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好像也还没有能力去跟冯家抗衡,钱他有了,但也不算太多,当年那么有钱的郁家一样是被他们搞垮了,还是应该要有权才对,可是权又从何而来呢?就算他现在参加科举,也不可能就爬得那么快,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得要从长计议才行,不然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不要紧,牵连遥哥儿和他的朋友们就不太好了。
郁年叹了口气,在看到田遥的时候摆出了笑脸。
冬日是店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客人多的时候甚至还在门口排起了长队,田遥他们只能在店外面搭了棚子,又供应热汤,才算勉强能够安抚。
冬日的时候店里又跟卖小羊羔的达成了协议,每日限量供应一只羊,由他们把羊肉冻了,然后切成小卷,好看又好吃,但对客人依然是限量,很多老饕一早就来排队,为的就是来尝一尝限量供应的酸汤锅和羊肉卷。
总之这个冬天,店里的生意好到爆,田遥他们还去慈安堂请了好几个小工来帮忙,总之就是赚得盆满钵满。
第117章
他们这一忙,就忙到了快过年,村长已经同意了他们想法,会在学堂的一侧建一个单独的教室,用来给哥儿和女孩儿们用。
其实村长在答应的时候,也知道村里应该也不会太有人把自家的哥儿和女孩送来的,所有人都认为哥儿和女孩长大了就是要嫁出去的,没有必要为他们投入什么。
田遥他们毕竟还年轻,年轻人做事只是凭着一股劲儿,很多很现实的东西他们都没有考虑到。
村里的学堂越建越大,今年的年对槐岭村的人们来说又是一个好年,在临近过年的时候还能有活干,拿到工钱就能让他们的年过得更好一些。
村里建学堂的事情还都交给了村长,毕竟他们的店才是大事,入冬这个季节的收入,能够抵得上淡季的时候两个月的收入了,又尤其是限量,赚足了镇上的人的好奇心。
毕竟一年到头了,谁不想吃点好的呢。
田遥他们决定在大年二十七的时候关店,毕竟他们也还需要买些年货,也需要休息休息。
“小店腊月二十七到大年初八歇业。”在大年二十六的时候,田遥就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食客们。
虽然大家有些遗憾,但也都表示理解,毕竟过年是个团圆的日子,总不能他们在这里开着店,不跟亲人团聚吧。
学堂放假的时间比较早,所以付智明在放假之后也来帮忙了,为的就是不让沈桥那么累,毕竟现在是他怀孕的关键时期。
这个孩子好像格外心疼沈桥,除了刚发现怀孕的时候他有些不舒服,到现在沈桥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田遥说他们的孩子一定是个像桥哥一样温柔的小哥儿或者是个小姑娘。
等到二十六晚上,田遥他们准备关门休息的时候,门突然就被敲响了。
田遥打开门,发现是刘公子,身边带着他的小厮,他赶紧把人迎进来:“刘公子,快进来,外面冷。”
这会儿外面飘着雪,刘公子的蓑衣上已经是沾满了雪了,店里很暖和,这会儿他蓑衣上的雪都化成了水,滴在地面上,一圈的水渍。
“听说你们明日就歇业了?”刘公子把手放在一个暖炉上烤了烤。
田遥点了点头:“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回村里了。也到了过年的时间了。”
刘少爷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锭:“明日你们店我包场。”
田遥面露难色:“可……”
刘少爷继续说:“对其他人你们照常歇业就行,明日家中有贵客到,家父思来想去还是你们家的吃食比较有特色,比镇上其他千篇一律的东西都要好,所以我今夜才来找你们家。”
田遥还想说什么,郁年抓住了他的手:“不知道是需要准备什么规格的宴席?”
刘少爷这才松了口气:“选你们能做的,最好的东西来,银子不是问题,只求给贵人留下个好印象。”
郁年点了点头:“好。”
刘公子朝他们拱了拱手:“明日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一定不辜负刘公子的期望。”
他们送走刘公子,又四处检查了一下店里,才关上店门,沈桥有些饿了,这会儿在灶房里煮面条,顺手也给剩下的几个人都煮了一碗。
田遥吃着面条,边问郁年:“不是说好明日逛逛街,怎么就答应了刘公子了呢?”
在座的都是知道郁年的身世的人,因此郁年对他们也没有隐瞒:“那日村长跟我说,让我小心冯喆的人,我想与其我这么躲躲藏藏,不如想想办法。”
付智明看着郁年:“可是他们背靠的是原仓府的大官,咱们怎么斗得过?”
郁年把辣酱递给田遥,然后说:“咱们有钱,现在缺的是权,能让刘员外这么重视的人,我相信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所以我想,看看能不能搭得上这个贵人,虽然可能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但好歹日后也能有个助力,你们觉得呢?”
勾心斗角的事情沈桥不太理解,所以只是埋头吃饭,付智明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人际关系不就是你认识我我认识他,然后大家互相认识嘛。”
“那咱们明天好好准备。”田遥放下碗,“要准备些什么呢?”
锅子是一定要有的,但也不能只是锅子,还得准备些别的菜才行,田遥想起沈桥以前做的那个梅花肉,虽然他们没有拿出来售卖,但是沈桥还是经常做给他们吃的,他看向沈桥:“桥哥,再做一次梅花肉吧?”
沈桥点头:“当然可以,只是那样的,贵人能喜欢吗?”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口味,咱们只能尽咱们所能吧。”郁年说。
田遥点了点头:“然后明日不是也会来一只羊吗?除去切肉卷的,腿儿什么的,郁年你就把它烤了吧?”
郁年同意:“这样的话,也差不多了。其他的无非就是,切菜切得精致一点,摆盘摆得好看一点。”
“那要把郑大哥请回来吗?他切菜比较熟练,摆盘也好。”沈桥说。
“那我一会儿去跟他说?”田遥说。
还是付智明面露难色:“可两个郑大哥,毕竟身上有些残疾,万一贵人看懂不悦了……”
田遥却是不赞同:“残疾怎么了?那也是真正上了战场菜留下的,那不是残疾,还是勋章呢。”
郁年也是这么想:“说不定是好事来着。”
他们商议完之后,才各自回了房间去休息,郁年跟田遥躺在床上,外面太冷,这个房子没有盘炕,两个人只能紧紧地贴在一起。
“遥哥儿,你会觉得我,汲汲营营做事不光明磊落吗?”郁年抱着他,手不停地摸着他的脊背。
“怎么会?”田遥回抱住他,“咱们只是合理利用咱们手上有的东西,为咱们创造合理的价值,这本身就没错啊。”
郁年稍微支起了一点身子,他在黑暗中看着田遥的眼睛:“遥哥儿,这句话是谁教你的?”
田遥挠了挠头:“谁教我的?我也不知道啊,想到就说出来了。”
“遥哥儿真的长大了。”郁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要是能够好好学写字就更好了。”
田遥一把把他扯下来,重新给两个人盖上被子:“我已经学会了好几个字的写法了好吧?”
郁年闷闷地笑:“你说的学会儿了好几个字,就是郁年和田遥四个字吗?”
田遥轻轻碰了一下郁年的肩:“明明还有别的。”
郁年抓着他的手:“可是憋坏你了,还有灰灰i,下雪的时候灰灰都没以前那么开心了,它应该还是想回家,想上山。”
田遥也觉得有些亏欠了灰灰:“等这件事做完,就带他去山上跑一跑。”
也幸好有小白的陪伴,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灰灰。
如今的灰灰已经是成年犬了,小时候的孩子气像是已经完全不见了,这会儿光是站着,就已经能给人无限的压迫感,而且它现在的外形,也无限趋近于狼了,看来灰灰是真的狼犬。
束缚住大型犬,本来就是对它们的不公平。
田遥叹了口气:“哎,真是不好平衡这件事情。”
郁年想了想:“看以后能不能找一个能够足够信任的人来当掌柜,这样咱们只需要偶尔来一趟,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爬你们在山上疯跑了。”
田遥也畅想了一下那样的日子,都不知道那会是多么开心啊。
怀着畅想田遥慢慢地睡了过去,郁年也搂着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付智明去找了准备离开的郑广郑吉两兄弟,说今天还要忙一天,两人停下收拾包袱的手,立刻就跟着过去了,对他们来说,他们两个人能有钱能够过这个年,全靠田记,别说今天帮一天忙,就算是让他们做牛做马他们也是愿意的。
“郑大哥,今日的菜切慢点都没事,一定要切得精致些。”
郑吉看到他们的脸色,也知道了今天的要紧,他握着刀点了点头:“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切。”
田遥点了点头,他肯定不担心郑吉的刀工,只是还是要再叮嘱一下。
常义也回来帮忙了,他们让沈桥坐着,一群人开始把店里打扫得纤尘不染。
跟刘少爷约定的是中午,这会儿他们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人来了。
离一刻到午时,一辆刘家的马车就停在了田记的门口,刘少爷先下了马车,在刘少爷下来之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岁数像是跟郁年差不多,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那颜色竟是比今日的新雪还要干净纯洁。
郁年看到了他的禁步,是一对翠月珏,不是普通的富人家里能够用得起的,那么他的身份,自然也是伯爵往上了,
“田记?”那人稍微咳嗽了一声,看向刘少爷,“名字倒是很朴实,难为你还能这么推荐。”
刘公子赔笑道:“公子来自京城,自然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这田记的东西,就是一个新奇。”
田遥这才出声:“二位,外面太冷,进店再说吧。”
那位公子跟着刘少爷走进了店里,四处看了看店里的陈设,面上没什么表情,随后才走上了楼上的雅间里。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个带着刀的护卫,他们随后也跟着上了楼。
田遥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沈桥:“好可怕。”
沈桥也点了点头:“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看着他,就觉得害怕,刘少爷家怎么还能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
“那谁知道呢?”田遥耸了耸肩,“赶紧忙起来了。”
上楼的刘少爷跟那位公子坐了陈设最好的那间包厢,屋子里炭盆烧得很暖后,那位公子才脱下了大氅,他的外裳都是绣了金线的,这会儿看起来格外华丽。
桌上准备好的是郁年提前泡好的茶,有着淡淡的药味。
那位公子又环视了一下这间包厢:“没有故意附庸风雅,到还算得上是坦诚。”
没一会儿田遥就上来上碳炉,他是已婚的夫郎,自然不用避忌这些,看到碳炉后,那位公子才有些好奇:“碳炉?”
田遥也没露怯:“这是用来煮锅子的,锅一会儿就上来了。”
田遥刚刚下去,就看到端着锅上楼来的郁年,他愣了一下:“怎么是你来上?”
“他们都忙着呢。”郁年说,“你等着我。”
郁年把鸳鸯锅端了上去,调整好了位置之后,朝他们两人点了点头,那位公子一直很有兴致地盯着郁年的动作,在他抬起头的时候才愣住了,因为郁年那张脸,他觉得十分眼熟。
“你可是姓韩?”
本来要走的郁年停下了脚步,他回到道:“小民姓郁,是这家田记老板的夫君。”
那公子却有些不可置信:“你不姓韩?”
郁年点了点头:“家母姓韩。”
那公子转念一想,问出的话虽然有些失礼,但也顾不得许多:“令慈名讳是叫韩英吗?”
郁年愣住:“家母名讳是叫韩樱,樱花的樱。”
第118章
刘公子是知道这个公子的真实身份的,他本名叫柳承嗣,是京城里富贵闲散的东陵侯的独子,东陵侯夫妇近不惑之年才有了这个孩子,自是如珠如宝地对待,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取得太过压不住,这位柳公子自幼就体弱,有游方之人说他活不过二十。
93/107 首页 上一页 91 92 93 94 95 9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