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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谋未遂(近代现代)——边棠

时间:2023-11-28 09:27:03  作者:边棠
  齐德不说话,沈渡津也难掩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我让你来了吗?!”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阿度,小点儿声,你妈还在这儿。”
  “轮得到你教训我吗?给我出去。”沈渡津指着门口道。
  门外应是有人听到了里面闹出的动静,推开门来查看一番后又关门而去。
  “你别这么激动……”
  “我不激动,你给我离开。”沈渡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极力平复状态。
  齐德拒绝他:“我不会走的。”
  “你!!”沈渡津气急,走上前想亲自动手把他赶走。
  沈俞突然从后面拉了他一把,挡在他面前。
  她开始尝试跟齐德交涉。
  “爸……”她自觉不妥,忽然打住,改口道,“你……请你离开。”
  相较于沈渡津的面无表情,她看起来情绪更激烈些。
  此时她眼眶里是刚哭过的红,一点点泪花还挂在睫毛上没擦拭掉。
  她不是不知道父母之间的破事,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父母就离了婚,她一直跟着沈慧和沈渡津生活,对齐德根本没什么感情。
  印象中齐德似乎从前经常往家里寄钱,可沈慧每一次都是原路退回,久而久之齐德就不这么做了,她对于父亲这唯一的好印象也就没了。
  现在这个陌生人闯入了她最亲近的人的葬礼,不赶走难道要留着一起吃顿饭吗?
  齐德看着这个很多年都没正式见过面的小女儿,看见她也是疾言厉色地要赶他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他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
  沈渡津不再忍,走到沈俞前面挡着,伸手去推齐德离开。
  司仪见状怕情况控制不住,走到门外通知了一声。
  齐德还是立在原地,沈渡津毕竟比他年轻,使了八分力气将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两下。他也开始反抗,一只手攥住沈渡津的手腕要把他掰下去。
  沈渡津脸上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扭曲,沈俞从来没见过她哥这副模样,有些被吓到,在后面轻拍沈渡津的后背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齐德一边用力抵抗一边无奈道:“阿度,这个葬礼,就算让我参加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曾经是我的妻子,和我共度了快十五年时光,她未必不想见我一面。”
  “那只是曾经,现在你是谁?你谁也不是。她想见你?她不可能想见你的,我不想见你,沈俞也不想见你,没有一个人希望你出现在这里。”
  “你给过她什么?是给了她爱还是给了她痛苦?她生沈俞痛苦抑郁的时候你在哪儿,她一个人将沈俞带大你又在哪儿?”
  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跑了。”
  “你把我带走,带去学你以为的有前途的训犬,把我当做赚钱牟利的工具,把我逼到绝境,你给过我什么?”他越说越语无伦次,几乎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可我给了你新的人生,”齐德终于找到了击破点,他语速很快,仿佛这样就能增加他站在这儿的底气,能证明他的确有资格参加这场仪式。
  齐德:“没有我,你现在能活得这么轻松自在,你能带着那笔钱回到云城过新的生活?你能——”
  他突然卡住。
  能什么呢?
  这的确很容易被反驳。
  “那是我应得的!”沈渡津恶狠狠咬牙道,“你欠我的。”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和齐德纠缠下去,他狠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你出去,我不想和你吵,至少不是在这里。”
  很快就失败了:“出去!别脏了我妈的眼睛。”
  场面几近失控,他不可能在沈慧的葬礼上打人,所以无论多么厌恶,也只能劝他走。
  盛闵行出现得很及时。
  他今天穿了一身全黑的西装,很正式也很应景。
  也许是刚刚有人从门缝窥见了这一场闹剧,又或许是司仪的通告起了作用,他迫不得已从隔壁的休息室来到这里。
  他一个人进来的,一只手掌从后面按住了齐德的肩膀。
  “你是谁?”齐德艰难地转头,上下打量着盛闵行。
  盛闵行示意沈渡津放手。
  沈渡津不情不愿地放开了,而眼睛还是跟着齐德的动向,仿佛他不看着盯着,这人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出格离谱的事。
  盛闵行:“我是谁不重要,我不是今天该出现在这儿的人,同样你也不是,所以请你出去。”
  齐德转过身,与他正面对上。
  盛闵行又威胁道:“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他与沈渡津一前一后夹击着齐德,少有这么同仇敌忾的时刻。
  齐德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幻莫测,用一种令人感到恶心的目光看了看他们两人,笑出了声,连反驳盛闵行这件事都忘记了。
  他视线最终定格在沈慧的灵柩上,看起来有些癫狂。
  他说:“阿慧,看看你生的儿子,看看我们的好儿子,他竟然是个、是个……”
  似乎又记起这是怎样的场合,那三个字到了嘴边迟迟没说出口。
  盛闵行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通知了守在外面的陈瀚喊保安进来,不多时,几个保安齐刷刷地走进来。
  沈渡津不方便做的,他来做也未尝不可。不过还是有些冒犯。
  最终齐德被用蛮力请了出去。
  一场闹剧到这里基本该结束,盛闵行交代了司仪几句便又打算出去。
  沈渡津忽然拉住他,道:“你不留下吗?”
  赶走了齐德,沈渡津像是再也忍不住,眼底微微泛起了红,却自始至终没有痛哭流涕。
  “合适吗?”他试探道。
  “合适。”
  ……
  告别仪式实际只有不到半个小时,被齐德搅和一出拖延了点时间,导致后面的程序都要依次往后顺延。
  火化间门口,家属止步。
  他亲眼看着沈慧进了那扇很高、装潢很崭新的门,然后消失在了门关闭的尽头。
  火化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像过了无数个日夜,可实际也没有这么夸张,两个半小时足矣。
  他们坐在休息室里,沈渡津一言不发,沈俞离他很远。
  盛闵行推了推他,示意沈俞有异样。
  “你怎么了?”他强忍着疲累道。
  沈俞抬起头,用一种近似于怨恨的目光盯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妈妈去世的那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一直骗我她好好的?”
  “我打不通她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开始出事了?是不是?”
  她带着哭腔发出一连串的质问,让沈渡津不知如何还口。
  解决了齐德,没想到沈俞对他的处理方式也颇有微词。
  他的确有错。
  沈俞有一场十八年来的大考,将有可能决定一生命运,所以他骗了人。
  他说,沈慧好得不行,能吃能睡,甚至有时候还能胖点回来。
  他还说,沈慧化疗效果显著,医生都说运气十分好。
  沈慧也主张他骗人,虽然他们私下里并没有通过气,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无一不是朝着这个共同目标前进。
  每次视频的时候,沈慧都拾掇好自己,面色红润地出现在镜头前。
  沈俞放了月假,回来时看到的也是沈慧一个月里为数不多的起色最好的两天。
  他们心有灵犀地保守秘密,都以为能撑过沈俞高考。
  后来事情终于瞒不住暴露,沈慧离开了。
  哪怕是这样,他也只是一个人处理了这些,而后才平静地打通了沈俞的电话,和盛闵行开了车将她接回来。
  沈俞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刚刚在灵堂站在他这边对抗齐德时,是他们兄妹自出事以来第一次交流。
  他早该想到的。
  “我……你要高考的。”他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最让人气恼的理由。
  “就因为这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觉得这个理由站得住脚吗?!”
  “我没有办法。”那是他和沈慧共同的计划,现在却执意一个人担着。
  “你有过办法吗?你从来都是把为我好的强套在我身上,你有想过我愿意接受吗?!”
  “对不起。”沈渡津讷讷道。
  “还有用吗,”沈俞崩溃出声,“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啊。”
  他脑袋嗡的一声响,两眼一发黑,耳朵也嗡鸣作响,险些透不过气来。
  他的妹妹,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说要恨他一辈子。
  不是一时一刻,是一辈子。
  他不能说沈俞是不对的,因为换位思考,就算换做是他,他也是恨的。
  早在实施的时候他就该想过,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只不过亲口听到沈俞说出这些话,还是止不住地难受。
  他突然无法再出声。
  良久,才道:“别让妈看到我们吵架,好吗。”
  最后两个字出来时声音都是发颤的。
  可沈俞没有听出来。
  她只是看着没有一点情绪起伏、甚至可以说得上淡漠的沈渡津,一字一句说道:“你一点都不难过。”
  然后作出简短的评价。
  “你没有心。”
  沈俞眼眶越来越红,终于在沈慧看不到的地方嚎啕大哭起来,躲到了休息室角落里。
  沈渡津又准备起身过去,盛闵行从后面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这么做。
  他最终还是坐回了原位。
  怎么会不难过呢?
  他明明该和沈俞一样,是这世界上最难过的两个人。
 
 
第84章 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
  沈渡津替沈慧选了个最精致也最昂贵的小盒子,不过这都是身外之物了,他只是想最后尽一下为人子的本分。
  进去时还是一架铺满繁花的灵柩,再出来时一切都成了灰烬。
  他将那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寄存在殡仪馆,打算选个好日子把他妈带回家。
  带回沈慧的家。
  他家人少,没什么亲戚,以至于走到最后,也只有他们二人。
  沈俞的确听进了他那句话,全程没再和他发生过争执,只是含着泪一言不发地跟在一侧。
  她课业很满,进度也赶,只请了一天半的假便匆匆赶回了学校。
  一天半里她就住在沈渡津续租的房子里,沈渡津短暂地住回来,给她准备一日三餐。
  她依旧没好气,对沈渡津爱答不理,时间一到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本来说好的,盛闵行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回去,她一声不响地搭上了公交,走在第一班公交开运的时候。
  她走了,沈渡津倒是没急着住回来,他向盛闵行请了几天假,打算调整一下。
  盛闵行起初是不想同意的,后来还是心一软放人了。
  不过沈渡津说话却不作数,几天之后又是几天,一连拖延了一个星期。
  又过了半个星期,盛闵行有些等不下去,开始不断催促他。
  他就像石沉大海,最后甚至连信息都不回了。
  一阵非比寻常的担忧的心慌笼罩着盛闵行,他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他来到沈渡津家门口,再次敲响那扇门。
  过往没有几次得到过回应,这次也不例外。
  他依旧放出狠话,警告他再不开门就用蛮力踹开。
  沈渡津果然不想换新门,慢腾腾地给他开了门。
  只是一个星期没见,盛闵行不禁暗自惊讶了下。
  印象中沈渡津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让人只是远远望一眼都觉得赏心悦目,那现在面前这个刘海完全遮住眼睛,微微有些青色的胡茬冒在脸上的人是谁?
  他越过沈渡津往里走,还没走到客厅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脚边踢到个酒瓶子,酒瓶向前滚了大半圈,又滴出一小滩酒液。
  盛闵行冷冷地将它再踢远了些,语气不算太好地问:“你喝了多少?”
  “不知道。”沈渡津很随意地躺倒在沙发上。
  “这是什么?”他指着沙发上那一团毯子枕头围成的小城堡问道。
  那是沈渡津小时候延续到现在的习惯。谁都不知道,骤然被发现还是让他清醒了一瞬。
  他故作镇定地将那些东西团起来扔到一旁,问:“你要坐吗?”
  盛闵行还是站在原地四处扫视着:“这几天吃过饭吗?”
  刚问完就发现了答案。
  他看到了地上的方便面桶,还好几个。
  是吃过的,不过都是垃圾食品。
  他突然就来了气。
  “你请假在家,就是这么照顾你自己的?”他无视刚收拾出来的地方,坐到沈渡津身边去。
  沈渡津本来仰躺,见他坐近就转变成侧躺,脸朝着墙壁的方向。
  盛闵行不能忍受这种刻意被忽视的感觉,伸手去扳他:“你是不是嫌我烦,所以才要请假搬回来?”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是!是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被你每天骚扰!”
  “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是他和沈慧还有沈俞的家。
  难不成他回来住一段时间还需要别人同意了?
  盛闵行不批假,他就不能回来了?
  背后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沈渡津心下奇怪,却并不准备转头去探究一番。
  这种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三秒钟。
  三秒后,盛闵行:“你跟我来。”
  他动手去扯沈渡津,但是意外地扯不动。这人就像一块长满了青苔黏在沙发上还没有意识的石头,重如千斤。
  “起来!”沈渡津还在扭动着,盛闵行情急之下,一巴掌拍到了他屁股上,很响亮的一声在空气中回荡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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