黎的内心万分惆怅,去年中秋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也放了河灯,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盯着河面又开始发呆,纵使神经再粗大,沈尧都发现他情绪不太对劲了:“想什么呢?”
应黎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嗯?”
“擦擦。”沈尧抓住他湿濡的手指往自己衣服上蹭。
刚才拨过水,应黎的手指很凉,沈尧用手心捂了一下,他的手掌也很大,粗糙厚实,和应黎细腻白嫩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有反差,又挺登对。
沈尧把他手上的水擦干净了才放开。
应黎看了眼说:“我带了纸巾……”
“一样的。”沈尧笑了笑,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是有点蠢,找补说,“回去吧。”
他们放完河灯正打算往上走,应黎的手机响了。
沈尧瞥了一眼,收回目光装作没看见:“谁啊?”
应黎说:“宋即墨。”
他按下接听键,宋即墨温润沉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什么时候回来?”
应黎仔细看着脚底的台阶:“在回来的路上了。”
宋即墨似乎听到了这边喧闹的叫卖声:“你那边好吵,去什么地方了?”
应黎说:“跨江大桥下面的湿地公园,有人在放河灯,我们就下来看了。”
“我们?”宋即墨嗓音凝滞,片刻后才重启,“你和谁,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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