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一步一步把人往后逼退,这一次,她用一只手抵在门板上,好让陈谊的后脑勺枕在她温暖的掌心。
“什么都愿意?”
陈谊后退时垂下的眼,此刻正缓缓抬起,又害羞又不自信的望进对方漆黑深邃的眸子,“真的,什么都愿意。”
沈小姜的脸压低,薄薄的阴影盖住陈谊的。
她的手托着陈谊的后脑勺,不安分的动了动,指尖戳进对方后边的发丝,稍稍用力,将对方的脸朝自己面前推了推。
五官放大,清冷的木质花香在鼻尖萦绕。
这个香味独特,早已深深的刻进沈小姜的DNA。
她闭着眼睛,用力嗅了嗅这属于陈谊,也属于她的味道,像是某种珍藏,又像是独家记忆,更像是两人纠缠相爱的证明。
“你骗我。”
“我没有。”
沈小姜松开卷在指尖的头发,转而将指腹压在陈谊的嘴角。
她先是轻轻抚摸嘴角,唇面,接着,稍稍用了点力气,故意把陈谊嘴上剩余的口红弄花。
暗红的色料被胡乱的抹在脸上,脖子上,随着指腹慢慢划向更深更深处。
忽然,一道闪电劈开天幕,沉闷的雷声也随之翻滚而来。
惨白的光印在陈谊的身上,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被弄脏的洋娃娃,充斥着诱人而又破碎的憔悴美。
让人想要怜惜之余,又生出狠狠欺负的欲望。
陈谊没有暴露癖,但对上沈小姜充满野性张狂的眼神时,她的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
她想被沈小姜这么看着,一直一直看着。
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那熟悉的触感探进发肤,抚慰潮湿柔软的灵魂净土。
沈小姜的手停下,轻笑一声,“只是阴雨天吗?”
陈谊呆愣了一秒,“什么?”
“你之前说陪我,难道只在阴雨天?”沈小姜直勾勾的看进陈谊的眼睛,视线犹如实质,狠狠揉了揉陈谊眼周的肌肤。
“我......”
沈小姜霸道的,把陈谊的话堵在唇舌之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要春天,我也要夏天,”
“秋天,冬天,”
“晴天和雨天。”
每说一个词,沈小姜的探索就更用力一些。
她的唇滑落在陈谊的脖子,轻轻咬住对方的喉管,不急不徐的寸寸碾磨。
“我要你每一天。”沈小姜的声音更小了,低哑磁沉,好听的像是那首她们都喜欢的轻音乐,“每一天,都要你。”
陈谊眼神宛若春水,轻轻漾了漾。
白色连衣裙落在两人脚边,干净的,像是一片不染纤尘的云。
*
抽干空气的吻,让陈谊大脑缺氧。
沈小姜松开她,也跟着喘气,跟着心口起伏。
陈谊垂眸随意扫了一眼,红着脸,挑逗似的踢开脚背上的白色裙子。
裙子飞到沈小姜的小腿上,再度滑落。
她眯了眯眼,没有立刻行动。
她倒要看看,眼前这个看似浪荡风流的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在玩火?
不,她就是火。
是烧遍沈小姜全部感官的,肆意撩拨的火。
陈谊双手曲起负于身后,找到小件的暗扣。
刚刚的那一道雷电过后,雨声变得杂乱,时而急不可耐,时而温润如玉,像极了沈小姜难以自持的吻。
相对安静了许多的屋子里,沈小姜能听得见小件扣子被解开的声音。
很轻很轻,却又很重很重。
她无意瞥了一眼沈小姜,动作倏地停下了。
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尾弥漫着一抹缱绻的欲色。
忽然,她往前贴上去,双手环住沈小姜的脖子,把人往怀里带。
“你,在看什么?”陈谊的尾音转了个弯,急急促促,像是撒娇,又像是嗔怨。
她的唇几乎贴在沈小姜的耳朵上,热气环绕在耳边,顺着耳朵上极细极敏感的神经,漫进骨血,走遍全身。
“看你啊,怎么不继续了,嗯?”沈小姜侧头,嘴唇和陈谊的脸,离得很近很近。
她说话的时候,唇瓣可能碰到了对方的脸颊,也有可能没有,隐隐约约的,若有似无的。
这种距离,不同于拥吻,也不同于疏离,就像树梢上将落未落的叶,挠的人心里痒痒。
可又舍不得直接吻上,破坏这温吞的氛围。
好近。
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能感受彼此呼吸的律动,和睫毛轻颤时扇出的微弱的风。
陈谊愣了一瞬,沈小姜这一道扬声的“嗯”,几乎叫她融化。
“沈小姜,你,怎么这么坏啊。”陈谊失控,主动清零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软软绵绵的亲了一下沈小姜的左侧脸颊。
客厅外头就是走廊,年久失修的吸顶灯破了一个口子,因为这雨天而接触不良,昏黄的灯光忽明忽灭。
沈小姜被亲的那一片肌肤一点点升温,在潮闷的环境里,臊的很。
她抬手,掌心覆上身后那一朵朵蓝紫色的鸢尾花,惩罚似的咬住陈谊的耳垂,低声的呢喃:“进去,身上的口红,我帮你洗了。”
*
出租屋的卫生间比较小,洗脸台盆正对着门。
为了多放东西,镜子做了镜柜的设计。
一个扇形淋浴房,一个白色的抽水马桶,几乎占据了这一方天地的全部空间。
两个人在里面,显得异常拥挤。
窄小的洗脸台盆上,放着一个洗漱包和一个吹风机。
她把洗漱包放进镜柜里,把浴巾铺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
看着镜子里陈谊的侧脸,沈小姜轻笑一声后,转身把人抱起,轻轻放在铺好的干净浴巾上。
后背上的鸢尾花印在镜子里,仿佛,那里压根就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幅印象油画。
也许是因为卫生间开了灯,陈谊刚刚拼命勾引的气势锐减,现在完全就是一只畏畏缩缩,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要是稍微逗弄她一下,她说不定真能给你学几声羊叫。
沈小姜双手撑在她的两侧,把她牢牢圈进自己的臂弯里。
“先从哪里洗比较好呢?”她描摹对方乖顺的眉眼。
陈谊微微仰头,浓长而卷翘的睫毛盛着暖暖的灯光,像是洒满了金屑,灿烂夺目。
她缓缓转眸,唇瓣张合,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轻很慢,明明近乎气音,却在这密闭的狭小空间里,产生了一道道回声。
“听你的。”
这三个字,撞进沈小姜的心里,在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一颗心,拼命的乱跳。
接着,沈小姜把发潮的手心在裤子上用力抹了抹,然后取来一张洗脸巾,在凉水下冲了又冲。
身边的陈谊,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她又傻,又好笑。
她真的,好喜欢沈小姜。
在她的眼里,沈小姜的一切,都是可爱的,都是令她欢喜的。
沈小姜把洗脸巾拧到半干,抬手凑到陈谊的脸上,认认真真的帮她擦掉弄花的口红。
脸上的口红擦完,沈小姜抽了一张新的,循环刚刚的操作。
这时,她发现,因为周遭湿冷的空气,陈谊在颤抖。
“别动。”说完,沈小姜走到淋浴房,打开花洒,将把手拧到最左边,然后拉上了弧形玻璃门。
热水器上的数字飞快飙升,不一会儿,门内,冉冉升起白烟。
空间小,温度上升的很快。
不消片刻,卫生间里就变得暖和了起来,紧接着,雾气也更多了。
沈小姜再次来到台盆前,看着陈谊,陈谊也看着她。
对视的几秒,两人在心里想了很多。
沈小姜率先移开眼睛,又抽取一张洗脸巾,继续未完成的事情。
白色的洗脸巾贴在陈谊的脖子上,水流从指缝里缓缓淌下,滑进深不见底的沟壑。
水流带走一部分口红,剩下的口红被沈小姜认真的擦去。
片刻后,沈小姜扔掉碍事的洗脸巾,在越来越朦胧的雾气里,贴了过去,像小狗狗一样,一下一下为她舐干身上的水渍。
陈谊狭长的凤眸微眯,留着极小的一条缝隙。
她失神的看着天花板上,莫名虚晃的灯。
沈小姜半搂半扶,一方面,怕力气太小,叫人摔了下去,另一方面,又怕力气太大,把人给拧断了。
为了擦脖子后面的水,陈谊小心移动,跪坐在浴巾上,正对着镜子,眼神紧张忐忑却又充满期待,看看自己,又看看身后的沈小姜。
没有了乱七八糟的约束,陈谊背上的紫色鸢尾花,毫无保留的绽放在沈小姜眼底。
她低头,柔和的亲吻纹身上的每一片花瓣,吮干每一滴花蜜。
她像一只辛勤的蜜蜂,不知疲倦的不断采撷。
陈谊非常小声,原本冰凉的皮肤稍稍被熏热了些,脸上,脖子上,都不同程度的镀上绯红,“沈小姜......你......”
“什么?”沈小姜凑到对方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
“要,你。”陈谊的声音软的像水。
沈小姜的眼角弯弯,亲吻她的脖子,玩味地笑道:“要什么?”
“我说要你。”对方眉心微蹙,艰难的重复。
沈小姜又靠近了些,坏笑着看向镜子里的人,“要我吗?”
陈谊的脸上红的不像话,娇滴滴的,又带着一丢丢埋怨的动了动嘴巴:“哎呀——!”
干燥的喉咙,犹如常年缺水的贫瘠的沙漠。
沈小姜今天只单独穿了一件短袖衬衫,里面没有穿背心打底。
“要我干什么?”她解开短袖衬衫,从背后松松的抱住陈谊,闭着眼睛轻嗅她头发上若有似无的香气。
陈谊这种时候最乖,问她什么,她就会答什么,比起清醒的时候,更像一个人形玩具。
沈小姜忽然想到了小时候,曾在老家吃过一种特色糕点,叫粘水糖糕。糯叽叽,软趴趴,稍微兑一点儿水,就变得糯稠拉丝,馋的沈小姜眼睛都直了。
外公常买给她吃,咬上一口兑了水的糖糕,甜汁泛滥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另人发慌,虽说是发慌,却又舍不得放下,还是想再吃上一口。
用筷子勺子稍微倒腾几下,还会发出“叽咕”的滑水声,好听极了。
吃不到的时候,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吃到了,沈小姜这只贪婪无度的小馋猫,一连要吃好几次。
她今天要的蛮横,要的疯狂,陈谊也不生气,仍由她胡闹,仍由她折腾。
一遍又一遍后,两人回到卧室。
“小姨?”沈小姜的声音像是撒娇,又像是施压,“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的顾虑?”
“是啊,我为什么顾虑这么多没用的东西?”陈谊揉揉沈小姜的头发,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以后再也不会了。”
沈小姜翻了个身,把陈谊牢牢压在床单上。
她双手撑在对方身侧,从上往下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审判。
“那你以后,顾虑什么?”她问。
头发从脑后轻轻垂下,发丝两边的阴影,给沈小姜的脸颊打上了恰到好处的侧影,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些,目光更深邃了些。
陈谊秀口微张,轻喘一声。
一双灵动的琥珀色眸子,里头揉进了细细碎碎的光。
她的头发松软的铺在枕头上,发尾卷起了流畅而俏皮的弧度。
缓缓抬手,指尖划过沈小姜的脸颊,弯弯绕绕来到她的耳际。
陈谊稍稍勾了勾指关节,沈小姜的耳垂被拨弄了一下,敏感的缩了缩。
笑意直达陈谊眼底,细碎的光柔了又柔。
她的手指移开,漫进沈小姜的发丝,指腹着力,抓了抓,揉了揉,声音压低,缱绻暧昧之余,充斥着无限的宠爱。
“以后,只顾虑你,好不好?”
沈小姜眸光微颤,撑在身侧的手指将床单捏皱后松开,而后再一次更用力的捏下去。
台风过境,树梢上长出新的记忆。
屋檐上的水低落,无声无息,却在心底泛滥成一场盛大的欢迎。
沈小姜眼尾湿润,哽了哽喉咙。
明明空荡荡的后背上传来丝丝凉意。
可途径心脏的每一滴血液,都带着热烈而疯狂的悸动。
两人对视,视线在空中缠绕,轻笑一声,便谁都不再说话。
忘我的长吻,代替了一切语言。
她们是彼此贫瘠的土地上,唯一一支玫瑰。
作者有话说:
呜呜,有点好哭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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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陈谊累的几乎昏厥,浑身绵软的像是一个假人。
床单浸湿,没人再有力气去换。
她们耗尽彼此,她们不懂克制,她们只想累死在对方身上,只想把自己种进彼此心里,在那里生根发芽,来年开一树的花。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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