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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鼻尖抵着鼻尖，池嘉年也闭上了眼睛，“没关系。”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将一切都处理好，时间来到凌晨十二点，窗外响起了巨大的烟花绽放的声音以及人们的欢呼声，但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是多么混乱的一个晚上。
池嘉年抱着池嘉聿，轻声地说:“哥，新年快乐。”
池嘉聿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闻言也含糊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又是一个新年。
池嘉年收紧手臂，让池嘉聿完全贴着他。
他抬眼朝窗外看去，才发现今晚天上乌云密布，月亮完全被挡住了。
没有月亮也没关系，他的月亮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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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假期，池嘉年和池嘉聿基本无事可做。
他们没有任何亲戚要走——母亲去世，父亲早早去坐牢不知道放出来没有。
当时也不是没有长辈提出来收养他们，但都是父亲的亲戚，池家两兄弟的母亲那边没什么亲戚在本地。
当时池嘉聿虽然还在上学，但很清楚地意识到父亲那边的亲戚没几个真心待他们兄弟两个，他也不想让弟弟被欺负，就拒绝了任何“好心”的收留，执意自己带着弟弟过日子。
早些年没钱，过得苦，两兄弟都熬过来了。现在池嘉聿事业有成有房有车，池嘉年也快要大学毕业进入公司上班，不需要走访亲戚当然乐得清净。
假期最后两天，池嘉聿带着池嘉年参加了一场团建。
最开始只是池嘉聿的高中班长在群聊里艾特全体成员，问大家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出来玩玩，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反响，一行人快速敲定了活动地点和时间。
班长是个男生，和池嘉聿关系不错，高中时期很聊得来，见池嘉聿没在群里回复，就私聊问了几句，得到了意外收获——池嘉聿要带上他的弟弟。
带家属没什么，只是看带的什么家属。池嘉聿高中班级的同学基本都认识池嘉年，多一个人也无所谓，还能更热闹。
只是班长没想到，当年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弟弟，居然长成了快要190的硬汉，着实把班长吓了一跳。
“天呐，你弟弟变化也太大了。”班长凑到池嘉聿身边低声说，“我记得他以前比你还矮呢！”
池嘉聿一笑:“长大了嘛。”
“啧啧，男大十八变，”班长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的池嘉年，“这么多人要你弟弟的微信好友呢。”
池嘉聿抬眼一看，池嘉年身边围了好几个女生，很羞涩地瞄池嘉年，同时嘴上又在说些什么。
不用想，大概率是“请问我可以跟你加个微信吗”“能跟你交个朋友吗”“帅哥给个联系方式呗”。
池嘉聿看着弟弟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池嘉年不知道跟女生们说了什么，女生们先是失望了一下，随后又变得很激动，还朝池嘉聿看了几眼。
等女生们离开，池嘉年抬脚朝这边走来。
池嘉聿看着他，再一次感受到池嘉年真的长大了，长成了一个非常有魅力的成年男人。
池嘉年高一的时候成绩一般，后来被池嘉聿督促着才慢慢拔高了学习成绩，高二高三常年保持在学校年级前十名。大学里更是出众，即使他对参加各种活动毫无兴趣，还是有很多人对他发出邀请。
长得帅，个子高，做事认真负责，放在哪里都是吸睛的。
而这样的人昨天晚上还躺在池嘉聿的身边，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抱着哥哥，很幼稚地说“我爱你”。
第11章
这其实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池嘉聿觉得有点自豪，也有点骄傲，但又有一丝怪异的情绪，星星点点在心里蔓延开来。
“哥。”池嘉年站在池嘉聿面前，语气里带了点讨好的意味，“我没加她们。”
池嘉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点点头。
班长打趣道:“弟弟都多大了，可以谈恋爱了！”
池嘉年注视着池嘉聿:“我得听我哥的。”
这话听着有点怪，氛围也突然变得很奇怪，班长还是没心眼地说:“弟弟快毕业了吧？你也别管着他了，弟弟要不要跟我加个微信，我给你介绍？”
“不用了，谢谢。”池嘉年礼貌微笑，“我有正在追求的对象。”
池嘉聿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一顿。
“是吗？就你这条件，还追不到人吗？”班长惊奇，“哪家的天仙啊？”
池嘉聿:“……”
池嘉年这次是真笑了，他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嗯，他特别好，我还在努力。”
池嘉聿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澜。
“行，那祝你成功。”
班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走吧，车来了！”
这次他们要去的是一家室内溜冰场，定下人数后班长直接在网上买了团购票，到了那边给前台一扫，一行人就被放进去了。
池嘉年没玩过这个，完全是新手小白，但池嘉聿会玩，还玩的特别好，虽然有几年没滑过了，可肌肉记忆还在，很快就上手了。
池嘉年靠在入口的栏杆上，注视着池嘉聿在场内飞舞的身影，眼底浮现些许笑意。
他哥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只要想做，什么都能做好。
池嘉聿滑完一圈下来，额头上冒了一层吸汗，他扶着栏杆休息了一会，问池嘉年:“不去玩？”
“我不会。”池嘉年凑到池嘉聿耳边，“哥，你教教我呗。”
“那里不是有教练吗？”
池嘉年看了一眼场地教练价格表，摇了摇头:“我不要别人。”
“好吧，”池嘉聿无奈伸手，“我先扶着你，滑一圈你肯定会了。”
“好。”
干燥温暖的手贴上池嘉聿有些湿润的掌心，池嘉年心念一动，手指倏地收紧。
池嘉聿很有耐心，牵着弟弟在一块人少的角落滑了一会。如他所料，池嘉年对这种运动有天赋，上手的速度比很多新手都快。
“那我先松手……”
“不行。”
池嘉年盯着池嘉聿被汗打湿的碎发，忽然觉得心很痒。
因为运动过，池嘉聿的唇色异常红润，此时微微张开喘着气，偶尔有汗珠从边上滑落。
很性感。
池嘉年回忆起之前亲吻的触感，很软，特别好亲。
他喉结滚了滚，很想亲他哥一下。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头顶的灯光亮的刺眼，明晃晃地照到池嘉年头上，池嘉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照到了，对池嘉聿的心思和欲望就这样被放在灯光下。
但在场这么多人，这样的隐秘，只有他和他哥知道，
似乎是发现池嘉年的表情不太对，池嘉聿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撞上冰冷的栏杆，震动的声音有点大，有几个游客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池嘉年往前滑了一下，双手按在池嘉聿两侧的栏杆上，将池嘉聿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哥，我想亲你。”
“不可以。”池嘉聿冷静地拒绝了，“会被看到的。”
“那回家就可以了吗？”
“……”
池嘉聿推开他:“再说吧。”
话音未落，池嘉聿已经踩着冰刀滑了出去，他的表情很镇定，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在角落里发生了什么——如果忽略他略略发红的耳根的话。
-
晚上的聚餐定在一家火锅店。
因为有女生同行，大家没点酒，桌子上摆了一圈的汽水饮料。
菜吃的差不多了之后，有人开始聊起了自己大学毕业后的事儿。
“我哪跟你们这些高材生一样，读完本科混个毕业证学位证就完了，”那人明明在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太舒服，“现在就在我爸那边的公司混日子，烦得很。诶，我听说池嘉聿去了大厂，咋样啊？”
池嘉聿正垂眼看手机，闻言掀起眼皮，淡淡道:“挺好的。”
这人跟池嘉聿不熟，但在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明里暗里阴阳怪气池嘉聿，池嘉聿懒得处理这份破碎的人际关系，选择无视他。
池嘉年知道这事，还当面回敬了他几次。
“这样啊。诶对了，大家还不知道吧，我去年结婚了。”那人调出手机里的婚纱照，很高调地炫耀了一回，“儿子三个月大了。”
其他人给面子，纷纷祝贺他，他也很受用，矛头直指池嘉聿:“我记得读书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我们池哥，池哥现在还是单身吗？”
池嘉聿将息屏的手机放下，点了点头:“嗯，现在我还是想先把工作做好再想别的。”
这话算是打脸了。
那人脸色几经变幻，最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也是。”
旁听完整个对话的池嘉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倒真的很像一个大学生。
直到对面那个不知道脑子灌了多少水的男的开始不断地CUE池嘉聿。
池嘉聿本人没什么反应，对于不上心的人和事，他向来不会给予太多的情绪。
但池嘉年不行。从池嘉聿的名字第一次被这个男人说出口开始，怒火就一点一点积攒了起来。
等那人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池嘉年也从包厢里溜了出来，正巧在洗手台边上碰到这人正在抽烟。
“哟，我记得你，你就是池嘉聿的弟弟吧？”他叼着烟，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怎么长大了还跟狗皮膏药一样黏着长辈啊？”
“跟你有关系？”
不再是面对哥哥时的乖巧，池嘉年的眼神很冷，像一把锋利的刀刺了过去。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什么态度？”
池嘉年抬眼看了下角落的监控，“你觉得我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
“啧，你真跟池嘉聿一模一样，”他弹了弹烟灰，将烟从嘴里拿出来，冲池嘉年吐了口烟圈，“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没结婚……池嘉聿长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个喜欢男人的，说不定早就跟别人玩过了呢？……我操你……！”
池嘉年面无表情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几乎将整个人都提起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咳咳咳……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对了？”
池嘉年眉眼压得很低，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了几分。
“要是你不怕死，你可以再说下去。”
“……”
他脸色涨红，话都说不出来，与池嘉年对视的那个瞬间，心头涌上一股剧烈的恐惧感。
池嘉年是真的敢对他动手。
会不会打死人另说，至少不会让他好过。
池嘉年忽然笑了一下。
“嫉妒让人丑恶，这话说的很对。”池嘉年低声说，“你嫉妒我哥的样子也很丑恶……处处给自己找存在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我哥一点都不在乎这些。”
“他从来没把你当成什么对手，少给自己贴金，废物。”
话落，池嘉年松开手，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缺氧的窒息感慢慢恢复过来，那人顾不上没抽完的烟，捂着脖子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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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包厢门口，池嘉年往里面瞥了眼那个空出来的位子，低头给池嘉聿发了条消息。
一分钟后，池嘉聿拿着弟弟的外套从里面出来。
两人并肩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池嘉年穿上了那件外套。
“哥，你以后别来了。我不喜欢他。”
池嘉年站在池嘉聿身后半步的位置上，伸手碰了碰池嘉聿垂在身侧的手。
见池嘉聿没什么反应，池嘉年牵住他的手，五指强行挤进指缝里，十指相扣。
池嘉年的手很热，池嘉聿下意识缩了缩手，没挣脱开。
“我知道。”池嘉聿说，“我看到了。”
池嘉年一怔，连忙攥紧了哥哥的手，慌乱得像以前打架被抓时那样，“哥，我……”
“以后不要理这种人了，没必要。”池嘉聿一顿，“……谢谢。”
跟在他后面跑的弟弟现在比哥哥高了，也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哥哥了。
虽然偏激了一点。
池嘉年忽然偏头，蜻蜓点水般在池嘉聿的脸上碰了碰。
池嘉聿瞪了他一眼。
“用这个谢就可以。”池嘉年垂下眼，像一只委屈的大型犬，“没忍住，哥，对不起。”
池嘉聿下意识往周围看，但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年头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在一起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这条街上除了他们两个人，没人知道他们其实是亲兄弟。
就算真的注意到，所有人也会觉得这是一对情侣，而不是兄弟。
池嘉聿在心里叹了口气。
第12章
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玄关处暗流涌动，一只手慌乱地抓着柜台边缘，不小心打翻了一包抽纸。
“啪嗒。”
纸巾掉在地上，但两位主人现在显然没有心思去捡。
池嘉年根本不给池嘉聿往里走的机会，把人按在门上，腿卡着池嘉聿的膝盖，捏着池嘉聿的下巴迫使对方仰头跟他接吻。
两个人的气息都乱了，暧昧的声音在客厅里格外的明显，一声不落全部钻进池嘉聿的耳朵里。
又是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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