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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雾(近代现代)——大大大大

时间:2023-11-10 10:27:02  作者:大大大大
  “我早上故意起得很早,故意不吃早饭,我可以一个人去医院,也可以一个人去篮球场,但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要你陪我一起。”
  傅川感受到自己的指尖陡然被捏住,他顿了顿:
  “我做饭给你吃,我给你讲题,我帮你,不是因为我人好,也不是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我分得清友谊和喜欢。”
  他的嘴角故作冷漠地绷紧,垂眸等待着来自易浔的审判。
  傅川的脉搏跳动顺着指尖传递给易浔,易浔安静地呼吸着,一直僵硬的身体终于缓缓软化,他反手握住傅川的手背。
  迟钝的薄红爬上易浔的脸颊,他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话:
  “我也是。”
  一个人的心脏要因为什么才会为另一个人跳得这么快,易浔知道。
  什么也是?傅川抬眸看着易浔红彤彤的脸,觉得易浔情绪的表达好隐晦,他只能真切地感受到易浔手心的温度。
  接着他听见易浔笑了一下,嗓音有些颤抖:“傅川,我好像也喜欢你。”
  傅川的脑子短暂地空白了一瞬,心房比大脑最先回过神,剧烈跳动起来,吹过的冰凉晚风并不足以平息面容上的热意。
  同时他短暂地失去表情,眉目间的冷淡比往常多了一份无措,只会笨拙地握紧易浔的手。
  现在牵手会不会太快了?易浔和傅川同时想。
  他们一同变成失去语言功能的机器人,僵直着四肢往校门口走,易浔虚虚地牵着傅川的手,不敢用力。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指尖摩挲间触碰到的傅川掌心的肌理,微微凹陷的脉络裹挟着烫人的温度,他的耳尖也开始红得滴血。
  傅川拇指指腹搭在易浔略有薄茧的中指上,才有些实感,修长指骨握住的手软得跟没骨头一样,手心柔软细腻,连皮肤的纹理都显得精雕玉琢似的。
  表白之后要干什么?傅川的思绪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快到学校大门,易浔才如梦初醒,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走过宿舍了,先、先回去了。”
  傅川无意识地攥紧手掌,沉默地点头。
  易浔看他,试探性地想抽出自己的手,而傅川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易浔的眼睛好亮。
  快到宵禁了,易浔有点着急:“傅川。”
  尚处于青春期的傅川已经对自己喜欢的人生出点占有欲,半撩起眼皮看人的时候莫名令人心底发酸,傅川缓慢地松开手,和易浔说“再见”。
  虽然告白成功了,“再见”还是要说的。
  易浔的手心被握得发汗,他红着耳朵跟傅川告别,一路小跑着回宿舍。
  傅川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他的背影。
  加班的老师开车经过,易浔跑到侧边让路,他望着黑暗中耀眼的车尾灯,心想他和傅川好像也迈入了古板教导主任所说的“早恋”的道路。
  也要开始躲避教导主任的抓捕了。
  ………………
  从衣柜里翻出冬季校服和蓬软的厚被子,易浔洗漱完铺好床,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缩在温暖的被窝里。
  他呼吸着被子上浅浅的樟脑香,左手握住右手,想着牵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神奇魔力,不过是皮肉间的轻轻触碰,心脏却一阵一阵地发颤。
  床头老式手机幽幽的荧光在黑暗中亮起,易浔钻出被窝,眯眼看去——一条来自傅川的信息。
  【明天阴,温度7-10℃,记得添衣。】
  虽然易浔觉得傅川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天气播报员,但易浔自己知道因为老式手机没有天气预报,所以他对于衣服的添减总是慢人一拍,换季的时候也总感冒。
  【知道了。】
  易浔歪头想了一下,低头拙笨地按按键,将“了”改为“啦”,然后删掉句号——【知道啦】
  他烫着脸缩回被子里。
  “天气播报员”表情冷淡地盯着手机屏幕上对面刚刚发过来的三个字,耳根却烧得厉害。
  傅川深觉在易浔面前保持平常的面无表情将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
  冬天在秋天的夜晚和清晨短暂出现。
  易浔将冻得冰凉的手缩进校服口袋,口袋里烫好的牛奶还冒着热气,在手心洇出水渍。
  轻轻吸进一口空气,凉意似乎顺着鼻腔钻进大脑,易浔清醒了些,低头数着路砖慢慢走。
  傅川今天的脚步额外轻,走到与易浔齐平,易浔才迟缓地转过头,和傅川对视,傻傻的。
  傅川的声音飘飘渺渺,他说:“早上好。”
  易浔又迟缓地转回头,闷声说:“早上好。”
  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易浔说不清,他掏出一直捂在口袋里的牛奶递给傅川,想起傅川好像看不见他的手,于是他伸长手臂,把牛奶贴近傅川的脸颊:“牛奶,用热水泡好的。”
  易浔很轻地笑了一下,水红色的嘴巴弯弯,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在傅川眼里昨晚牵的是一只“透明手”。
  “用热水泡好的?”傅川的眼睫垂落,自然地接过牛奶,有意无意碰到易浔的手背。
  易浔毫无知觉,他点点头:“就是把牛奶瓶泡在热水里呀。”
  有一点上翘的尾音,易浔跟着吴慧莲一起长大,小镇里老师普通话带着点水乡口音,导致易浔说普通话吐字也不大清晰。
  平常话少,偶尔与旁人交流也是一板一眼的,听不太出来,这会儿语速放快,说话黏糊糊地跟撒娇一样。
  傅川也顺利应当地把易浔的话当成撒娇,沉默地应下,易浔见傅川不说话,以为嫌自己过于娇气,他解释道:
  “我小时候外婆就是这么给我热的,她说没吃早饭就喝冷牛奶对胃不好。”
  他噎了一下,脑子里不适宜地想到傅川说他自己故意起早,故意不吃早饭,他迟疑了半响:“傅川,你只喝牛奶不会饿吗?”
  个子长得这么高,按道理来说饭量应该很大才对。
  傅川并不想告诉易浔自己擅长挨饿这件事,他垂眸看向易浔头顶发丝的小漩涡:“有一点儿,学校食堂的早饭好吃吗?”
  清晨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水汽,打在易浔有点圆圆的鼻尖,他皱了皱脸,诚实地摇头:
  “不太好吃,包子的面皮都蒸得特别皱,看起来让人特别没有食欲,而且学校食堂磨的豆浆好涩,像是没有加糖,只有茶叶蛋好吃。”
  他抬眸看了一眼傅川。
  傅川很喜欢易浔和他分享的琐事,心中因为易浔给了他最好的茶叶蛋而愉悦。
  枯燥重复的高中生活里,值得快乐的无非是搞怪的吐槽,不足挂齿的有趣小事,还有傍晚悄悄向窗外望去看到的美丽晚霞。
  傅川从口袋里变魔术似的递给易浔一袋白胖的小笼包,塑料袋上因为热气沾着水珠,虽说宜城一中校服口袋设计得大到离谱,易浔还是被傅川这一下动作弄得眼睛亮亮。
  他已经数不清多久没吃过学校外面的早餐了。
  易浔分给傅川一袋子里的大部分,小笼包皮薄馅软,外皮薄透晶莹,他为了避免在教室里留味,呆在楼梯转角口吃。
  他做什么都很专注,写作业也是,吃饭也是,看着人的时候也是。
  易浔擦干净嘴角的油汁,没有忘记该有的礼貌,他弯起嘴角,脸颊鼓起小小的弧度,板正地和面前的傅川说谢谢。
  那股燃烧至心尖的痒意又冒上来。
  傅川的指腹微微摩挲,忍不住戳了一下易浔嘴角的梨涡。
 
 
第十四章 
  ==================
  周二是一周中最平淡而又最难熬的一天。
  没有周一刻入骨髓的睡意,剩下的是对悬而未决的周末的清醒渴望。
  易浔属于害怕周末周练的那一挂,似乎一整周的努力都需要靠周练来检验,可是往往上一次周练试卷还没订正完,下一次周练便接踵而至了。
  他微蹙着眉看向桌面上的周练成绩条,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数化上,虽说高二上学期的成绩反映不出全部,但也够易浔纠结一会儿。
  这周傅川忙着数竞,今天一整个中午都被拉去做题,下午顶着低气压地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上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认真和蔼的小老头,一下课很多人都蜂拥而上堵着问问题,他干脆坐镇讲台,面朝黑板边画图边讲。
  易浔回头望了一眼傅川,不出所料地和他对上视线,易浔的嘴角开始不自觉生出细密的痒意。
  他起身,走过傅川身边时偷偷递给他一张小纸条。
  易浔的字同他本人一样一板一眼的,横折竖撇,都力求在它该在的位置,纸条上写着:你不开心的话晚上我回宿舍拿零食给你吃。
  像只仓鼠,珍贵的宝藏是食物。
  傅川低头,学着易浔板正地写字。
  讲台上的喧闹还没散尽,易浔一反平时的慢吞吞,从后门带着一阵微凉的风进入教室。
  傅川将纸条折好,塞进易浔洗完手有点湿润的手心。
  易浔的心砰砰乱跳,一种隐秘的欢喜悄悄席卷而来,他认真地展开纸条,傅川写着:
  那可以戳戳梨涡吗?
  应该可以的吧,易浔在心底小声说。
  比赛越来越近,数竞老师渐渐收起自己的怜悯之心,不仅不提前下课,还擅自拖堂,惹得一整个教室的人小声叫苦。
  寒意侵袭,四十人的教室窗户起了雾,朦朦胧胧地遮掩着窗外萧瑟的夜色。
  省一的热门竞争者课后还拖着老师问问题。
  傅川收好书包,第一个下了楼。
  一轮悬月孤孤单单地挂在灰蓝的天空,照亮小片黯淡的云,
  与易浔的碰面变成了夜色掩盖下的一场大冒险。
  路灯形成的光圈温温柔柔地包裹着易浔,瞳孔映出的光很亮。
  似乎每一对早恋的小情侣都能在学校里找到一条隐蔽的散步路线,傅川和易浔也不例外。
  易浔把零食塞进傅川宽大的校服口袋里,贪恋地感受了一瞬口袋的温暖。
  “冷吗?”傅川垂眸看着易浔冻得红扑扑的脸颊,自认有些明知故问。
  易浔摇头,闷声闷气地说:“不冷。”
  说完小声地打了一个喷嚏,脸颊的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窘迫。
  “你早上说的话还算数吗?”傅川小心翼翼地问。
  “算数的。”虽然易浔想他只在心底回答了呀,可能傅川知道自己不会拒绝他吧。
  他还傻傻地笑了笑,让嘴角的梨涡显现出来。
  有风拂过,撩起易浔额头的发丝,他的睫毛像被风吹扬的蝴蝶翅膀,轻轻颤动着。
  傅川的指腹缓缓地触碰到那处凹陷的小窝,柔软的肤肉安静地贴在另一个人的指纹上,像是印下独一无二的烙印。
  骨节分明的大手转而柔和地捂住易浔冰冷的脸颊,源源不断的热意顺着掌纹传递。
  易浔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听见傅川低低哑哑的声音:“骗人,明明很冷。”
  “易浔,你还是不开心吗?”
  易浔重重地摇头:“没有啊,我挺开心的。”
  那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你的手,傅川在心底问。
  他感受着易浔的皮肤慢慢回温,轻声说:“这几天晚上降温很厉害,就不要等我了。”
  “易浔,觉得冷就回宿舍,出门自己要记得加衣服。”
  易浔的心脏因为来自另外一个人的关心而酸胀得像浸透在水里,他知道的,他知道天冷要加衣,只是他总是忘记,他从鼻腔里艰难地挤出一声“嗯”。
  傅川温暖的手掌离开的一瞬,易浔的心脏空落落的,他掩饰般问傅川:
  “你们什么时候去比赛啊?”
  傅川迁就易浔的脚步而放缓速度:“月考那两天。”
  易浔了然地点头。
  大冒险总以获得奖励为结束。
  黑暗中光秃秃的枝丫张牙舞爪,尽忠尽职地扮演着反派角色,隐蔽的小路靠远处的光线照亮微弱的一点,所以看不见,傅川红透的耳根。
  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易浔的手背,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远离。
  傅川在夜色掩盖下自然地握住易浔的手,易浔目不斜视,温温吞吞地回握。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衣角摩挲的细微的声响是大冒险胜利的结算音乐。
  这次应该不算太快,傅川想。
  ………………
  周二过去后,一周的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倏忽而过了。
  傅川学数竞,易浔忙抓差,两人忙忙碌碌,只有在每天早上说一会儿话,分享带的早餐,在清晨的薄雾里牵一牵手。
  周五晚周练完还有一个半小时语文时间,之前或阅读或放新闻时事,这次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临时调课,英语老师急匆匆地来,也没备课,一拍脑袋,干脆放部英语电影。
  “小点声,前排后排的同学把灯关一下。”
  投影仪的灯光照在学生略显稚嫩的脸庞,一个个专注地抬头看。
  周五数竞不上课,傅川的心思落在前排的易浔身上。
  大家都抬头看电影,倒也看不出来谁抬头看过去的是谁。
  “章末,投影仪在前面,你偏着头看什么?”英语老师搬了个板凳坐在最后。
  声音不大不小,后面几排人听得清清楚楚,前排不知道的人传着传着也知道了,班上的人开始窃笑。
  与章末一排之隔的男生小声地学英语老师,摇头晃脑的:“章末,你偏着头看什么!?”
  章末笑骂两句,摆正头斜眼看。
  他惊讶地看见旁边傅川的目光明显不在投影仪上,而是落在前排的某个人。
  “傅川,你看什么?”他阴阳怪气。
  傅川瞥他一眼,不搭腔,英语老师咳嗽两声:“不看电影我就关掉。”
  章末瞬间老实了。
  亲吻在英文电影里再常见不过,英语老师选电影的时候也没有刻意规避,电影一开始男女主角之间的自然一吻班上不过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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