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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姜睿臣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面勾抱住范维夏的腰，强制地将人抱下来，紧紧扣在怀里。
「是你吧？」声音有些颤抖。
他想起上一世，范维夏是要离开他的。
范维夏离去的身影扰乱范姜睿臣的心，忘记刚醒来时范维夏对他的态度与记忆中的不同。
「是你对不对？我的范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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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维夏以为自己做好离开的准备。
毕竟人家都准备要订婚，走上他不知道的另一个人生。
眞要走的时候，和过去一样，迈不开步伐。
他想起上一世离开姜家大宅时，在邹明艳派来的特助眼皮底下，自己的动作有多拖延，暗想最好拖到范姜睿臣得知消息赶回来阻止自己，让自己有理由继续「被迫」留在他身边。
只有「被迫」，他才能说服自己忽略和范姜睿臣的关系是……旁人眼中的不伦、悖德。
他们是亲叔侄，却彼此相爱。
上一世，他是个胆小卑鄙的人，不敢扛这个十字架，卑劣地丢给范姜睿臣独自负重前行。
这一世，他已明白，这世上没什麽比失去范姜睿臣更可怕的。
他错过一次，不能再错。
于是，他做好悖德、不伦的决心和范姜睿臣一起背负，不让他独自承担，谁知道范姜睿臣却选择另一种人生。
他的勇气瞬间变得荒谬可笑。
但他选择尊重，至于自己这段时间的期待……
就算是还他上辈子对自己的感情，虽然相较之下，他为范姜睿臣付出的，根本不成比例。
「要走了吗？」搬家公司的司机询问。
范维夏收回心神，走到货车副驾驶座，抬手抓住车门前把手，准备上车。
维！
范维夏错愕，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两人曾经的亲密画面，范姜睿臣总会在快到高潮的时候在他耳边这样叫他，那时候的声音低沉撩人。
喊他的人从屋里冲出来，匆忙、慌乱地来不及换鞋，一脚赤裸、一脚趿着室内拖，模样有点狼狈。
是他吗？一直追着他的范姜睿臣？
范维夏瞬间眼眶一热，意识到自己快哭了。
他觉得丢脸，瞅见车上有面纸，踩着车踏板要上去拿，身后突然探出一只手，用力勾抱住他的腰往后拉，力道重到让他痛得闷哼出声。
「是你吧？」声音充斥耳边，伴随激动微颤。
腹部再度感受到被紧箍的力道，范维夏听见身后的人不确定地再问：
「是你对不对？我的范维夏。」
一瞬间，眼泪控制不住溢出，落在范姜睿臣搂抱他的手背。
******
屋里，周婶有点担心忽然冲出门的小老板，但她只是名管家，谨守分际是基本的专业态度。
但脚步还是忍不住往大门移动。
她是姜家的老人，服务过姜老爷、小姐，如今到少爷……这是姜家唯一的根。
周婶想定后，打开门，就见她家少爷牵着范维夏快步进屋。
「少爷？」
周婶只来得及看见范维夏朝她微笑时露出的酒窝和虎牙。
范姜睿臣紧抿着脣、一脸凶相地吓退因清洁工作不小心挡到他路的家政妇，没有因任何事物减缓速度，拉着范维夏直奔二楼第一间房，大力锁上。
「周婶，少爷怎麽了？」家政妇好奇，「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范先生做了什麽惹他生气的事吗？……不会是顺手牵羊——」
「做好妳的工作。」周婶冷着脸打断家政妇的话，「不要随便臆测少爷的事。」
「……是。」家政妇回去继续工作，表面恭敬，实则内心不以为然。
周婶瞇眼，看着家政妇的背影，心想。
希望下一个能谨守分际。
******
磅！范维夏的房间门被大力关上。
范姜睿臣将范维夏推向墙边，一手按住范维夏的肩头，一手捧着他脸颊，拇指轻柔地磨蹭柔嫩的肌肤，没有开口，就只是专注地凝视着范维夏的眼眸，手移到他眼角抹去残留的溼意。
刚才的眼泪已经道出答案。
范姜睿臣的手指仿彿带着电，范维夏因此微颤。
范姜睿臣微往前倾，缓缓靠近范维夏，视线随着逐渐拉近的距离仔细扫视他的脸，以视线为吻，任何一处细微也不放过。
范维夏感觉到他按肩的手移到自己的腰后，忽然一个使力，他整个人落入范姜睿臣怀中。
抚摸他脸的手也移到腰后，双手在他腰眼处交握。
范姜睿臣垂下头，靠在范维夏肩膀，双手慢慢收紧，直到范维夏呼痛。
「痛……」
眞的是他。怀中人的反应再次告知他不是梦，他的范维夏，也存在这个世界。
「什麽时候来的？」
「七年前，绑架事件之后。」
「你没躲，选择留在他身边？」
「我以为他就是你，不愿意去想他不是。」
比起平行时空，因为某种缘故到了不同的时空，范维夏宁愿相信自己是回到过去，遇到的是同一个内在的范姜睿臣。
「我也不敢想在我来到这里之前的我是不是原来的我，否则……」他怕自己害死这个世界无辜的另一个自己。
「没有谁害谁的问题。」范姜睿臣太了解他的医者仁心与道德原则。
这也是当初无论自己再怎麽逼都无法让他面对两人感情的主因，也是为什麽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对范家做了什麽的原因。
「比起灵魂重生，我更倾向相信我跟你之间存在某种奇妙的连结，让我们的意识先后来到同一个时空，进入这个世界的范姜睿臣和范维夏的意识，他们是我们，我们也是他们。」
眞相不可考，他们只能做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解释。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错过的他们如今再度重逢。
「我以为他是你，一切可以重来。」
「所以你选择的是留在『我』身边。」
范维夏讶异看他，一会，低头靠在范姜睿臣肩上，忍笑。
这人，连自己的醋都吃。
忍着笑的同时又想哭，他到底多在乎他，才会吃自己的醋？
「你呢？」
「过敏休克之后。」范姜睿臣回答的同时一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微开滑入他指缝，十指交握。
范维夏为之一颤。
范姜睿臣偏过头，双脣滑过他颈侧，带来令人颤栗的亲暱接触瞬间拉开距离，凝视范维夏，微红的眼眶泛着浅浅的水光。
范维夏讶异。范姜睿臣很少在他面前流露软弱的情绪，不管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一样骄傲倔强。
忍不住抬手接近范姜睿臣眉眼，隔着一个感觉得到他体温的微小距离，不敢碰触。
觉得在做梦的不只范姜睿臣，即便对话过，范维夏仍觉恍惚。
他们的重逢太玄幻，像泡影，隐藏着破灭的可能性。
范姜睿臣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温度。
「是眞的。」他懂他的担忧。说完后，范姜睿臣偏过脸，轻咬了一下范维夏的手又落吻安抚。
范维夏倾身紧紧抱住范姜睿臣，脸埋进他肩窝闷声落泪。
范姜睿臣一手移到范维夏脑后，托着他后脑让他抬起脸，轻轻地吮去他不受控制的泪。两人之间，范维夏总是情绪丰沛外露的一方。
无论是爱他，还是因为爱他而起的痛苦……范姜睿臣都看在眼里，却无法放手。
安抚的吻持续，范姜睿臣没有他想，仿佛虔诚地亲吻信仰的神祇，直到神祇彷佛被诱惑似的，侧首配合凡人的角度，在他亲吻自己脣角的瞬间贴上他的脣。
神允许了凡人的亲近，范姜睿臣吻上范维夏柔软的脣，感受着相隔一世的甜美。
范维夏倒抽一口气，轻微的声音点燃范姜睿臣本能里对范维夏的渴望，轻吻转而热烈，温热的舌舔过范维夏双脣后顶开脣瓣探入范维夏的口腔，挑动他柔软的舌。
久违的强硬亲吻，露骨且熟悉，范维夏下意识抓紧范姜睿臣手臂，被动地任范姜睿臣攻城掠地，长驱直入。
舌尖交缠、相濡以沫，发出亲暱的声响，伴随失控的喘息，引燃更多对彼此的渴望，范维夏怀疑自己为什麽能撑到现在还不昏倒。
范姜睿臣一手抚过范维夏后腰按在臀部托高，引他双腿微张后往前一站，嵌进他双腿间，两人距离瞬间归零。
范维夏被吻得气息紊乱，感觉到范姜睿臣的体温与欲望，瞬间脸红。
「阿臣……嗯……」
「嗯？」范姜睿臣轻应，清冷略带磁性的声音添入欲望的低沉。
「我还没——」
敲门声打断范维夏的话，两人被硬生生从情欲中抽离。
「谁？」诱人的声音不再，只剩被打扰好事的不悦。
外头传来管家的声音：「范先生，搬家人员问您好了没。」
范维夏看向范姜睿臣，呼吸因方才的激吻微喘。
「还，还要我搬吗？」如果问范维夏想不想搬，他很难说自己不想。
上一世住在姜家的日子痛苦与快乐并存，随处都能让他触景伤情。只是秉性坚强加上心理状态良好，他能自我排解伤感的情绪，但是每天都要经历几次，终究是个心理上的负累。
范姜睿臣看着范维夏，象是看不够似的，一会开口。
「搬。」范维夏瞪大眼，不敢相信范姜睿臣给的回答。
「我跟你一起搬。」
范维夏错愕，眼睛瞪得不能再大。
「我跟你走。」姜家大宅有太多两人不愉快的过去，既然他们奇迹地重新来过，他不想让范维夏有触景伤情想起过去的可能。
那些过去……太多是他对他的伤害，或因他而起的痛苦。
惊讶瞪大的眼呆了几秒，弯成带笑的月。
不可知的未来，范姜睿臣不介意再加入这一项变因。
他要跟他重新开始，这次——
绝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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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姜睿臣的雷厉风行不是寻常等级，上午说搬，下午立刻找到离范维夏学校最近的透天别墅，直接用钱敲昏屋主。
现金出手，就像当年范维夏买伞，范姜睿臣不计代价买下别墅，让屋主捧着千万净利开心转让，他则立刻安排人手整理房屋。
隔天放学，范姜睿臣带着范维夏回到整顿好的新家。
范维夏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别墅，不是豪门气派的那种。眼前的别墅平实而精致，白色的灰泥墙结合宝蓝色屋瓦，清新不落俗套，前院一边是停车位，一边是小庭院。
一切的一切，都是范维夏上辈子曾经跟他说过，自己心中对家的想象。
「进去吧。」范姜睿臣轻轻推了他一下。
范维夏回神，愣愣地任范姜睿臣牵自己走进庭院，还没进屋，一声犬吠引他注意，循声看去，一头黄金猎犬的幼犬跑向两人。
范维夏惊讶极了，看向范姜睿臣，后者已经戴上口罩，显然知道自己过敏源里有一项叫动物的毛。
「其实不养狗没关系的。」狗毛对范姜睿臣来说是危险，能避免就避免。
「我跟医生确认过，这能克服。」只要能取悦范维夏，让他开心，要他做什麽都行。
范维夏还来不及消化范姜睿臣带给他的感动，接着感觉掌心一凉，低头看，范姜睿臣将钥匙放在他手上。
「我给你的家，收好。」
这个人……
范维夏反握范姜睿臣的手，「不是给我的，是我们的。」
我们的……这三个字大大取悦了范姜睿臣，脣角勾起浅笑。
范维夏连同钥匙，一起握了下他的手后放开，走向屋子。
范姜睿臣跟上，在范维夏打开门进屋时也跟着往前走，却被他挡在门外，困惑地看他关门。
什麽意思？饶是早慧近妖的范姜睿臣也想不透。说好的我们的家呢？
一会，门开，就见范维夏灿笑地望着他。
「你回来啦。」
范姜睿臣明白了，脣上浅淡的笑瞬间加深，不自觉地流露温柔宠溺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人。
不常笑的人忽然灿笑，剎那间，带来如冬雪春融般的温柔暖意，看傻了迎接的范维夏。
呆愣中，他听见范姜睿臣的回应。
「我回来了。」
回应的声音喜悦中难掩激动。
这样情人般的互动，他们曾经错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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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
洗完澡的范维夏顶着一头溼发，跑到范姜睿臣号称是两人主卧的房间前，神情有点忐忑。
会这样源自于下午谈到房间分配——
就像热恋中突然决定同居的情侣，两人争执着该同房睡还是分房睡的问题。
范姜睿臣神情愧疚地看着范维夏，沉声开口：
「你不想同房是不是还很在意过去我对你……」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快，我们都需要时间适应。」
「我们已经错过一辈子，还要再等？」
「说要重新开始，何必数着上辈子的时间？」
范维夏认为自己说的口气很和缓，但范姜睿臣抿紧脣，没再说什麽话，只是后面看其他房间时没再多说话，似乎是在生闷气。
范维夏不知道范姜睿臣怎麽想，但对他来说，上辈子两人中间隔着太多阻碍，他们并没有眞的谈恋爱。
这一次，是他跟范姜睿臣的第一次恋爱，难免生涩、慌乱。他们彼此都需要时间适应，而他不想因为小争吵招致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两人感情。
上一世，他们的误会够多了。
思及此，范维夏停在范姜睿臣门前，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范维夏抬手敲门，听到范姜睿臣回应后，打开门。
范维夏一进范姜睿臣的房间，入眼的就是无法忽视的双人大床。
「有事？」范姜睿臣问，正在用浴巾擦头发。
简单扼要的问句让范维夏感觉到范姜睿臣……果然还介意。
他思索着怎麽开口。
范姜睿臣走近范维夏，抓着拭发的浴巾两端，一甩，浴巾被甩到范维夏后脑，范姜睿臣收网似地将范维夏收到自己怀里，帮他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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