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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刹(GL百合)——予殿

时间:2023-12-01 09:43:38  作者:予殿
  我摇摇头:“我只听说过。”
  “那想必琴棋书画你也是不会的?”
  我越发局促。
  杨周雪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她看上去似乎也不太关心:“女工吗?”
  我沉默不语。
  “骑马射箭呢?”
  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杨周雪明明知道就凭谢氏的那点私房钱,别说供我读书识字,学习女工,就连生活都难以为继,可她偏偏要在只有我们二人独处的时候,用这样的问题来讥笑我,用她十七年的众星捧月对比我的含辛茹苦,她就会感觉扬扬自得——就算我才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可是我被认回来的时候身无所长,比不上她这个与杨府没半点关系的女子一分半点。
  就连杨夫人和杨旻都更喜爱杨周雪,否则为什么都不介意她身上流淌的血呢?
  我瞪向她,杨周雪却笑了起来,觉得很有意思似的,道:“你的华风院最快也要花两个月的时间来收拾,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这里,需要什么就直接开口,别委屈了自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杨周雪又道:“过几日你跟我一起进宫。”
  我愣住。
  进宫对我来说是一件再遥远不过的事情,更何况是跟杨周雪一起?
  她看向我,不太满意我的反应:“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进宫?”
  杨周雪一脸理所当然:“我是九公主的陪读,你自然也要跟我一起。”
  我摇头:“我没有正经地上过几天学,没必要跟你一起掺和,丢将军府的脸,父亲给我找一个女夫子让我在将军府里学就行。”
  “是吗?那就随你吧。”杨周雪没有再说什么。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庆幸不用跟她一起进宫。
  我没有进宫的经验,对进宫也没有任何概念,“公主陪读”这件事对我而言犹如天上掉馅饼,我潜意识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杨周雪没有继续咄咄逼人,反倒让我对她有了些好感。
  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让我依旧如鲠在喉。
  “我要看书了,”杨周雪对我说,“你没事的话就练练字吧。”
  我僵了一下。
  她朝旁边的桌上一指:“那里笔墨纸砚都备全了,你随便用。”
  我不想动她的东西,但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碰过这些东西——而如果谢氏没有将我和杨周雪偷换的话,这些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杨周雪不知道拿了本什么书,已经看了起来,她的侧脸对着我,眼尾拉长,微微上挑,又细又密的眼睫毛就像振翅的蝶,阴影落在瓷白的脸上,格外好看。
  我先移开了目光,看向铺了宣纸的桌子。
  最上面一张宣纸是整整齐齐的蝇头小楷,字迹工整漂亮,一笔一划都相当自然,我知道是杨周雪写的。
  这幅字让我有点心烦意乱,随手就将它拿到一边,按照谢氏教过我的那一套方法,铺纸,选笔,磨墨,又在一旁摞起的书里随便拿了一本,想练一下字。
  杨周雪的镇纸是一只玉雕的狮子,我拿笔的手一颤,墨就溅到了玉狮的头上。
  我不敢任由墨水留在上面,只好用手去擦,结果蹭了一手的墨。
  想写字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不听我使唤似的,怎么也不肯在宣纸上落下一笔。
  好不容易才让颤抖的幅度变小,毛笔刚沾上纸,就像被宣纸吸住了一样,留下的墨又厚又重,模仿不出杨周雪的一点精髓。
  杨周雪还在那里悠然自得地看书,我盯着宣纸上看不出字的一团墨迹,只觉得心一下就凉了下来。
  我想,倘若我是杨旻和杨夫人,我也不会将杨周雪逐出府。
  一个花了十七年才养出的十全十美,和一个早就被耽误了先机的女儿,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会更喜欢杨周雪,是理所应当的。
  我不会说好听的话,骨头也硬,长的大概也不及杨周雪的十分之一,就算占了个嫡长女的名字,在其他人眼里,也许杨周雪的鸠占鹊巢算不上什么大事。
  否则为什么他们迟迟不让我认祖归宗,又不给我改名呢?
  我写下我的名字,“谢明月”这三个字,怎么看怎么敷衍至极,比不上不知道斟酌多久才选出的杨周雪这个名,也配不上皇亲贵胄的杨家。
  杨周雪还在翻书,我在那一刻开始埋怨谢氏,也怨恨起了她。
  “你真的不关心谢氏吗?”我忍不住试探。
  杨周雪循声看过来,她的眉眼精致如画,我在其中竟找不出丝毫谢氏的影子:“你的身份暴露的时候,她就注定是死路一条了,我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去理会她?”她嗤笑一声,“她不把我拖下水,我就感恩戴德了。”
  “她是你亲娘啊……”
  “她生的是我,养的是你,怎么也没见你落下两滴眼泪,现在又猫哭耗子做什么呢?”杨周雪挑起眉,她活的远比我清醒,“我是杨家嫡次女,这个身份,需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吗?”
  我被她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杨周雪很得意似的,她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书:“你也没那么在意谢氏的死活,就没必要对我指手画脚。”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手里蘸饱了墨水的毛笔“啪嗒”一声,滴下的墨水在宣纸上留下了大片的黑。
  而我也没有逃脱进宫的命运。
  三天后,杨周雪从照玉手里接过了一封信,看完后朝我展颜一笑:“姐姐,九公主点名道姓,要你也去当她的伴读呢。”
 
 
第3章 冲突
  杨周雪的语气里没什么幸灾乐祸的意思,她窝在椅子上,依旧是刚见面时那副万事不放眼里的模样,抬起眼看向还在跟手中毛笔作斗争的我的时候,眼睛里才浮现了极为促狭的笑意。
  “是你跟九公主说的吗?”我把毛笔放下来,问道。
  她又重新看向了手中的信,我看不明白信纸的材质,只能从上面鎏金的纹路猜测它有多么金贵。
  良久,就在我想再问一遍的时候,她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我没那个精力。”
  我没信。
  一开始是她主动提出要我随她一起进宫,就算我拒绝后,她似乎没了这个想法,可九公主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想见我呢?
  “只是做伴读而已,你又不在宫里住,担心什么?”杨周雪语带嘲讽,“是怕自己御寒的衣服不够吗?”
  我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她和杨夫人的共通之处,她们俩不耐烦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总是相当尖酸刻薄,直截了当地往人的心窝子里戳。
  我被她这句话梗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是照玉从杨夫人那里领来的,我听几个小丫鬟说过,这原本是给杨周雪准备的,因为我突然到来的缘故,才不得已留给了我。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后,将手心攥成了拳,用力捏紧。
  我说不出反驳的话,那几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鬟明知道我和杨周雪的身份,却在暗里踩我一脚,就好像我的到来多不招人待见一样。
  可我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即使我现在已经是杨家的嫡长女,可每次回到杨周雪的行春居,我都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孤女。
  杨周雪比我高一点,我穿那几件本来是为她准备的衣服时,总得把衣袖和裤腿的布料往上提。
  我穿着一开始就不属于我的衣服,不尴不尬地面对着做什么都收放自如的杨周雪,嫉妒就像毒蛇,啃噬着我越发脆弱的自尊。
  杨周雪把信收了起来,缓缓地踱到我身旁,低着头看向我临摹得稀烂的字帖。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和将军府惯用的熏香不同,那种皂香混合着体香的味道,会让人想起冬天深埋在雪地里的花。
  “你多练练字,”杨周雪没有教我怎么临摹的打算,而是把宣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记得洗手,别弄脏衣服了。”
  她的态度轻慢中带着嘲弄,让我有些恼火,可又说不出辩驳的话,只觉得格外憋屈。
  “我知道了。”
  她轻笑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我看看你怎么临摹的。”
  她不动,我也不动,跟她僵持着:“你不给九公主回信吗?”
  杨周雪懒懒的:“后天就能见面了,有什么回信的必要吗?”她吐气如兰,“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看你写字,觉得不好意思?”
  我被她戳破了心思,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难堪,杨周雪就像不识趣一样,含着笑看我:“你又何必甩我脸色呢,谢明月?”
  她喊我谢明月,可明明不该被冠以“杨”姓的是她。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不能认祖归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顶着“谢”这个姓氏,我已经是杨家嫡长女,我知道满京城都在传我被杨家认回的事,可我依旧在杨家如履薄冰地生活着,第二天想去给杨夫人请安,还被她身边那个叫贮禾的贴身婢女赶了回去。
  我孤零零地站在紧闭的门前,贮禾皱着眉看着我:“夫人说,大小姐先在行春居把身体养好了再来,平日里若是没什么事,就不用总来了。”
  贮禾就是那个因为煎药所以没发现谢氏将我和杨周雪偷梁换柱的贴身婢女。我听杨周雪说过,她在得知是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导致谢氏得手后,一度不肯见我。
  当时杨周雪看向我,问我贮禾是不是觉得心虚,我不说话,却在心里期待着杨家会有一个人真的为我而感到难过。
  我只看到贮禾眼睛里的疏离与厌恶。
  回到行春居的时候我才想明白,贮禾三十多年来从未犯过什么错,第一次在谢氏这里翻了车,所谓连坐之罪,大概就是没办法想谢氏倾泄愤怒,于是迁怒于我。
  我冒着雪回到行春居,发现杨周雪不在。
  我去问照玉,照玉爱搭不理地说二小姐去向杨夫人请安了。
  那时无从宣泄的委屈终于在这个时候爆发,我推了杨周雪一把,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你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吗?每天都故弄玄虚什么呢?”
  我承认我不会骂人,学不会牙尖嘴利的本事,只能言辞苍白地跟杨周雪对峙。
  照玉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没回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和杨周雪两个人,她似乎被我突然的爆发吓到了,没有反驳我,也没有其他的反应,而是站在原地,有点茫然地僵住了。
  我推完她之后才觉得自己做了傻事,只能庆幸这里没有其他人看到我刚才的莽撞。
  我也同样心慌意乱,于是趁着杨周雪还没反应过来,先把毛笔放回去,推开门往外面走了。
  我不敢走远,外面又太冷,鹅毛般的大雪让人瑟瑟发抖,我第一次有勇气在隆冬伸出手去碰飘下来的雪花,而不害怕被寒冷的侵袭。
  隔着薄薄一层门板,我听到里面传来不大不小地收拾东西的声音。杨周雪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我要很仔细地听,才听得到她发出来的动静。
  很快,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
  我不想进去,干脆倚着走廊上的柱子,伸出手接了一片又一片雪花。
  冰凉的雪花在我的手心上融化成水,缓慢又相当有效率的洗去了上面的墨水。
  我知道我的手不好看,手心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小时候长过冻疮,到了冬天就容易复发,现在虽然好一点了,但依旧没有杨周雪的手指那么细那么长。
  “你在外面不冷吗?”杨周雪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听不出其中有什么感情,就像我刚才没有跟她起冲突似的,“冷的话就进来吧。”
  我没有回答。
  杨周雪应该是主动向我递了台阶,但是我不想给她面子。
  我知道自尊值不了什么钱,但是遇到杨周雪时,我就是不愿意折腰。
  更何况,外面洋洋洒洒地下着大雪,着实是千年难遇的景色,我想象不出我出生那年的大雪究竟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最后我还是进去了。
  杨周雪仍在椅子上看书,我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端详着她的脸,才发现她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
  我早就消了气,在房间里没什么事做,随手拿了本放在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书里的内容实在是枯燥无味,我连翻了两三页,看到空白处细细密密的字迹。
  墨迹能够反光,应该是刚写没多久的。
  我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也许杨周雪比我更担心被赶出杨家。
  她已经写完了功课,这几天不是看书就是发呆,只有我们同枕而眠的时候,我不知道她的去向。
  我看向一旁烛台上已经燃了大半的蜡烛,也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周雪会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借着不太明亮的烛光在书页上留下缜密的笔记,她要做得最好,成为最优秀的那个,不会被任何初来乍到的人替代,才不会因为我的到来而被放弃。
  我突然感觉到了紧迫感。
  就算杨周雪与杨旻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杨家用十七年对她的培养,也注定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她这个事实。
  她会越来越优秀,而本来就落后于她的我,只会沦为最卑微的那粒尘埃。
  我们俩是同龄,她却已经将我甩得越来越远。
  我攥紧了书页,险些因为用力撕毁脆弱的纸张。
  杨周雪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居然微笑起来:“你还是回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开口。
  杨周雪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温声道:“刚才是我言重了,我跟你道个歉。”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听错了。
  杨周雪继续道:“你总是不搭理我,不就是知道我身上流着的不是杨家的血,觉得我配不上做你的妹妹,是不是?”
  天地可鉴,我的确嫉妒杨周雪和我对比时过于出众的才华,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是杨周雪的问题。
  我不知道自己跟杨周雪相处的这几天是做了什么才让她有了这么深的误解,慌慌张张地争辩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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