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两人醒来,乔鹤年还搂着他说了会儿话,破天荒地同他解释自己在忙什么。
祁韵乖巧道:“我知道你在外头忙,我会好好照顾家里的。”
乔鹤年微微一笑,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
“今日我得闲。”他翻了个身,压在祁韵身上,“在家陪你。”
祁韵心中忐忑又惊喜,被他拉开衣带时,还有点儿害羞:“现在是白天……”
乔鹤年可不管白不白天,吩咐了一句备热水,两手就摸进了祁韵肚兜里。
就在这时,外头忽有个婆子开口:“少夫人起啦,姜汤熬好了,您要不要趁热喝?”
祁韵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傻了,愣在了原地。
第29章 事发2
乔鹤年压在他身上,一边揉弄,一边疑惑:“姜汤?大热天喝什么姜汤。”
祁韵望着他,张着嘴,说不出话。
乔鹤年何等敏锐,揉他的动作停下来了,问:“出了什么事么?”
外头传来朱婆婆的呵斥:“有没有眼力见儿!大少爷吩咐了备热水,烧你的水去!”
祁韵想起来那道声音是谁了 院里最嘴碎的一个婆子,叫孙婆婆,生了个女儿,还指使女儿去当乔鹤年的通房丫鬟,还好那姑娘命好,没被这黑心肝的娘害了,熬过年纪嫁了个清白人家当正妻。
孙婆婆拜高踩低,瞧不起祁韵,最爱在背后讲他的闲话,说他配不上大少爷。祁韵早就想把她换掉,只是手里没有掌家权,做不了主。
结果没踢走,她就在这儿给他找不痛快了。
那孙婆婆被呵斥一句,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走了,声音正好叫屋里的乔鹤年和祁韵听见。
“少夫人前日落了水,我不是提醒一句么。”
乔鹤年皱起了眉头,立刻看向祁韵。
祁韵脸都白了。
看他这神色,乔鹤年就知道不是简单的落水,两手从他肚兜里抽
出来,坐起身,问:“怎么回事?落了水,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韵哆哆嗦嗦坐起身,额上都出了一层汗,身子抖个不停。
乔鹤年一看,脸色沉下去:“我现在给你解释的机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找别人来问,你敢保证别人不会搬弄是非么?”
祁韵紧紧攥着袖子,又急、又害怕:“夫君,我、我……”
“只是落个水,用得着这样怕?”乔鹤年吩咐外头忙碌的下人全退到屋外,音量才蓦然提高了。
“说!”
祁韵被他吓得腿都软了,两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薄被,白着脸,说:“我那日落水,起因是松年到我这里来,说要折一支荷花送给祖母做寿礼,他请我去荷塘帮他看,哪一支花合适。”
乔鹤年听到“松年”两个字,眉心就一跳。
祁韵磕磕巴巴地继续说:“到了荷塘里,他说荷花有香味,骗我去闻,就把我推下水了。”
说到这里,他就哽咽起来:“夫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欺负我,你不许我说他的坏话,我就再没在你跟前告过状,可是这回他做得太过分了!我带着那么多下人,他们都看见我掉进了荷塘里,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呀!”
乔鹤年没理他的哭诉,冷着脸:“继续说。”
祁韵看他不吃这一套,只能咬咬嘴唇,难以启齿地接着说:“我被阿福救起来,又生气、又难受,就、就推了松年一把。”
乔鹤年一挑眉:“你把他推下了水?”
祁韵点点头。
乔鹤年似是松了一口气:“就这样?然后你和阿福顺利回来了?松年水性很好,你把他推下去也不要紧。”
祁韵:“……松年抓着我的裙子,把我又拉下水了。”
乔鹤年:“……”
祁韵极小声地说:“我不会水,只能在水里拉着他,他带着我游到了岸边。”
乔鹤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祁韵这话说得委婉,可任哪个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能想到,不会水的人落了水,会紧紧地抱住来救他的那个人。
乔松年带着他游了一路,就是抱了他一路,摸了他一路!
乔鹤年一把掀开了祁韵抓着的被子,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拖了过来。
祁韵被他的爆发吓得一声尖叫,在床上上缩成一团。
乔鹤年双目通红,宛如野兽:“他碰了你哪里?!”
随着这声咆哮,他掐住了祁韵的后颈,狠狠按在那处腺体上。
那儿前阵子才被他咬破过,这会儿还能闻到芬芳的茉莉香气。
这是乾君对坤君的占有,生理天赋的压制,祁韵被按住,全身都麻了,像被叼住弱点的小兽,只能缩起来瑟瑟发抖。
乔鹤年仍不受控制地怒吼:“说!他碰了你哪里!”
祁韵哪敢告诉他,浑身发着抖,害怕得脸都白了,话都抖得断断续续:“他、他、他就是、抱了我一路……”
抱着他游过来,能抱的地方,无非就是腰、胸、腹。
而祁韵的身条儿这样好,乔松年能忍住不吃豆腐么?
乔鹤年气得呼吸急促,放开祁韵,下床就往外冲。
祁韵吓了一跳,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赶紧抱住他:“你做什么,你这个样子要去哪里?”
“我非打死他不可!”乔鹤年暴怒着,一把推开祁韵。
祁韵咚的一声摔在床上,痛叫一声。
第30章 事发3
乔鹤年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虽然气得眼睛都红了,但还是过来把他扶起来。
看他还是知道压住脾气,祁韵鼻子登时一酸,扑在他怀里抱住他,呜呜地哭起来。
“夫君,你要是这样出去找他,事情闹大了,我怎么活呀……”
听他这么哭,乔鹤年又火上心头:“现在知道要哭,在船上你推他做什么?!他都欺负过你几次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还去推他?!”
他把祁韵拉下来,狠狠戳他的脑袋:“你脑子里全是水吗?惹不起他你还躲不起吗?!”
祁韵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前日本来就难过地哭了一整个下午,这下又崩溃了,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你就知道骂我!就知道骂我!”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平时不管,他当然会得寸进尺!”祁韵哇哇大哭,“你又不准我告状,现在又怪我招惹他,我没招惹他!他自己长了腿,会跑过来欺负我!”
乔鹤年被他气得够呛:“你自己犯蠢,谁看了不想欺负你!”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呆了呆。
松年是自己的孪生弟弟。
孪生的兄弟,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都是类似的。
自己觉得祁韵长得还挺漂亮,说不定松年也这样觉得。
自己喜欢看祁韵委委屈屈、娇俏可人的模样,松年也喜欢看。
要不然,松年平常神出鬼没的,逢年过节都找不见人影,怎么最近专门逮着祁韵欺负呢?
想到这个可能,乔鹤年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祁韵还在呜呜地哭:“你们都欺负我,说我蠢,我要回家……呜呜呜呜……我不跟你过了……我要回家……”
乔鹤年的眼珠转过来,盯着祁韵那张娇俏秀美的脸蛋。
祁韵哭得鼻尖红通通,梨花带雨。
他哭起来太好看,太让人想欺负了。
乔鹤年心中蓦然升腾起一阵荒唐可笑的嘲讽之感。
就这么一个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的穷酸坤君,居然让他们兄弟两个争了起来?
他和松年的样貌家世、学识本事,足以娶到比祁韵家境好上千百倍的高门贵子。
可他们居然同时看上了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穷酸落魄的坤君!
荒谬!可笑!
祁韵哭了好半天,才勉强缓过来,抽噎着,看乔鹤年神色变幻莫测,想了想,还是先开口认错:“夫君,我错了……”
乔鹤年神色深沉,看着他,嘴上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错在哪儿?”
祁韵抽噎着,小声说:“我不该、不该冲动,不该犯蠢,去推他。”
乔鹤年沉默了片刻。
祁韵一边抽泣,一边拿帕子擦脸,小心地瞅着他:“你还在生气么?”
乔鹤年定定看着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脸蛋。
“你有什么好的。”他喃喃自语,“唯唯诺诺、穷酸、上不了台面,一碰到事情只会哭哭啼啼,没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样子。”
祁韵被他毫不遮掩的话狠狠一扎,眼眶里又浮起了一层水花。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委屈极了,被乔鹤年握着的脸蛋嘟嘟囔囔,“我对你那么好,事事都依你,你难道看不见吗?”
乔鹤年当然看得见。
他心里也知道,祁韵温柔善良,比那些心机深沉的高门贵子好相处得多,那些管家的本事,以后可以慢慢学。
他不是瞎子,可他如何承认,自己竟然要和弟弟争抢这个原本看不上的坤君?
他日日在外忙生意,哪能多长一双眼睛在家盯着松年?松年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难保祁韵不会被他糊弄过去。
不过,幸好,祁韵并不知道松年的心思。
也许松年自己也还没察觉到。
孪生兄弟,对彼此非常了解。
乔鹤年深吸一口气,压住了怒火,坐回床边,搂住祁韵:“好了,这事不是你的错,以后不提了。”
祁韵连忙扑在他怀里,眼睛还泪汪汪的:“你不怪我了?”
乔鹤年低声道:“方才我在气头上,没有想清楚。松年应当是故意欺负你,你躲不掉的。”
乔松年就是为了吃祁韵的豆腐,才把他骗去荷塘,惹怒他,和他一起落水。
无论祁韵那时候有没有冲动,乔松年总有办法得逞。
祁韵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明白就好了。我、我也不乐意,别的男人碰我,我恨不得死了算了。”
他提到“别的男人碰我”,乔鹤年心中就涌起怒火,他勉强压住,说:“不提了。”
祁韵连忙点点头,偎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乔鹤年顿了顿,又说:“我歇了今日,明日就要出一趟远门。我出门的日子,你要搬到翠微苑的北跨院去住,不准踏出跨院一步。”
第31章 掌权
祁韵傻了眼,北跨院是个偏僻照不到阳光的院子,那儿也没什么屋子,就是几间库房,放着他的嫁妆。
唯一的不同
就是这间跨院在整个院子最北端,背后就是一大片池塘,就是有轻功,也很难翻进去,只能从跨院的正门进。正门一落锁,派几个人守着,这小跨院就进不去了。
他连忙抓住乔鹤年的手:“夫君、夫君,你还在生气么?我错了、我错了。”
哪有正妻住跨院的道理?他们家宅子大、人口少,又不是挤不下非得住跨院,这样的跨院一般是给正妻底下的丫鬟,被收作通房后住的。
他要是被赶去住跨院,那所有人都会知道 这个正妻彻底失宠了,而且夫君对他没有一丝敬重,竟把他关在跨院不准出门。
要是这样,他还有什么颜面可言?他不如被休了,回娘家算了!
祁韵急得不得了,拉住乔鹤年的手哀求:“夫君,求求你,求求你别把我赶去跨院。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没有家世背景,要在乔家立足,全靠乔鹤年的敬重和宠爱,要是被赶去跨院,还有什么宠爱可言?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人人都能骑在他头顶上撒野了。
他放下面子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可乔鹤年却叫他:“阿韵。”
祁韵一愣,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
这是乔鹤年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唤他,温柔地看着他。
“我在外做生意,不常在家。要说起来,松年待在家里同你相处的时间,比我还要长一些。”乔鹤年伸出手来捧住他的脸蛋,拿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泪。
“先前是我考虑不周,娶你进门后,没让松年搬出去。等我忙完这件大生意,就去和父母提。”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祁韵再怎么迟钝,也听懂了。
夫君怕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红杏出墙,招惹小叔子。
他又难堪、又羞耻,又没法为自己辩驳。
毕竟,乔松年欺负他也不是一两回了,为什么总逮着他欺负呢?还是毛手毛脚的欺负,他长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他难堪地小声说:“夫君,我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要是介怀,我以后看到松年就绕着他走。”
乔鹤年却说:“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能避开的。我说了,等我回来,会解决此事。”
“我出门这段时间,你就住跨院里,一步也不许出来,别人也不准进去,饭菜给你送到门口。”
说着,他唤了朱婆婆进屋。
祁韵听到他吩咐朱婆婆把自己的东西搬去北跨院,心中凉透了。
夫君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相信自己了。
自己被乔松年碰了,夫君心里膈应了。
祁韵枯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一动不动。
乔鹤年陪他一块儿吃了早饭,而朱婆婆已经安排了下人开始搬东西。
来来回回搬东西的下人里,祁韵看到了那个嘴碎的孙婆婆。
就是她,今天把这事捅破了,这会儿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没一会儿就进来晃一圈,看自己的笑话。
凭什么,连一个下人都能给自己挖坑,都能来看自己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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