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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派师尊面前掉马后(GL百合)——枣骨

时间:2023-11-02 12:39:36  作者:枣骨
  唯一剩下的,是想用放纵来麻痹痛苦。
  一把抓过寒止的手,时璎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腕骨,“我劝你还是不要摸这命门为妙。”
  她还是想逼得寒止现出原形,出手反抗。
  可她太低估寒止了。
  “我不摸,你现在就会放过我吗?”
  寒止那双眼睛迷懵湿润,潋滟着欢潮来临前的碎光,她微踮起脚,啄了下时璎的唇角。
  点到为止。
  “温柔点吧,求你了。”
  整间浴房都湿到了极点,闷热难散。
  时璎还是没忍住。
  她垂首吻住了寒止的唇。
  失控的一瞬,所有的疯狂、暴戾与阴暗都找到了出口,冲涌上头的热血,不仅烧心,也烧得人愈发昏沉。
  竭尽所能的回应不再需要反复权衡和思考,只需要循着本能,在一片潮湿间单纯地纠缠和追逐,哪怕踏错一步,也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顶多是被撕咬,被惩罚。
  都是青涩的人,寒止却没有时璎学得快,她踩上时璎的脚背,以求喘口气。
  而时璎只当这是寒止的靠近,还掌住她的后背,将人托得更近。
  粗|暴的念头终也止于心头,时璎恨得咬牙,恨寒止太会伪装,恨自己太愚笨,始终不曾明白她的目的,却又舍不得真的咬伤她。
  血淋淋的逼问,太伤人,下意识的爱护,沉浸在欲|浪中的人还不曾发觉。
  “歇……歇歇。”
  寒止受不住了。
  “我说过的,自投罗网的人,是没有退路的。”时璎哑声说:“寒止,你回不了头了。”
  我也回不了头了。
  一个执于破境,一个执于手疾,都是困在执念里,求而不得的人。
  她捏着寒止的下巴,目光直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狠厉,“我也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机会。”
  相遇只是个局,但同病相怜却让两人在冥冥之中多生出了些纠缠。
  “我从没想过要回头。”
  寒止仰头喘气,她揪住时璎的领口,将人扯得更近,“你怕不怕啊?”
  她们贴得这样近,在乱糟糟的关系里意乱情迷。
  “从没怕过。”
  时璎也不想再追问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
  迟早有一天,要将寒止彻底揉碎。
  “出了门,我可就不认了。”寒止被推到浴桶边。
  时璎揉着她的脑袋,“好啊,那我也不认。”
  软唇重新抵在了一起。
  ***
  莲瓷在山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着打她的女人,返回掌门院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只见一个身着弟子袍的少年从胸兜中掏出了一瓶药,他将黑色的粉末尽数倒在脚边的银针上,头也不回地撒腿就逃。
  趴在树上的莲瓷紧盯着那一地银针,眨眼间,接触了药粉的银针便消失得无形无踪。
  蓦地想起那几根暗算时璎的银针,莲瓷不难联想到这个小弟子是在消灭证据。
  她虽不在意时璎的死活,可在寒止治好手之前,她都不能死。
  莲瓷跳下树,一路朝山顶跑去。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被她牢记的小弟子也已惨遭毒手。
  折松派后山。
  女人盘坐在密林深处,正执笔快书。
  【计划失败,未能拖住时璎南下脚步,万望师兄赶在时璎抵达南都前,屠净蛊门,销毁宝物小箜篌。】
  信鸽很快便消失在群山间,女人将药粉撒在死不瞑目的小弟子身上,半晌疯邪一笑。
  “都去死。”
  ***
  冬日午后,暖阳晒得人昏昏欲睡。
  时璎坐在挑廊下看书,身旁的小几上搁着甜米糕和两盏清茶。
  趴在小几上的寒止正阖眼养神,蜷长的羽睫偶尔颤动,一弯弧影落在红扑扑的脸颊上。
  “师尊。”
  寒止没睁眼,倒是吓得时璎慌忙别开了视线。
  “师尊——”
  她喊个没完,时璎真想把她嘴堵住。
  “别喊了,听起来怪变扭。”
  分明方才刚……
  “不喊‘师尊’,难道直呼大名?”寒止抬起眼,“这叫不敬,要是让旁人听见,我可是要挨板子的,师尊舍得吗?”
  时璎听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后悔适才太轻易就放过了她。
  潮红浸透眼角时,她也不是真正的乖。
  “你还怕挨板子?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时璎动了动自己的肩膀,衣衫遮住了寒止的掐痕。
  “是你太狠了。”寒止撑起身子,眼神温柔,话却绝情,“不过,出了门,我可就不认了。”
  时璎倾身,同她对视,“我也没当真。”
  两人都没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破绽。
  方才发生的一切,好像只是欲|望编织的梦,不掺杂任何的情爱。
  可两人的唇角都留下了浅淡的痕迹。
  “不过是亲了两下,你不会真惦记上了吧。”寒止扫了眼她的书。
  “我没有。”
  时璎方才压根就没有看书,她一直在偷看寒止。
  书页半晌都没翻动一下,寒止听出了她的心猿意马。
  “你书没翻开。”寒止眼里猫着坏。
  “默书罢了。”
  时璎也学会了她那一套,张口就来,只是她功力尚浅,耳根在被揭穿的那一刻,就已经烧得通红。
  她看寒止太入神,书什么时候合上的,她已然不记得了。
  寒止有些累,重新趴回小几上,眯上了眼。
  “南都蛊门的门主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三日前来帖请我,你可愿随我一同去?”
  时璎状若自然,瞧着像是随口一问。
  “你想要我去吗?”寒止把“去”字咬得很轻。
  你想要我吗?
  这话彻底变了味。
  刚端起茶盏的时璎五指一紧,险些把瓷盏捏碎。
  “想要。”她灌了一大口茶,“我想要啊。”
  也不知她到底答的是哪个问。
  寒止侧眸望她,看愣了神。
  金灿灿的日光和挑廊投下的昏影相撞,时璎坐在其中,半是光明恣意,半是阴冷狠邪,她的眼神一如她这个人,危险难测,却又藏着温暖与柔软。
  摩挲着杯盏的手骨节分明,时璎的指腹沿着杯口缓缓打旋,看得寒止心跳漏了一拍。
  她挪开眼,盯着院里的常青松,“好啊,但是要带上莲瓷。”
  磕在小几上的茶盏表达了时璎的不满。
  “也行。”
  “我只把她当小妹。”寒止脱口而出。
  待她回过神来,只见时璎得意一笑。
  “嗯?”她眉眼间笑意愈浓,“你跟我解释什么?”
  浴房里发生的一切都说明了寒止的青涩。
  她们一样笨拙。
  什么风月老手,什么暖床丫鬟,不过都是无中生有。
  寒止不看她,抓起一块甜米糕送进了嘴里,意味深长地说:“味道当真不错。”
  她指的不是米糕,时璎后知后觉。
  裹着糖粉的舌尖掠过唇角,再没有被咬住时的狼狈。
  寒止永远都学不会乖,一片淆乱中的示弱,也只是她的诡计。
  时璎垂在腿侧的手抓紧了衣摆。
  下一次,她定要寒止——
  颤抖、啜泣、求饶。
  作者有话说:
  莲瓷:这就是你们俩朝夕相处,互相监视的结果!?
  时璎:【羞】
  寒止:【羞】
  ——
  感谢观阅~
 
 
第22章往事
  冬月寒时,洞中格外阴冷,水潭边有几根干枯的藤蔓,光|裸的岩壁上凿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是毒疯子留下的心法口诀。
  据其交代,传说中的《孤霞宝典》只是个蒙骗世人的幌子,而眼前的心法才是她毕生所学之精华所在,并没有名字。
  口诀似乎是完整的,又似乎只有一半,可当年走投无路的时璎,还是练了,并且练出了纯烈霸道的内劲,周身也未见异样。
  洞中安静,时璎垂眼盯着剑谱,半晌不动。
  若能突破内力大关,便能将坤乾十三招合为一式,真正达到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合上剑谱,时璎第九次提剑起招,她试图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可仅仅半柱香的功夫,她就径直跪倒在地,若非楔进地里的长剑撑住了她半身,恐怕她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如从前。
  不堪的往事渐次浮现。
  时璎的师父,门下共有三个徒弟,大师兄擅刀剑,温润翩雅,大师姐擅拳脚,刚烈果敢,又熟通音律。
  时璎入门迟,刀剑不比师兄,拳脚不比师姐,通达不了音律,更辨尝不出百草。
  若她在外门做个寻常的洒扫弟子,即便不起眼,也不会遭受许多非议,但她偏偏是在掌门门下。
  折松派有不成文的规矩,下一任掌门,通常就是现任掌门门下的弟子。
  有大师兄,大师姐那般耀眼的存在,掌门之位压根不可能落在时璎头上,但她仍旧备受妒忌排挤,甚至是欺凌折辱。
  时璎那时还住在大通铺,一间房里要睡十五人。
  寒冬腊月时,时璎被刺骨的冷水淋头浇醒,还没缓过神来,又挨了一顿拳打脚踢,直到被赶出门去,其他人才肯罢休。
  她就穿着被浇透的衣裳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夜,羽睫眉梢上会结出白霜,四肢会冻烂生疮,一遇热便是痛痒难耐,最严重时,双脚肿得连鞋都穿不上。
  时璎有次练完剑,脱鞋想将沙石倒出来,只见砸落在地的全是鲜血,足底早已烂得惨不忍睹。
  后来,只要身旁有人,时璎就睡不着,被冷水浇醒后,心跳骤停,四肢发麻的感觉,她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发抖。
  “分榻,我睡不着。”
  时璎没有欺骗寒止,她当真有阴影。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而同门之所以能毫无顾忌地欺负她,是因为时璎的师父、师叔伯与师兄师姐都常年在外,门中其他长老见她资质平庸,便漠不关心,至于师娘——
  时璎压根不敢告诉她,一旦她知道了,也只会动辄打骂。
  视而不见的,也是帮凶,自诩清流君子,实则道貌岸然,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江湖正道,简直可笑至极,时璎比谁都清楚,折松派风气不正,攀比势利之风盛行,从根上就烂了。
  赤阴宗有血潭试炼,折松派虽没有,却有每月擂台,输者不会丧命,但所承受的却更加煎熬,大部分人常常被辱骂是“师门之耻”,被明里暗里地嘲讽,在师门中抬不起头。
  即便是赢者,也不能幸免,极少有人能一直胜,一朝跌落,素日里伪善的吹捧全都变成背刺的利剑,刀刀都扎在心口。
  “朽木!”
  “烂泥扶不上墙!”
  这些话,时璎从小听到大。
  她尚在襁褓中时,父母便双双死于疫病,幸得师父收养,才捡回一条命,但在很漫长的一段岁月里,她都觉得,自己不配留在掌门门下,像她这样资质不佳的人,甚至不该活着。
  时璎多次向师父提出,要去外门,可师父不应,后来,她才明白,原来师父也有谋算,总有人要牺牲,她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造化弄人。
  时璎二十岁那年,师父被害,大师兄和大师姐接连惨死,掌门之位就落到了她头上。
  当时正值折松派弃徒攻山,时璎害怕极了,她怕自己担不起掌门之责,无法守住门派,更怕不能完成师父遗愿,以致其死不瞑目。
  哪怕她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被抛弃的,她也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师父,保全师娘与一众师叔伯。
  时璎丢了半条命,才勉强守住折松派,她狼狈地趴在血泊里,却没人来搀扶她。
  没人信服这位年轻的掌门。
  她拼死保护的门徒全都冷眼旁观,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同门也好,长老也罢,更盼她就这般惨死。
  只有匆匆赶回的戒真与重华将她拉了起来,让她能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站着。
  即使有传位令,还是有太多人不服,于是有人提出,十日后打擂,若是时璎战无不胜,掌门之位就是实至名归。
  短短十日,时璎身上的伤都未必能结痂。
  那一日,时璎没有听清周遭的嘲骂,身上的伤痛到麻木,她的心也一起麻木了。
  倒吸一口凉气,时璎从往事中挣脱出来,她脊背上全是冷汗,缓了几瞬,她望向岩壁上的心法口诀,眉眼间再无半分善意。
  当年重伤后,时璎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她回到了山洞里,走至水潭边才彻底脱力,意识昏沉间,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开始在她脑海中重演。
  一张又一张虚伪势利的脸将她团团围住,各种下流龌龊的话让她痛不欲生,时璎在梦魇里挣扎,五脏六腑间积郁着愤怒,阴暗将美善杀得一干二净,冷漠混杂着暴戾趁虚而入。
  不能死!只要能坐稳掌门之位,就再也不用活得小心翼翼了!只有越来越强,才不会受人凌|辱!不用仰人鼻息,看人眉睫!
  不能死!
  待时璎惊醒时,手边泛着蓝光的凉水已染上了血色,而短短一夜,她周身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
  天无绝人之路,时璎从水潭倒影中发现了隐藏在藤蔓后,凿刻在岩壁上的心法口诀,她第一次来时,一门心思都放在师父身上,忽略了这些岩壁。
  只念了两段,她就明白,这是旷世难得的宝贝。
  待时璎再出山洞时,全身上下的伤都已经痊愈了,那一日打擂,她没有输。
  自此,时璎也再没有输过。
  时璎就这样想了很久,后来,她想到了寒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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