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是双眼皮吗?我怎么记得之前是单眼皮来着。”祁迹惊奇地看向时与安。
时与安笑道:“她本来就是双眼皮,只不过之前因为面部浮肿看不出来了,现在状态好了浮肿没了,自然就又出现了。”祁迹听闻啧啧称奇。
“那他什么时候能动手术,现在状态那么好的话是不是马上就可以了?”
“如果今天晚上她能撤机成功,那就说明监护室的任务宣告完成,接下来就靠手术解决最根本的问题了。”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当天晚上,曾念手术的费用已经通过慈善基金会和全院员工的努力全部筹集完毕。
在曾念入院仁心的第七天,医院正式通过会诊决定了当天进行心脏手术,祁迹也被允许进入手术室全程记录拍摄。
一个记录者与被记录者,镜头内与镜头外,他们无声却又默契地延续着一个脆弱又顽强的生命。
“曾念是二次开胸,心脏内部会有很多黏连,要时刻注意。”
“腱索,一到两针。”
“注水。”
“给我6-0的大垫片。”
“缝的时候注意保护二尖瓣的形状。”
……
“二尖瓣状况良好。”
“三尖瓣状况良好。”
“慢慢减流吧。”
曾念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祁迹看到了她的父母,他们每天都会守在CICU的门口默默流泪,而这一次,祁迹看到的却是喜极而泣,泪水所承载的意义从悲伤变成欢喜。
绿色的被子下,是一个刚从生死边缘重回人间的小婴儿,她的呼吸起伏微弱却昭示着蓬勃的生命力,那胸腔的心跳声在祁迹耳朵里此刻似乎震耳欲聋,那是生命的顽强与神圣重重敲打在心尖的声音。
那一刻他回头,看到了刚出手术室疲惫不堪的时与安,一瞬间一种冲动涌上心头,他大步朝时与安迈去,拥抱住面前的这个人,他说“我找到了,你的意义。你呢,你找到了吗?”
下一秒,祁迹感觉自己被缓缓拥住,时与安第一次放任自己将下巴轻轻垫在了祁迹的肩膀上。
“托你的福,我找到了。”
这天之后,祁迹依旧进行着比医护人员都要积极地查房大业,以至于跟整个心胸外科的所有医护迅速打成了一片,祁迹长得风骚还嘴甜,将一众女医护整日哄得心花怒放,因此不日就发展到了可以横着走的境地,风头直逼时与安。
祁迹始终认为,曾念是他和时与安一起救助的第一个孩子,因此意义非凡,他万分重视。
因此直到曾念最终转危为安转入普通病房那天,祁迹高兴地给整个心胸外科的医护每人包了一个红包。
但流言总是比真相传得快,很快这个红包的意义在经过几轮传话之后意思就彻底被曲解了。
最后当唐晓声拿着红包路过时与安办公桌前时,时与安疑惑道:“这什么?”
“祁导给的红包呀,咱们心胸外科人人都有一份呢。”
“祁迹?他为什么要发红包?”时与安暂时按下既然人人都有那为什么我没有的微酸心理问道。
唐晓声一脸“装,我就看你装”的表情,接着在收到了时与安的一记眼刀之后,嬉皮笑脸地说:“老板,别不承认辣,大家都知道你和祁导那啥了”。
唐晓声形容猥琐。
时与安更疑惑了,认真问道:“我和祁迹怎么了?”
“就……就那啥,谈恋爱了呗。”唐晓声将两只手指缠缠绵绵地点在一起。
“……我怎么就和他谈恋爱了?”
“要不他发什么红包,这不就是回礼。”
“……”
“要不你们干嘛在手术室前拥抱。”
“……”
“要不他怎么说你们上过……唔唔……”
床字还未说出口,唐晓声已经被时与安捂住嘴一脚踹出了门外。
唐晓声见缝插针不怕死地补上最后一句:“你放心老板,份子钱我们一定择日给您补上。”
于是一起被扔出门外的,还有祁迹那人手一份的回礼小红包。
第17章 亲亲小宝贝
红包被当成回礼的事情当然逃不过祁迹的耳朵,没两天祁迹就在护士站听闻了,原来自己的红包是和时与安在一起之后对于广大同事的回礼。
对于此等简直称得上胡说八道的流言,祁迹当然有他的态度。
他的态度就是,承认下来!
既然诸位都如此乐见其成,还收了他祁迹的回礼小红包,所谓拿人手短,之后在追求时与安的道路上,有了这些人的助力,岂不是事半功倍。
祁迹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行动力上也是一点没落下。
迹芜对心胸外科的拍摄还没结束,但时与安很忙,也不是所有时候祁迹的拍摄对象都是时与安,因此两人见面时间并没有祁迹想象的那么多。
但祁迹深信保证不了见面时长就要保证见面频率的道理,整日在时与安面前刷存在感。
祁迹自觉是有一群“娘家军”撑腰的人,因此追起人来主打的就是一个“大张旗鼓”。
时与安近日感觉很头疼,明明不在一起工作了,为何反而见到祁迹的频率比之前还更高了。
早上六点半他就能在办公室看到在他座位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祁导,明明困得要死,但人就是坚持睡也要睡死在时与安的办公桌上,用祁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见到时医生我这一天都不会有动力的”。
这种精神很快打动了心外的一众医护人员,心想人祁导不打卡都能每天按点早到,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天天踩点到!
一时,心外早到风气盛行,人人精神饱满工作热情高涨,很快获得了当月的工作先进部门。
中午食堂,时与安端着餐盘找座位的时候,总能听见人山人海之中祁迹那又嘹亮又骚包的呼喊“时医生,我~在~这~里”,无数次时与安都想装作没听见,但总有那拿钱手短的好事群众,上赶着给时与安重复,生怕他听不见。
时与安每次都感觉自己走在去往祁迹的桌子那条路上的时候,活像是在走红毯,两侧无数目光带着殷殷期盼与兴奋,化作实质为时与安开辟的一条通向祁迹的光明大道。
时与安最近下班完全放弃了开车,因为谁都知道医院大门口一到六点,准时出现的那辆骚气冲天的红色保时捷911不接到某位时姓医生根本不可能挪动半步,一时医院之中“心外头牌疑被富豪包养”之传言甚嚣直上。
“被包养”的时姓医生每天都在众人暧昧激动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跨上那辆保时捷911,一时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己在医院的群众基础是有多差,为什么祁迹几天时间就能让所有人统统倒戈向他。
时与安疲惫地靠在副驾驶上,心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委婉又不伤人的躲开祁迹高调的追求,却听身边刚才一直没说话的人开口。
“时医生,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时与安有一瞬间的发懵。
“不来了?”他转头看向祁迹。
祁迹还在盯着前方的路,顺口答道:“对,我明天去外省出差了。”
“那拍摄?”
“毛桃会帮我盯着。”
时与安好像没话问了,他沉闷了一会又轻声道:“去多久?”
“一周吧。”祁迹边说边把车靠边停下,时与安家到了。
祁迹看了眼还没有要下车意思的时与安,调笑道:“不是吧时医生,你不是舍不得我了吧。”
时与安抿着嘴,充当一只锯嘴葫芦,低头轻轻皱着眉。
祁迹凑到时与安跟前仔细稀罕了会儿,笑了。
“不会吧,真舍不得啦?”祁迹飘了。
“那要不抱抱?要不你回家哭鼻子咋办。”祁迹伸出两只手。
祁迹这张破嘴,时与安就算真有那么一丝疑似不舍的情绪,也被这张嘴给嘴没了。
时与安伸手把祁迹那两只蠢蠢欲动的手给拿下来,一句话跟烫嘴似的在嘴巴里来回绕,最后也只低声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祁迹得了时与安就这一句,已经嘚瑟地快升天了,心想现在就这么离不开我了,之后要真在一起了可得多黏糊啊。
他自觉现在是有人惦记的人了,那出门在外也势必不能忘记对家中美人的照拂,打禅语似的跟时与安保证道:“你放心,我虽不在,我也处处都在”。
时与安当天不明白,第二天也彻底明白了祁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大早科室里闹哄哄的,大家热情洋溢笑容满面地分着早餐,时与安到时,唐晓声刚领完他的那份,走过时与安面前大声道:“谢谢时哥的早餐,小宝贝大气,时哥威武”。
霎时,山呼海啸一般的“小宝贝大气,时哥威武”排山倒海而来。
“……”
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拿过一张外卖单,瞅了眼上面的信息,接着跟烫手似的一下子把单子扔远了。
那收件人一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时哥的亲亲小宝贝请吃早餐啦”。
始作俑者不言而喻。
时与安认为自从遇上祁迹之后,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意外和惊吓,不正常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
当天下午外卖小哥抱着一个大箱子哼哧哼哧走进心外的时候,时与安瞬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真,下一秒外卖小哥声如洪钟气吞山河站在走廊里喊道:“时与安的亲亲小宝贝请喝奶茶啦,是谁?””
“我。”
“是我。”
“这里这里。”
“亲亲小宝贝请我喝的。”
“……”
声音此起彼伏,被小宝贝投喂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心间。
时与安那时正好站在护士台前,为了不影响工作秩序,只给硬着头皮上前领箱子,每一步走得羞耻又艰难。
他拿过箱子一把放在护士台前的签到桌子上,看了看周围无数双眼放光嗷嗷待哺的人民群众,无奈地长叹一声:“别站着了,来喝小宝贝的奶茶吧。”
一下人群奔涌直上,边说着“谢谢老板”“老板给力”,边把时与安挤出了三米开外。
据说最后这顿奶茶连一楼看门的大爷和五楼正在被媳妇儿监督着控糖的张福正院长都收到了。
“你说这奶茶谁送的?”
唐晓声肩负着给院长送奶茶的重担,恭敬地解释道:“时与安的亲亲小宝贝送的”。
“啥玩意儿?”张福正院长疑惑地摸了摸头顶的三根毛。
“院长啊~”唐晓声绕过办公桌,走到张福正的身后开始狗腿地给院长按摩。
“一看您就很久没去我们心外视察过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您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心外流传着的时与安的亲亲小宝贝的传说吧~~~”
“……”
半个小时后,张福正院长容光焕发,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他一边吸着奶茶里的珍珠,一边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婆。
“夫人,我跟你说!时与安现在有亲亲小宝贝啦……诶你听我说完啊什么老不要脸……我是说……时与安好像谈恋爱啦。”
“谈恋爱的对象就你朋友程凤华介绍的他儿子,祁迹啊!”
一个小时后,张夫人又迅速将这个好消息同步给了她的好闺蜜程凤华。
“凤华,听说你家祁迹已经是我们时与安的亲亲小宝贝啦。”
“我看我们俩马上就要成为儿……儿亲家啦~”
两个小时后,远在首都开会的祁迹接到了他母亲程凤华女士的电话。
“凤华女士?”
“听说你现在是别人的亲亲小宝贝了?”程凤华边欣赏自己的美甲边和儿子打电话。
祁迹干笑两声,心想医务工作者们的嘴门怎么比裤腰带还松,他这才送了一天怎么连他妈都知道了。
“哪能啊,我只能是您的亲亲小宝贝啊。”
“少贫,怎么的,这下知道你妈的眼光好了?之前让你去相亲不是不情不愿的?这会儿怎么听说你上赶着要当人家的亲亲小宝贝啊。”
祁迹就知道他妈指定得拿这事儿数落他,谁让他不争气偏偏就看上了时与安,这顿数落听在耳朵里也甜甜蜜蜜。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出差回来之后带着小风回家吃饭,多久没见我二儿子了,怪想念的。”
祁迹怪酸的,他妈可从来不会和颜悦色地说想念他。
“您就不想我?”
“想你干嘛,儿子大了不由娘,让该想的人想去吧。”程凤华阴阳怪气,但这话听在祁迹耳朵里那叫一个舒坦,就是不知道时与安到底想不想他。
时与安当然想,只不过此想非彼想,他无奈地感叹这人还不如不走,至少那个时候不会逢人就问他亲亲小宝贝怎么还没回来。
几天下来不止整个心胸外科,整个医院都知道了心外头牌时与安这朵万年长在崖壁上的高岭之花被知名导演祁迹拿下了,并且二人十分高调,相隔十万八千里也要用外卖的形式大秀恩爱,行为十分伤风败俗,互动十分臭不要脸,早餐十分好吃,奶茶十分好喝!
于是当祁迹凯旋归来,再一次风光无限地出现在心外大门口时,受到了至高无上的欢迎仪式。
“同志们好啊。”
“同志们辛苦了。”
“同志们怎么都胖了。”
祁迹被夹道欢迎,一路亲切慰问,直到看到走廊尽头出现的时与安的身影,他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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