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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姜，”陈谊已经走到了前面，“如果我是别人口中的坏人，我走的路，是一条歪门邪道，你还会认为我说得对吗？”
*
树影婆娑，在两人身上投下一片斑驳。
沈小姜追上陈谊，缓缓牵起她的手，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心。
陈谊的视线从沈小姜的脸上转移到牵在一起的手上。
她沉默，像是在等一个答案，又不像。
“我会。”
沈小姜说话的瞬间，一片花瓣落在她的发梢，敛着悠悠的清香。
“就像你说的，每个人的命运不同，选择的路也会不同，所以......”沈小姜的视线从手上移动到陈谊的脸上，温柔的注释着她的眼睛，“我尊重你的选择。”
“而且啊，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陈谊的脑袋嗡了一声，心跳像是敲快鼓，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沈小姜，”陈谊反握住对方的手，“你......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
陈谊快速眨眼：“你，了解我吗？”
沈小姜浅笑：“你希望被我了解吗？”
迂回，拉扯。
双双沉默。
光线昏暗，人影清浅。
温度适宜，风很温柔。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陈谊抬手，用指尖捏住沈小姜发梢上的那片花瓣。
她看着花瓣，眼底流淌着无限柔情。
指尖松开，花瓣随风飞走，在空中留下一条蜿蜒缱绻的轨迹。
陈谊垂下眼帘，再次抬眸时，刚刚捏住花瓣的手指捏住了沈小姜的衣襟，像是要把花香沾染上去。
她稍稍用力，把沈小姜往自己面前一扯，呼吸局促了些，“小不点，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说的人。”
沈小姜咬了咬后槽牙，望进陈谊的眼里。
她的生活一直平淡如水，按部就班，从陈谊的出现开始，一切都变了。
挺好。
这人间，只来一次，不轰轰烈烈的放肆一回，都舍不得死呢！
沈小姜低头，凑近陈谊的耳朵，呼出热气：“好巧，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这么说的人。”
闻言，陈谊晶亮的眸子里，有光闪动。
“沈小姜......”她的声音颤抖的更厉害了。
“我在。”沈小姜微笑。
陈谊的眼眶猛地睁大，很快又缩小，渐渐失焦：“沈小姜......”
“嗯，”沈小姜又向陈谊面前移动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她把唇轻轻贴在了陈谊的额头，声音含糊却温暖，“小姨，放心，我会一直在。”
陈谊闭上眼睛，一滴透明的泪水溢出眼眶。
不是难过。
而是......感动。
是被理解，被肯定，被包容的那种感动。
半晌，她才软软的重新开口：“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沈小姜捧着她的脸，吻干她颊上泪痕。
“小姨，你也和别人，不一样。”
陈谊心里很暖，像是被谁温柔的呵护着。
接着，她闭着眼睛微微侧头，更贴近沈小姜温热的掌心。
沈小姜静静地看着陈谊，像在看一个乖顺的孩子，眼底有无限爱怜。
陈谊像一个流浪在寒冷黑夜里的可怜人，拿着金子换面包。
沈小姜本能的想要为她敞开温室的大门，让她在里面驻足停留。
不图她的金子，却愿意把面包全都给她。
她想成为陈谊心灵的栖所，成为陈谊的依靠。
忽然，风大了些。
陈谊缩了缩，沈小姜下意识的搂住她，把她圈进怀里。
树上的花瓣被吹下，落了两人一身。
作者有话说：
沈小姜：老婆就是用来疼的（双手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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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个拥抱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天上的乌云散尽，月亮明晃晃地钻了出来。
因为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今天晚上,陈谊要赶夜间航班去美国。
在接到定位后，何忠已经往这边开。
此刻,他坐在车子里，远远的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
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沈小姜,我送你回去？”陈谊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沈小姜的怀里挣脱，肉眼可见的依依不舍。
沈小姜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欧米茄！
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沈小姜刚刚还很淡定的，这会儿脸上又热又烫。
陈谊看破不说破,回击似的也勾着食指,在沈小姜的鼻尖刮了一下,“你不走吗？”
陈谊先转身,暗红色的旗袍将原本就纤细的身子收紧，更显得单薄而瘦弱。
她一手压着裙摆,一手把头发别到耳后。
走向劳斯莱斯的背影，说不出的落寞。
忽然有一辆电动车横冲过来。
沈小姜下意识地揽住陈谊的腰，护在怀里,“小心。”
前胸贴后背,升高的体温烫到了两人。
陈谊神色微动，眸光闪烁，侧脸轻轻瞥了一眼沈小姜,然后慌忙看向别处,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谢谢。”
“不……不用谢。”
沈小姜的睫毛碰到了陈谊的发丝。
好软,好香。
比身上落下的花瓣还要好闻。
奶呼呼的，甚至还有陈谊皮肤上难以言说的细腻气息。
介于……
少女之上，熟女之下。
很特别的味道。
沈小姜贪婪的嗅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置身于陈谊编织的甜美梦境里。
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想醒。
她缓缓收紧手指，丝滑的衣料，紧致的小腹宠爱着她的指腹和掌心。
沈小姜的心跳加速，呼吸凌乱。
她想起那天早晨在酒店里，自己楼住陈谊的旗袍，对旗袍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性幻想”。
羞耻，害臊。
但更多的是，享受。
陈谊感受到沈小姜身体的碰触，手心的湿热。
她乖乖的杵着，一动不动。
看见不明所以准备走近的何忠，陈谊做了个“后退”的手势。
她喜欢沈小姜对她这样。
很喜欢。
*
沈小姜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赶紧收手。
“小姨，我……我回宿舍的。”
陈谊紧了紧手指，美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沈小姜温热的气息萦绕她后颈，就那么短短几分钟，她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潮湿的反应。
短暂的遗憾划过眼尾，她对沈小姜笑笑：“好，上车吧。”
……
车子在宿舍门口停下，沈小姜下车前，陈谊再次扯了扯她的衣服边角。
沈小姜顿了顿，眼神在说“怎么了”。
陈谊咬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笑容失色：“没什么。”
沈小姜停下动作，安静地等待着。
陈谊垂了一下眼帘，浓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两只破碎的蝴蝶。
她的双手紧握放在双腿上，虎口的位置被捏红。
红痕刺伤了沈小姜的眼睛。
她拧着眉心后，把自己的手覆盖在陈谊的手上。
一秒，两秒，然后轻拍两下。
“一路顺风。”她说。
陈谊的眼眶轻微湿润，顷刻间崩塌的，是她那被刻进骨子里的倔强。
良久，低哑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能不能，等我的车子走了，你再转身？”
沈小姜感觉到了一滴温热滑落在手上。
很快就凉了。
陈谊不想看沈小姜的背影。
沈小姜理解。
她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劳斯莱斯远去，尾气在空中回转消散。
她抬手，看见了那一道晶莹，心里五味杂陈。
陈谊心想，今天怎么了？
好多年不这样了，久到她以为自己的泪腺退化掉了。
视线模糊，眼眶酸痛。
陈谊却觉得，整个人轻盈了很多。
她回头，从后窗上看见依旧站在门口的沈小姜，心里很温暖。
沈小姜给了她流泪的勇气，给了她活着的希望。
何忠不敢打扰。
接手“Venus”酒吧以来，他第一次看见陈谊哭。
压力很大的时候，很孤独想有个人陪的时候，陈谊都带着面具，从容不迫地笑着，像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像个行尸走肉。
如果不是沈小姜，她根本不会表现出人性的一面。
何忠不知道，这个究竟是好还是坏？
机器需要人性吗？
好像不需要吧？
因为那样，机器就坏掉了，就要被恢复出厂设置，或者......销毁。
陈谊哭的悄无声息，在外人看来，她可能只是在发呆。
直到车子在南城空港停下，她才颤颤巍巍地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珠。
下车的一瞬间，那张微笑面具重新戴上。
“七爷，晚上好。”
“七爷，私人飞机将在半小时后起飞。”
“七爷，这是中坚集团的资料，已经全部打印好，望您过目。”
“七爷......”
“七爷......”
陈谊接过资料，被一堆人簇拥着走向SVIP休息室。
机器陈谊上线。
凡胎陈谊下线。
何忠淡淡的看着这一切，表情凝重。
*
沈小姜站在风力等了一会儿，直到汽车尾气几乎闻不到了才转身回去。
今天值晚班的是，孙佳宝口中脾气很不好的阿姨。
她是校领导的亲戚，算有点后台。
同学们大多怕她。
“阿姨。”沈小姜平静地叫了一声。
宿管阿姨带着厚厚的眼镜，瞥了一眼后立刻从凳子上起身，朝沈小姜走去。
看着来势汹汹的宿管阿姨，沈小姜吓得不轻，差点以为自己又晚点了。
“阿姨，你听我解释......”
“计算机系的沈小姜？”宿管阿姨问。
“嗯，是我。”沈小姜回答。
宿管阿姨掏出一张她从未见过的蓝色小卡，上面写着“0809”。
“阿姨，这......？”沈小姜接过卡，看了好一会儿。
宿管阿姨确认旁边没有其他学生后，清清嗓子说道：“这个是门禁卡，我给你办了一张，以后晚回来呢就直接刷卡。”
什么意思呢？
沈小姜一头雾水。
宿管阿姨指了指卡上的四个数字，压低声音继续说：“咱们七号楼这边的门禁机器经常故障，你要是遇见刷不上的情况，就输这四个数字。”
“密码？”
看了一眼沈小姜，宿管阿姨“嗯”了一声。
又有学生进来了，宿管阿姨揉了一下头发转身走开。
沈小姜轻轻挑眉，还是有点不太懂。
这算是……特权吗？
“生姜！”孙佳宝趴在楼梯栏杆上，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
沈小姜应了一声，就往上走，“你怎么在这儿？”
孙佳宝标准动作，一把勾住沈小姜的肩膀，故意压低声音：“没看出来吗，我在等你。”
沈小姜推开她，扔下一个白眼便蹦到了上一节台阶，“我信你个鬼。”
“真的啦，”孙佳宝想追上沈小姜：“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这时，陈星楠拿着草莓味的可爱多，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宝宝，我翻遍了小超市的冷饮柜，真没有你要的椰子味。”
孙佳宝撇撇嘴，“草莓味就草莓味吧。”
什么日月可鉴？骗人！
明明在等冰激凌……
沈小姜撇撇嘴，倒也不是真的生气。
孙佳宝：“生姜，我真心的，记得把老毛头的作业借我抄抄啊啊啊！”
草莓味？
“孙佳宝！”沈小姜问：“你小姨，难道也喜欢吃草莓味的东西？”
“我小姨？”孙佳宝从陈星楠手里接过拆了包装的可爱多，皱着眉大脑飞速运转，“没有吧，我记得我妈说过，我小姨这张嘴，挑剔的很，不吃香菜不吃辣，太酸的不吃，太咸的也不吃，拒绝一切甜食，草莓味算是甜味吧，她怎么会喜欢！！”
沈小姜微怔。
如果她不喜欢甜食，又不喜欢甜味，那酒店房间里，那一罐草莓味的棒棒糖是给谁准备的？
孙佳宝咬着可爱多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我小姨？”
沈小姜心里有点乱，不想解释：“没什么。”
“嘿！”孙佳宝用可爱多指着沈小姜的背影，“你丫真的有小秘密呀！我了个去，你该不会打我小姨的注意吧？？喂，大生姜，臭生姜......”
沈小姜关上耳朵闭上嘴，刚推开宿舍门，就看见林芊芊在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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