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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给张河气乐了。
李素也笑了：“妈的，你可真行…”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后来张河回想起来，觉得这就是他们最好的时候。
一名警员匆匆走进办公室。
“郑哥！郑哥！有个事儿！”
郑星和从案宗里抬起头，他盯着那些有些泛黄的印刷物看了整整一个下午，头晕眼花，学生时代起，他就不擅长与文字纠缠：“啊？”
“落网了！嫌疑人落网了！”警员精神抖擞。
郑星和钝痛的脑子停顿一秒，身体先一步从桌前站起。
“落网了？”他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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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国庆嘞（？ω？ ）终于可以放假
第34章 汽车（上）
郑星和赶到审讯室时，对嫌疑人的盘问已经开始了。
他隔着单向玻璃旁观另一边的审问。
坐在嫌疑人对面的是一个新人。
“你！”即使观摩多次，实操起来还是与想象中有所不同，新人故作老练，但郑星和仍能看出他的紧张。
“为什么要多次强奸妇女？”新人神情严肃。
郑星和扶额，在监控室内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对喊他过来的警员抱怨。
“怎么是这家伙啊？那个连环杀人犯呢？？”
警员眨眨眼：“郑哥，你很失望？”
失望是有一些的。郑星和一肚子苦水无处倾倒。
他以为落网的是刘汽，不曾想被抓住的是一个强奸犯。嫌疑人那张其貌不扬，老实巴交的脸，显然与刘汽那个疯人毫无相同之处。
“…也不是…”郑星和答，“就是…我还以为是跨区杀人的那个，你知道吧？”
“郑哥，难道妇女被侮辱，被损害的健康与尊严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警员的双眼好似道德的探照灯。
监控屏前的女警员淡淡回头瞥了郑星和一眼。
“我没有！”郑星和登时心底一紧，“话可不能乱说！要我说这个孬种就应该早点落网！看上去毫不起眼，谁知心底竟如此猥琐肮脏！”
“是啊，”警员赞同，“这种人最没出息…前些年不太平，很多人都去犯罪，为了生存去抢劫，去杀人。可这人，犯罪竟是出于色心。”
“呸！败类！男人中的败类！”郑星和连忙应和。
女警员再次回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说不上是赞赏还是嘲笑，又也许只是单纯的嫌他们吵。
郑星和不自觉站的笔直，用全身来表达自己的尊重。
该死！这个人和赵梅梅是同种类型！郑星和猜想。
因为过去赵梅梅也总会露出这种似笑非笑，毫无感情的表情。很有威慑力，让郑星和觉得所有男人都是垃圾，包括他自己，他们都应该对女性抱有愧疚之心。
两性之争是长久的争论点，聪明男人会讨巧的避开这种话题，郑星和认为自己就属于聪明男人，圆滑的避而不谈，完美规避所有道德的缺陷与指责。
男人与女人（赵梅梅会说女人与男人），大概永远都没有能真正了解对方的一天。
这是个严肃的话题，虽说郑星和的处理方式过于狡猾，惹人生厌。但他不知还能怎么办，他理解不了问题的原因与处理方法。他是个俗人，也是个垃圾男人，做不到改变女性困境，也会无意识做出轻视女人的行为。可没什么办法，他一想到这些就头疼。他只想牵赵梅梅的手。
“你说的那个，”女警员开口，加入对话，声线没有任何波澜，“好像又销声匿迹了。”
“…嗯？”郑星和闷声。
“他最后一次露面，还是上次在F区作案后被监控拍到的时候，”女警员娓娓道来，“这之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那边的警方也再没有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很可能他已经再次转移了。”
“也可能，他已经曝尸荒野了，是吧林姐！”警员补充。
“如果真能这样，”郑星和咧嘴，“那可真不错。”
汽车行驶在荒凉的道路上，掠过道路两旁望不到头的荒地，在漫漫黑夜中穿行。
男人是名出租车司机，开了二十多年的车，是一位老手。
今日他拉到了一个大单，载着两名年轻人，和他们的行李，驶到了另一个区。平日里难得做这样的生意，不过他对此并不陌生。因为在“变化”未到来前，他常常会载人去另一个区的机场，大学校园，或是高级酒店。总的来说，他不仅熟知他本人所在的E区的道路，对于与本区域相邻的周围区域的路况也毫不陌生。白日将顾客送到目的地后，他干脆在另一区内干起了活。直到深夜——也就是现在——才驱车回家。不得不说，民生困难，各行各业都很难熬，这个行当自然也不好过，他还记得前些年街上根本没有人需要乘出租车的情况，那时许多私家车也来跑生意，结果是和他们出租车司机一样，大家都挣不到一口饭吃。
好在战争已结束，变化也已到了末端，一切都在逐渐恢复正常，工厂也重新开始制造。听说前段日子，从司琴六区来了一伙做生意的，似乎都姓陈，也不知现在的司琴九区有什么生意可以做。总之，六区的生意人来这里转了转，当即决定要帮忙重建这片废墟。
所以没过多久，恢复了供电，据说再过不几日，通讯和网络也将恢复正常…
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男人手握方向盘，胡思乱想，望着眼前无边的空旷出神。
也就在这时，他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车前灯照在那人身上，显得那人煞白而诡异。
那人站着，后背微驼，见车迎面向他而来，毫不躲避，迎着灯光，直勾勾的盯着车内的司机。似乎就在等待着这时候似的。
“我操！”男人回过神来，将刹车踩到底。轮胎摩擦路面，发出刺耳的噪声，听的人牙酸。终于在即将撞上的前一秒，把车刹停。若不是系了安全带，男人会被巨大的惯性甩在车前窗上。
“他妈的没长眼！要死啦？！”男人惊魂未定，摇下车窗，伸头怒骂。
也直到这时，男人才看清了车前人的长相。
那也是个男人。
头发似乎很久都没修剪过，乱糟糟的遮盖住小半张脸，可下巴上倒是干净，看起来是按时规规矩矩的修理胡茬。
那人身上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整个人精瘦。司机总感觉这个乞丐般的男人在看他，他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眼神，兴奋而阴冷，正从那又厚又长的额发缝隙中死死凝视着他。
“你他妈…”司机骂着骂着，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这个男人毫无动静，像是死了一样安静，在他的咒骂声中一动不动，只是盯着他看，还露出了一丝让人十分不舒服的笑容。
他妈的怎么回事？夜路走多了真见鬼了！司机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了起来。这个流浪汉是从哪来的？是精神病吗？真渗人！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司机认定这人不是善茬，坐回座位，重新发动车子，打算绕过男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终于活动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车旁，一把扣住了后视镜，半个身子压在车身上。
司机不知该如何是好，缓慢的转过头来，只见那个男人弯下腰，朝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师傅，”男人友好的敲了敲车窗，“我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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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开站了
一个月只写了八千字捏（恨透了自己的懒惰（つД’））
有端联想：
“师傅，”男人友好的敲了敲车窗，“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第35章 汽车（下）
“怎么事儿？以后我就睡地上了呗？”张河仰躺在地铺上，一偏头就能看到床上笑嘻嘻的两个人。
“让你进屋就不错啦！”舒亦十分贴心，“客厅多冷啊，我们是心疼你。”
“心疼我就让我上床睡啊！”
“床上挤不下三个人。”说这话的是李素，“之前舒亦不也睡过地铺么？你就忍一忍…”
“还不如睡沙发…”他嘟囔。
“要不然明天我睡地铺，”李素说，“我们两个轮流睡。”
“还是你对我好…”
“妈呀！想得可真美！轮流睡？你们准备轮流睡谁？”舒亦忍不住插嘴。
外面又下雪了，据说这会是近年来最寒冷的冬天。这栋老旧的建筑仍未供暖，损坏许久的暖气管道也未有工人前来修理。三人冲了澡后便连忙躲进还算温暖的卧室里，将门窗通通关好，窗帘死死拉上。
舒亦从被窝里伸手，把夜灯关上。即使是这么一小会儿，他的小臂上也被冻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他哆嗦着捂紧了被子，“好冷…我最讨厌冷了…”
张河也讨厌冷。灯光熄灭的时候，他觉得屋内的气温又下降了。这么冷的天，还会有人在外面游荡吗？他想起楼上的独居老妇人，满头银发，脊背佝偻，在天气好的时候，那位老人会拄着拐杖，以极慢的速度下楼，慢慢消失在楼道拐角，进而消失在街道上。也不知她都会去哪，又在什么时候回来。
屋外，寒风席卷而过，穿梭在巨大而空旷的老旧建筑群间，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舒亦在床上发出一声怪叫，张河未开口，就听见李素不耐烦的让他安静一点。舒亦却又咯咯笑出声来，听那动静，张河觉得他又在骚扰李素了。李素只能无奈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让舒亦安分一点。
张河无声的笑笑，合上了眼睛。
“你要去哪？”
司机无奈，让男人上了车。男人坐上副驾驶，望着车上的装饰物出神。
太诡异了。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打车呢？司机心生警惕，开口询问，语气不善：“你拿什么付车费？”
这男人看上去不像是能拿出钱来的正经人。以防万一，司机悄悄探出手摸了摸车座下藏着的锤子。那把锤子是司机用来防身的，已经搁在那里有些年头了，从未真正派上过用场。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东西永远都不要有用得上的时候。
男人闻言，将手伸进裤兜里，摸出一个旧款女式钱包来。
男人将钱包打开，夹出几张大额钞票。
“师傅，放心，钱够。”男人将钞票塞进前方用来放置杂物的格子里，“我要去E区。”
司机一愣，格子里的钞票显然能抵得上他半个月的工钱，难以置信这流浪汉一般的人，出手竟如此阔绰。
“你…你去那儿干什么？”司机启动车子，朝着E区的方向前进。他对男人仍处于怀疑与信任之间，对男人的狐疑也还未减少。
司机对这男人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只是因为这人异常的出现与异常的行为，而是因为某些其他的原因…
刚刚男人上车的时候，有风吹过来，让男人露出了全脸。虽然只有那一眼，可司机总觉得…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哦，我去找人。”男人很是松弛，大大咧咧的靠在车椅上，语气平稳，“我女朋友，和我闹别扭，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哈…”是这样吗？所以才会拿着女式钱包？大半夜穿成这样在荒郊野外拦车？
硬要说的话，也许能说得通。毕竟男人虽然邋遢了点，但能看出还是一名青年，也正是谈恋爱的年纪。
小情侣之间吵架了？倒是很合理的理由嘛…
“我找了好久啊师傅，跑了好几个区…哪里都找不到他。”男人自顾自抱怨着，深深叹了口气，“您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我受了多少罪…”
嗯？司机微微皱眉。
跑了好几个区？不像是短时间内发生的事。
正常情侣之间闹矛盾，会闹成这样吗？是他已经落伍了？
“诶呦师傅，”男人似乎是个话痨，没等司机仔细思考，又开始大聊特聊，“这照片上的是您的爱人和孩子吗？”
“啊…”司机顺着男人的视线，飞快瞄了一眼车前固定着的小相框，那是一张合照，里面是他和妻子，还有他们年幼的儿子，“是。是我老婆，还有我儿子。”
“真好。”男人笑笑，伸手捋了一把额前厚重的头发，露出弯起的眼梢，“我爹要是能有您一半称职就好了。”
“嗯？”这突如其来的倾诉，让司机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爹啊，他可不会把我和我娘的照片放在身边。”男人说，“更不会像您一样，在这么冷的天里，出门工作到这么晚。”
话题不知怎么就被男人牵扯到了家庭创伤上。
天上飘起了雪花，茫茫黑夜，漫漫的归途。在这岑寂而冰冷的路程中，有个人能聊天也挺好的。况且司机本就喜欢聊天。
“你父亲对你不好么？”
男人听见司机搭了他的话，有些兴奋的动了动肩膀。
“岂止是不好啊，”男人说，“那个人就是个疯子。”
“不务正业，成天酗酒。喝醉了就揍我妈，揍我，还有我妹妹。”
“…是吗…？”原来是这么不幸的孩子。
“对啊…我家特别穷…家里人一辈子都没开过汽车…他们就特别想让我长大后能开上汽车，觉得那就是有钱，有出息的象征。我小时候也特别憧憬能开汽车的，最大的梦想就是给人当司机，天天开车，还有钱拿。”男人滔滔不绝。
“哈哈，”司机乐了，“司机也是给人打工，天天开汽车可不是有出息。”
“也许是…但我还是想能开上车。”男人喃喃，“不过我家里一直都特别穷，我妈死了以后，我就出去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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