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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我看到李沐站在门外，他说：“休息好了吗？继续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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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在门外刚好听到小好最后一句话……
第64章
我有点头皮发麻，不太确定李沐在外面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三个人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呆着，空气都好像变稀薄了……
我错身从李沐旁边走出去，李沐反倒走进了休息室里，直视着照影说：“你留一下。”
照影抱臂站起来，眼神冷漠又锐利，像一头进入战备状态的豹：“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紧接着，门就在我身后砰一声关上了。我直觉让他们两个人凑一起不是什么好事，但隔壁的录音老师实在催得太急，我也只好先过去了。
今天的录音过程相当不顺利，因为我状态太差，整体进度拖延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连累大家晚收工，我心里过意不去，便提出晚上可以聚餐一下，我请客。有人提议去附近的露天大排档，夏天到了，是吃龙虾的时节了。于是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去了。
到了以后，我先去点了菜，然后找到我们的桌子，发现大家果然很体贴地把李沐和照影中间那个位置留给我，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菜上得差不多了，导演举起面前的杯子：“我先敬一下我们小花老师，大家好久没聚餐了，今天多亏小花老师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哪有，我们能相聚到一起不是多亏了导演您吗？应该我敬您才对的。”我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找杯子倒酒，后知后觉我自己的杯子不见了。
李沐把保温杯往我面前推了推，然后举起杯：“小花今天不能喝酒，我代他敬……”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叮的一声，照影已经提前一步伸手过去，和导演碰了杯。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微妙，没人敢吱声，导演也愣住了。
我拧开保温杯，有点局促地给自己圆场：“那个……大家一起举个杯吧！我就以茶代酒了。”
这种饭局上，难免要互相敬一敬酒。先是收音组的组长：“花老师，我必须向您道歉，上次在网上乱爆料、发录音的几个是我手底下的人，我没管教好他们，实在对不起！”
副导演尴尬地咳了两声：“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儿。”
“没事，都过去了，再说也不是你的错。”我又抓住我的保温杯，继续以茶代酒。
这时，我一左一右两个人同时举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妆造组的组长说：“花老师，其实我和Lita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
我和她碰了碰杯：“真的吗？那下次可以一起出来玩。”
李沐和照影又动作整齐划一地喝了一杯。
这下一桌子人都看明白了，他俩这是各自在给我挡酒。于是接下来，这个诡异的情景一直重复播放，只要有人给我敬酒，就会收获一个干喝热水的我，和两个气势汹汹好像在拼酒的左右护法。几轮下来，都没人敢敬我了。
照影转向我，拿杯子撞了撞我的：“我也要敬小花老师，敬我们久别重逢。”这话与其说是讲给我的，不如说是专门讲给李沐听的，我余光扫过去，果然看到李沐表情难看地饮下一杯。
很快，李沐也敬我：“那我敬所有的同甘共苦。”同样，这句话其实是对照影的还击，照影冷冷瞥他一眼，举起酒杯。
随后，两人已经不屑于这种流于表面的形式，直接开始沉默地一杯接着一杯拼酒。气氛沉闷又怪异，周围的闲聊声也渐渐停了，大家似乎都嗅到了空气里的火药味，有些诧异地看过来。
我更是如坐针毡，实在熬不住了，我唰一下站起来，准备借着结账的工夫短暂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一摸口袋才发现没带手机，只好问李沐借手机给小姜打了个电话。
我走远一点：“小姜，我今天请节目组吃饭，忘带手机了，你开车过来一趟吧，一会儿正好把我们送回去。也带点现金给我。”我把具体地址报给她。
等我挂完电话回去，只见场面一片混乱，有我们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拦住围观的人群，让他们把手机里的视频删掉。李沐和照影被一左一右架开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一个流着鼻血，一个眉角破了一块。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抓起桌上的半瓶酒咕咚咕咚全灌下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平静地说：“大家吃饱了吗？要不要加菜？”
小姜来的时候，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小声问我：“天哪，怎么回事？你们和谁起冲突了吗？不会是和粉丝吧？”
我拍拍她的肩：“乖，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
我打开车门，转头招呼那两位伤员：“上车。”
小姜开车，我坐副驾。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低烧，头有点晕，我用胳膊支着脑袋，断断续续和她交代事情：“我手机好像丢了，应该是忘在姜导生日会的地方了，你明天去帮我找一下……”
从车里的后视镜望过去，后排的两个人各自盘踞左右一端，都抱着手臂紧贴着车门坐，把头扭过90度看着窗外，恨不能离对方更远一点。
快到小区了，李沐忽然开口：“先送客人回家吧。”客人两个字加了重音。
“哦哦，好。”小姜点了点头。
“不用，我先送哥哥回去。”照影马上接道。
“啊，那先去……花老师？”小姜可怜兮兮地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你俩别为难人家小姑娘。”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先前面靠边停一下吧。”
“啊？哦……”小姜虽然摸不透我在想什么，还是打了个转向灯靠边停下了。
“我先在这儿下了，今晚回我自己家。”我说完，车上三个人都怔了怔。
“花老师，你买房子啦？”小姜特老实，“在哪里？我一会儿送你过去呀。”
我不小心在后视镜里和李沐对上眼神，一阵没来由的心虚。
然后后排就响起照影的声音，语气轻佻：“切，看来同甘共苦的人也不知道啊，那和我这个‘客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让他俩各回各家。”交代完以后，我就开门下车了。
小姜递给我一个“保证完成任务”的坚定眼神，然后很上道地锁上了车门，一脚油门踩下去，扬长而去。
房子是去澳门之前买的，本来是想回来以后慢慢收拾再搬进去的，结果今天一个冲动直接给自己按下快进键了。
我打了个车，整个人浑浑噩噩，有些迷茫。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会不会被人传到网上，免不了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这时候没手机挺好的，我可以心安理得躲起来做我的鸵鸟。
这套房子另外花了挺多钱，软装硬装全包，听说连洗手液都是配齐了，真正实现拎包入住，——我今天连包都没有。
原本以为这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里能让我找回一点家的感觉，结果却是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心绪难宁、辗转反侧，一个人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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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准和那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在一起小狗：不准和你那个出轨的渣男前任在一起小花：……毁灭吧
第65章
很遗憾，我的手机没找到，完全不记得丢在哪里、什么时候丢的。做了紧急停用处理后，我补办了手机卡，买了新手机。接下来的两天，基本上就是给新家购置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虽然很少在家里做饭吃，还是配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几乎不会自己打扫卫生，还是买了最新款的吸尘器，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像个家。
下午我给许之铭打了个电话，问他：“之铭哥你在宿舍吗？”
“我在啊。”许之铭悠悠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关心哥，小花儿你不正常哦。”
我心虚地试探：“队长在宿舍吗？”
“干嘛，要我做你的探子？”许之铭依旧是没个正型，“为什么要问沐哥在不在家？你有什么阴谋，是不是想趁他不在家做坏事！老实交代！”
……好吧，我就是想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得到我想要的回答后，我就飞速回了趟宿舍，直奔我自己房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瞬间不知道从何下手，想想要不今天先把衣服搬过去算了。我摊开行李箱，把衣服从衣架上扯下来一股脑塞进去，主要是没时间好好整理，我怕一会儿李沐就回来了，不想撞见他。
正准备合箱子，接到了赵宇的电话。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揍了他一拳，赵宇对我的态度很凶，让我现在马上到公司去一趟，我只好放下收拾到一半的行李。
怕什么来什么，我在公司走廊里碰见了李沐。表情瞬间有些僵硬，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第一句话。
他倒是心平气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用队长招呼队友的语气和我说：“你也来挨训啊？”
“啊，哦……”其实我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李沐没猜错，我俩就是来挨训的，Donna拍着桌子把我俩骂得狗血淋头。
“你，能耐了！买房子了！一个人搬出去住了！”Donna指着我的鼻子，“倒是聪明点别被粉丝发现啊，全被私生拍到了，闹得整个饭圈都知道了，说V.O.W内部不和了，要解散了！”
李沐好像想为我辩解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Donna厉声斥道：“还有你，当街打架！有脑子吗？我就问你有脑子吗？当时这么多人在，你居然和一起录综艺的嘉宾打架？”
我已经放弃挣扎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随她怎么说吧。
Donna又转向我：“还有，你们这个节目还有一两次录制就结束了吧，结束以后，和另一个嘉宾断干净点，明面上、私下里都别联系了。”另一个嘉宾，说的自然就是照影。
李沐嗤笑道：“之前我就说过别接这节目，CP捆绑太深没好处，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想起来要解绑了。”
被人当面这样质疑，Donna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情况是一直在变化的！现在圈子里都知道这人太不听话，他们公司已经放弃他了，很可能一辈子也就演这么一部戏了，所以没必要牵扯太深了，被他拖后腿就没意思了。”
我和李沐一同从公司出来，我有些迟疑，是和他一起回宿舍，还是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倒是李沐先开口问我：“收拾好了吗？”
看我愣了一下，他又把话说得更明了一些：“不是回家收拾东西了？”肯定是许之铭把我暴露了！这个狗腿子！
所以局势演变成了李沐陪我收拾东西。刚刚走得匆忙，行李箱还大敞着，衣服乱七八糟地扔在里面。
我顿时觉得有些丢脸，小声辩解：“准备回来再叠的……”
李沐不说话，只是很自然地走过去，把我箱子里的一大团衣服抱出来，再一件一件叠好。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各自沉默，慢慢把我的两个大行李箱都填满了。
一人提着一个箱子下楼的时候，许之铭惊呼：“小花儿你真的要搬走啊！你不要我们了吗！呜呜呜。”
许之铭扑上来抱我，被李沐隔开了：“是搬家又不是退团，差不多行了。”
到地下车库，把箱子都搬上车。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李沐只是静静看着我：“虽然很想送你，但是小好应该不想让我知道现在住哪里吧。”
我忽然想起李沐上次提起我去拍《偷偷》说过“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一直都住在一起。
我觉得我和李沐之间有一套自己的语言，有时候只有我们能懂彼此的意思。他刚刚那句话分明是在告别，即便是我主动提出分手以及我们分手的那些日子里，我都没有这么强烈地感受到我们要“分开”了。
心脏一阵阵抽痛，我飞快低下头，坐进驾驶座，丢下一句“那我走了”，就落荒而逃。
再晚一秒钟，我的眼泪就要被看到了。
外面在下雨，驶出车库，驶入雨幕中，我分不清模糊掉视线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后视镜里，李沐先是站在原地望着我离开的方向，然后慢慢蹲下来，颤抖着抱住头和肩膀。
好像又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北京最冷的冬天，我们住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里。
晚上我随便找了部电影看，是泰国青春片，看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主角好像是两个男孩子，这故事说的好像是他们之间的爱情。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慌忙地去找遥控器：“我不知道这个电影是……”
李沐把我按住：“没事，就看这个吧。”
接下来我一直如坐针毡，怕李沐觉得我选这个电影是在暗示什么，怕我那点龌龊的暗恋心思被戳穿，电影播完我就飞速关掉电视，说太困了要睡觉了。
结果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沐伸手过去拧开了台灯：“冷吗？烧点水给你热水袋里换点热水？”
我不是因为太冷睡不着，虽然确实挺冷的。我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李沐。他枕着自己的手臂，脸一半隐没在黑暗里，一半映着橘黄色的灯光，下巴上淡淡的胡渣都清晰可见，有种粗粝的温柔。
我看得出神，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我在想，电影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我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但这并不表示我不爱你。
李沐轻轻笑了笑：“你还小嘛，想不明白很正常。”
“我不小了！我十七岁了！”我坐起来，扭过头怒视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我一定拼尽全力也要和他在一起。”
“好了知道了，快睡觉，两点多了。”李沐还是起床了，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发顶，“乖，哥哥去给你泡个热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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