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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有我是咸鱼(古代架空)——islee

时间:2023-11-27 12:13:54  作者:islee
  盛栩舟趁他停顿,顺手往他嘴里灌一口茶水,一边趁钟随进门时还未来得及将门阖上冲外面大喊:“白朔,把盛演带出去!”
  不情不愿被白朔牵走,盛演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嘴里不依不饶地问盛栩舟:“小叔,你先答应我,一下了雪就陪我一块儿玩,不许反悔不许骗小孩…”
  “好好好好好,”盛栩舟嘴上答应地快,关门的手更加快。
  盛栩舟实在是个好享受的,钟随一进门就闻见房间里头浮动着的若隐若现的沉水香。盛栩舟回身见他盯着香燃后升起的一抹细烟,而后又揉了揉眉心,头疼一般的,盛栩舟心里发酸——暗自骂那狗皇帝,自己吊着一口气什么也不用管,折磨了多少人。
  他思量片刻,到底也不敢将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转过身径直走过去,微微踮脚,“吧唧”一声亲在钟随脸颊,又想反正也没外人在,凑过去又补上一口,然后整个脑袋毛茸茸往钟随颈窝里蹭,软着嗓子对钟随讨好地笑:“大人,陛下这一遭,究竟何时才能尘埃落定,都折腾大半年了…”
  钟随失笑,放松下来,伸手捏在盛栩舟脸颊的软肉,又把他揽得更紧:“快了,总归是快了。”
  他见盛栩舟还是哼哼唧唧,却一副顾虑着他欲言又止的感觉,扶着他两边肩膀亲在他眉心,盛栩舟以往从不在意朝堂上种种,如今这般发问也只不过是担心自己,钟随想了想还是同他解释:
  “既不是风寒,也不是什么痨病,宫里宫外传的那些风言风语都跟真的似的,实则没一句是真话。这两月外头只知晓陛下未曾出来早朝,无非皇子近臣才知,陛下断断续续也是醒过的……小舟,莫急,最后一个冬天了,多少人熬不过冬天,待冬天过去,这年号就该换新的了。”
  “啊?是嘛,”盛栩舟咸鱼惯了,在朝中左不过也是个闲职,接触不到上头的明争暗斗,但他若是真的全然不懂也不会在朝中站得住。钟随说得委婉,但盛栩舟知道,钟随能说出口的,定然是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他琢磨着,无非是皇帝的病什么时候好,看的是恒王什么时候需要他好。
  这最后一个冬天,便是不打算让他好了。
  他后退两步,似是思考半晌才反应过来一般,然而却故作遗憾一样:“那皇子们,大人同恒王这么久守在陛下病榻之前,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劳心劳力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小舟,你这样讲话都是同谁学来的,你二哥? 可他演起来比你正经多了,你好好的说事便好,这样逗我…”钟随摇头,他笑时眉尾下垂,眼角弧度里含着的情愫,看得盛栩舟脖颈发热,脸颊发热,头顶都好像在冒热气。
  小狗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装作很忙……
  盛栩舟嘴里连声喊着“好热”,走到窗边推开条小缝,心里唾弃自己:没用的东西,人都睡到了,怎么还是看两眼就害羞。
  钟随在他身后嗤笑:“好端端的,不过才说了两句,怎么脸红成这样?”
  他最近也是百忙之中抽了空才来趟国公府,真是有些想念软玉在怀整夜的触感。他素来在小事方面不在意,不到初雪的季节府上炭都不曾烧多少。盛栩舟倒好,暖阁里不用他抱着手脚也是热乎乎的,一觉起来会不会双颊都泛着红?
  愈想他心中愈是燃起火来,钟随拦腰将盛栩舟一路带到床榻上,亲他耳垂,亲他睫毛,直至盛栩舟眼中出现一丝的涣散。
  下一刻盛栩舟却如梦初觉一般,双手推了他胸膛,手指点在钟随嘴唇上。钟随换了个姿势坐好,他这时却跟着乖乖贴上来,寻了个舒服姿势窝在他怀里:“大人,钟随,现在哪是时候,饱暖思淫欲啊…这皇位不定,百姓哪能安心。”
  钟随低头,轻吻在他发顶:“你这说话的本事,是同你演戏的本事一道修炼的?”
  多的话他没说了,事实哪是他描述出来地这样简单平静,如今恒王在朝中压倒性势力背后的苦心经营…他心里明白,那些恶毒念头,不单是他自己不愿让盛栩舟知道,盛翊同盛绥宁定然也是不愿的。
  许诺着这是最后一个冬天,却不是将皇帝熬得油尽灯枯才遗憾咽下最后一口气,
  赵旬同他从开始就没打算在皇帝死之后才将皇位握到手上,或许这是曾经在泥潭里的人才会拥有的阴暗心思,他不愿让盛栩舟卷入其中,也怕让盛栩舟知晓太多明枪暗箭会误伤了他…
  只是如今这,亲得着抱得着却吃不到,真是磨人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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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过了
 
 
第53章 
  盛栩舟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几时才能与钟随见上一面,算得他更加无精打采。盛演又是连狗的嫌的年纪,盛栩舟也只有兴致好的时候愿意陪他一块儿玩。
  这样下来,定国公府里他能够叨扰的不过盛绥宁。
  上京的冬日来得又早又急,寒风一日连着一日地吹,间歇中有阳光顺着风的空隙爬进来。盛绥宁裹得厚,在盛栩舟眼里却见得他愈发消瘦下去。他衣领上镶着的狐狸毛一看便是上好的,油光水滑,都没将盛绥宁脸色衬得好几分。
  于是盛栩舟收了些插科打诨的心思,只暗自想着:皇上日子一日比一日少,是得每日都保持着警惕,恒王离皇位距离就差最后一寸,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他二哥…
  盛栩舟着实有些担心,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跳,嘴一下子笨到不行,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话到嘴边变成干巴巴一句:
  “二哥,要是恒王忘恩负义,我一定站你这边,”
  “钟随也是,以后再也不同他来往了!”
  盛绥宁想习惯性伸手点他额头,又懒得伸手,只横他一眼,骂:“八字还没一撇,你怎么就知道替你二哥唱衰。要真有忘恩负义这一说,也是我将他甩了,别说不同他来往了,当我们定国公府吃素的,二哥可指望着你,直接将他赵旬给反了…”
  “二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盛栩舟扑上去捂他嘴,明知下人早就被退散了,四下无人还是惊得四处张望。
  “你今日来寻我,莫不是就为了这点事情?近来宫中事务多,往后年关将近…加上陛下…算了,不同你说这些的。小舟,你不必为我担心,总归我长你几岁,又不像你一样,光长年纪不长心眼的,左不过赵旬如今飞黄腾达了,我同他桥归桥路归路一拍两散,我心里也不多念想的。倒是你,与钟大人,承恩侯府往后没了爵位,钟大人那头不是难事,你摆平了父亲母亲那关就行。”
  盛绥宁见盛栩舟眼中担心不加掩饰,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抬手安抚似的拍过他肩膀。
  思量至此,他还是没同盛栩舟将一切都倒出来,若是不出岔子,皇帝总归就这两日了…到时候,登基为帝的必然是赵旬,他自己没法像那寻常一般入了后宫,按他的心性,也是不愿有着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关系,一拍两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了。
  盛绥宁不禁羡慕起盛栩舟来,钟随除了上头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但早就嫁出去了,他说是孑然一身也不为过;盛栩舟年纪小,定国公府的爵位也轮不上他,若是他此生不娶妻生子,也是无碍的…唯有自己,好就好在他只是个庶子,定国公府不指望他光耀门楣,一个庶子龙阳之好也不会将定国公府名声坏了…
  他闭了闭眼,盛栩舟来寻他,不过是像盛演一样净讲没营养的话,他想想还是叮嘱:“若是过几日宫中出事,我与大哥分不出心关照你,你也是及冠的人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和姨娘,你都多照拂些。”
  这话叫盛栩舟听得后头发哑,只连连点头答应了去。
  当日盛栩舟回了小院,脑海之中就是思绪翻飞,夜里思量着,也是整夜整夜睡不安稳。
  天冷下去,叫他早朝晨起时愈发艰难了,被盛翊站在床边训,都不如早起背书的盛演勤快。
  不知真是盛绥宁一语成谶,还是早就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只没过几日,盛栩舟辗转至将到丑时,就听得定国公府当中远远近近的脚步声。
  他心猛地一沉,黑夜中即刻像是只余下他加速的心跳声。夜里他一向不留人守夜,平日也就白朔住在隔壁厢房里。愣了几秒后盛栩舟倏尔反应过来,摸黑着下床,连灯都来不及点,奔向门口,口中边唤:“白朔!白朔!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人应他,盛栩舟回身草草披了件衣服在肩头,想走出去却撞见府上小厮。对方被他出来惊了个措手不及,忙躬了身行礼:“三少爷,宫里出事了,得即刻进宫去,侯爷和世子已经在前厅等您了,白侍卫谴我先来知会您,他立马就到。”
  盛栩舟听得脸色一白,只是这紧迫时候哪由得他在原处发愣。白朔拿了昨夜换下的衣服来,侍奉他囫囵往身上套。盛栩舟脑子像是抽离开来一般,不是震惊,也远不算悲伤,他只模糊地知晓这意味着一场大乱———纵使这风浪伤不到他,但……
  他抽了空问:“怎么这个时候传召,陛下何时薨的?如今主持局面的又是何人?钟大人,他可在宫里?”
  “少爷,这是问错人了,动作快些,侯爷和世子都等着呢。”白朔回他,手上一刻不停,替他系好了披风的系带,又说:“您别慌,这一串儿的问题,像世子看着镇定些。”
  盛栩舟整了整衣领,这夜半三更天寒地冻的,叫他一路从小院快步奔到定国公府正门前,大哥和父亲已经上了马车等着他了。他踏上马车,盛翊伸手扶他一下,盛栩舟手心冻得他反笑,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跑的,盛栩舟手不住地抖,他就将马车上的手炉给塞进弟弟手里,安慰他:“小舟,事发突然,进宫后切记跟着我和父亲,钟大人已经在宫中了,总归这一遭都是要来的。”
  说不出话,盛栩舟木然地点了点头,他又看父亲,发现定国公沉默着,脸上看不出多少悲戚来。他长呼出一口气,反倒笑了笑回应:“我明白的,只庆幸这天没下雪来,下过雪后再半夜叫起我进宫,还要再冷上几倍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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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么四舍五入成12万了
 
 
第54章 
  深夜寂静,耳畔除了风声,只余下马蹄在路上行走的响动。定国公父子三人同坐马车里,却一句话也不曾交谈,盛栩舟有满肚子话想问,但此刻并不是好时机,问出口也不过给父兄徒增困扰。
  所幸定国公府离宫中不远,当盛栩舟还在心中犹豫,要不要撩了车帘向外看上一眼到哪里了,就发觉马车停下,有内侍尖细的嗓子说给定国公和世子请安。
  盛栩舟心里头乱着,真到了宫里头,他想的只有钟随在哪、可还安好。他低着头,怕脸上表情出卖了自己,只埋头跟在定国公身后。
  宫里办事的效率,只不过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是阖宫上下都装饰了白色,连着宫女内侍们都换了素衣。盛栩舟父子三人被引到放了皇帝棺木的殿内,他们到的不算早,已经乌泱泱跪了一片。明明都穿的素衣黑纱,他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钟随。
  该是按照品阶跪的,盛栩舟也随着父亲和大哥跪好,旁边也是几代有爵位的超品世家;钟随在稍前面点,而在最前头的——
  盛栩舟不敢大动作,只一双眼睛使劲往上瞟,心里还默念着:陛下勿怪、陛下勿怪…
  他看清其中一位是皇后,皇后前头的,
  是恒王!
  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盛栩舟的目光随着心一道儿落下来,他向盛翊那挪动,朝前头努了努嘴,用口型示意:“恒——王——”
  “咳,”盛翊斜眼看他一眼,轻咳一声当作回应,也不知他是看到了还是压根没看,盛栩舟只一下觉得他表情挺严肃的,顿时怕了自己这一遭害得定国公府落了话柄到别人手里,也不敢多动。
  殿内人多,加上宫里本就不要钱似的烧炭,暖炉一般,衬得外头风呼啸声更加渗人了。台上燃了白烛,檐上拉了白布,门框上也是,跪着的人人都穿了素衣带了黑纱,
  但盛栩舟想,有几个诚心悼念皇帝的,约莫一半人骂好死不死大半夜得进了宫跪着;剩下一半在盘算,新帝登基后自己的处境该如何如何…
  有小动作的可不止盛栩舟一个人,能跪在这的,除了盛栩舟缺心眼了点,其余的个个都是人精,心里跟明镜似的,看见跪在最前头的不是端王而是恒王,无需言语,自然都明白了,往后龙椅上坐着的会是谁。
  *
  不记得跪了多久了,总之当众人起来的时候,盛栩舟只知道迷迷糊糊跟着起身。
  他瞧见前面礼部尚书在说话,嘴一张一合的,吐出一堆下诏时候才会说的酸言,大抵是说了皇帝入皇陵的吉时,和新帝登基后的事宜。年号要改,登基大典要办,盛栩舟听得头大,本身年末公务就多…再就是恒王说了几句,盛栩舟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听得赵旬嗓子哑得不行,待他说完,满殿的人就告退。
  定国公自大交了权,就不大爱与朝中官员社交了,只同相熟的世家相互行过礼,就和盛翊说了先去马车上等着,让他们两个快些来。
  “父亲您先去吧,我同大哥很快就来,”盛栩舟回答得干脆,跪了大半宿,也就现在脑子是清明的。他同盛翊逆着人流站了会儿,待到人群散去大半后才往前走。
  钟随站在恒王身侧,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远远看见盛栩舟跟在盛翊身后过来,才冲他很快地抬了抬嘴角。盛栩舟心咚咚的,钟随如今怎的就大庭广众之下,还同自己这样…但搅得他心中甜滋滋的。
  可惜毕竟这不是交流感情的好时候,何况身边还聚着其他人,盛栩舟一方面也觉得好笑,恒王用他一口哑了的嗓子,叹息之后装作不经意一般地重复:“前些日子明明父皇还醒过的,原以为这就是要好的…唉……怎么连年都没过。”
  赵旬一副悲伤过度虚脱的样子,盛翊眼疾手快去扶他,实则两个人眼睛都瞟着在皇帝棺前守着的李德辉。盛栩舟快要憋不住笑,赵旬的身板,就凭他在盛绥宁房里撞见的那次,就知道哪有这样虚弱。他想了想,在旁边干站着也不好,干脆撑着钟随肩膀,将头埋到自己臂弯里挡住脸。
  “殿下,不,以后也称陛下了,您得自个儿身体要紧,往后还等着您主持大局…”李德辉悠悠开口,他不愧老狐狸,到如今才做出投诚的模样,盛栩舟同钟随不是没怀疑过,皇帝会留一手,藏一封最重要的圣旨在李德辉手里,如今也算,了了这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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