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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群友的脑洞,看得我嘎嘎乐
第25章 他是你弟又怎么的!
“左转,对,就是这条路。”
“……怎么这么绕!感觉要远离文明社会了。”
距离城市不过十多公里,钢铁森林已经完全消失,路灯也销声匿迹,只有地上的水泥乡道证明自己还在现代社会里。
“你们的路修得,又好又远。”
曾经的割据势力老大眼中闪闪发光,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山坡陡峭,山路弯弯,偶而路过的房子像是几十年前的文物,红砖墙灰瓦片爬满枯藤,木头窗棂空空荡荡,一派萧瑟。
再走一段路,一座被掩映在梨树后的农庄渐渐显现了出来,许多条狗或从草中冒头,或蹲在矮墙和石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陌生的来客。
其中一只德牧体格最为壮硕,威风凛凛,在一群土狗中鹤立鸡群。
“真有这么多狗!嘶,还好踩点的时候没太靠近。”林肆往林盛年身边靠了两步,“希望这个庄子的主人比较好说话……”
“阿兄不必担心,学生证在包里呢。”林盛年用没撑伞的手拍了拍随身携带的腰包,颇为感慨,“上次的村子,村民一听到你是搞学术的,都很热情,哪怕不懂你是做什么的。”
“唉……”
被村民喂胖了一圈的林肆放下心中的担忧,等着里面听到动静的主人。
没过多久,狗群动了,尾巴小幅度地摇着。庄子的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两个年轻女子,好奇地打量着造访的陌生人。
“有什么事吗?”
“老乡,我们是大学生,要搞个毕业论文的研究,能在你家借住几天吗?会付钱的!”林盛年扬起手里的学生证,一张平平无奇的脸笑得格外青春。
听到这话,看到学生证,那两女子果然热情,很快分开狗群把两人迎进院子。
“哟,研究生啊,还是森林保护专业的,”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子仔仔细细地翻看学生证,“咦,森林保护,和咱们的果树培育有关吗?”
“额,有点关系吧,我是搞农林害虫……哇!”
林肆才刚开口,那条最为壮硕的德牧突然对他恶狠狠地吠叫,周围的狗也被带得叫了起来,对林肆展现出攻击的姿态。
林盛年立马把林肆护在身后,他盯着那条德牧,又转头看向院里某扇窗户。
“怎么搞的?都给我起开,起——开!”
另一个身材精瘦、肤色像黄土一样的短发女子立马开始用土话呼和、抬腿踢狗,把那些土狗轰走。但她唯独没动德牧,只是对着楼上喊了一句,见没有得到回应,转身跑上楼。
林肆第一次被狗群围攻,脸色已经吓得有些发白,他回到车上后,手依旧有些颤抖。
“阿兄,我们去另一家吧。”
“我……我也不是怕狗,但那些狗怎么感觉想弄死我?”他嘟囔着,几秒后缓了过来,点火挪车,“唉,另一家位置不太好,有点远,真的辛苦你了。”
车子还没跑多远,院门再次打开,那黄皮短发的女子跑了出来,大声喊着塑料普通话:
“喂——!研究生,来我家住!我给那狗关起来了,来嘛来嘛!”
林肆看了一眼副驾上的林盛年,没多想就把车倒了回去。打开院门,没了那条德牧,里面的狗群果然安安静静,虽然视线依旧集中在林肆身上,可没有龇牙咧嘴,只是看着。
那黄皮女子介绍了自己,是附近果园的负责人,叫李水云,刚才那个眼镜女是负责脱贫的村支书。她大方地免了林肆的食宿费,带他们去厕所转了转,又腾了个房间。
将门关上后,林盛年抬头看向某处墙壁,望着墙壁后的某个方向。待脚步声走远,他开口。
“还有个人一直没出来。”
“可能是怕生吧,不碍事,反正我们晚上不在这儿。”
林肆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很快把不愉快的事揭过,下床把行李箱里的设备掏出来检查。
“最近一周都是大晴天,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在地形最复杂的地方忙活一周!”
林盛年熟练地帮着收拾,假脸皮上带着笑。
他捡起一叠标签纸的时候,林肆又开玩笑似的补了一句:
“我把你的名字也写进标签了,说不定林盛年这个名字,以后会在这个领域流传下去,跟着我们名垂青史。”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德牧依偎在它的主人怀中,发出软乎乎的呜咽声,安抚主人的情绪。
李水云和村支书坐在德牧主人旁边,同样在安慰。
“他是你弟又怎么的,别怕了他!”她撸起袖子,露出精瘦有肌肉的胳膊,“他怎么欺负你,俺怎么给你欺负回去!”
一只手揉了揉德牧弹性十足的大耳朵。
“欺负我的也不是他。”
“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霏霏,这次巧合确实是你走出阴影的机会,既然你要把他叫回来,我肯定会支持你。”年轻的村支书看着德牧的主人,目光坚定澄澈,“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也可以立马让他走。”
看着两个围绕在自己周围的老同学,摸着怀中乖巧的德牧,有着高挺鼻梁的女子眉间也有了些光芒。
“谢谢。”
第26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安顿下来的研究生并不知道这方小院里发生了什么,自顾自狠狠地开启了晚出早归的模式。
每天晚上八点开车出去,直到凌晨四点才回;洗澡整理会标本后,迷迷瞪瞪跟着李水云吃个早饭,趁着天不热出去摆黄盘;终于太阳完全起来了,回院子倒头就睡,中饭也不一定吃;等到下午被热醒,抄着扫网,顶着大太阳去找日间活动的昆虫。
白天醒着的还能搭话的人,也就只有林盛年。
“你们这样不累吗?”在备菜的时候,李水云见林盛年杀鸡拔毛干净利落,忍不住搭话道,“研究生都睡倒了,你咋不睡?”
“我啊,我晚上开着车出去就睡了。”
光溜溜的鸡被开膛破肚,内脏全部掏出来,懒得洗的丢盆里和剩饭搅在一起,几条土狗蹲在灶台边,哈赤哈赤地吐着舌头。
“唉,那他一个人干活不是更累了,你叫他兄,你是他亲戚?”
“不是亲戚,是帮工的。”林盛年把鸡切成块,丢进烧滚的锅里焯水后捞出,“他倒是说过,有个亲姐姐。”
“嚯,那他小日子肯定过挺好。”李水云的菜刀咣咣咣地剁着案板,把一堆菜斩得稀碎,“这种有姐姐还继续生的,家里都当只有个儿子,哪怕姐姐跟家里断关系了,隔八百里也伸手要钱。”
“汪!汪汪!”土狗们叫了起来,埋头舔地下的碎菜叶子。
林盛年笑了起来,也丢了块淋巴肉喂狗。
“你知道?”
“吃吧!都这样,俺家也这样。”
“不讨厌我们?”
“嗐,至少研究生自己还算争气,又会读书又努力做事,”李水云把菜沫沫倒进盆里,用力地搅拌着,和里面的剩饭内脏混成糊,“而且俺这林子技术和销路都不愁,村里人指望着卖果子挣钱呢,不怕有人找麻烦。”
即使她没说,林盛年也看得出来,她养的狗群同样是她的底气之一。哪怕是他,在踩点时也不想惊动这群狗。
狗饭均匀地分到十二个盆里,有的狗吃着吃着闹起来了,李水云一脚踹它脑门子上。
“吃你自己的!”
林盛年挂着微笑,低头看着这一幕乡村日常,控制着自己不去注意二楼某个房间投来的视线。
带着审视的视线不算太过分,却似乎看透了他的伪装,试图在他人类的壳子里寻找什么。林盛年很熟悉这种感觉,因为直到现在,他仍然在被林肆如此窥探着,试图找出他依旧蛰伏的目的,只不过之前是为了防备,后来是想要提供帮助。
不愧是姐弟,一样地敏锐。
他继续闲聊:“水云姑娘,这两个山头的黄桃林,都是你的吗?”
“是啊,马上要收了,忙不过来,雇了村里好多人哩。”
“这次收成肯定不错,”林盛年翻着锅里给人吃的菜,状似无意地说着,“你手里有了钱,又是弱势的女人,无论准备得多充分,家里人还是会眼红啊。”
李水云斜眼瞥他:“你啥意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哟呵,果然你也是文化人,这气质一看就不像帮工的。”
李水云踢开一条眼巴巴看着锅的狗,颇为怀念地念叨着这句义务教材里的古文,“俺退学之前也读过几年书,刚好学过这篇课文,但是呢,那时候俺还没钱,那俩老东西就找了过来,要把我又卖一次。”
“他们不和你住一起?”
“嗐,在俺四岁的时候,他们就卖了一次,卖到两条山坎坎外的李家村,然后再没来过。早他妈不是他家的人了。”
香味在小院中蔓延,她停下闲聊,把另一口大锅里煮的面捞了出来,然后指使林盛年把炒得正好的菜浇到面上,变成四碗真材实料到堆起来的鸡肉面。
“我要去给我朋友送饭了,把那研究生也叫出来吧,吃了赶紧睡。”
李水云端着两碗面离开,正好和揉着眼睛出门的林肆碰上,打了个招呼。
“这也吃不饱啊,给你点。”
坐在院里的小桌旁,林肆睡眼惺忪地扫了一眼两人的海碗,打着哈欠把自己碗里的面和鸡肉拨了一半给林盛年。
“谢谢。”
两人嗦完面,林肆精神头上来了点,打算去洗个澡,略一抬头,发现林盛年的状态有些不对:不知是不是天光太明媚,照得他身上压着的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融化了一点。
“咦,你有点高兴?”
“是的。”
“果然啊,还是得多和人交流,我也觉得最近自己高兴起来了。”
几人都吃完了饭,林肆睡觉去了,李水云带着狗去林子里忙,林盛年主动揽下洗碗的活。借着地势,洗碗槽边上能看见逐渐被朝阳点亮的黛色山头,和山间湿润的雾气。
他无声地琢磨着那柔弱女子的自言自语,表情也逐渐开朗:
“没璧都能让人惦记,不如把璧做大点,让他们抢得烧手?”
“有意思。”
第27章 死掉的弟弟才是好弟弟。
某天早上,李水云才出去没多久,又带着狗群火急火燎赶了回来,看到两个借住的在擦灶台、扫地,她紧绷的脸松快了一下。
“哈,那么客气,等下可能有点闹,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先进屋。”
“谢谢,等会我就去忙了。”
林肆收拾完还要去附近摆黄盘,他无所谓地继续手里的活,一边低声跟林盛年抱怨:
“二十个黄盘丢六个,被故意踢翻八个!操,不抓到这B东西我都不安心!”
“大概不是村里的人做的,水云姑娘跟帮工的人打过招呼,前几天也一个都没丢。还好阿兄带了备用的盘。”
“气死了,真想借条狗守着,给那个SB东西来一口。”
在学术问题上,林肆相当较真,遇了事肝火也特别旺,以至于他这两天根本不困,还缠着林盛年画了张简陋的地图,认真选址顺便研究到底是什么人在干扰他。
还没等收拾完,院子外面的人声传进来,大门打开,几个有些脸熟的村民围着一个陌生人进了院。
“水云啊,你弟说要跟你打工,咱也不好赶人,给你带来了。”一个扛着铁锹的敦实的大娘先开了口,环视了一下干净许多的院子,“哟,人借住的大学生都知道帮衬呢。”
李水云从屋里拿出几盘炸货摆桌上,又倒了开水,几条土狗把凳子叼着拖了过来。村里人都很随意地坐下吃喝、闲聊,更显得那陌生人格格不入。
“可不是,人素质多高,吃住免费都不乐意,还想给俺塞钱呢。”
“哪能收钱啊,人搞科研的,水云你也要给人家吃点好的,看看这瘦成啥样了。咱囡囡寄了点东北特产的山货,转天给你带点加餐。”
“呿,一点松子耳子天天念着,哪里够一盘菜,我家的土鸡蛋又香又实惠,回头提一篮子过来。”
“论香还是我家的米粉肉最香,我崽天天想着偷吃,打好几顿了,等下装一碗和筐子一起带上来……”
林肆听不太懂土话,加上心里有事,也没太在意那边村民的热闹。洗掉手上的油垢后,他想回屋收拾,却被林盛年拉住了。
“阿兄,你可以跟村里人说黄盘被动了的事。”
“我不会土话啊……”
想起和村民比手画脚的交流,林肆心里有点打怵。
“我会。”
林肆被打击到了,很快振作起来:“那你跟他们说说?”
“不急,他们在有事呢。”林盛年拉着林肆站在屋檐下躲太阳,凭借优秀的听力,跟林肆翻译那边的动静,“那个生面孔是水云姑娘的亲生弟弟,想过来打工。”
“就一句话,俺不收。”李水云坐在藤椅里,支着腿,把虎皮花生嚼得嘎嘎响,脸上似笑非笑,“没钱发工资,你愿意给我打白工就来。”
一说没钱,陌生男人有些急了,但还是努力压着语气:“姐,以前是我不好,这次我肯定认真工作,我跑过运输的,你可以问……”
“俺真没钱,给乡亲的工钱都是找扶贫办批的条子,你也可以问大家啊。”李水云乐呵地看向那敦实的大娘,“张姨婆,你说是不是,支书跟我签字的时候你可在旁边看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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