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还在纳闷自己什么时候会做鞋了,就看到田遥快要飞到天上的眼睛,才说:“哦,是,你跟我去房间看吧。”
正好这会儿陈家父母给郁年倒了茶,聊了起来,田遥就跟刘之回了房间。
“说吧,找我什么事啊?”刘之回到房间就靠着靠枕,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田遥有些不好意思,又实在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找谁问,思来想去还是找了刘之,虽然刘之会笑他,但刘之也是真的为了他好。
“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什么的时候,要注意些什么啊?”
刘之皱起眉头:“什么什么什么啊,说话说清楚。”
田遥把声音压低了些:“就是,圆房啊。”
刘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扬了扬眉,阴阳怪气地:“哦,我记得先前谁跟我说的,我夫君虽然腿不好,但我能自己动。”
田遥的脸通红,轻轻撞了一下刘之的肩膀。
“好啦,不逗你了。”刘之凑到田遥的耳边,事无巨细地全部跟他讲了一遍,在田遥要离开的时候还给了他一个小瓷瓶,“这可是好东西,我娘家人给的。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了,就都给你了吧。”
田遥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在走出门的时候,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一片滚烫。
门外的郁年刚刚喝完一盏茶,看到田遥出来,便问道:“要回家了吗?”
田遥不敢看郁年的眼睛,头埋得很低,点了点头。
郁年不知道他怎么了,在田遥推着他走出陈家家门的时候,他抬手摸了摸田遥的脸颊,有些热:“怎么了?是发热了吗?”
田遥立刻遥头:“不是,就是他们的房间太闷了,我透透气就好。”
郁年这才收回手:“那你记得提醒他们,房间还是多通风为好。”
田遥慌乱地点头。
离他们上次种下那些种子已经过了半个月,回家的路上田遥就提出要去看看哪些发芽了,郁年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顺婶子给他们的白菜已经发了芽,看来还是适合这个时节的种子最先发芽。
另外看了一圈,其他的地方好像都没有什么动静,田遥叹了口气。
郁年安慰他:“或许是还没有到时候,别灰心。”
田遥是有些失望,刚才从刘之家出来的兴奋和害羞都全然不见。他想起被种在地里的种子,这些种子就像是链接他跟小爹之间的纽带,如果真的一点都种不出来,田遥会觉得爹爹跟小爹,好像又离他更远了一点。
回到家里,田遥的兴致并没有提起来一点,他坐在院子里,躺在他的躺椅上,郁年守在他的身边:“怎么了?”
田遥侧过头:“郁年,我没有想好我能做什么,有一点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不要太有压力,我并不急着要治腿。”郁年现在已经能够正视自己的腿。
田遥摇了摇头:“到了春天,村里的人都开始了春耕,只有我,什么都做不了。”
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这种状态他是可以接受的,因为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上山打一次猎就能够够自己生活一段时间,等到没钱了,再上一次山就行,可现在有了郁年。
他还有好多事情想做,治腿,盘炕,买地,桩桩件件都是很需要钱的,而他们现在的积蓄,虽然有二十五两,但还是远远不够,以前他可以去卖力气,可自从上次,那些地方就不再收哥儿看了,他少了好大一个去处。
“郁年,我并不能给你很好的生活。”
郁年没有想到只是因为种子没有发芽,田遥就会生出这样多的悲观的情绪,他一向不是个悲观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开始伤春悲秋了起来。
那些感激的话已经无暇再去说,说了此时的田遥也听不进去,不如找点别的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跟我回一趟房间好吗?”
郁年说话田遥还是听的,他推着郁年回了房间,灰灰也跟在他们身后,郁年看了它一眼:“出去玩。”
灰灰嘤了一声,还帮他们把房门关上了。
“回房间干什么?”田遥在床边坐下,有些不解地看着郁年。
郁年伸出手,手落在他的脖颈处,田遥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背上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颤栗,他抓着郁年的手,垂下眼睫,无声地询问。
郁年的声音有些哑,他的手从田遥的脖颈处移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腿:“坐上来。”
田遥立刻摇头:“不要,你的腿……”
田遥不上来,郁年就拉他,田遥不敢挣扎得太过,还是半顺从地坐在了郁年的腿上。
他没敢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郁年的身上,所以整个人都用着奇怪的力量,说不上来自己时什么感觉。
他这样坐着,头比郁年高出了一截,他微微低头,下巴就能碰到郁年的额头。
郁年微微上扬一点头,就跟田遥亲密地贴在一起。
这次的亲吻也不像上次那般,今天的郁年亲他亲得很温柔,春风化雨一般,让田遥的心一寸寸地沉入温泉。
谁都不想先退开,田遥的手落在郁年的腰间,而郁年的手,已经解开了田遥上衣的盘扣。
田遥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想说的话全都被郁年吞了下去,田遥这才知道,今天并不会像上次一样,他的脑子无暇去考虑别的事情,只是抓住了郁年的手,眼中是郁年看不到的急切。
“我今天……问了刘之。”田遥的气息很不稳,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尾音却是上扬着,“他给了我东西。”
他刚说完,小瓷瓶就从田遥的怀里掉了出来,带着一点甜腻的香。
郁年嗯了一声,唇微微勾起:“那你来,我的腿,有些不太方便。”
田遥趴在他的肩头喘气,感受到一点自己腿边的一点热意,他又直起了身子。
虽说已经是四月,但天到底还是有些凉,田遥只觉得自己的背上出了热汗,又被春风带走,一面担心着自己太重压坏了郁年的腿,一面又被折磨得脑袋发懵。
“郁年。”田遥气喘不匀,话也说得小声。
“嗯。”
“你的腿……”
郁年看着他的腰:“你做得很好,我没有不舒服。”
田遥抱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眼前再一次绽放了漫天的烟花。
等他平静下来,才从郁年的腿上下来,他的身上全都红了,这会儿顾不得别的,卷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郁年穿好衣服,打开门去灶房里烧热水,等水烧好之后,田遥的力气也恢复了一点,郁年没有让他自己动手,而是仔细地把他的身上擦洗了一遍。
“睡一会儿吧。”
田遥扯着被子捂着头,脑中还是刚才的一幕幕,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那样无师自通,能做出那些现在想起来就很羞人的动作。
刚才的那些悲观的东西全被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替代,他抬起眼看郁年:“我不想一个人睡。”
郁年说好,随后撑着身子上了床,躺在了田遥的身边。
田遥把自己都窝进了他的怀里,困倦顿时袭来,慢慢地闭上了眼。
可怜灰灰,从午后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等到自己的两个爹了来喂他,委屈巴巴地饿着肚子睡在自己的窝里。
田遥一觉酣眠,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郁年靠在床头,点了油灯。
“郁年,现在什么时辰了啊?”话一出口,他就听出了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有点哑。
郁年端了一杯水给他:“快到亥时了,饿吗?我煮了粥。”
郁年只是浅眠了一会儿,倒不至于真的让田遥和灰灰都饿肚子,竹林里的鸡也还没有归笼,要是今晚没收,丢了的话田遥都要心疼死了。
他看田遥睡熟了,去灶房里做了饭,又去后面把鸡抓回了笼子里。
等他做完这些,田遥还没醒,他干脆就坐在他的旁边,好好思考一下未来。
村长给他的户籍文书,他并不是奴籍,而是平民,本朝律法有言“凡下狱,戴罪,株连者,此生不得入官场,考场。”,而后还有一条律法,是如果考上了秀才,想要买地的话朝廷是会有补贴的,能够用低于市价五成的价格买地,并且不用交赋税。
他记得自己在原仓府的户籍,早就随着郁家的消散而被写进奴籍,所以就算是他想要走科举这条路,考上秀才帮田遥买地的话,到时候被查出来他有双重户籍的话,恐怕连村长都有麻烦,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郁年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人,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没解开。
郁年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又下定决心,买地这件事,他一定会帮田遥实现。
第37章
热烈地出过一场汗之后,田遥那些悲观的情绪全都消失不见,他还沉溺在刚才那种濒死的快感之中,这会儿都觉得自己的大腿根还在微微地颤抖。
郁年给他递来粥,他默默地起身,郁年在他睡着的时候已经给他换了中衣,这会身上并没有什么黏腻的感觉。
他现在熬的粥可比第一次好粥好了不好,至少现在是醇香滑糯,带着米香,而不是像从前,米都粘成了一坨。
粥的温度这个时候刚刚好,田遥很快就喝完了一碗,郁年又顺势给了他第二碗,田遥也全都喝完了,他砸了砸嘴,看了郁年一眼。
“下午太累了,晚上是该多吃点。”
他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田遥的脸又红了,只是油灯昏暗,面上看不出来了。
“遥哥儿,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不要太过焦急。”
田遥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他刚刚睡醒,这会儿一点也不困,有心想做点别的,但是无奈下午的劲儿太大,这会儿还没适应过来:“咱们说说话吧。”
“好,想说什么?”
田遥靠在他的肩头,坐久了还是觉得下半身酸麻,又换了个姿势:“说说以后吧。”
“今日在陈家,听陈叔说,蒙学堂要在这个月底就开始上课了。”郁年任他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村长先前也同我说过,给村里当夫子,自然是收不到像别的学堂那样的束脩,但是村里的人也不会就真的空手就来,寻常基本生活的东西,应该还是不太会缺的。”
田遥点了点头:“村里人生活都不算太富裕,我其实还在想,他们要是给得多了,我还会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爹爹小爹去世之后,村里人都很照顾我的。”
“我想过了,不拘什么束脩,几颗鸡蛋,几颗白菜,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有个态度就行,太贵重的,我也会退回去的。”
田遥的手摸到郁年的脸上,他的手并不细腻,落在郁年的脸上,有些奇异的触感:“你准备教他们些什么啊?”
“这么关心这个,你也想上学去吗?”
田遥赶紧摇头:“不了不了。”
郁年也只是逗逗他,然后才说:“识得基本的字吧,我心里想着,教一教他们算数,这样,就算他们以后不走读书这条路,凭着能够算数,日后也能找到一点轻省的活干,像是账房,或者记工,总比卖力气得好。”
田遥知道卖力气的活有多难干,通常都是吃不饱的,也根本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就是无止境地干活干活,所以一般卖力气的人,后来的身体也都不算好了。
“这样挺好的。”
说到这里,郁年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想法:“今天已经是三月二十了吧?”
田遥算了算,点了点头。
“童试的成绩最近要出了。”
田遥对这个不算了解,眨了眨眼睛,想起了二月的时候,好像是听说田文要去参加童试了,虽然村里人都不喜欢他们一家人,但又怕田文真的能考上,所以也都假惺惺地去送了送。
田遥那个时候在养伤,又去帮着建学堂,倒是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这会儿郁年说起来,他才皱起眉头:“他不会真的能考上吧?”
“那就不知道了,我并不知他才学如何,但是他人品实在堪忧。”
田遥撇着嘴:“诅咒他考不上。”
郁年捏了捏的他唇,田遥吃痛,抓住他的手:“可惜了,你不能去参加考试,要是你能参加考试,那你一定能考上的。”
田遥总是对他有着莫名的自信心。
又说了些别的,田遥抵不住自己的困倦,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田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郁年比他起得早,早已经烧好了水,这会儿在院子里跟灰灰玩,随着灰灰越长越大,精力就越来越旺盛,所以每天郁年都要花一些时间陪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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