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聿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碰到了宁霁的西装裤。
感受到不正常的温度和硬度,池嘉聿觉得很荒谬。
“你……你喝多了。”
“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
宁霁还没说完心里话,忽然手里一空。
池嘉聿被人牵走了,整个人被挡在池嘉年身后。
池嘉年皱着眉头,将手上杯子里的水浇在了宁霁的脸上。
冰冷的水狠狠刺激了宁霁的神经,唤回了他一丝理智和清醒。
“不知道还以为你他妈吃春药了。”池嘉年的声音很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宁霁,“有病趁早去治,别赖着我哥。”
池嘉年并不知道他哥最后是怎么跟宁霁沟通的,总之第二天宁霁就不跟他们一起回家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赶走了他和哥哥之间的第三者。
池嘉聿显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叫了钟点工来家里打扫,那间客房变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来没人住过一样。
并且池嘉聿再也不提结婚一事,这让池嘉年很高兴,他哥不结婚更好,反正他也不会跟别人结婚,可以一辈子和他哥在一起。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以弟弟的身份赶走所有人想要靠近池嘉聿的人,池嘉年后退一万步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哥哥永远是他一个人的哥哥,这就够了。
-
一月中旬,这座城市下了初雪。
雪下得很大,路上的积雪有好几厘米厚,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公司很有人性地让员工们提前下班了——其实也就是这几天不用加班。
临近年关,公司里事情很多,能不用加班简直就是恩赐。跟池嘉年同组的同事们踩着点下班,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保存文件,关掉电脑,拎着背包往外走。
今天池嘉聿有个聚餐,他只能一个人回家。
按部就班地吃完饭洗完澡,池嘉年带着一身热气坐下来,打算继续写论文。
刚敲下两个字,家门口就传来响声,池嘉年出去一看,他哥回来了。
“你是他弟弟吧?他今天可能喝多了,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门外站着一个男同事,见到池嘉年后笑了一下,“我老婆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谢谢。”
池嘉聿确实喝多了,整个人站都站不住。池嘉年右手穿过池嘉聿的腋下,把人往自己身上靠,左手锁上了门。
现在没了外人,池嘉年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一言不发地把池嘉聿鞋子和外套脱了,再扶到床上躺下,转身去厨房弄了一杯蜂蜜水。
池嘉年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池嘉聿已经睁眼了,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池嘉年。
“哥,先把这个喝了。”池嘉年低声下气地哄着,好在池嘉聿酒品还不错,喝醉了不会耍酒疯,池嘉年说什么是什么。
“今天聚会都有谁?”
“……我忘了。”池嘉聿眨了眨眼,突然开始脱衣服,“我有点热。”
池嘉年呼吸一滞,伸手握住池嘉聿的手腕,眼中情绪翻涌。
“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年年。”池嘉聿张开双手,抱住池嘉年的腰,将脸贴在池嘉年的小腹上。
“……”
池嘉聿平时几乎不喝酒,就算喝也没喝到这个程度过。池嘉年完全没想到池嘉聿喝多之后会这么主动。
酒是个好东西。
“先松手,我先帮你……”
“我不。”
池嘉聿紧紧抱着弟弟,死活不撒手。
这对池嘉年来说诱惑太大。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眼前,甚至已经主动抱着他,他难得压下去的那些阴暗的想法又一次疯长。
想把他哥压在身下,把哥哥的双手绑起来,眼睛蒙起来,然后他们接吻,做爱。
池嘉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哥哥,又想如果能把他哥关起来就好了。
关一辈子,除了他谁都不许见。
“哥哥,我再问一遍,你不想松手吗?”
池嘉年攥着池嘉聿的手腕将他拉开,然后握着举过池嘉聿的头顶。
池嘉聿的回答还是那两个字:“我不。”
池嘉年轻轻笑了一下:“很好,你不许反悔。”
第8章
池嘉聿对衣服没什么特别的追求,衣柜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西装,第二多的是运动服——他本人对运动不算热爱,但近几年坐办公室的时间太多,于是养成了周末下楼跑步的习惯。
他今天上班穿的是一套黑色西装,里面的内搭是一件白衬衫,池嘉年没敢弄脏哥哥的西装,脱下裤子和外套后甚至叠好放在了床头柜上。
池嘉聿喝醉后意外的黏人,池嘉年脱哥哥衣服的时候险些把持不住,想直接把衣服撕了,然而一低头看到池嘉聿,又没敢这么做。
白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几颗,池嘉年的指尖停在池嘉聿大腿上的衬衫夹上。黑色的皮质衬衫夹紧紧地箍在腿上,跟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池嘉年瞳孔一缩。
明明只是固定衬衫的一个工具,被哥哥穿着却这么色情。
他的喉结滚了滚,握住池嘉聿的手腕,俯身吻了下来。
第一个吻落在池嘉聿的嘴唇上,轻轻吮吸后唇色变得红润,然后细细密密的吻一路向下,最后停在池嘉聿的小腹上。
池嘉聿的眼睛被领带蒙住了,再加上酒精带来的刺激,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池嘉聿平时对外都是一副清冷如月的样子,做这种事的时候却意外的可爱。
池嘉年的吻是热烈的,带着浓重的不被人所知的情欲,一点一点在他哥哥的身上留下痕迹。
温热的双手掐住池嘉聿的腰,他整个人被笼罩在弟弟的身下,下巴被迫抬起跟池嘉年接吻,津液从嘴角流下,洇湿底下的床单。
某些支离破碎的语句在接吻的喘息中漏了出来。
“……哥……”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你呢?”
池嘉聿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大脑已经极度不清醒了,所有的身体反应完全依靠本能。
清凉油滑的液体顺着手指流了进去。
即使池嘉年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扩张,被进入的那个瞬间依旧痛苦的,池嘉聿弓起身体,手脚并用往床下爬,却被池嘉年抓住脚踝拽了回去。
在池嘉聿说痛之前,池嘉年低头堵住了池嘉聿的嘴,把哥哥所有的痛和眼泪吞了下去。
“哥哥,”池嘉年贴在池嘉聿耳边,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我好爱你。”
一开始他还顾及池嘉聿从未经历过性事的身体,做得很缓慢,一边动一边用亲吻安抚。
“哥哥,你爱我吗?”
“……”池嘉聿看不见,也不说话,池嘉年有点恼怒,加重了身下的力度。
“你爱我吗?”
这是第三次。
池嘉年依旧得不到回答。
他不再感到愤怒,而是难过。
酸涩如同洪水泛滥,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低头求吻,池嘉聿却偏过头与那个吻错过了。
就像他求而不得的爱一样。
池嘉年动作和力度都不变,内心却觉得很无力。
怎么办,怎么办?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能和哥哥做爱就能满足了,但还是忍不住乞求更多的东西,比如哥哥的回应,和哥哥的爱。
几滴眼泪落在池嘉聿的脸颊上,池嘉聿的意识被扯回了一点,本能地向池嘉年靠过去,双手捧住了弟弟的脸,轻轻擦掉了那些眼泪。
“别哭,年年。”池嘉聿的声音很沙哑,“别哭。”
池嘉年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停下抽插的动作,额头抵在哥哥的肩膀上,滚烫的眼泪全部滴在哥哥的身上。
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房间里没开灯,池嘉聿也看不清,但还是下意识抱住了池嘉年。
“……哥,”池嘉年从池嘉聿的侧颈吻上去,“求你了。”
“求你了。”
身上的不适感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池嘉聿忽略了,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掉眼泪的弟弟。
“求你了,哥哥。”
池嘉年的语气很卑微,哭得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池嘉聿。
“你爱我吧,求你了。”
池嘉年睡醒的时候,才早上八点。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他坐在床上,沉默地看着熟睡的哥哥。
昨晚做到凌晨,池嘉聿被折腾的昏睡了过去,池嘉年抱着他去浴室清理,末了还给他上了消炎药,又换了床单和被套,最后把自己弄得又累又困,趴在池嘉聿边上直接睡着了。
看了一会,池嘉年抹了抹自己的脸。
他昨天还是没敢太嚣张,脖子和锁骨上痕迹很淡,在腿上留下的几圈牙印位置也很隐蔽,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池嘉年思考一会,扯了扯被子,翻身下床。
破罐子破摔——睡都睡了,他哥还能拿他怎么样?
池嘉聿睡到下午一点多才醒。
他一坐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
“……咳咳咳!”
喉咙也很痛。
“哥,你醒了?”池嘉年端着温水走进来,半跪在床边,把水递了过去。
喝完一整杯,池嘉聿才开口说话:“我……”
“哥,对不起。”池嘉年先发制人,他低着头,耷拉着肩,一副很可怜的样子,“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了。”
“……”池嘉聿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布满淡淡红痕的上半身,池嘉年的头更低了。
这一低头,池嘉聿也看到了池嘉年身上从衣服后领露出来的抓痕。
池嘉聿呼吸一滞。
“我们……”
他张了张口,没说出后面几个字,一些残存的记忆片段闪过他的脑海。
木已成舟,现在再想说些什么也已经无力回天。
做了就是做了,他真的跟自己的亲弟弟上床了。
放在一个月前,池嘉聿都觉得无比荒唐,然而真的这么发生了。
酒精误事。
池嘉聿沉默了太久,久到池嘉年以为他哥要生气了,正想抬头看,一只手忽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掌心干燥温暖。
“我不怪你。”池嘉聿说,“我再睡一会,你出去吧。”
“……好。”
池嘉年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盒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池嘉聿拿起盒子看了一眼,几种消炎药,口服的外用的都有。
“……”
他心情复杂地将药放了回去,重新躺下。
在明知道池嘉年对池嘉聿有不寻常的感情的情况下,池嘉聿还是本能地想为弟弟开脱。或许真的只是池嘉年冲动了,毕竟他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记忆断片,他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一无所知。
脑海里仅存的记忆,是池嘉年抱着他哭,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求你了,你爱我吧,求你了。”
那双通红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他。
池嘉聿揉了揉眉心。
自从父母出事后,池嘉年已经很少哭了,至少池嘉聿没怎么撞见过。陡然碰到一次池嘉年在他怀里哭,姑且不管什么原因,他只觉得心疼。
池嘉年对哥哥一直很好,即使小两岁,在外也是一种保护哥哥的形象。池嘉年的长相跟池嘉聿完全不一样,池嘉年很凶,脸上又时常没什么表情,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特别凶的男生,看上去会揍人”。
当然,池嘉年是会揍人的,他会打架,还打得很好,除了练过的,鲜少有混子能打过他。
池嘉聿又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不管池嘉年在外面怎么样,在家里,或者说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很温顺乖巧的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池嘉年对他不一样了呢?
池嘉聿想不明白,但恍惚之间,他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直在想池嘉年,并且对他们上床这件事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他只是心疼池嘉年的眼泪。
从那天之后,他们绝口不提那晚的事。
临近年关,公司又忙了起来,等年底的工作全部结束开始放假的时候,离除夕只有两天了。
往常过年,两个人在家做顿年夜饭,然后凑在一起看半个小时的春晚就完事了,有点冷清,但两人都觉得没什么。
池嘉聿怎么想的池嘉年不知道,但池嘉年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就行。
简单吃过饭后,池嘉聿打开电视,用春晚作背景音,然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沙发上敲字。
池嘉年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池嘉聿穿着宽松的睡衣,领口很大,他稍稍低头,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甚至可以看到脊椎骨的凸起。
洁白无瑕,看得人心痒痒,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痕迹。
池嘉年忽然想,他哥真的对他们做过这事没感觉吗?
为什么?
凭什么?
他走过去挨着池嘉聿坐下,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是一篇英文文献。
噢,他都忘了,虽然他哥已经工作好几年了,但始终秉持着学到老活到老的精神,爱看各种文献,即使跟自己的工作和专业毫不相关。
春晚的开场节目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主持人在自我介绍和念开场白。家里的两个人都充耳不闻,一个在看文献,一个在看他哥。
池嘉年的目光像是一团火,让池嘉聿无法忽视,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被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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