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运气好,从未遇上过鱼怪。所以我有恃无恐,在被称为有去无回的海边来去自如。
唯一一次遇到鱼怪,就是遇上小白那次。
小白是个热情洋溢的人 ,他灿烂的笑容跟头顶那个太阳有的一拼。关于他的身世,我是半信半疑的。
他自己说他们家世代捕鱼为业。
末日来临,也寻不到别的出路,所以他仍然靠海为生,虽然现在海生物都变异,有的还长出腿上岸去吃人,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怕。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吗?”我们面对面坐在舍卫城的茶馆里,他问我。我很容易地博取了他的信任,让他跟我进了舍卫城。
“为什么?”我嘴里嚼着花生米,心不在焉地问。
怎么才能让小白心甘情愿地代替我去做海神的新娘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因为我不会死。”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傻,人们在听到超出自己理解范畴的事情的时候,往往都是这副蠢相。“能别胡说八道了成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没骗你。”
我费力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他说他不会死?他拥有不死之身?
“你在说些什么?”我问。
“我说我不会死。”
“为什么不会?”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他撒谎或者吹牛的痕迹,然而他的眼睛很真诚,我徒劳无功。
“就是不会,”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仿佛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值得我为之惊讶。
“好吧,”我不打算同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相反,我感到高兴 ,我认为此刻就是提出我那个不合理要求的恰当时机。
“那么……”我慢吞吞地说,“既然你不会死,你愿不愿帮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十分危险,有可能会丧失生命,但对你来说,你一点损失都没有。”
他似乎因我提出请求而开心,“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等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他后,他忽地变得矜持起来,他的笑容也不像刚刚那般夸张了,他淡淡对我说:“容我考虑一下。”
“你不是说你不会死吗?”我故意使语气带上讥讽的意味,想要激他一下。
“我是不会死。”
“所以你什么都不会损失。”我连忙补充。
“但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啊。”
我呆住了。
他促狭地眨了眨眼,“我帮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手指敲着桌子,作出苦思冥想的表情,然后对我说:“我要你最宝贵的东西。”
“我最宝贵的东西?”我露出迷茫的表情,“是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没躲,任由他的指尖在我的脸上流连,从眉眼到嘴唇,轻柔而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察觉到危险,但已经晚了。
他猛地拽住我的衣领,将我往他那边拽去,我跌进他怀里。我吓坏了,一动不敢动。我像只兔子一样瑟瑟发抖。
“你最宝贵的东西,”他说,“就是你这个年轻而美丽的肉体。”
似乎很遗憾,他说:“可惜这样一副好皮囊,里面却住着一个自私阴暗的灵魂。”他含住我的唇,轻轻舔舐我的齿间。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也丝毫撼动不了他半分。
他力大无穷,力气大得简直吓人,那双大手握住我后颈的时候,我惊恐地想,如果他想捏碎我的头骨,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
唇关被攻破,舌头像无所适从的俘虏一样任由敌人摆弄,口腔里的每一处都被扫荡搜刮并留下标记。
我因缺氧而即将昏厥,他放开了我,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我答应你。”
茶馆里人很少,我清醒过来后张望四周,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个角落,没人注意到我正在被一个男人强行亵玩。
他啃咬我的耳垂,低低地说:“从我第一眼见你,我就想对你这么干。”
“不过2个小时,”我说,“你就本性暴露了。”
“不,不是今天,”他迅速地说了一句:“是很早以前。”但这句我没听清,他问:“你呢?”
“什么?”
“我替你做新娘,你把自己的身体卖给我。愿意吗?”
我搅弄着手指,犹豫不决,我天真地问:“我可以把灵魂卖给你。我们谈柏拉图式的恋爱怎么样?”
他似笑非笑,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说:“先这样吧。成交!”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抚摸着我的脸颊说,“或许是太喜欢你这副皮囊了,连带着你那瑕疵的灵魂也令我着迷。”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会回来找你的。”他说的这句话被我当成了吹牛,就如同他说自己不会是死是一个谎言一样,丝毫不具有可信度。
事实也证明我是对的,他死了,并且死得七零八落,死无全尸。
我松了一口气。
17.
我把买的礼物带给阿随,四处找他的时候,我感到了口渴。我来到了我和白文君当初坐的那茶馆,就要让服务员送上茶水的时候,我瞥见了角落里的一道熟悉的人影。
我几乎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熟悉的五官,熟悉的身形,是白文君!
我吓得直冒冷汗,闭上了眼睛,等我再次鼓起勇气将眼睛睁开的时候,那个位置里并没有人。我松了一口气,坐下慢慢喝了一口茶。
过了一会儿,我心里隐隐不安,我再次看向那个角落,这次那里不再空无一人,而是坐着一个落寞的身影。对方背对着我,面对着柱子坐着,背影似乎有些熟悉,我瞧着,越瞧越像阿随。
我起身走过去,我想确认是不是阿随,我怕了拍那人肩膀,那人回头。
我看到了一张七窍流血的面孔!白文君!
是惨死的白文君。
惊恐的叫声从我嘴里发出来,然后是坠落的眩晕感,快落地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我在城主府的卧房,从始至终,我都没出去过。
可怕的梦。
窗外电闪雷鸣,白光是不是照亮屋子,我将枕头抱紧怀里,睁大双眼,不肯将头藏进被子里。如果我注定要被黑暗淹没,我希望自己坠落深渊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头脑是清醒的。
我抱紧了枕头,对着虚空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我那面目模糊的母亲,存在于我久远记忆中的,是她温柔唱着民间小调哄我入睡的模样。
我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她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因为记忆模糊而分外美好,几乎没有缺点。
她因为永远抛弃了我所以再也不能抛弃我。
雷声更加激烈,似乎要把整个天空炸烂,用废墟把地球上的所有生命掩埋。我捂住耳朵,竭力不去想那些可怖的回忆。
泪水浸湿了枕头。
“哥哥,”我崩溃地大声喊着,“哥哥!”
亓官推开门,他穿着睡袍,被光明笼罩,逆着光,看不清楚表情。
“哥哥在。”他说。
第九章
18.
亓官说:“阿随来历不明,并非舍卫城内的人,按照惯例,需要将他驱逐。”
我正要说些什么为阿随求情。
恰在这时,侍卫来报,说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想要闯入城主府,被守门侍卫拦下时那人还打伤了其中一个守卫。他们将那人五花大绑,押在前厅等待城主的处置。
亓官看了我一眼,然后往前厅走去,我也跟着他。
被绑在地上的果然是阿随,他侧倒在地上,连双腿也缚上了绳子,蜷曲的长发垂在地上,有几缕散发遮住了他的半边面孔。蓝眼睛里似乎因为某种疼痛而泛着泪水,他却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我惊异于他这幅凄惨的模样,同时为他所受的虐待感到心疼。
我正要呵斥那些粗鲁的侍卫,亓官却先我一步开口:“你们打他了是吗?”他声音透着不悦和问责的意味。
几个侍卫跪下,说只是小小惩戒了一番,因为他们其中一个被阿随袭击了下身,差点断子绝孙。
“你们打他哪儿?”
“只是……踹了几下他的肚子。”
“还有呢?”
“还有下半身。”
正在这时,地上的阿随发出一声呜咽。疼得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
一种难以抑制的心疼的感觉,从我心底溢出,就像沸腾得开水,咕嘟咕嘟冒出来。我于是再也无法袖手旁观,走上前想查看阿随的伤势。
就在我迈出一条腿的时候,亓官先我一步蹲在他面前,解开了他的绳子。
他将阿随抱进怀里,询问:“你怎么样?”
阿随抬起苍白的面孔,他视线先是落在亓官身上,表情有些吃惊,然后他想要挣脱亓官的怀抱。我上前蹲在亓官的旁边,一只手落在阿随的肩膀上。
阿随看到我,眼里的惊恐消失了,露出笑容来。
这笑容纯洁得就像春天的梨花,或者冬天的雪,让人觉得养眼,心里慰帖,并为这笑容情不自禁地在心底发誓,绝不让他再受半点伤害。
“屿,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伸出手紧紧攥住我的手指,他说,“我找了你许久,他们说你在这栋漂亮的房子里。于是我就想要进来这里找你,但那些人,那些人阻止我,他们……还打我。”
“我好疼。”他五官都皱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哪里疼?”我什么也无法想,眼里只有他的表情和他的声音,一种心脏被裹住的感觉。
我情不自禁地责备自己,我为什么任由亓官把自己带走,将不谙世事举目无亲的阿随一个人丢在那里?我真是该死。
阿随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双腿间,一种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我的掌心传来,然后我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浑身的血液都涌上我的脸颊。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一个男人的阴`茎。此刻我的脸颊一定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
可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羞耻和脸皮都放到一边,我用手轻轻捏了两下,询问阿随的感觉,“还疼吗?”
“疼。”阿随连鼻子都皱缩着,这模样实在可怜。
我心疼地说:“我带你回房间躺着,我们请医生来为你治疗。”
我这时才想起身边的亓官,我看了他一眼,想征求他的意见。
我发现他并没有看我,他视线落在阿随的脸上,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一种微妙的感觉袭上心头,我还未来得及捕捉,很快便消失无踪。
亓官抱着阿随站起来。看来用不着我征求意见,他已经默许阿随留下了。
他将阿随抱到了一间紧邻我房间的客房。他说:“这样方便你好好照顾他。”
他安置好阿随,便走了。
阿随躺在床上,殷切地看着我,像刚孵出来的小鸡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认成是妈妈一样,阿随对我的信赖,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不具备理性和逻辑。
他仿佛已经爱上了我。
他说:“屿,我这次来找你,已经想明白了。”
他伸长脖子,仿佛引颈就戮一样,温驯而湿漉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我可以……”
他的话还未说完,我打断他,“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请医生。”
愿望快要成真,我为什么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呢?阿随他愿意为我奉献一切,包括生命,我难道不该感到开心吗?
我那么惧怕成为海神的新娘,如今有一个人愿意替我承受那可怖的命运,我该感到欣喜不是吗?
可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呢?
我把医生带到阿随的面前,医生褪下阿随的裤子,仔细查看了他下体的状况。
阿随紧紧捏住上衣的衣摆,眼神无措。
医生将那个海绵体来回拨弄了几下,捏了又揉,然后问:“感觉怎么样?”
阿随一副苦相,“我感觉我快要完了,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是问你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了。”
医生说:“想想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能让你兴奋,集中精力想这件事情,让它硬起来。”
阿随害羞地用手捂住脸,“我做不到。”
我坐在他身边,把手轻轻覆在阿随的阴`茎上,饶有耐心地用手套弄,这个过程阿随双眼始终亮晶晶地看着我,一眨也不眨,只是脸颊一直泛着红晕。
就这样,我看着阿随的阴`茎,阿随看着我的脸,而医生则满脸尴尬地看着我们。
那根物事很快硬起来,因此显得尺寸更为可观。
医生为了摆脱尴尬和屋内的沉寂,笑道:“小兄弟,天赋异禀啊。”
阿随害羞地低下头,然后用余光偷偷觑我。
我笑道:“是夸你呢,用不着害羞,你应该感到自豪。”
我套弄了很久,手臂都酸了,阿随的那根东西才不情不愿地吐出白色粘稠状的液体。看阿随的表情,慵懒地像一只餍足的猫。
医生道:“现在不用担心了,你根本没有任何事。你的性能力十分优秀,那个东西的粗细,长度以及持久度,在同性都属于佼佼者。”医生干巴巴地笑道:“真是恭喜啦。”
阿随伏在枕头上微笑,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19.
阿随像一个天使。
我以前只是这样觉得,而现在我认定他就是天使。
我找不到他身上一丝一毫人类拥有的低劣品质,贪婪,嫉妒,仇恨,虚伪,虚荣……他在品性上堪称完美。
我想,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人见人爱的原因吧,我自己也无法阻止对他的喜爱,这喜爱一日比一日浓郁芬芳,好像一粒种子在生根发芽抽枝散叶,然后突然长成一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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