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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合作社每天的出奶量也就一百多公斤，十个送奶员每天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地买牛奶。
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喝牛奶的习惯，买一份牛奶也不过才两分钱，一个月下来也不过才五六毛钱。
不过这个时候人们工资收入低，五六毛钱抵得过一家人好几天的口粮，很少有人家会愿意将钱花在这上面，所以买牛奶喝的人很少。
也就是刘宏斌爱喝牛奶，加上刘家职工多，家中积蓄丰厚，所以舍得花钱给他买。
只是这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随着安县工厂的开办，工人数量增加，人们手里的工资多了，牛奶也就紧俏起来了。
而到了七十年代，鲜奶就被商业部门把控了，成了专控商品。
想要喝奶得持有有关部门批准的特供证，孕妇保胎喝奶要有医院证明，婴幼儿喝奶也得要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
鲜奶和奶粉现在已经不是成为了奢侈品，没有票证或者证明，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爷爷的奶证都分出去了。”
刘宏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刘振伟的级别是由牛奶特供证的，不过刘振伟将这个福利都分为了单位里有需要的同事，谁家里有需求，谁就拿奶。
在刘振伟看来，刘家吃喝不愁，家里小孩营养丰富，并不缺这一口奶喝。
相比较刘家，一些开不到证明家里有孕妇和小孩的人家，更需要这些。
“这样啊。”
顾知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倒也没打刘振伟特供证的心思。
刘振伟有特供证刘家又没有出现过牛奶，就足以说明这特供证已经花在其他地方了。
不过顾知朝却没有因此放弃，他在脑海中翻找相关的论文，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是否能够实施还得亲自去一趟奶站看看当地的实际情况。
“知朝，你又打什么注意呢？”
刘宏斌也算是了解顾知朝了，看他这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弄来牛奶的办法了。
“斌哥，我想去一趟奶站看看。”
顾知朝摇了摇头，没有直接说明想法。
倒不是他故意卖关子，而是不知道奶站的实际情况，他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奶站离的也不是很远，你要是想去看，中午吃完饭，咱们过去看看就行了。”
刘宏斌闻言，也没太在意，去一趟奶站就当是饭后消食了。
“去哪里，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刘乐怡听着顾知朝和刘宏斌要出门，当下不乐意表示她也要跟着去玩。
“那就一块去吧，当是出门散心了。”
顾知朝看着三个小孩，他们三个挤挤，摩托车车托也坐的下。
“那说好了，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许在外面闹脾气。”刘宏斌倒也没太在意，只是叮嘱了一句。
“我才不闹脾气呢！”
虽然说刘宏斌没指名道姓，但是刘乐怡也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嘟着嘴不满地冷哼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奶站
在客厅里玩闹了一阵，顾知朝上楼去和刘振伟等人拜年了。
刘家今年春节非常热闹，不仅有单景川和单文轩，还邀请了张空青和黄宣弘。
今天初二，上门拜年的人少了，所以他们三个也没继续在客厅里待着，而是在书房里面烤火下棋。
“外公，张老师，黄叔，新年好。”
顾知朝敲开了门，挨个拜年。
陪着他们说了几句话，顾知朝也没打扰他们，下楼陪三个小孩玩去了。
到了中午，菜都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刘继军擦了擦衣服单独装了了一份饭菜准备给吴波送去。
吴波脾气很犟，不愿意上刘家过年，就乐意自己一个人在工厂宿舍里面待着，刘家也不好勉强，除了大年三十晚上那一顿，这些天的饭食都是刘继军或者刘宏斌给他送上门的。
“爸，我去送吧。”
刘宏斌见状，见饭盒接了过来，他骑摩托车去速度也快。
“我也一块去吧，顺便给吴工拜个年。”
顾知朝起身，准备跟着一块去，一方面是拜年，另外一方面也是帮忙。
这么个饭盒，刘宏斌又要骑车又要注意，不太方便。
“路上小心点，里面有一个萝卜排骨汤，小心别洒了。”
刘继军将饭盒递过去，叮嘱道：“另外，看看煤球的火有没有熄，熄了记得给重新烧起来。”
吴波一旦投入研究就会非常投入，周围的事情都不太顾忌，昨天刘继军去送饭的时候感觉屋子里很冷，这才发现炉子已经熄灭了，屋里一点热气都没有。
吴波可是工厂好不容易留下的高级人才，刘继军可宝贝着呢，可不敢让他冻感冒了，所以格外注意这一点。
“爸，知道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去送，你就放心吧。”
刘宏斌也知道自家老爸对吴波的重视，怕他继续念叨，连忙拉着顾知朝出门去了。
单文轩看着顾知朝离开的背影，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还没待多久又出门去了。
不过很快单文轩的心情就好起来了，等到开学了，顾知朝会和他一块去高中，到时候除了每天睡觉的时候，他和顾知朝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单文轩也没有太多的奢求，只要每天能够见到顾知朝，和他待在一起，他心里就是开心满足的。
顾知朝并不知道单文轩隐蔽的小心思，他和刘宏斌来到了肉联厂职工宿舍，敲响了吴波的房门。
不过里面没有人回应。
“吴工？”
顾知朝上前也敲了敲，疑惑道：“难道出门了？”
吴波是个宅男，现在工厂又没开工，他应该是不会出门的。
“估计又是工作投入没注意。”
刘宏斌倒是习惯了吴波的脾气，拿出了备用的房间钥匙，准备开门。
这要是也是经过吴波允许的，就是为了应对他投入的时候没开门，或者有什么意外情况。
刘继军或者刘宏斌每天给他送三餐，吴波在房里要是有什么事情，有了钥匙他们也能及时发现。
只是钥匙这才刚拿出来还没插进去，门“啪嗒”一声就打开了。
“顾同志，你来了！”
吴波见着顾知朝，就像是猪八戒见着嫦娥一样，迫不及待地将人给拉了进去。
“慢点，我手上还有东西！”
也还好顾知朝身体灵敏，要不然吴波这么冒失拉着他走，他手里拎着的汤估计都他撒出来。
“顾同志，这接下来的资料，你这什么时候能够给我啊？”
吴波眼神热烈地看着顾知朝。
“我现在也在准备，写完了就拿来了。”
顾知朝虽然理解吴波，但是被他的眼神看着也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边将手中的饭食放下，一边回应。
“那你快一点，不，不对，慢点不着急，慢慢来，我可以等的。你要注意身体，尤其不要熬夜，我可是听说了，熬夜对大脑不好，要是让你记忆产生了错乱，那就不好了……”
吴波一脸的矛盾，他既渴望顾知朝快点拿出接下来的论文，让他能够一饱口福，又担心顾知朝太辛苦，破坏了他的大脑和记忆。
“放心，我知道的，吴工，你不要担心我。”
顾知朝安抚道：“反倒是吴工你，你要多注意身体，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又哪来的精力投入后面的研究呢？”
“嗯，好，我知道了。”
吴波神色认真地点头应了下来，显然他是将顾知朝的话给听进去了。
刘宏斌对吴波的特立独行已经习惯了，只是他没想到吴波对顾知朝会这么尊敬，要知道上次他和刘继军一块过来的时候，吴波的态度可是相当平静冷淡呢。
刘宏斌将煤炉里面的煤球换了，又给装了热水，他们担心饭菜放久了就凉了，也没多打扰，很快就离开了。
回到刘家，也正好开饭了，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顿饭。
虽然没有鞭炮烟花，没有后世那么繁华，但是顾知朝感觉这个新年让他享受到了童年的那份快乐。
饭后，顾知朝和刘宏斌带着三个小孩出门去了。
三个小孩坐在车斗里，他们身形比较小，稍稍错开一下就能坐下了，顾知朝则是坐在摩托车后座上。
等到坐稳了，刘宏斌这开车出发了。
车速并不快，虽然有些冷风，但是也能受得住。
开了小半个小时，就抵达奶站了。
相比较最初的规模，现在安县奶站的规模扩大了不少。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冷藏设施，所以奶站的工作人员即便是过年期间，放假的也很少，大部分都还要继续在岗工作。
毕竟这鲜牛奶是最容易变质有味道的，即便冬天，牛奶也存不住几天。
这要是放坏了，损失可就大了。
一般人肯定是没法直接进入奶站的，不过有刘宏斌在，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刘宏斌从小就生活在安县，加上刘家的背景，县城各个工厂他继续都有认识的熟人。
就比如这鲜奶站的副厂长何跃升就和刘继军是战友，后面才专业回到安县进入了奶站里面工作。
刘宏斌说要去给何跃升拜年，门卫立刻就放行了。
“应该是这边。”
刘宏斌以前来过奶站，模糊记得路线，顺利开到了奶站的宿舍楼。
顾知朝将单文轩从车上抱下来，见拐杖交给他，每天都在家里待着，不运动也不行，所以不是楼梯之类的复杂地段，现在也可以让单文轩自己拄拐杖行走。
“等会嘴巴甜一点，给何伯伯一家拜年知道吗？”
刘宏斌叮嘱三人。
“哥，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刘静不满刘宏斌总是将他们当做小孩对待，催促他快点去敲门。
刘宏斌无奈摇了摇头，这才和顾知朝一块领着三人去了何家。
何家就在一楼，这大过年的他们家家门也没关，敞开着。
这会何家人刚吃完饭，正在家里休息休息呢。
“何伯，何婶，新年好啊。”
刘宏斌喜笑颜开地站在门口，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哎哟，宏斌啊，快进来，快进来！”
朱慧敏正和儿媳妇在收拾餐桌呢，见着刘宏斌上门，愣了愣，立刻热情招呼他们进屋。
刘宏斌将带来的年结礼品放下，这才带着人进屋坐下。
“老何，老何，快点出来！”
朱慧敏一边让儿媳妇倒水，一边又嚷嚷着叫何跃升出来接待客人。
一阵热情寒暄，刘宏斌这才提出了顾知朝之前说想要在奶站里面看看的要求。
“去奶站看看？可以啊，没问题！”
原本顾知朝和刘宏斌都以为需要费点口舌才能说服何跃升答应，没想到他们这话茬子刚提起，何跃升就主动拍着大腿同意了。
“这个就是知朝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不记得了？”
何跃升看向了顾知朝，笑着和他拉关系，紧接着话音一转又道：“奶站有什么问题啊，知朝你尽管说，一切有何伯伯给你兜底。”
顾知朝以为自己不出名，殊不知，他在安县各个工厂上层领导中都是过了眼的。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梁嘉耀。
梁嘉耀虽然是以肉联厂专家下来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止这么简单。
能够被国家领导人接见，并且能够领导国际级别项目任务的人物，足以可见梁嘉耀的地位。
要真是个普通专家，也不至于一个电话就让省级工厂厂长吓得魂不守舍。
这样一个人物来到安县，安县领导人虽然没有去见他，但是关于梁嘉耀在安县的动作，大家却是清楚的。
尤其何跃升他和刘继军还是战友，找刘继军打探消息不是轻而易举吗？
而梁嘉耀重视顾知朝，深知吴波这么一个重量级专家也愿意为了顾知朝暂时留在安县，只要稍微不是傻子，就能够知道顾知朝的地位了。
何跃升明显不是傻子，顾知朝现在提出要看看奶站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要是顾知朝能够帮忙解决奶站的问题，那就更好了。
“何伯伯言重了，我就是好奇，随便看看。”
顾知朝也不傻，看何跃升这态度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本他只是过来想要解决家里人喝奶的问题，但是现在却感觉有些压力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情况
不过很快，顾知朝就放松了心情。
刘宏斌的态度说明何跃升是值得信任的，不然何跃升说这话的时候，他就会开口拦下了。
顾知朝找到了奶站相关的论文，这些知识放在顾知朝空间里面也是浪费，还不如拿出来用来帮助眼下这些落后的工厂。
何跃升也没有继续在家里耽搁时间，很快就领着顾知朝他们去奶站了。
虽然说奶站处于县城，但是奶牛养殖的地方却在郊区，县城的奶站主要是为了方便售卖牛奶。
奶牛养殖的地方叫五里坡，还没有进入五里坡，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牛粪的味道。
即便是不知道牛奶养殖地方的人，闻着这股味道也能找过去。
刘静和刘乐怡两个小姑娘从小生活在县城，闻不惯这个味道，当下就捂着鼻子，皱起了小脸。
“用手帕捂着鼻子。”
单文轩在牛棚里面住惯了，自然不会接受不了，见状提醒二人。
两个小姑娘用手帕捂着鼻子，面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文轩，我背你。”
到了要上坡的地方，顾知朝没让单文轩继续拄拐杖，将人背了起来。
刘宏斌原本也准备背单文轩，只是顾知朝动作快了一步，他也就只负责帮忙拿拐杖了。
一行人上了坡，就能看见一片平坦宽广的草地，只是眼下是冬日，地上的青草早已泛黄枯萎，看着就像是一片普通的泥土地。
草地上面有一圈用木头搭建的围栏，围栏内就是奶站奶牛养殖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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