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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碑(GL百合)——柒余幺

时间:2023-10-27 08:11:00  作者:柒余幺
  如果有一天,她拿着一张简历过来,告诉我她在这张纸上用最复杂的绣法绣了一对鸳鸯,我一点都不会觉得诧异。
  甚至有几次,我做梦梦到,她在我们做完之后还偷偷爬起来改简历。我怀疑这不是梦,就在醒来后问了她好几次,但她从来没有承认过。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东东绕着房间爬完了整整五圈,裴以北还是盘腿坐在沙发上敲着键盘。
  我把东东拎起来,扔进它最开始的茅草屋里,也就是塑料盒。我在里面灌了水,准备给它们喂饲料。
  我拎着塑料盒在裴以北面前晃了晃,说,“这都一个星期了,按你这个强度,新库市的公司都该被你投完了。”
  “还说我呢,”她轻笑一声,视线一直没离开她的电脑屏幕,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找工作,你那个简历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不需要!”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苦着脸跟她说,我真的不想上班,还说我一想到每天要早起,就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可是总得工作的嘛,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
  我把塑料盒放到茶几上,装模作样地岔开了话题,左顾右盼地问她有没有看到西西在哪。
  “我说你……”她合上电脑,刚要起身,手肘就撞到了放在茶几上的一个保温杯,“哐当”一声,保温杯在地上摔得震天响。
  她最近确实是有点暴躁了。
  我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跪到了地毯上,及时拦住了滚动的保温杯,余光在沙发底下瞥到了趴着一动不动的西西。我伸手把它拎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裴以北连忙道歉,她在我旁边蹲下,跟我一起朝沙发底下张望,偶尔地瞄几眼我,她不安地解释道,“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了声“没事”,利落地站起来,把西西也扔进了塑料盒里。
  我转身去厨房拿龟饲料,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面,问我昨天喂完东东和西西之后,把龟饲料放哪儿了,还说今天她去喂。
  我站在壁橱前犹豫了几秒,而她一直等着我回话。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们不是在裴以北家里,而是在南亦嘉的公寓里。她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我开了个不合时宜地玩笑,她回了句不合时宜的话,我们之间的空气也曾这样凝固过。
  我空着手转过身,跟她说,“上次喂饲料不是昨天,是今早。我想起来,我不小心弄洒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你今早把龟饲料弄洒了吗?我怎么没印象。”她纳闷地说。
  “是啊,”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我还扫了半天,不过你眼里只有你的电脑。”
  “楠楠,对不起嘛,”她捶了锤自己的头,然后握住我的手,真诚地说,“我最近找工作比较着急,没太顾得上你,不过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我重复了一遍。
  “嗯,”她点点头,跟我汇报起她的找工作进度,“我简历投得差不多了,之后就开始跑面试了,等找到工作,我们就能像以前那样了。”
  我心想她以前也没什么空搭理我,不过没把这话说出口。或许她最近是真的太焦虑了,就像婚前焦虑、产前焦虑,甚至生理期焦虑那样,毕竟找工作是挺烦人的。
  我抽出手,跟她说我现在要出门买罐龟饲料。
  她说陪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
  我让她在家里安心弄简历,她想了想,同意了。
  裴以北走上前抱住我,把她的头埋在我的颈窝里,蹭得我有点痒。她不常用香水,身上围绕着常用的身体乳的西柚香气,很淡,只有拥抱的时候才能闻到。
  半晌,她在我耳边闷闷地叮嘱我早去早回。
  一开始我不知道哪里有卖龟饲料,就打算去上次的花鸟市场买。
  坐在地铁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宠物店应该都有卖,不过现在地铁已经过了好几站,属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我无奈地往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最后,我还是在那家花鸟市场买了一罐龟饲料,老板告诉我,乌龟喜欢吃小鱼、小虾、瘦肉之类的,我于是顺道也去农贸市场买了点。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新开业的儿童乐园,欢快的音乐声源源不断地从围栏里飘出来。
  我好奇地走近看了几眼,基本上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子来的,看来我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我刚想走,发现入口处的休息椅空着。
  正好走得有点累,我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坐在了正中间,一个人霸占了一整张长椅。
  大约在我斜对面的位置,乐园入口处有一个穿了小熊玩偶装的人,不太灵活的手里握了一大叠传单,正在以各种“活泼”的姿势发传单——
  就比如,一个妈妈牵着一个小孩路过,这只小熊会跑到她们跟前,像跳舞一样转个圈,然后把传单递出去;又或者,有几个人不想接传单,它就会穷追不舍,直到对方接了为止……
  我摇摇头,不禁感叹现在发传单竞争也这么大了。
  忽然,这只小熊转过头来,似乎是在朝着我这个方向看。
  我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这个方向的确只有我,意识到我可能是它的下一个目标。
  果然,它一路朝我小跑过来,在我跟前叉着腰站定。
  “拿来吧。”我心领神会地朝它摊开一只手掌,示意把传单给我,没想到这只熊背过手,把所有传单都藏到了身后。
  “你不会……是要我把所有传单都拿走吧?你这么偷懒,你老板知道吗?”我调侃地说。
  它还是背着手,对着我摇了摇头,没有挪动的意思。
  “不是给我传单的话,我可要走了。”我装作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它往旁边岔开腿,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我的路。
  “你到底想干嘛……你不会是要我帮你发传单吧?我可没空啊,”我举了举手上的东西,遗憾地说,“我家里还有两只乌龟嗷嗷待哺呢。”
  它又摇了摇头。
  我实在搞不明白它的意图,逐渐没了耐心。我还没站起身,它就把我扶了起来,步伐矫健地带着我到了一个墙角后,从这个位置看不见乐园入口。
  “一般这么鬼鬼祟祟的,都有点见不得人的交易。”我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它。
  下一秒,它把传单全部塞到了我手里,然后摘掉了自己的小熊头套。
 
 
第31章
  “邵嘉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抱着她强行塞给我的一大摞传单,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熊玩偶服里露出来的脸,汗湿的碎发凌乱地贴在她的额头。想起之前她给我打了十几通电话的事,我突然变得很心虚。
  果不其然,她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埋怨,要不是小熊玩偶服限制了她的行动,我怀疑她可能会跳起来打我。
  “你还有脸问我!我那天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你知道吗!你倒好,电话不接,那么多天过去,连信息也不回我一个!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我都以为你已经不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了!”
  我灵机一动,在她面前自责地低下了头,解释说,“我那天其实是住院了,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处于昏迷状态呢。”
  她往后缩了缩脖子,将信将疑地问我真的假的。
  “真的,我还可以把住院记录翻给你看,医药费都是别人帮我垫付的呢,我卖身才还上的。”说着我拿出了手机,就要给她翻就医记录。
  “哎、哎、哎……”她把头套塞到我手里,抬起不太灵活的熊掌,挡住了我的手机屏幕,说,“算了,我姑且相信你了。那你后来干嘛不给我回电话?”
  “后来出了院,又刚辞职,还欠了一屁/股债,太混乱了,就忘了,真的不好意思!”我双手合十,正要赔罪地拜她,被她一熊掌拍开。
  “别拜我,折寿!”邵嘉越潇洒地一转头,两只熊掌插在腰上,边抖着一条腿边说,“看在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总得有点诚意吧?”
  “这个再说。”我猜到她十有八九是叫我帮她发传单,故意撇开话题,问她那天找我是什么事。
  “就是我辞职了呀,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来着,没想到世事无常呐,你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她颇为沧桑地摇了摇头,像一个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
  “你别这样,搞得跟我得了绝症一样,我早就好了。对了,我今天还有点事,有机会一起吃饭哈。”
  我讪笑着端起小熊头套,比划了一阵,却戴不进去,只好问她这个要怎么戴进去。
  她歪着头躲开,接过小熊头套抱在了怀里,扬起下巴对我说,“你别想溜!今天就先帮我把这些传单发了吧。”
  “邵嘉越,这么厚一沓呢!”我举起传单,在她面前晃了晃,差点没拿稳撒到地上。
  “这么大声干嘛?我不耳背。”她一个马步把我困在墙边,说,“谁让你把我那十几通电话忘了的,这是精神赔偿!”
  “一人一半。”我商量着说。
  “我三你七!”
  “我四你六!”
  “成交!”
  邵嘉越指挥我把传单分成两部分,随后她戴上小熊头套,还真的拿走了多的那部分。
  她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她走出去两步,突然回头看向我,她用熊掌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我,像是在监工。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给裴以北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我得晚点回去,之后就真的老老实实地帮她干起了活。
  等到发完这么多传单,差不多到了闭园时间。
  邵嘉越把玩偶服还了回去,跟我一起坐在长椅上休息。
  穿小熊玩偶服发传单是邵嘉越最近接的一份兼职,她告诉我,这家儿童乐园刚开业不久,瞄准的就是现在放了寒假、小孩子们都有空这个商机,目前正在大力搞宣传。
  她的钱是日结的,听给她结钱的人的意思,这家儿童乐园的管理层觉得玩偶熊还挺招人喜欢的,打算再招个扮玩偶的兼职,她问我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暂时没有。”我摇摇头,逗她说这样靠玩偶吸引人,小心被品牌游乐园的法务部发律师函。
  “那也不是发给我,”她坐在长椅上,摇头晃脑地玩着手机,嘚瑟地说,“我只是个连劳动合同都没有的临时工。”
  “嚯,”我夸张地感叹了一声,揶揄着说,“临时工你还骄傲起来了?”
  “那你呢?你刚才是说你辞职了,对吧?”
  “对。”
  “从我给你打电话那天算起,到现在……”她掰了几下手指头,说,“得有一个多月了吧,找到新工作了吗?”
  “没有!”我骄傲地一摇头。
  “那你还说我!临时工……无业游民……彼此彼此嘛!”
  她腾出一只手,在我肩上胡乱拍着,我有样学样,也在她肩上拍了起来,还附和着她说彼此彼此。她拍我肩膀的动作越来越快,我们俩没完没了地说起了“彼此彼此”。
  我简直被她的嘚瑟传染了,竟然跟着她一起摇摇晃晃起来。
  人类的本质确实是复读机。
  聊了一会儿,我说我得走了,刚站起身,她就从我旁边的椅子上弹了起来。
  邵嘉越把她的手机屏幕转向我,兴奋地左右晃动,我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重影。
  “今天发传单的钱到账了,走,我请你去撸串!”她说。
  我犹豫了一会,想到裴以北眼巴巴地等我回家的画面,又想到她身上淡淡的西柚香,忍痛对她说,“家里有人等,烤串还是下次吧。”
  “谁在等你?”邵嘉越单手摸着下巴,摆出思考的姿势,说,“首先排除你妈,不然的话你回家这么晚,肯定得被大卸八块……那是谁?”
  她略一踟躇,忽然整张脸皱到了一起,颇为嫌弃地问我,“不会是男朋友吧?你堕落了!”
  “堕落你个头!”我一抬手,她就敏捷地抱住了头,一看就有丰富的“被揍”经验,我放下手,告诉她家里等我的是我女朋友。
  说裴以北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给我的感觉非常奇妙。
  一般来说,普通人确立恋爱关系,就算不是第一时间发朋友圈,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亲朋好友。可我从来不发朋友圈,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也几乎没有跟除裴以北以外的人联系过。
  我们的恋情,仿佛并不是从确认的那一刻开始的,而是在更早之前,“确认关系”只是我们在爱意沸腾到顶点的时候做的诸多事情之一。
  不知道裴以北有没有告诉她的朋友,反正就我看来,邵嘉越是第一个知道我们这件事的人。
  她听完我的话,连忙拍着心口,像是松了一口气,说,“幸好、幸好,看来堕落的是你的女朋友。”
  “你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家了。”我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转身往街上走,背对着跟她挥了挥手。
  她也没勉强,爽快地答应了一声,然后三两步就跑上了一辆公交车,竟然比我跑得还快。
  ……
  裴以北说到做到,接下去的一星期,她开始经常不着家。
  碰见邵嘉越那天,我晚上回到家里,裴以北已经把未来一周的面试安排罗列出来了。
  当晚,我枕着她的腿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举起她的“面试日程表”观摩。日光灯照在纸张的背面,印出了纸浆的纹理,裴以北的字迹娟秀又大气,横折撇捺,该长就长,该短就短,还真是漂亮。
  她几乎每天都有面试,连周六也有,除此之外,她的日程还包括接待来访的亲戚、跟久未见面的朋友吃饭,以及带我去溜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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