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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那刚刚,如同窗纱纸一样的,存在过一瞬间的温情会不会转瞬即逝呢?
  接着,程振又说道:“外间都说,林飞白冲撞了您之后,立刻就去了福宁殿,官家召见了他,嘉王千岁也在。千岁还说要从童媪相北伐,收复燕云,听闻官家很许可他的志向。”
  赵煊没有说话,程振接着讲:“林飞白献了一枚仙丹给官家,因此官家不处罚他。这妖道在福宁殿里同官家讲了一个多时辰的经,便回到神霄宫去了,说是待罪,实际上……”实际上皇帝对他也没有作出任何处罚,而赵煊再清楚不过了,所谓的讲经,讲经,讲的是什么经,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吗?他们俩谁是阴谁是阳?
  赵煊想到这里,手上便禁不住地用力,险些将寸纸揉皱。
  赵煊那样的纠结,他看不惯父亲的做派,可是,当这寸父亲落墨过的纸真的生了褶皱,他又是那么爱惜、珍重地抚平,开始仔仔细细看起了这两行字。
  皇帝的字初学黄庭坚,又学褚遂良与二薛,揉出了一种遒美霭然的风骨来,其字几可屈铁断金,又盎然有富贵之气,几乎可以冠绝古往今来、帝王的书法之巅了。
  然而皇帝的这一笔宸翰落在纸上,竟写出了不庄重的唧唧笑语,赵煊捧着那一方纸,上面写的是陶渊明《责子》中间两句。
  “阿煊行志学,而不爱文术。”
  皇帝特地将原文中的“宣”改成“煊”,更合他的名字,简直是十足的亲昵了。而赵煊却想,陶渊明名为责子,实则爱子;而你给我这一行诗句,名为爱子,可是,这行字,分明是我再三退让,再三求全以后才得来的,若是我今天不合你的意,让林飞白非受罢黜不可,你还会对我有那么一丝笑容吗?
  他想起持盈回顾时的阳光,以及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包含情谊,仿佛很温和、很爱他似的。
  赵煊几乎要冷笑,可不止怎的,眼里却滚下来一行热泪。
 
 
第8章 翻云雨蔡氏一麀 起兵戈北国寒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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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赵煊的肝肠百转,持盈踏出东宫,顿觉大功告成、雨过天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儿子没事,林飞白也保住了,真是甚好!至于赵煊会不会记恨林飞白,这种事他才懒得管,真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剩下的半晌时光,他也不准备回宫,而是转头去了大相国寺。
  他这两年尊崇道教,对于大相国寺这一佛地少有礼拜,唯有佛诞日、敕封方丈、使节来访等重大之事时才肯踏足。但此寺自有宋开国以来便地位崇高,因而即使皇帝崇道,此地也是香客云集、万姓交易。商贩在此摆摊买卖,还有许多不第的举子在这卖字弄画,更有妙龄女子、郎君在这里求佛,为自己谋得一桩好姻缘。
  持盈此生至此,自觉尘世富贵已极,便不准备参禅礼佛,唯念早日飞升、长生不老——实在不行,忝活二百岁,享受够了再仙去也行。因此,他来大相国寺,只是为了赏花看人,白龙鱼服与民同乐罢了。
  陈思恭在他身旁,见他面色和缓,精神也好,便和他说一些趣事:“官人,据说这大相国寺内近日来了位灵通神算子,号称能知人福祸命运,灵验的很。您瞧,都排着等呢。”
  持盈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远远地看见一张“铁口神断”的帆布招牌迎风招展,面前的队伍更是长如游龙,衬得旁边卖字卖扇的书生摊前门可罗雀。
  “‘铁口神断’。”持盈仰头,眯着眼念他的招牌,“好大的口气,若真有这本事,神霄宫叫他提举去得了。”
  神霄宫乃是林飞白的观,持盈爱宠他以后,天下道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趋势。持盈说这话,陈思恭却不敢接,只道:“他这等草莽道人,算算平头百姓的命数便罢,官人命在紫薇,他便是再活五百年也算不出呀!我只是听说他的招数巧妙罢了,据说是不要生辰命盘、籍贯姓名,只要人到他面前,写个字就行了。”
  这下持盈乐了:“只写个字吗?”
  他说完便抬脚往那摊位走,陈思恭假模假样地拦道:“官人您的墨宝赏他,可是折他寿了!”
  持盈哈哈大笑,他虽好书,却爱惜自己的墨宝,轻易不肯赐人,唯好在匾额石碑上题字,以求字与他的江山万年寿长。从前甚至有朝臣为了求他一副字在御前哄抢起来的事,这什么神算子只在大相国寺外摆摊,他怎么肯轻易落墨?只是:“倒不必我写,只是这里正好有两个字罢了。”
  陈思恭面露明显的疑惑,表情夸张得过分。持盈便从袖中掏了一张揉皱的纸出来,正是他方才在东宫时,看到赵煊写的那行字。他因为要另起一张新的纸,便将赵煊这张纸顺手拿起塞进了袖子里,原本这事他都要忘了,谁知道忽然来了个神算子,也是恰好。
  他将这皱巴巴的纸给陈思恭,道:“去吧,叫他算算。”
  陈思恭便将纸接过,交给一个卫士,再一抬头,持盈已经信步走远,停在一个书画摊前。
  皇帝仍旧穿着那一身青色襕袍,头佩并桃簪,又生得白皙俊秀,如一颗宝珠内敛光华,停在书画摊前时,真的像位骚客文人,而非是天下一人的皇帝至尊。陈思恭连忙跟上前去,只见持盈正在端详这书画摊上的一把扇子,良久以后竟哑哑地开口:“这把扇子,我要了。”
  那摊前贩卖字画的文人原本在打盹,见顾客上门,立刻抖擞了精神:“官人不问问价吗?”
  持盈垂下眼看了看那把扇子:“你开价吧。”言下之意,竟然是无论多少都要将此扇收入囊中了。
  那文人见他语气豪阔,立刻坐直了身子:“这把扇子,售价一万贯。”
  持盈还没什么反应,陈思恭偷偷看他眼色,又看了那把扇子,猜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一万贯堪称天价,想来持盈也不是什么傻子,于是他便替持盈开口道:“你这书生好刁蛮,看我家官人喜欢便漫天要价,这把扇子是金的还是银的,竟敢张口就要一万贯!即使是丞相的月俸也才三百贯!”
  一万贯的确是天价,即使是皇帝在前,陈思恭也难免想起那句民间的谚语来,“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即丞相蔡瑢、媪相童道夫等人大肆买卖官职的事。一万贯,都足够二十位黔首白身进入官场了!
  而文人只神秘地笑笑,他一眼便看出做主之人乃是持盈:“官人是识货之人,难道这一万贯买去,没有赚回来的时候吗?不过是一跻身之阶耳!”
  他的语气让陈思恭疑惑起来,他仔细地想要瞧出扇子上的端倪,而持盈已经转身吩咐道:“回去拿钱吧。”即使是皇帝微服,也暂时拿不出这一万贯来,陈思恭只得派人去取,还禁不住心下疑惑,这扇子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若说字么,这字……
  此时他忽然看见了持盈面上的神色,原本精神头尚好的皇帝已经有些恹恹的,看这把团扇时,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落寞怅然。
  而正当他要领命去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大官不必忙。这钱我来付便是。”说话的是一位紫袍郎君,和持盈差不离的年岁,嘻嘻笑着凑近来,“十一哥要买什么呢,我瞧瞧。”
  这话真是十足的亲昵了,持盈登基前在先皇的子嗣中排第十一,兄弟间便叫十一哥,然而他的那些兄弟们死的死、残的残,就算尚健在的,见了他也只额首称官家、陛下,“十一哥”这称呼,竟然只有一人叫了。
  这人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丞相蔡瑢的儿子,蔡攸,在持盈未即位前就同他认识交好,更是他的入幕之宾。
  持盈见了他来,原本有些萎靡的脸色立刻生春带喜:“买了把扇子,只怕你不喜欢。”
  持盈窃自笑了,蔡攸不信,从持盈手里拿来那把扇子,信口道:“你喜欢的我就喜欢,你不……”他说到这,忽然住嘴了,定睛一瞧扇面上的字,忽然发起痴来:“哎哟,这钱我不付了!”
  持盈大笑,将团扇从蔡攸手里抽了出来,还用它拍了拍蔡攸的肩膀,:“晚了!”蔡攸于是认栽地付了交子钱,嘴里还不饶人道:“十一哥为这字花一万贯何苦来哉,自登门拿便是。”
  “居安!”持盈笑着喊他的字,但蔡攸与他认识多年,最知道他的心思,此刻已经讪讪地闭了嘴。陈思恭见他二人将哑谜打来打去,正在疑惑这扇子上的字有何玄妙时,方才拿了字去算命的卫士已经回来了。
  持盈见了他,问道:“他如何说?”
  那卫士道:“官人,那道人说这字的主人贵不可言,他不敢直断,要见面了才能说。”
  太子的确是天下至贵,想来这道士颇有眼力。持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向那摊子走去,只见那摊子上的招牌已经放下,前来断命的客人也都散去,竟然是个清场的做派。持盈便径直坐在摊前的凳子上,那神算子见他坐下,连忙站起拱手行礼。
  持盈道:“我的家人讲,先生要见人才肯断命吗?”
  那神算子捻了捻胡须,用眼睛在持盈脸上描了个遍,直到蔡攸不耐烦地“啧”出声音以后,才说道:“官人并非是这行字的主人,我要见主人才肯说话。”
  持盈挑了挑眉:“你怎知我不是?”
  那神算子道:“官人休要取笑,我修道多年,也颇有些眼力,一见便知这是东宫手书。东宫是哲宗皇帝元符年生,如今睿龄方十九,和您不是一个年纪。我方才说要面见字的主人才能批命,官人若不能替东宫做主,还是快快回去吧!”
  这话好生无礼,然而持盈也不恼怒,旁边的蔡攸一手支到摊前的桌子上:“能为东宫做主的,天下只有官家。你一个市井道人还想面圣么?你只与我家官人说,若有灵验,少不了你的好处!”言下之意,竟然是默认了这是太子所写的字。
  那神算子沉吟片刻,指着那张纸道:“既然如此,那小道斗胆一言.您请看:这张纸上写的,乃是一个‘太’字。‘太’字乃是‘大’下一点,可是这人却将‘太’字下面的一点变成了一横,他日此横移诸于上,岂非‘天’子之‘天’吗?因此,小道猜测此人有潜龙天子之命,不是东宫,还能是谁,只是可惜,可惜!”
  持盈略垂眼看了看赵煊的字,也不知道他学的谁,路数和他不同,果然这“太”字下面的那一段是横的:“可惜什么?”
  “可惜……”那神算子说,“可惜东宫有命而无运,若即位为天子,恐有性命之忧啊!轻则……”
  “轻则什么?”
  “轻则祸及父母妻子,重则身死国夷、客死异乡,重蹈吴、楚之祸!”吴王李从嘉、楚王孟永日,都是被宋国俘虏的亡国之君。
  这话已经不是在算命,更接近于一种诅咒了,然而这神算子还嫌不够:“我观郎君此字,横点微颤,恐非年命久永之人,难镇一国之命啊……”
  “大胆!”持盈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卫士们已经如鹌鹑般恨不得装自己不存在,皇帝去算命,算出太子会亡国,还和自己相克,这叫什么事呢?但大家都忙着擦冷汗,全然顾不得这道士从太子的命不好讲到了太子的命不长,陈思恭看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连忙喝止。
  而持盈面色不改,只抬了抬手制止,又问这神算子道:“那么,照先生看,为之奈何?”
  那神算子道:“依我看,太子不如退位让贤,择一水土丰美之地,终老天年,安享万民之养,方能成就一段佳话!”
  持盈不怒,点了点头说:“先生的话我记下了。”又命人赐他财物,才起身离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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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名字改了很多遍,原来叫“翻云雨父子共麀 起兵戈金主寒盟”一直打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想起来可能是边限词……父子就算了,金主真的是金的主喂!
 
 
第9章 翻云雨蔡氏一麀 起兵戈北国寒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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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盈一路走,步履仍是悠闲的做派,只是唇抿住了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对刚才那个道士的话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后面缀着的卫士们也不敢说话,生怕这谶言传到外头去,皇帝一个个将他们的口封住。
  而蔡攸仍然陪在他身侧,笑嘻嘻的,也不管赵煊方才翻来覆去地被咒一遍:“天色还早,十一哥去我家玩吧?”
  持盈原本在想事,被他这么一打断,没好气地说:“去你家玩了出来,天色可就不早了。”
  蔡攸挑了眉毛作讶异状:“十一哥还准备回去呢?”言下之意竟是准备让皇帝睡在他家里,他的神情夸张,持盈每每见他这张和蔡瑢有着四五分相似的脸做出这种吊诡的表情,都有些隐秘的快乐。
  但即使持盈放纵多年,也没干过夜宿臣子家这种能让台官们上太庙前磕头死谏的损事,摆摆手道:“你少疯了!”
  他停了脚步,此地已经离大相国寺有些距离,人间烟火就此远去,天朦朦胧胧地灿烂着:“告诉王将明,叫他也少疯了,不许闹出事来!”
  将明是枢密使王甫的字,他统领枢密院,管军国机务,甚至还代蔡瑢执政做过宰相,是持盈近年来的宠臣之一,甚至还得过持盈袍上的玉带——上一个得玉带的人,还是神宗年间变法的荆王。
  他更重要的一个身份,则是嘉王赵焕的坚定支持者,从前持盈病重、京城大水的时候,他便和林飞白一起说是太子失德,逼赵煊登坛祈祷。
  这道人对东宫如此不客气,直指他没有帝王命格,一看就知道是王甫派来给皇帝上眼药的。
  蔡攸的靴尖点了点地,很是不以为然:“你把我和他比什么?他也就会耍这些破把戏,哄的你赏他条玉带。”
  但他心里想,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自己找的吗?皇帝扶持王甫,不为别的,就为了和他爹蔡瑢分庭抗礼。他爹执掌国政十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王甫除了打出嘉王的旗号吸引大臣求个从龙之功,还能怎么做?甚至嘉王声势如此浩大,也是皇帝默许之下的成果。王甫被皇帝逼着和太子闹翻,现在除了一鼓作气把太子拉下马以外还能干什么?等着太子即位杀他的头祭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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